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分析使我们明白,原来荀子之所以批判思孟五行,既不在于对“心”“道”等概念上的不同理解,也与性善论、天道观没有直接关系,而是在于五行概念体系与“形于内”“不形于内”的主张间所存在的表述上的矛盾,尤其在于荀子与思孟在仁、礼关系这一儒学基本问题上的分歧。至此,思孟五行之谜才算真正被我们解开,围绕于此的各种疑问也可由此得以澄清。对于思孟五行,曾有学者提出疑义:

孟荀的学说虽有分歧,但都以孔子为宗,荀子讲仁义礼乐也不下于孟子,如果思孟五行说只是仁义礼智信,或仁义礼智圣,荀子对子思、孟子采取这样的态度,依然是难以理解的。[61]

正是由于孟子将仁义礼智等道德范畴“纳入人心,归于人性,委诸天命”,才使得孔子的道德学说哲理化完善化了,它成为后儒道德性命修养学说之滥觞。如果把孟子这种主张归结为“僻违”“幽隐”,恐不符荀子攻诘孟子的本意。因为在这方面,荀子是无法和孟子划清界限的……因此,可以认为,荀子批评思孟五行说,决非指五种德行。[62]

这种说法显然是对儒学缺乏了解。其实,荀子与思孟的对立,并不在于他们是否都谈到仁义礼智圣,而在于他们如何理解仁义礼智圣,尤其是如何看待仁与礼的关系。对后者理解不同,对前者的看法不仅会有所不同,而且对包括人性论、天道观以及心、道等各个方面的理解,都会出现分歧。在思孟那里,仁或“德之行”是第一性的,礼或“行”是第二性的,前者不仅可以由内而外,表现为自主、自觉的道德行为,同时还可以沟通天人,上达天道,实际突出、强调的是道德主体的作用。而在荀子那里,礼是第一性的,仁是第二性的,礼被看作圣王的制作,是外在于个人的异己力量,仁只是对外在规范的操持、服从,不能进行道德创造。这样,由于荀子、思孟在儒学基本问题上的立场不同,对仁义礼智圣的理解自然也不相同,认为“荀子是无法和孟子划清界限的”显然是一种误解。实际情况是,对仁、礼关系的不同理解,不仅可以对荀子与思孟作出明确区分,而且是划分儒家内部学派归属的一个基本标准。

搞清了荀子批判思孟五行的原因,有关《五行》的成书年代上的争论也可获得统一。有学者注意到,《五行》的“推理环节较多”,“似过于抽象和复杂”,认为不像是孟子以前的作品。现在看来,这一看法值得商榷。《五行》推理环节的确较多,表述上也显得较为复杂,主要是由五行概念体系造成的,而与其年代早晚并没有直接关系。相反,《五行》这种特殊的表述方法与其“仁内义外”的思想一样,均是儒家的分化过渡时期的产物,它只能是在孟子以前,而不可能是以后。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荀子《非十二子》批判思孟五行时称:“子思唱之,孟轲和之”,认为子思、孟轲前唱后和,一脉相承。但从实际情况来看,他们二人对五行的理解并不完全相同,且有一定距离。子思五行说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形于内”的“德之行”,二是“不形于内”的“行”。前者指仁义礼智圣五行,称为德;后者指仁义礼智四行,称为善,所谓“德之行五和,谓之德;四行和,谓之善”(《五行·第一章》)。因此,子思的五行说实际是一种双重道德律,类似于当时流行的“仁内义外”说。而孟子虽然也谈五行,但由于反对“仁内义外”说,因此是主要继承了《五行》“形于内”的“德之行”,而不再关注“不形于内”的“行”,对五行的理解与子思已有所不同。此外,孟子多谈仁义礼智,故提出著名的“四心”说,而不是“五心”说。可见孟子在思想上继承了《五行》“形于内”的“德之行”,在概念上则主要使用仁义礼智四行,而后者在《五行》中却恰恰是“不形于内”的“行”。孟子也谈到仁义礼智圣五行:“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知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孟子·尽心下》)据庞朴先生的考证,上文“圣人”的“人”当为衍文,实际即是“圣”。[63]退一步讲,“人”字即使不是衍文,圣人本身就是圣的人格化,二者也是可以相通的。但孟子这里虽然谈到仁义礼智圣,与《五行》的理解却有所不同。我们知道,早期儒家学者往往在两种不同的含义下使用仁义礼智等概念,一是将其看作广义、抽象的,适用于所有的人,如《五行》的“德之行”;二是将其看作具体、相对的,只分别适用于具体的人伦关系,如郭店简《六德》篇的“义者,君德也”“忠者,臣德也”“智也者,夫德也”“信也者,妇德也”“圣也者,父德也”“仁者,子德也”等。前者的内容是广义的,在儒家思想体系中位置更为重要,后者的内容是狭义的,地位则相对次要。孟子上面关于仁义礼智圣的文字,显然更接近《六德》,而不同于《五行》。这些都表明,孟子与子思在对五行的理解和使用上确实已经有了相当的差距。因此很有可能,五行本是子思一个标志性的观点,孟子“受业子思之门人”,对此相当了解,并有所唱和,但由于二人的观点已有不同,主张已有变化,对五行的理解和看法也出现差异。所以,思孟前后相续,并不在于五行说本身,而在于其中“形于内”的思想。正是在这一点上,思孟之间存在思想的继承和联系。荀子批评五行时,将二人等量齐观,已明显有违事实,后人用“道统”看问题,往往只重其联系不重其差异,同样不可取。其实,不仅思孟之间思想存在着发展变化,就荀子而言,其对思孟的态度前后也不完全一样。《荀子·解蔽》篇说:

空石之中有人焉,其名曰觙。其为人也,善射以好思。耳目之欲接,则败其思;蚊虻之声闻,则挫其精。是以辟耳目之欲,而远蚊虻之声,闲居静思则通。思仁若是,可谓微乎?孟子恶败而出妻,可谓能自强矣。有子恶卧而焠掌,可谓能自忍矣,未及好也。辟耳目之欲,而远蚊虻之声闻,可谓能自危矣,未可谓微也。[64]夫微者至人也。至人也,何强?何忍?何危?故浊明外景,清明内景。圣人纵其欲,兼其情,而制焉者理矣,夫何强?何忍?何危?故仁者之行道也,无为也;圣人之行道也,无强也。仁者之思也恭,圣人之思也乐。此治心之道也。

那么,这个“空石之中”的“觙”有没有可能就是子思孔伋呢?种种迹象表明,这种猜测并非没有根据。首先,荀子将觙与孟子、有子并举,那么,这个觙也应该实有其人。有子是孔门后学最早的立派者,而孟子也洵然一大宗,与其地位相当的人不多,而子思是其一。其次,这个觙善于“思”,有一套“思仁”的方法,在“闲居静思”时要避免耳目与外界接触,否则便会“挫其精”。这个记载以往被注疏家看作寓言,认为匪夷所思,不可理解。而简帛《五行》出土后,正好有“仁之思也清”(帛书本作“精”)的内容,说明“思仁”确是子思思想的一个特点,荀子说觙“思仁若是”,应该不仅仅是巧合。更重要的,这个人名叫“觙”,而觙可能就是“伋”的讹写。所以,如果这个觙是实指的话,很可能就是孔伋。这样,上面这段材料便有了特殊的价值。退一步讲,即使这个觙不是实指,也不影响荀子以这种方式表达其对于“思仁”的看法。这对于我们理解荀子对思孟的态度,同样有着重要的意义。

根据这段资料,荀子虽对觙“思仁”的方法有所不满,但并不一概否定,而是认为其“辟耳目之欲”同孟子休妻、有子刺掌一样,是用了外在的手段,所达到的只是“浊明外景”,是一般的精神境界。而圣人“纵其欲,兼其情”,顺着情感欲望而动,又能自然符合于理,其所达到的则是“清明内景”,是精微的精神境界。所以“圣人之行道也,无强也。仁者之思也恭,圣人之思也乐”。荀子这里描述的圣人显然与他以后描述的“积礼义”“习伪故”的圣人有所不同,倒是更接近思孟笔下的圣人。他所谓的“仁之思也恭”“圣之思也乐”也与他以后反复强调的“合之以礼乐,通之以思索”(《修身》)、“礼之中焉能思索,谓之能虑”(《礼论》)、“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天论》)存在差距,在家族关系上倒更接近思孟一系。有学者推定,《解蔽》一篇写于荀子在稷下学宫为祭酒之时。[65]此时荀子受到思孟后学及稷下道家的影响,故吸取了其重视内在体验、重视“思”的思想。而到其晚年写《非十二子》时,由于思想已经成熟,势力已经坐大,又见各派互相指责,争论不休,故以学界泰斗的身份,对包括子思、孟子在内的“十二子”进行批驳,展开清算。以前曾暗中接受的内容,现在却成为其批判的对象。

[1] 王葆玹:《郭店楚简的时代及其与子思学派的关系》,见武汉大学中国文化研究院编:《郭店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648页。[日]池田知久:《郭店楚简〈五行〉研究》,见《中国哲学》第21辑。

[2] 参见庞朴:《竹帛〈五行〉篇校注》,见《庞朴文集》第二卷(《古墓新知》),117~151页。

[3] 帛书本此段次序为仁、智、义、礼、圣。今依竹简本次序改。

[4] 黄俊杰:《马王堆帛书〈五行篇〉“形于内”的意涵——孟子后学身心观中的一个关键问题》,见《孟学思想史论》第1卷,501~511页。

[5] 黄俊杰:《孟子后学对身心关系的看法——以马王堆汉墓帛书〈五行篇〉为中心》,见《孟学思想史论》第1卷,75页。

[6] 郭齐勇:《郭店儒家简与孟子心性论》,载《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5)。

[7] 杨儒宾:《德之行与德之气——帛书〈五行篇〉、〈德圣篇〉论道德、心性与形体的关系》。见钟彩钧主编:《中国文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论文集》,417~448页,台北,“中研院”中国文哲研究所,1992。

[8] 庞朴先生注此句为:“四行,仁义礼智之不形于内者。”甚是。参见所著《帛书〈五行〉篇校注》,见《中华文史论丛》第4辑,48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9] 下文云:“四行和,谓之善。”四行不包括“圣”一行,正说明“圣”是“形于内”的“德之行”。

[10] 李孝定:《甲骨文字集释》第12卷,3519页,台北,“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专刊之五十,3519页,1974。

[11] 魏启鹏:《〈德行〉校释》,95页。

[12] 帛书本作“赫赫”。本之《诗·大明》:“明明在下,赫赫在上。”

[13] 帛书本经作“圣”,说作“义”,今据竹简本改。

[14] 帛书本此句脱漏,但说中有“仁气,礼乐所由生也。言礼乐生于仁义……”。

[15] 帛书本此句作“仁义,礼智之所由生也”。

[16] “玉音”从上下文看,应作“玉振”,但帛书与竹简此句均作“玉音”[一说帛书作“王言”,见李学勤:《帛书〈五行〉与〈尚书·洪范〉》,载《学术月刊》,1986(11)],故这段文字仍有讨论的余地。

[17] 竹简本无此段。

[18] 参见庞朴:《忧乐圆融——中国的人文精神》,见《一分为三:中国传统思想考释》,295~322页,深圳,海天出版社,1995。

[19] 但这里的“表现于外”与前面所说的“不形于内”并不是一回事,“形于内”“不形于内”的“形”是就存有的意义而言的,是指仁义礼智圣五行的具体存有状况;而“形则仁”“形则圣”“形则智”的“形”是就作用、表现而言的,是由内而外的显现,以往学者往往把这二者混同起来,因而造成对《五行》思想的误读。

[20] 帛书本作“颜色容貌恋恋”。

[21] 关于“变”“恋”字形的关系,参见荆门市博物馆编:《郭店楚墓竹简》,152页注26,北京,文物出版社,1998;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马王堆汉墓帛书[壹]》,25页注16,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

[22] 庞朴先生对“直”与义的关系做了很好的说明,参见《帛书五行篇研究》,115~120页。

[23] 有学者认为义、礼“无附加思、忧、中心等字眼,是否意味着……仁、圣、智三行,尤其是圣、智二行的源生与修成,较诸义、礼二行更为由‘内’?”(陈丽桂:《从郭店竹简〈五行〉检视帛书〈五行〉说文对经文的依违情况》,见《本世纪出土思想文献与中国古典哲学研究论文集》上册,台北,辅仁大学出版社,1999;又载《哲学与文化》,第26卷5期,1999。)这种看法虽有一定道理,但并不准确。义、礼虽具有“外”的特点,这主要是由自身性质决定的。从《五行》的论述来看,依然是把它作为“形于内”看待的,认为是由内而外的显现。这与圣、智基本是一致的,只是具体论述方式稍有差别而已。

[24] 帛书本作“贺”,而《说》解释为“衡”。

[25] 竹简本作“晏”,帛书本作“罕”。周凤五先生读为“显”,盖显与罕、晏古音相通。参见周凤五:《简帛〈五行〉一段文字的解读》,“简帛文献对思想史研究的方法论启示”工作坊论文,香港中文大学,2012年6月。

[26] 竹简本作“访”,整理者认为是“诊”字讹形。诊,借作“轸”,帛书本即作“轸”。帛书整理者认为:“《楚辞·惜诵》:‘心郁结于轸’,王逸注:‘轸,隐也。’”(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编:《马王堆汉墓帛书[壹]》,25页注26。)周凤五读为“隐”,“二字音近可通”,见周凤五:《简帛〈五行〉一段文字的解读》。

[27] (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礼记正义》上册,414页。

[28] 参见庞朴:《帛书五行篇研究》,78页。

[29] 帛书本此两句次序相反。

[30] 参见庞朴:《帛书五行篇研究》,85页。

[31] (清)孙诒让:《墨子间诂》,见《诸子集成》第4册,251页。

[32] 孟子虽然也重视类比,但主要用在说明仁政等内容,对于仁义还是以“思”为主要方法。参见侯外庐等:《中国思想通史》第1卷,第十一章第七节“思孟学派的‘无类’逻辑”,399~414页。

[33] 丁四新认为,“‘几’的深沉内蕴当是指在尚未揭蔽的状态下,隐藏于事物、事件自身或其发展过程中的本质性规定……不但物有几,天地亦有几;不但天地有几,天之所命亦有几”。见所著《郭店楚墓竹简思想研究》,144页。

[34] 帛书本作“索卢卢”,魏启鹏认为“犹古汉语之‘赫曥曥’也,言贤者臻于‘集大成’之境界,故有显威而光明之貌也。见所著《〈德行〉校释》,23页。

[35] 池田知久认为“关于‘仁’称为‘里’,同样的文献又见《荀子·大略篇》”。按,《荀子》原文为“仁有里,义有门。仁,非其里而处之,非仁也;义,非其门而由之,非义也”。见所著《〈马王堆汉墓帛书五行篇〉所见的身心问题》,见杨儒宾主编:《中国古代思想史中之气论及身体观》,327~353页;又见湖南省博物馆编:《马王堆汉墓研究文集——1992年马王堆汉墓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选》,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4。

[36] 帛书本作“君子道”。

[37] 黄俊杰认为,“《五行篇》虽受荀学影响,但是它基本上所继承的仍是孟子心学传统”。见所著《马王堆帛书〈五行篇〉“形于内”的意涵——孟子后学身心观中的一个关键问题》,见《孟学思想史论》第1卷,504页。而岛森哲男则认为,《五行》强调心对身的支配关系,受到荀子“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的影响。见所著《马王堆出土儒家古佚书考》,载《东方学》(东京),第56辑,1978年7月。

[38] 竹简本无“心曰”二字,下同。

[39] 竹简本作“后”。

[40] 杨儒宾:《儒家身体观的原型——以孟子的践形观与荀子的礼仪身体观为核心》,见李明辉主编:《孟子思想的哲学探讨》,224页,台北,“中研院”中国文哲研究所筹备处,1995;《论孟子的践形观——以持志养气为中心的工夫论面相》,载《清华学报》(台湾),新20卷1期,1990年6月。

[41] 帛书本作“恋恋”,据竹简本改。

[42] 帛书本此句脱漏,但说中有“仁气,礼乐所由生也。言礼乐生于仁义……”。

[43] 庞朴:《竹帛〈五行〉篇比较》,见《中国哲学》第20辑。

[44] 丁四新:《郭店楚墓竹简思想研究》,128~129页。

[45] 邢文:《〈孟子·万章〉与楚简〈五行〉》,见《中国哲学》第20辑。

[46] 庞朴:《竹帛〈五行〉篇比较》,见《中国哲学》第20辑。

[47] 见前引庞朴、邢文、丁四新文。

[48] 庞朴:《马王堆帛书解开了思孟五行说之谜——帛书〈老子〉甲本卷后古佚书之一的初步研究》,载《文物》,1977(10)。

[49] 参见湖北省荆门市博物馆:《荆门郭店一号楚墓》。李学勤:《先秦儒家著作的重大发现》,见《中国哲学》第20辑。

[50] 章太炎:《子思孟轲五行说》,见《章太炎全集》第4册。

[51] 郭沫若:《十批判书·儒家八派的批判》,136~138页。

[52] 谭戒甫:《思孟五行考》,见顾颉刚编著:《古史辨》第5册,709页;《论思孟五行说的演变》,见《中国哲学》第4辑。

[53] 顾颉刚:《五德终始下的政治和历史》,见顾颉刚编著:《古史辨》第5册。

[54] 庞朴:《帛书五行研究》,136页。

[55] 黄俊杰:《荀子非孟的思想史背景——论〈思孟五行说〉的思想内涵》,见《孟学思想史论》第2卷,109~120页,台北,“中研院”中国文哲研究所筹备处,1997。

[56] 廖名春:《思孟五行说新解》,载《中国哲学史》,1994(1)。

[57] 李景林:《思孟五行说与思孟学派》,载《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7(1)。

[58] 据研究者称,郭店竹简抄写中时有讹误,且书写不规范,说明其抄手文化程度不高。

[59] 庞朴:《帛书五行研究》,102页。

[60] 李学勤:《帛书〈五行〉与〈尚书·洪范〉》,载《学术月刊》,1986(11)。

[61] 赵光贤:《新五行说商榷》,见《文史》第14辑。

[62] 任继愈主编:《中国哲学发展史·先秦卷》,298页。

[63] 庞朴:《帛书五行研究》,20页。

[64] 原文作:“辟耳目之欲,可谓能自强矣,未及思也。蚊虫之声闻则挫其精,可谓危矣,未可谓微也。”据郝懿行校补改。

[65] 参见廖名春:《荀子新探》,第二章“著作考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