“母亲苦心,孩儿年少无知,多有辜负,心中愧疚不已。”刘琦回答刘忠的话有点模棱两可,陈夫人的苦心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对于陈夫人与刘琦的母子关系,重生三国的高强可从未见过陈夫人,要说有多深的感情还谈不上,刘忠哪知道刘琦是穿越的主呢。
“嗯,公子知道就好,往后对于身外事可要多费些心思了。”刘忠再次叮嘱。
“堂舅金言,小甥谨记在心。”刘琦当然明白刘忠所指的身外事无非就是要多关注时事,天下大事。
“公子,既到了暗道,是否去城外察营?”在刘忠与刘琦舅甥间对话时,一直沉默无语的陈文提醒道。
“今日时辰已晚,察营就不必了,管家先安排冰尸吧。”刘琦恢复了公子别驾的姿态,在暗道张望了下,估测了下来回的时间,此时察营实在不妥。
“是。”刘忠应诺一声,又领着刘琦和陈文拾斜级而上,越过铜门旁的僵尸卫士,三人走出六扇门,赶着安排文家庄暴民冰尸事宜。
来到公子府天井,刘忠安排的卫士已取来一车大冰块,连同麻袋装的二十几具暴民尸体按刘琦的主意运往六扇门的地窖冰藏。
第二日,刘琦早早起床,叫上管家再同陈文三人再次走进六扇门,下到暗道时,刘忠从通道一边的侧门里取出一辆马车,有一暗道巡逻卫士早已牵来马匹候着,三人乘上马车便在暗道驰骋,地道弯弯曲曲,七拐八弯,沿途除了能见每隔几十米亮着的青油灯,及偶尔走过三三两两的巡逻卫士,在暗无天日的地道里,就好像时空隧道,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刘琦三人驱马车也不知行了多久,来到通道另侧,隐隐听到巨大的瀑布声响,在刘忠命卫士打开洞门时,弃了马车再次步行而出,面前已豁然开朗,尽是一山谷,上书遒劲的三字石刻“水帘洞”。
好一个水帘洞,前面百米瀑布垂挂,瀑布周边峭壁嶙峋,中间有一巨大平谷,大大小小扎有数座营寨,有几缕炊烟,远望山谷有一片果树林,太阳当空照,鸟儿枝上栖,真是累累硕果,鸟语花香,空气中弥漫芬芳,这哪是什么兵营啊,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再望水帘洞三字,在水雾中似在飘浮,刘琦见此情景,如梦如幻,莫非传说中的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老巢就在此处?
很奇怪啊,刘琦设想中的编造跌入龙山山谷,遇仙人得救而诳骗黄忠可救治黄叙癫痫的谎言竟然是真的,谎言成真,梦想成真,穿越三国的怪事真是无奇不有啊。
刘琦正稀奇着,伴随瀑布的巨响,远处的树林中隐约传来杀杀杀的操练声,刘琦疑惑地问道:“管家,前方可在练兵?”
“正是。”刘忠回答一声,朝身旁的士卒吩咐一声备马,过不多时,士卒便牵过三匹壮马,刘琦三人夹马扬鞭朝操练声处奔去。
行约一公里,转过一片树林,又是一片开阔地带,已有两个校场,却是两样操练方式,一边是刘琦见过的刘表调拨的二百亲兵,府中卫士陈金、陈银、陈铜和陈铁正在监督操练;另一边可能就是刘忠所指暗道外山谷中窝藏的一百兵,却似自由格斗,并无人指挥。
刘表的二百亲兵有的走着方步,有的拿着木刀木枪练格斗,有点花拳绣腿的架势。而刘忠窝藏的一百兵却是真刀真枪地练着,个个骁勇,偶尔一两人挂彩了,仍然不顾血流拼杀正酣。
同样都是兵,操练方式却迥异,刘琦大惑不解,问道:“管家,为何一边木刀木枪,一边真刀真枪,这是为何?”
刘忠望了望两个校场操练的兵卒,不以为然道:“山谷中一百兵乃我从难民中挑选的无家可归者,我已经跟他们洗过脑,他们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好吃好喝,有朝一日能为公子别驾战死沙场才是人生最大的荣耀;而主公二百亲兵,只是调拨,未明确归属公子,老夫实在不敢过度操练,恐有损伤,不敢冒犯主公。”
“哦,原来如此。”刘琦听明白了刘忠的意思,这是因材施教,刘忠担心二百亲兵早晚会被刘表调走,不敢下大力气操练。开玩笑,刘忠太小瞧我刘琦了,刘表送过来的二百亲兵岂能有拿回去的道理?
刘琦心里又一个主意浮了上来,大浪淘沙,二百亲兵不必全留下,不怕死的可以留在山谷以待天下势变,于是将脸一沉,问道:“管家,二百亲兵可知暗道?”
“不知。”刘忠应答。
“哦,我记得管家明明说过亲兵是从暗道运送至山谷的,怎么亲兵会不知暗道之事呢?”
“公子,亲兵确实经暗道运送城外,但进暗道前一律黑绸罩眼,运至城外才解开,除了暗道二十死士,二十巡逻,公子你我和陈文,其余人等一概不知。”
“哦,管家精选一百山兵也不曾见过暗道?”
“是的。”
“除了陈文外,其他府中忠勇卫士也不曾见过暗道?”
“是的。”
“我见陈金、陈银四卫士也在山谷,他们也不知吗?”
“是的,其他人没必要知道暗道之事。二十铜门死士和二十暗道巡逻自入暗道那一刻便与世隔绝,这儿除了你故去的母亲,我们三人知晓外,没有别人知道,知晓者死!”刘忠在连续回答完刘琦几个问话后,眼中目露凶光。
刘琦点点头,刘忠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这个暗道就是天机,闲杂人等越知道的多越死的快,只是不知道刘表晓不晓得,想到此,刘琦再问:“管家,我父亲可知晓此事?”
“不知。”刘忠肯定回答。
“哦,恐怕暗道要暴露了。”刘琦轻描淡写一句。
刘忠却听得心头一惊,倒退几步,张大了嘴巴望着刘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隐藏多年的暗道,连着杀死了好几个知晓暗道的人,刘琦竟然说出要暴露的话来,刘忠不震惊才怪。
“公子,为何?”陈文也颇感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冷静地望着刘琦反问一句。
“二百亲兵回到公子府,瞬间不见踪影,那可是人,不是鸟,能飞到哪里去?管家杀了蔡瑁将军亲赐的梅兰竹菊四丫环,又连杀四个城门守卒,还造成乱坟场蔡将军驻扎城外守军的多人伤亡,这口气蔡将军岂能咽得下?我料蔡将军必派人整日监视本公子府中动态,二百亲兵动静可不小,恐怕亲兵消失之事,早报于蔡将军了。”
“哎呀,诚如公子言,老夫大意了,只想着安置亲兵,减少别人注意,没想到反泄了天机。”刘忠脸色大变,深知暗道秘密一旦泄露,私藏家兵可是诛灭九族的罪,蔡瑁必借故提兵围剿公子府,多年心血必将功亏一篑。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刘忠急得抓耳挠腮,俗话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果真如此啊。
刘琦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见刘忠急得发了疯般,还是用上了句很现代的话来安慰刘忠:“管家不必心急,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陈文皱下眉来,也知事情重大,暗道的潜在作用,陈文早已有预感,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捍卫住暗道机密不被泄露。
见陈文愁眉紧锁,冥思苦想的样子,刘琦淡然问道:“陈文,可有良策?”
陈文见刘琦怀着希望的目光盯着自己,心里一急,灵光一现,有计了,朝刘琦一抱拳道:“公子言之有理,确实办法总比困难多。”
“陈文快讲。”刘忠象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不可待,焦急地等着陈文说出下文来。
这个陈文,自己想出了好主意却不忘夸赞刘琦,真是人才啊,刘琦微笑着望眼陈文,便知如何保住暗道机密的小事是难不住陈文的。
陈文捊了捊下巴上的短须,平静地说道:“二百亲兵黑绸罩面从府中库房经暗道运出,并无外人亲见,就算蔡瑁将军有张良之智也无法算出此中玄机,最多也就狐疑罢了。事已至此,可严密戒备府外不相干之人靠近公子府,可在府中另一侧新开一墙洞,散乱扎些营帐,弄些马粪、锅灶掩盖有亲兵驻营的假象,然后在城中散布流言,传公子别驾已领主公二百亲兵追剿山匪出城多日未归便可。烦请公子这几日安居府中无忧矣。”
“哈哈,哈哈哈,陈文妙计,妙,妙,妙啊。”刘忠听陈文说出计策来,不住的连说妙计妙妙妙,夸赞得陈文都不好意思。
“陈文妙计,甚合琦意,管家照办吧。”刘琦却没刘忠笑得那般夸张,仍是风轻云淡,改学了句曹操听闻帐下谋士说出妙计时常说的一句话“公言妙计,甚合孤意。”
“是。”刘忠得令,又来了精神,能保住秘密暗道不被发现,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
事情紧急,刘琦、刘忠和陈文没有亲到校场检阅,三人快马急回,通过机密暗道回到府中,紧锣密鼓地依陈文妙计安排刘琦出城追匪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