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甲,法医乙,一天进的伪警察局。
乙的工作是在判处死刑的犯人身上画出个圈————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死刑犯都要画圈;甲的任务是对着画有圆圈的死刑犯背部,瞄准射击。
那个年代,一些有钱人家,官宦阶层,都希望被枪决的亲朋好友少受罪,少受罪就得一枪毙命。
初进警察局,两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孩子都稚嫩,不懂道上规矩。
甲、乙开始从死人身上捞钱,是在警察局长找他俩谈话之后。
那天下午,临近犯人开饭时间,胖头局长猫一样地溜进了他俩的办公室。
局长说:“最近打牌老是输,手头有点紧,向两位弟兄借点小钱花。”
甲问:“借多少钱?”
“三百现大洋。”局长显得很轻松。
甲、乙都愣住了。
两个人都说:“没有,实在没有。”
乙掏出身上仅有的一块大洋。
局长背过脸去,偷笑了,知道他俩还是一张白纸。
他对两个年轻人进行了一番**。
此后,白花花的银子流入甲、乙、局长的口袋
钱多也有麻烦。
一天,甲、乙因为三百两银子对不上账,互相猜疑,引起纷争。
从申辩到辱骂,两人脸都红了。
甲掏出左轮手枪,扬了扬,说:“我打死你!”
乙也操出一把手术刀,在手上惦着,说:“我捅死你!”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一声枪响,乙倒地。
枪手甲也倒地,不过比法医乙早倒地两秒。
下 岗 的 手 机
我成为县纪委刘书记的手机,弟兄们很羡慕。
我被使用,一般是在晚上八点到夜里十二点。大小官员,企业老板,摩登女士,是这个时间段的主角。
这不,“希尔顿大酒店”的包间内,刘书记正与一位女士优雅地喝着法国红葡萄酒。
叮铃铃……
“刘书记,我是天成公司的陈刚,您方便接电话吗?”
“哦,你好,陈总,我方便接电话。”
“您侄儿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在公关部,年薪一百万,不知您是否满意?”
“满意,谢谢!”
“刘书记,还有一件事我要向您汇报,最近工商、税务部门老往我们公司跑,您看……”
“放心,明天我让监察局把‘重点保护企业’牌子给你挂上。”
叮铃铃……
刘书记拿着我,慌忙走出去。
“喂,我的大书记,你下午怎么不接我的电话耶,急死我了。”嗲声嗲气的声音传递过来。
“呵呵,不是在开反腐倡廉动员会嘛,顾不上啊,大小姐。”
“那你也不能不理我呀。今晚能见一面吗?”
“我有应酬,走不开,明天吧。”
“说话算数,谁赖谁小狗。”
刘书记走近屋,端起红葡萄酒,刚呷了一口。
叮铃铃……
“不好了,刘书记,我的事被人举报到市纪检委了。”是王镇长急切的声音。
“慌什么,沉住气,明天我给他们打电话。”刘书记一脸的无所谓。
“可是,他们就在‘希尔顿大酒店’,正要找您。”
“反天了!找我干什么?”刘书记有些愤愤然。
这时,一群人涌进屋,王镇长低着头走在最前面。
后来的事,我不讲大家也会知道的。
从此我成了下岗者,躺在市纪检委的保管箱内。
你 有 事 吗
去年夏天,有两个双休日,楼上的张老太太连续给我家送东西。
那天上午,我家的门铃响了,妻子从猫眼往外看,见是楼下的张老太太,便开了门。老太太手捧小竹篮,篮子里面是红得发紫的桃子。她说:“这是乡下侄儿送来的,味道不错,给你们尝尝。”
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老太太高高兴兴地走了。
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家的门铃又响了,妻子从猫眼往外看,见是张老太太,便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身边,问:“开不开?”
我说:“不开。”
门铃还在响着。
正在做作业的儿子,嫌吵,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把门打开。
张老太太手捧西瓜,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她说:“这是乡下外甥刚送来的,好吃着呢。”
我说:“西瓜就留着你们自己吃吧,谢谢了。老张啊,你有事吗?”
老太太一愣,说:“没事啊。”
我说:“没事?最近你老是送东西,这……”
老太太说:“在俺们乡下,乡里乡亲的,青瓜梨枣是不分家的。你们当官的,心眼真多。”
此后,张老太太再也没按过我家门铃。
住 院 四 天
58岁的县财政局局长尚辉,不知何病,住进了医院。
住院第一天,局里8名领导班子成员,带着水果和鲜花,来到医院。临走时,塞给尚辉夫人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是组织上的一片心意,请务必收下。
尚辉夫人收下后,连声说:“谢谢,谢谢!”
住院第二天,局里的16名二类机构负责人,带着花篮来看望尚辉,每人丢下一个红包,说:“一点小意思,算是给局长买营养品的,请务必收下。”
尚辉笑着说:“你们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何必花钱呢?”
16个人笑盈盈地走了。
住院第三天,局里的32名一般干部,带着水果和鲜花来到病房。临走,每个人掏出几张“毛爷爷”,塞到床单下面,并且说,明天另一批人将至。
尚辉胖脸上挤出一丝笑,说:“谢谢。”
住院第四天,探望人员还没有赶到,县委组织部的一名副部长却到了,部长宣布:鉴于尚辉同志身体较差,从保护干部的角度出发,县委决定让其退居二线,静养休息。
尚辉当天下午就出了院。
那天晚上,有人听到局长在家中训斥他老婆,说不该出馊主意什么的。
为 自 己 投 票
“万佛湖”杯小小说大奖赛征文接近尾声,我的征文还没有写。
大赛采取人气参考和评委评选相结合的方式,每月选择人气量靠前的两篇小小说,直接进入终评。
我认真看了看贴出的作品,编号已经到了1086号。参赛者有国家级、省级享有盛名的小小说名家,有金麻雀奖得主,还有不少报刊杂志编辑。
我得想想办法,争取初评入榜。
截稿前的第七天,我认为是冲刺的最佳时间。我把小小说《叫声哥哥你莫走》贴上。
那天夜里,我一口气在别人的作品上跟帖200个,并给这200位作者留言:俺为您跟帖了,请常来常往。
第二天,我作品的跟帖达到180个。跟帖必复,我又拱拳讨好式的一一回复,帖子升为360个。
第三天至第五天,我的人气量稳居第二。我不想位居第一,那样树大招风。
大赛截止前两天,我的帖子下滑到前五十名。我急了。
当天晚上,“浪淘沙”和“小兔子”两位新网民,活跃在我的征文内。
“浪淘沙”以记者采访的形式,先后向我提出三十多个有关文章构思、背景、是否自己亲身经历等一系列问题,我一一答复。
“小兔子”则以冷眼观世的姿态,对我的征文横加指责。
“这篇狗屁文章,居然有如此多的吹捧者。”
我回帖:“博友,别讲脏话好吗?”
“我骂你这么了?水军!”
我回帖:“请就文论文好吗?”
“这篇文章故事一般,语句粗糙。”
(以下省去500个字)
我的征文有无进入前两名,大家应当猜得到。
只是大家不明白:横空出世的浪淘沙、小兔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反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