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人们身边。如果不是光秃秃的枝桠伸向高空,染上一层薄薄的朝霜;如果不是带着哨音的西北风,夹带着漫天飞沙扑向窗棂,我真的不相信,农历十二月份已经来临,冬季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看来今年可能又是一个暖冬。”,大街小巷,行走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在这样说。
猜测归猜测,大自然终归有自己的运行规则。元月份一到,寒气一天天地逼向人们,终于,在月尾的一个深夜,一场大雪不期而至,包裹了大地、河流、公路、森林、山川,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天与地显得是如此的苍茫,看上去犹如一只只来自天庭的白象,乐坏了浪漫的诗人和印象派画家。
楼下,传来孩童高一声低一声的嬉闹声,我知道,他们在打雪仗、堆雪人。在全球气候普遍变暖的今天,大雪已经变得很奢侈,一场大雪一场盼,一场大雪一场梦,纷纷扬扬的雪本身就是一个童话世界,大人们尚且感到新奇无比,何况孩子们呢?所以,在零下几度的环境中,他们不觉得冷,手里抓着雪团,相互投掷着,在雪地里奔跑、追逐,跑趴下,再起来,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大自然不愧是一位神奇的魔术师,能变幻出气象万千的物象来,牵着人们的意绪走,不是吗?这群孩子,什么时候如此快乐过?大概没有,包括在儿童游乐园内。
上班去,尽管北风嗖嗖地往衣领内钻,尽管足下有没膝深的积雪。小区内的一排排雪松,被白雪压迫着,但头却高高地昂着,没有一丝屈服的迹象,这让人不由想起“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这句诗。其实,自然界的植物,在许多情况下具有比人更坚韧更伟岸的性格,比如眼前的雪松,风霜雪雨何所惧,满怀信心迎春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顽强地生存下来。茅盾称北方的白杨树为“树中伟丈夫”,也就不足为奇了,他老人家对事物看的就是透彻、深刻。
市区道路上,有一大群穿着黄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在铲雪,这些工人大多在四十岁上下,不算年轻了,但手里飞舞着铁锹,似乎活力十足,不比年轻人差。他们的工资报酬并不高,然而却干得认真、仔细,晴天,雨天,热天,冷天,无怨无悔地忙着,见到他们,我的心中总会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他们是城市真正的美容师,尽管他们从事的工作又脏又累。
雪,还在肆无忌惮地下,飘飘洒洒,漫天飞舞,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省道上,来往车辆蜗牛般地行走,交警挥动着手势在指挥交通,路两侧站满了各个单位抽调来的铲雪人员;电视画面中,不断呈现出各级领导踏着没膝深的大雪,深入乡村第一线,为灾区农民送温暖的镜头;菜市场,拎着菜篮彷徨不定的市民,正为品种单一而价格不菲的蔬菜,买与不买,下着最后的决心;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温度都将在零下八度以下,沟塘封冻,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冷是冷了点,但不要紧,因为冬天来了,春天就会在不远处等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