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首都迁往了费城。华盛顿返回弗农山庄休养一段时间,已经成为了国家最高元首的他,依然还是喜欢打理自己的农场。这一天,当他和古列克博士商量如何整顿农场的时候,佣人送来了一叠信件,华盛顿先抽出有关公务的信件,戴上眼镜阅读,突然,他一跃而起,朝古列克博士大声喊道:“英法两国开战了!”
古列克博士并不像华盛顿那么激动,稳坐在安乐椅上,面不改色地点燃烟斗,说:“那我们可以好整以暇地观看大西洋彼岸的战火了。”
华盛顿不以为然地说:“一个是我们的同盟国,一个原本是我们的母国,恐怕我们不仅仅观望,因为战火马上就会蔓延到我们这边,我得立刻赶到费城去。”
博士嘀咕道:“明天不是要整理土地吗?”
华盛顿匆忙走出大厅,边走边说:“国事当然比弗农山庄的农场重要。萨姆,准备马车!”
那时绝大多数的美国人都倾向于支持法国,毕竟法国曾经帮助过他们争取独立,而且如今的法国也已成为了共和国,法国人民也正为争取自由而奋斗。华盛顿立刻派出急使,叮嘱外交部长杰斐逊,美国要严守中立,千万不能卷入英法战争中,绝对不能草率误事。
华盛顿不是畏惧战争,而是当时的美国还不具备与英国决裂的实力。千辛万苦争取独立的美国,现在正处于大手术后的恢复期。美国虽已是独立国家,可是在经济方面与英国仍有密切联系。当务之急是巩固这个新兴国家的基础,绝不可卷入他国争执的旋涡中。
华盛顿抵达新首都费城时,内阁会议照例又是争论不休,分为两派,杰斐逊和伦道夫主张支持法国,汉密尔顿和诺克斯则偏向英国。华盛顿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经众人商议后作出了两个决定,一是美国严守中立,二是接受新任的法国公使。
法国公使四月初在查理斯敦登陆,名叫裘纳,是个彻头彻尾的雅各宾派,思想极其偏激。他一到美国就惹得内阁人员议论纷纷,原因是他的登陆地点的选择。
汉密尔顿听到消息后马上提出抗议:“这位裘纳公使为何在离首都遥远的南方港口登陆呢?一位公使在向总统提交到任国书之前,任意在国内旅行和与他人接触,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就连一向偏爱法国的杰斐逊也说:“这位公使在抵达费城之前,一定会惹出大风波来的,这的确是史无前例的做法。”
杰斐逊所料不差,法国公使一路行来都摆出了极高的姿态,为了煽动美国民众打倒英国,裘纳摆出一副凯旋将军的姿态进入美国的首都,不明其中利害的民众纷纷夹道欢呼,就连费城的民众对他的到来也同样热烈欢迎,乐队奏起了法国国歌《马赛进行曲》。裘纳露出胜利的微笑,对欢迎他的人说道:“美国是法国忠实的盟友。”
裘纳心中很是得意,可是当他向总统呈递到任国书时,却意外地看到华盛顿总统一脸寒霜,很不高兴的样子。外交部长杰斐逊行事颇为慎重,尽量避免造成僵局。但是裘纳已经感觉到了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内阁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为了严守中立,华盛顿下令假使帮助两国中的某一方而致损害到另一方时,一定会严加惩罚。美国人民不能以私人船只帮助法国,交战国的船只不能出现在美国港口,但是裘纳却没有把这些禁令放在心上,简直把美国当做属国似的玩弄于手掌之上。他不仅雇用美国船员去骚扰英国船只,还私自处置在海上截获到的英国船只,还单方面宣布美国要给予海军裁判权,引起了华盛顿和内阁的强烈不满。就连一向亲法的杰斐逊也按捺不住了,向裘纳提出严重的抗议。
裘纳却理直气壮地喊道:“民众的舆论都是支持法国的,你们却一心一意偏向英国,我要求召开国会,执行美国人民真正的意志。”
杰斐逊对他态度冷漠,反驳说:“美国实行的是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总统有决定行政问题的最高权力,国会只具有最高的立法权。”
裘纳吃惊地问道:“假使总统违反条约,应该向哪个单位提出控诉?”
杰斐逊板着脸孔回答说:“除向总统本身提出控诉外,别无他途。”
裘纳开始恨恨地指责美国宪法,杰斐逊强忍住怒火,教训裘纳道:“公使的任务不是去煽动出使国家的人民,更无权批评那个国家的制度,你是来和美国执政者协调外交问题的,应该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能越权。”
杰斐逊的话让裘纳哑口无言,但是他还不死心,自恃有民众的支持,就到处批评美国总统,将美国视同属国,甚至插手干涉美国内政,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最终让他丧失了民心,美国人民不再对他存有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