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腐烂的第一步(1 / 1)

妄念余欢 李沉沉 1679 字 9个月前

陆以宸开口,“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上赶着要来看自己笑话的。”

温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未做回应,沿着走廊走去,她势必要找找这风从走廊哪里吹来。

沈戾在客舱出口等了温陌好半响,也没见人出来,后来直接找进了程锁锁的房间。

程锁锁在桌前坐的笔直,此刻也是焦躁不安。

开门那一刹那,看到互相脸上的表情,沈戾便清楚,什么都忙不过这聪明的女人。

有时候女人太聪明未必是好事,这些事,沈戾也未必不能告诉她。

只是告诉她之后,她便带了主观意志,她什么都不用做,沈戾拼了自己的命,也能保护好她,怕就怕在她带了自己的主观意志,反而会让她陷入危险。

“温陌人呢?”

“走了好一会儿了。”

沈戾神色一变,迅速朝电梯去,程锁锁还在喉头嘱咐,“一定要小心自己,保护好温陌。”

沈戾没回,不用她说,他也会保护好的,人这一辈子,就有个白月光,一颗朱砂痣,她全都占去了,以后这个位置怕是没有人替代了。

拍卖会大家都是按照号码牌有序入座,温陌在最前排,温陌从走廊参观了一圈出来,正好开始。

宾客坐席看起来兴致并不高,因为都知道,第一件拍品,是一匹马。

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亮起,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马带上游轮,多麻烦。

就在众人以为不过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关于马儿的宣

传视频时,画面里跳出来的竟然是一段处理过的监控视频。

里面正好是程锁锁生日当晚,那马儿发狂伤人的画面,脖子上挂着的铭牌写着温陌两字。

这像儿戏一样的闹剧,其实就是在告诉这些人,这匹马来自谁,伤了谁,视频中的一切是否是有意为之,无人得知,但在场各位为自然而然联想到温陌。

这里也有认识温陌的。

她坐在大厅会前排的位置接受着众人的目光,淡定自若的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温陌是想笑的,这小孩子的把戏她完全不放在眼里。

这样一件拍品,自然是无人要拍的,这人不仅想让她陷入舆论,也想打她的脸。

这时候主持人说了一句,“第一件流拍物品会进行销毁处理。”

温陌懂了,抬头看了眼监控,做了个嘴型。

“200万。”

叫200万的,是沈戾,温陌听声音就被听出来了。

监控后面的何群怔了一下,他早知道这是沈戾今天唯一会拍下的东西,这就够了,只要让他留下痕迹就够了。

他怔的一下,是因为读出了温陌的口型,幼稚,是她给何群下的判词。

第一件拍品没有意外的被沈戾拍下,之前他说,只要到了拍卖会他就能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现在答案揭晓。

何群和沈戾没有直接恩怨,无非开始上一辈的仇怨再迁移,如果真说有......他看了一眼温陌的后脑勺,那就是想要的女人爱而

不得?

开局像个笑话一样在众人眼里揭过,就好比马戏团的小丑表演总是放在低于个人,用以活跃现场气氛。

秦夫人略带好笑的看向身边的人,他早已收敛了所有情绪,胸有成竹的模样贯彻始终。

接下来,便要进入正题,由于是海上拍卖,拍品都是通过图片的形式展示。

没错,就是一场玩闹,一群不懂文物的人以一场不入流不专业,连拍品也见不到的拍卖会为由,聚在一起淫乱。

有些人本就没把拍卖会放在心上,只为了玩些前所未有的,流拍的物品有,有人为了个开心也有,不管真假,就当为开心买单。

这些富人的嘴脸,温陌在这几天看过不少了,现在竟有些反胃。

主持人速度越发快,在一件件介绍。

青花瓷。

八角云纹螭龙镜。

素色锦鲤抛光釉。

错金云纹编钟。

雁足灯。

鎏金八宝纹饰铜壶。

犀角雕夜游赤壁杯。

现场乱哄哄,沈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温陌身边,抓住她的手,“你该走了。”

温陌眼神倔强,“我不走。”

“这个时候再不走,就跟这场荒诞的拍卖会一样傻。”

“我们都知道这场拍卖会本质上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实质上背后的这些文物都是真实存在且消失许久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脱,只有背后组局的人,才敢义正言辞看的告诉世人,这就是一场过家家,这就是一个圈套。”

“你已经看

懂了,那就赶紧走。”沈戾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拉过她的手腕拖拽着她往前走。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闹哄哄吐槽着,这场景就像是耗费巨资导演的一处大戏,他们都是配角,将荒诞美学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主角是温陌,沈戾,陆以宸,范厅长。

秦夫人作为大戏的策划,坐在监控后眼神搜寻着那个男人的面孔。

看他神情从最初雕刻戏谑到现在的慌乱,失措,绝望。

陆以宸是最先回过味来的,这些文物......他认识,是他亲自把这些东西交给身边这个废物,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它们一经挖掘便被塞进了陆以宸的手里,又被他交给这位范厅长,在土里蒙尘,在他们手里蒙尘,现在突然见了天日。

这带来的冲击让他的肾上腺素直接飙高,爆表,脑子就像现场的喧闹一般,倏地炸开锅。密密麻麻嗡嗡的根本停不下来。

他有长达数十秒的失聪,耳边只剩刺耳的鸣声。

范厅直接冲上的主持台,疯了一般扫落台上的话筒,电流声床头整个大厅,这次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将陆以宸从另一条线拉了回来,眼神紧盯着那一对手牵手往外快步走去的男女身上。

范厅实在太害怕了,他砸了台上一切能砸的东西,最后拧起一把椅子砸向屏幕中央。

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也没有人敢拦他。

看热闹的人这才回过味来,这一场闹剧

,真的把人给逼疯了,一天;两夜的游轮趴,脚步虚浮的飘在海上,像是让所以人都产生了幻觉一般,忘记了脚踩在地上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漂浮在这世间的孤魂野鬼吧,所以更加分不清了。

范厅从坐上那个位置开始,他就已经精神不正常了,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和精神,今天这样的场景他在梦里就见过太多次。

现在它就这么真实的显现在眼前,挑开他那层自我欺骗的残败破皮,下面是一副生蛆腐烂的躯体。

精神绷断就是那瞬间,他把屏幕砸的稀巴烂,终于舒心,好像消失了,他就可以继续欺骗自己,他不是傀儡,他就是自己,他笑着,笑到人群清晰的感知他已经癫狂。

这场闹剧变成了疯剧!太过乏味无聊的生活他们只是想找点消遣,可能的确没有下限,但还不至于疯魔。

没意思,这场闹剧突然变得没意思了起来,这些富家子弟纷纷往外走,远离这个地方,好像就能远离他们腐烂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