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烟花,消散云端(1 / 1)

“你是我的罂粟,一辈子将我蛊惑至死。”这样的句子,用在小曼和志摩的爱情上最为妥帖。

小曼于志摩,始终如罂粟,蛊惑满满,上瘾又戒不掉。即便小曼沉溺在奢靡之中不能自拔、无可救药,他亦未能做到不爱她。

他爱小曼,如生命!

故而,他们的婚姻生活陷入一种悲剧的壮烈中。

他爱得全心全意,亦爱得辛苦异常,尤其是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年。

母亲的离去,父子间的别扭,加之生活的入不敷出,件件都让他苦不堪言。

为了减轻生活的压力,他曾应胡适之邀到北平任教,本想劝说小曼一同前往,然而小曼迷恋上海的社交圈,果断拒绝了他。他只好一个人不断往返于上海、北平两地,其奔波劳累可想而知。

苦恼极了,他忍不住跟小曼写信诉说:

“……别的人更不必说常年常日不分离的。就是你我,一南一北。你说是我甘愿离南,我只说是你不肯随我北来。结果大家都不得痛快。但要彼此迁就的话,我已在上海迁就了这多年,再下去实在太危险,所以不得不猛省。我是无法勉强你的;我要你来,你不肯来,我有甚么法想?明知勉强的事是不彻底的;所以看情形,恐怕只能各是其是……我真也不知怎样想才好!”

他也忍不住跟朋友张慰慈夫妇诉说:

……我这个世界有些住腻的了,我这一年也不知那来的晦气,母亲死还不算,老头子和老家闹得僵绝……又犯了驿马命,南北奔波至八次之多,钱化得九孔十穿,掩补都来不及。更难受是小曼还来和我打架,我上海实在不能住,我请她北来她不肯,近几日来信大发脾气,害得我也怨天怨地坐立不是……我本心境已坏,但藉小曼明白了解以为唯一安慰,如今她又因为我偶发牢骚就此生怒,我真有些回顾苍茫,悲观起来了。

从他的这些哀怨字句中,可知他对当时的生活有多无望。

若是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知他们的生活将如何继续。

1931年11月17日晚,他回到家,看到了醉眼惺忪的陆小曼,内心痛苦极了。要知道他这次从北平回来,还在幻想着能带小曼去北平,两人重新开辟新生活。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这样令人痛心失望的一幕。

第二天,他还是决定劝说小曼。可是,他进屋看到的,却是小曼与翁瑞午一起隔灯并枕,躺在一张榻上抽鸦片,末了还完全不顾忌自己在场,让翁瑞午为自己按摩。

被无视,尤其是被心底深爱的人无视,应是任谁都无法忍受的吧!

面对这一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暧昧男女,他爆发了。他和小曼吵了起来,然而理亏的小曼并不示弱,且似泼妇一般还操起烟灯朝他狠狠砸去,烟灯擦过他的眼角,把他的眼镜打碎了。

碎落满地的是他的眼镜,真正破碎无法捡拾的却是他滴血的心。

于是,他在惊愕中愤然离家。

本来没有计划那天回北平的,因为无法面对如此不可理喻的小曼,所以他选择了赶乘那趟飞机。

1931年11月19日,他乘坐的飞机不幸失事。

就此,他若烟花,消散云端!

28岁的她,从此背负一生失去他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