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智育的任务
在卢梭看来,少年期教育的任务,不在于教给孩子多少具体的知识,而是要把孩子教育成为一个善于学习的人,这种人最重要的品质有两个:第一是浓厚的学习兴趣和较强的学习能力;第二是独立判断的能力。
在智育方面,卢梭反对单纯的书本知识的学习,主张更重要的是要教给儿童学习的方法,培养他们自主学习的能力。在他看来,知识是无穷无尽的,而我们的人生却非常有限,正所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所以,“问题不在于教他各种学问,而在于培养他有爱好学问的兴趣,而且在这种兴趣充分增长起来的时候,教他以研究学问的方法。毫无疑问,这是所有一切良好的教育的一个基本原则”②。他还说:“我教给我的学生的,是一项需要在很长的时期中刻苦学习才能学会的艺术,而这种艺术,你们的学生准定是学不到的;这项艺术就是保持其无知的状态……你们教学生以种种的学问,好极了;可是我,我只是帮他准备能够用来获得学问的工具。”①卢梭还把那些忙于追求各种知识的人比喻为在海滩上拾贝壳的孩子,认为不停地学习一门门知识的人,最后会因为面对众多的知识无从选择而一无所获,就像拾了一大堆贝壳而不知道选哪一个好时就会把它们通通扔掉一样。
同时,他还认为,我们的感觉是会欺骗我们的,不过,这种欺骗不是由于感觉本身的错误,而在于我们对感觉所作的判断。他举了一个例子,说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一个人把一块冰过的奶酪拿给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当这个孩子把勺子放到嘴里时突然被冰到了,可由于他先前没有冰的观念而有烫的观念,所以他叫喊说:“啊!真烫人!”卢梭据此得出结论说:“既然我们的一切错误都是由我们的判断产生的,则由此可见,如果我们不需要对事物进行判断,则我们就根本不需要进行学习,我们就永远也不会自己骗自己,我们在无知无识中反倒比我们有了各种学识还更为快乐。谁否认过在学者们的学识中有千百种真实的事物是蒙昧无知的人永远也不知道的呢?然而,有学问的人是不是因此就更接近真理呢?完全相反,他们越是前进,便越是远离真理,因为在判断上的自负自大比知识的增长快得多;他们每学到一个真理,同时也就会产生一百个错误的判断。”②所以他说,“人们知道的东西越多,则越是容易弄出错误,所以唯一可以避免错误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下任何判断,就不会犯什么错误。这是自然和真理给我们的教训”②。他主张,在这一时期,我们教育的目的就在于让孩子对事物保持无知,而不是拿各种各样的事物去教他;是向孩子指出通向科学的道路,按照这条道路前进就能够获得真理。他说,“要记住,要时时记住,一个人的无知并没有什么坏处,而唯有谬误才是极其有害的;要记住,人之所以走入迷途,并不是由于他的无知,而是由于他自以为知”①。他一再重申,“我的目的不是教给他各种各样的知识,而是教他怎样在需要的时候取得知识,是教他准确地估计知识的价值,是教他爱真理胜于一切”②。在他看来,尽管爱弥儿的知识不多,但他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他所有的知识都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而且其中没有一样是一知半解的。之所以如此,不是由于他有知识,而是由于他有获得知识的能力。他还说,虽然这样一来,孩子的进步较慢,但是它却非常有效,不需要回过头来重新学习,所学到的都是真正有用的知识,也是孩子真正掌握的知识。
除了培养儿童学习的兴趣和能力外,卢梭认为,少年期教育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培养孩子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
卢梭认为,少年期教育的任务,首先是要避免孩子受到错误思想的干扰。他说,“你要始终记住,我所施行的教育,其精神不是要教孩子很多的东西,而是要让他头脑中获得完全正确的和清楚的观念。即使他一无所知,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他未受欺骗就行了;我之所以向他的头脑中灌输真理,只是为了保证他不在心中装填谬误。理智和判断力的发展是很慢的,然而偏见却大量地产生,需要预先防备的正是种种的偏见”①。为了使一个青年能够成为明智的人,就必须培养他有自己的看法,而不能硬是要他采取我们的看法。否则的话,一旦儿童养成了盲目听信他人的习惯,无法进行独立的思考与判断,那他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明智的人。早在谈论儿童早期的教育时,卢梭就说:“我们最初的哲学老师是我们的脚、我们的手和我们的眼睛。用书本来代替这些东西,那就不是在教我们自己推理,而是在教我们利用别人的推理,在教我们老是相信别人的话,而不是自己去学习。”②如果老是由你去指点他,老是由你告诉他“来呀,去呀,休息呀,做这个,不做那个呀,”结果,你用这个方法的确是会使他变成一个傻子的。如果你的头脑常常去指挥他的手,那么,他自己的头脑就会变得没有用处。
虽然无知可以保持孩子不犯错误,但也无法让孩子变得明智聪慧。因此,卢梭也意识到,孩子们是必须接受教育进行学习的。只不过这种教育的重点,不是教给他们各种知识,而是要让他们具有独立的判断能力。他说,“由于他不得不自己学习,因而他所使用的是他的理智而不是别人的理智;因为,为了不听信别人的偏见,就要不屈服于权威;我们所有的谬见,大部分都不是出于我们,而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正如工作和劳累能使身体产生一种活力一样,这样继续不断地练习,也可以使他的精神产生一种活力。另外一个好处是,他的心灵的发育同他的体力的发育是成比例的”①。
从卢梭为少年期智育规定的这两大任务看,与其说他反对的是知识本身,不如说他反对的是我们对知识的认识,是那些自诩博学,却对很多事情一知半解、不懂装懂的人。
2.智育的内容
基于知识无限和智慧有限的矛盾以及少年期的重要性和短暂性,卢梭特别强调对少年期的教育内容进行选择。不过,他认为,教育内容的选择不应该由教师的个人意志来决定,而是应该根据儿童身心发展的规律,本着增进孩子的幸福等原则来进行。但是,一定不能提早拿那些需要有更成熟的心智才能理解的东西去教育学生。
在卢梭看来,“在我们所能获得的知识中,有些是假的,有些是没有用的,有些则将助长具有知识的人的骄傲。真正有益于我们幸福的知识,为数是很少的,但是只有这样的知识才值得一个聪明的人去寻求,从而也才值得一个孩子去寻求,因为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培养成那样的聪明的人”②。所以,问题不在于他学到的是什么样的知识,而在于他所学的知识要有用处。他说,“一个孩子,如果我们特别着重地教育过他,除了有用的东西以外,其他一切都不学习”①。
不过,这种实用原则,是针对儿童来说的,因此,卢梭特别反对家长和教师自以为是的想法和做法,反对打着为孩子将来着想的旗号来强迫孩子学习一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他说,“所有一切大人应当了解的事物,一个小孩子是不是也需要了解和能够了解呢?如果你尽量教孩子学习在他那个年龄看来是有用的事物,你就发现,他的时间是充分利用了的。你为什么硬要他牺牲适合于他今天学习的东西,而去学习他未必能够长成到那样大的年龄的人才适合于学习的东西呢?”②很多家长和教师担心,害怕等到他需要用的时候却来不及学习了,这就是所谓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可是,在卢梭看来,虽然我们不能确定要用的时候学来不来得及,但要让孩子提早学习一些对他来说无用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因为,卢梭认为,“我们真正的老师是经验和感觉,一个人只有根据他所处的关系才能清楚地觉察哪些东西是适合于他的。一个小孩子是知道他要变为成人的;他对成人的状况可能具有的种种观念,对他来说,就是教育的理由;但是,他对这种状况不能理解的地方,就绝不应该让他知道”②。
与此同时,卢梭还主张,在儿童时期学习的东西中,还需要抛弃那些不适合于我们天然的兴趣的东西,而且要把学习的范围限制于我们的本能促使我们去寻求的知识。
他说,“随着孩子的智力越来越发展,有一些重要的问题使我们不能不对他所学的东西进行更多的选择。一到他能自行考虑怎样才能获得他自己的幸福的时候,一到他能理解一些重大的关系,从而能判断哪些东西对他是适合或不适合的时候,他就有区分工作和游戏的能力了,他就会把后者看做前者的消遣了。这时候,就可以拿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给他去研究,就应当要求他不仅要像做简单的游戏那样用心,而且还要持之以恒”①。
阐述完如何选择教育内容以后,卢梭又谈到了孩子学习知识的顺序。根据他对于儿童心理的研究和判断,他认为,孩子们应该先学习各种自然科学知识,再学习各种人文科学知识,最后才能去学习和了解政治和道德等社会科学知识。所以,在少年期,他主要教爱弥儿学习地理、天文、物理等纯自然科学方面的知识。他说,“爱弥儿只具有自然的知识,而且纯粹是物理的知识。对于历史,他连这个名词都不晓得,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形而上学和道德。他知道人和事物之间的主要关系,但他一点也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道德关系”②。这是因为,在卢梭看来,“为了要认识人,他必须先要对许多事物有所了解!明智的人是最后才去研究人的”③。
3.智育的途径和方法
卢梭关于智育的途径和方法的论述,是围绕着智育的两大任务来展开的。他说,“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分散在那么多书籍中的许多知识联系起来,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它们综合起来达到一个共同的目的,即:使人容易学习,有兴趣去学习,而且,即使像孩子那样年龄的人,也能鼓励他去学习?”①在第三卷中,他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较为详细的回答。
卢梭认为,读书和接受教育并不是一回事儿,应该把它们区分开来。因为在他看来,孩子读书并不等于就是在运用思想,如果只知道死读书,那充其量是在学习文句,而不能说是在接受教育。他反对读书,理由有二:一是书上的知识大都无用;二是因为书本会破坏儿童的判断力。
在卢梭看来,书上的知识,都是一些符号,这对于儿童学习实际的事物毫无用处。他明确地说:“我对书是很憎恨的,因为它只能教我们谈论我们实际上不知道的东西。”他说,一个儿童,在学习了地球仪和地志学的知识以后,可能会知道北京、墨西哥和世界很多地方的位置,却不能按照他所学的知识和原理顺利地从他父亲的庄园到附近的一个城市去,那这些知识对于儿童又有什么用呢?所以他主张:“要做各种各样的研究,就应当实地去观察而不应当仅仅是念书本。”②
卢梭还认为,书本教育的弊端还在于它充斥了大量的偏见,单纯地读书,实际上是在儿童心中培植危险的偏见,是教儿童学会轻信别人的理解,而破坏了儿童本身的判断力。他说:“做父亲的人由于智虑不周,竟按照这种说法去做,他们用偏见培养他们的孩子,结果使孩子们变成了偏见的奴隶,他们想教导孩子把愚人当做达到欲念的工具,结果反而使孩子们变成了愚人的玩物。”①
卢梭这种对待书本和知识的态度,固然过于偏激,但他实际上是针对当时缺乏优秀的儿童读物而言的。卢梭曾经谈到过这个问题,并大声疾呼要求有识之士承担起为儿童提供合适读本的重任。卢梭认为,如果我们非给孩子读书的话,那么只有一本书可以成为孩子学习的课本,那就是《鲁滨孙漂流记》,因为他认为这本书涉及了丰富的自然科学知识,“我们关于自然科学的一切谈话,都不过是对它的一个注释罢了”②。而且,卢梭认为,我们还可以用它检验孩子的判断力的发展和进步。除此之外,如果实在要让孩子读书的话,也要尽可能地读古人的著作,“唯一的原因是:古代的人既生得早,因而更接近于自然,他们的天赋更为优异。”③
与此同时,卢梭也反对空洞的说教。反对的理由,除了因为它会带上我们的偏见,干扰和影响儿童判断力的发展之外,还因为它违背了儿童的年龄特点。他说:“我是一点也不喜欢长篇大论地口头解释,年轻的人是根本不用心听这种解释的,而且也是记不住的。”“在一般情况下,只有在你不可能把一个东西拿给他看的时候,你才能用符号去代替那个东西,因为符号将吸引孩子的注意力,使他忘记那个被代表的东西。”①为此,卢梭要求,“绝不能向一个孩子讲一番他听不懂的话。不要描绘形容,不要滔滔论辩,不要咬文嚼字,不要吟诵诗句。”②他认为对于这一时期的孩子来说,从具体事物变换到抽象符号,从口头语转化为书面语还为时尚早。
在批判了读书和说教之后,卢梭就明确地提出,应该用实际的事物、用事实教育孩子、在师生共同的活动中去教育儿童,让儿童自主地获得知识。所以他说,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都要从做中来学,通过经验进行学习,而且只有在做的方面没有问题时,才进行文字教学。
在《爱弥儿》中,卢梭曾举出了许多在活动中进行教育的例子。比如,他和爱弥儿一起到森林里散步时迷了路,于是他引导爱弥儿根据太阳光的照射方向和森林的位置,推断出回家的路,借机让爱弥儿掌握了一些天文学和地理学方面的知识。通过面包吸引小鸭游泳的小魔术,引导爱弥儿探讨磁铁的磁性。在爱弥儿参加宴会时,有意识地引导他注意一顿晚宴需要多少人的劳动,因此让爱弥儿对富人的奢侈浪费行为产生厌恶。在他看来,这样教育孩子的好处是多方面的。“毫无疑问,一个人亲自这样获得的对事物的观念,当然是比从他人那学来的观念清楚得多;而且,除了不使他自己的理智养成迷信权威的习惯之外,还能够使自己更善于发现事物的关系,融汇自己的思想和见解,不至于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因而在不动心思的状态中使自己的智力变得十分低弱。”①他还说:“自己不用心思,好似一个人天天有仆役替他穿衣穿鞋,出门就骑马,最终是要使他的四肢丧失它们的力量和用途的。”②通过行动,不仅可以帮助发展孩子的知识,同时也是对孩子身体各器官和感觉的训练。他说:“像这样缓慢而费力气的研究,其最显著的益处是,在运用心思研究的同时,使身体继续活动,四肢柔和,使两手不断劳动,到长大的时候可以运用自如。”②
有一天,卢梭和爱弥儿在市集看见一个小戏法,用一块面包逗引一个在一盆水上游动的蜡制的鸭子。他们回去后也试着用白蜡做了一个鸭子,并且用一根磁化了的针贯穿鸭身,让针尖做鸭嘴,当他们拿一个铁制的钥匙环曲接近鸭嘴时,发现鸭子也会跟着钥匙游动。傍晚他们再次到市集上去,小爱弥儿就用自己做的面包去演示这个戏法,他的成功让变戏法的人很尴尬。但第二天爱弥儿再去表演时,却发现鸭子不但不伸嘴,反而掉转尾巴逃跑了,而变戏法的人照样能成功地表演。不仅如此,变戏法的人用爱弥儿的面包也能表演,他当众把面包里的磁铁取出来,用空心面包、用他的手套、手指头照样能表演,甚至还能用他的声音指挥鸭子左右游动,观众对此一再鼓掌欢呼,卢梭和爱弥儿羞愧地溜走了。
第三天,变戏法的人找到他们,揭示了他的戏法的奥秘全在磁石的磁力。卢梭他们赶紧再去做道具,并仔细观察,最后发现,鸭子静止时总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卢梭认为,他们已经找到了类似指南针的东西,这样爱弥儿就开始了物理学的学习。
卢梭认为,在教育孩子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激发他求知的动力——好奇心。他说:“开始,孩子们只不过是好动,后来就变得好奇;这种好奇心只要有很好的引导,就能成为我们现在所讲的这个年龄的孩子寻求知识的动力。
心中产生的,但它的发展是必然同我们的欲望和知识成比例的。”①
那么,怎么样来培养孩子的好奇心呢?关键就在于教师的启发诱导。“为了培养他的好奇心,就不能那么急急忙忙地去满足他的好奇心。你提出一些他能理解的问题,让他自己去解答。要做到:他所知道的东西,不是由于你的告诉,而是由于他自己的理解。不要教他这样那样的学问,而要由他自己去发现那些学问。”②因为在卢梭看来,“你一旦在他心中用权威代替了理智,他就不再运用他的理智了,他将为别人的见解所左右。”③不仅如此,卢梭还认为,为了激发孩子学习的兴趣和好奇心,教师向学生提出的问题不应当太多,而且应当经过慎重的选择;应该更多地鼓励孩子自己提出问题。他说,教师首先要记住的是,“不能由你告诉他应当学习什么东西,要由他自己希望学什么东西和研究什么东西;而你呢,则设法使他了解那些东西,巧妙地使他产生学习的愿望,向他提供满足他的愿望的办法”④。
从适应自然的教育原则出发,卢梭反对强迫孩子学习的做法,主张教师鼓励学生养成自主学习的习惯。他说,“我们绝不采取强迫学生用功的办法”⑤。他认为,在少年期,要逐级地让儿童养成持久地注意同一个事物的习惯。不过,他同时也强调,这种注意力的产生,不能是由于我们的勉强,而应该是出于孩子自身的兴趣或欲望,并且还特别强调,要注意不能因此加重孩子的学习负担,让孩子感到厌倦。“所以要时时注意,不管怎样,在他快要困倦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要停下来;因为重要的不是要他学多少东西,而是不要使他做任何违反他的意志的事情。”①
卢梭认为,“纯理论的知识是不大适合于孩子的,即使孩子在接近于长成少年的时候,对他也是不大适合的”②。所以,他反对直接教给孩子各种理论知识,而主张让孩子通过对日常现象的观察和思考,自己去探索和发现。他说:“在探索自然的法则的时候,始终要从最普遍和最显著的现象开始,要常常教导你的学生不要把那些现象当做原因,而要当做事实。”④他还举例说,我拿起一块石头,假装要把它放在空中,可是我一松手,石头就掉下去了。问他:“这块石头为什么掉下去了呢?”有没有哪一个孩子会瞠目结舌地答不出来呢?没有,就说爱弥儿吧,即使我想方设法地使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他也不会说他答不出来。大家都会说,石头之所以往下掉,是因为它很重。重是怎么一回事呢?它要往下掉。这么说,石头之所以往下掉,是因为它要往下掉了?问到这里,我的这位小物理学家就被难住了。这样就给他上了第一堂理论物理课了,不管这一课对他有没有益处,它总是一个应当知道的常识。
卢梭认为,学习和研究有两条途径和方法,一条是他称为哲学家的方法,类似于我们今天所讲的演绎法,从普遍原理中发展出具体学科的原理;另一条是归纳的方法,把不同的事物联系起来,得到真理;他推崇后一种方法,认为“这个次序可以不断地刺激人的好奇心,使人对每一个事物都加以注意,所以,不仅大多数成人要按这个次序观察事物,小孩子则尤其要按这个次序观察事物”①。
不过,卢梭又认为,教育方法并没有绝对的好坏优劣之分,“对研究学问究竟是选用分析的方法还是选用综合的方法,人们是有争论的。并不是只能在这两者当中选择其一的。有时候,我们在同样的研究课题中可以进行分析,也可以进行综合,在孩子认为应当采取分析的方法的时候,你就用综合的方法去指导他。这两个方法同时采用,可以起互相验证的作用。”②由此可见,方法的选择,关键是要符合儿童的特点。他说:“不管怎样,我的方法是不拘泥于我所举的这些例子的,它是根据一个人在不同年龄时的能力,根据我们按他的能力所选择的学习内容而进行的。我相信,你也许能顺利地找到另外一个方法,做起来似乎更好一点;但是,如果它对他的个性、年龄和性别不太适合的话,我很怀疑你的方法能取得同样的成功。”③他以地理教学为例,说:“我教地理就要从两极教起,讲过了地球的旋转之后,就进而从我们居住的地方开始测量地球的各个部分。当孩子研究天体,把自己的心神**漾在天空的时候,你就把他带回来研究地球的划分,而且首先把他自己居住的地方讲给他听。”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