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豆类作物,也是代用咖啡的一种原料,大豆咖啡的制作过程与蒲公英咖啡一样需要炒制。这名军迷仍然没有使用已经炒好的现成大豆,而是自己炒制生大豆以体验完整的过程。炒制过程大约需要1 个多小时,使大豆呈现焦色,但据他说炒豆对锅底磨损较大。炒好的大豆置于研磨器或咖啡研磨机中磨制成粉,之后像冲泡正常咖啡一样利用滤纸过滤残渣,获得一杯散发豆香味的代用咖啡。军迷品尝后表示:带有粗大根部的菊苣,其根部可作为制造代用咖啡的原料“大豆咖啡的味道比想象中更像真咖啡。”有意思的是,这种咖啡带有大豆的香味,其中类似咖啡的苦味是炒大豆时的焦味。他解释说,之所以使用生大豆,就是为了获得更接近咖啡的苦味,至于这是炒制的作用还是大豆本身的特性尚有待研究。不过他也表示,切段晒干的蒲公英根部将蒲公英根置于平底锅中翻炒
装有蒲公英根部的茶包置于锅中煮,可见水的颜色逐渐变深最后煮出一杯颜色深沉的代用咖啡将炒制后的大豆放入研钵中研磨成粉用平底锅将生大豆炒至焦色.
大豆终究不是咖啡豆,虽然对肠胃温和,但由于没有咖啡因,总少了一种喝咖啡该有的感觉,如果与真正的咖啡混合饮用效果应该会更好。
最后,这名执着的军迷又试做了面包代用咖啡,据说这种方法是二战时期美国海军发明的,用于填补舰上咖啡耗尽到接收新的补给前的空档期,与其说是代用,更像是一种生活智慧的体现。相比蒲公英咖啡和大豆咖啡,面包咖啡的制作过程简单一些,将切片面包置于烤面包机中,将烤制时间调制最长,制成表面烤焦的面包片,但不要烤得过焦。用刀刮下面包片表面烤焦的部分,获得了类似咖啡粉的焦面包粉,这也省去了研磨的过程,最后按照正常方法进行冲泡过滤,就算大功告成了。这名军迷表示,面包代用咖啡的味道就像是带焦味的水,与前两种代用咖啡相似,但完全没有任何香气,喝着这种焦水,他完全可以理解舰上的美国水兵叹着气巴望着快点到达下一个靠岸港口的心情。
现在的德国人早已不愁喝不上真正的咖啡了。不过,由于代用咖啡不含咖啡因等兴奋剂成分,味道也更为柔和,相比纯正的咖啡而言被认为对人体更为有益,因此许多人将其当成一种健康饮品来饮用。代用咖啡与真正的咖啡一样含有苦味的成分,有些代用将磨好的豆粉按照冲泡咖啡的方式过滤将过滤后的大豆咖啡装杯准备饮用用刀刮下面包片上烤焦的部分,制成代用咖啡粉焦面包片与面包代用咖啡,据说味道就是带有焦味的水而已.
咖啡还能完美再现纯正咖啡的味道。可是对于许多喜欢喝咖啡的人而言,代用咖啡无论如何是不能取代纯正咖啡的,他们可以从口感中品尝出其中的区别。
霍尔姆的105个日夜——德军战地空投伙食在苏德战争的第一个冬季中,苏联红军于1942年初在绵延上千千米的战线上发动了规模浩大的反攻,企图大量消灭入侵的轴心国军队,收复1941年丢失的国土。苏军的反攻完全出乎德军最高统帅部的预料,已成强弩之末的东线德军人困马乏、损耗严重,受到补给不继和酷寒气候的双重折磨,面对苏军的凌厉攻势被迫向西退却。但是,在希特勒的严令和德军官兵的顽强抵抗下,这场退却没有演变成1812年时拿破仑式的大溃败。尽管失去了部分占领区,德军仍然重新建立了稳固的防线,逐渐挫败了苏军的攻势。令人瞩目的是,在北方集团军群战区内的杰米扬斯克(Demyansk)和霍尔姆(Kholm)两地,部分德军部队在被苏军重兵围困的情况下,依靠空中补给坚守数月之久,最终迎来援军解围的一刻,创造了二战时期防御与解围作战的经典战例。相比由10万德军据守的杰米扬斯克包围圈,霍尔姆包围圈的规模要小得多,起初守军兵力仅有4500人,且多为零散部队和后方单位,战斗力相对薄弱,被压缩在仅有数平方千米的城镇废墟中,正因为如此其顽强的防御行动和最后脱困才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Ju 52运输机拖曳着Go 242滑翔机从低空掠过霍尔姆的简易机场霍尔姆是位于俄罗斯北部诺夫
哥罗德地区的一座城镇,坐落在洛瓦季河和库尼亚河的交汇处,是当地主要居民点和行政中心。二战时期,德军于1941 年8 月3 日占领霍尔姆,并将其作为后方兵站和后勤基地。1942 年1 月中旬,从前线败退的德军残部与后方部队一道被5
万多苏军包围在霍尔姆,由于此地正处在苏军进攻路线的关键节点上,这座并不出名的城镇顿时成为战场上的焦点,并且注定名留战史。德军指挥部将霍尔姆定为要塞,要求守军不惜一切代价坚守待援。困在霍尔姆的各支部队都被置于第281 保安师师长特奥多尔·舍雷尔(Theodor Scherer)少将指挥下,组成“舍雷尔战斗群”。德国守军在狭窄的阵地上组织防御,通过空运获得补给和增援,从1 月底至5 月初经历了长达105 个昼夜的围困,并在包围圈外部队的炮火支援以及德国空军的空中支援下坚持到底,最终于5月初与解围部队成功会师。整个战役中,包围圈中的德军总计1550 人阵亡、2200 人负伤,但是他们经受住了苏军至少6 个步兵师、6 个步兵旅、2 个坦克旅外加大批炮兵支援下发起的不下100 次进攻,给苏军造成超过2 万人的伤亡并摧毁42 辆坦克。
作战期间,舍雷尔战斗群的官兵战斗意志顽强,顶住了苏军日夜不息的炮击和袭扰,克服了物资匮乏、缺医少药、恶劣天气、通讯不畅等诸般艰难困苦,没有最终崩溃。德国空军也为霍尔姆战役的胜利竭尽全力,在1 月至5 月间实施了成功的空中补给行动,出动运输机、轰炸机和滑翔机数百架次,向包围圈内运送了超过7000 箱补给品和700 余名援军,充分保障了战斗群的物资供给。此外空军还派出大批战斗机、轰炸机和侦察机为守军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压制了苏军的集结和进攻,部分滞留在包围圈内的空军飞行员也像陆军战友一样投入了地面战斗。霍尔姆守军的表现和功绩受到德军高层的大力褒扬,包括舍雷尔少将在内的5 名军官获得了骑士铁十字勋章,另有大批官兵获得了金质德意志十字勋章以及一级、二级铁十字勋章,德军还设立了霍尔姆盾章,作为对参加此次战役的所有德军官兵的特别嘉奖。
霍尔姆的德国守军能在10 倍于己的苏军围困下坚持超过3 个月之久,依靠的是德国空军的空中补给,战役期间只要天气条件允许,德国空军都会出动飞机向包围圈内空投给养,保证守军最低限度的弹药和食品等物资的供应。在霍尔姆东部,德军修建了一个长500 米、宽200 米的小型临时机场,战役初期德军Ju 52 运输机冒着苏军防空火力直接由于舍雷尔少将指挥部队在霍尔姆进行的顽强防御,希特勒于1942 年2 月20 日授予其骑士铁十字勋章,并用飞机将勋章空投到包围圈内。德军先后进行了三次空投,前两次均告失败,勋章落入苏军之手,第三枚勋章才最后送到舍雷尔手中.
在机场起降,卸载物资。然而,方圆不过数千米的包围圈完全处在苏军炮兵火力的覆盖之下,导致机场随时都会遭遇炮击,对飞机与物资造成极大损害。德军被迫将补给方式改为以空投为主,临时机场改为空投区,将给养装入特制的空投箱内用降落伞空投。德军偶尔也会使用造型怪异的Go 242滑翔机运送大宗物资或人员直接在包围圈内降落,不过滑翔机本身只能放弃,机组成员也要滞留在包围圈内作为地面人员参战。
包围战期间,舍雷尔战斗群每天至少需要消耗3000份口粮,而食品基本来源于空中运输。在3个月时间里,德国空军总共空投了7211箱补给,平均每日空投量为100箱,主要内容是弹药、食品和药品。舍雷尔战斗群每天都通过无线电向包围圈外报告物资消耗状况,根据实际情况开列物资清单,由空军安排飞机运送,不过有时守军的要求也不会得到完全满足,甚至出现调配错误,送来多余而无用的弹药,却没有迫切需要的食品。不过总的来说,空运是相当及时且成功的,完全称得上是一条“空中生命线”。霍尔姆守军需要的粮食主要装在两种类型的空投箱中运送,装运普通食物的空投箱所装补给物资如下:50份口粮或60千克面粉或40千克燕麦;装有特殊包装补给品的空投箱物资为:30个200克肉罐头、17个1942年3月,霍尔姆守军的一支物资回收分队前往空投区收集补给品,几名士兵在合力搬动补给箱,补给箱的重量取决于所装物资的种类德军士兵兴高采烈地从补给箱中取出补给品,对于被围困在霍尔姆的德军士兵而言,领取补给大概是一天中最愉快的时刻了霍尔姆包围圈内的德军士兵在领取热气腾腾的菜汤,其中既有陆军人员,也有空军士兵,后者是滞留在包围圈内的机组成员耐储面包、30 盒巧克力、30 份水果卷糖、5 个混合罐头、6 个猪油罐头、300 支香烟、200 克茶叶、1.5千克糖和15 个豌豆罐头。
响,随降落伞飘落的补给箱不可能百分之百地送达守军手中,总有相当一部分补给箱落到苏军阵地或两军之间的无人地带而无法回收,还有部分补给箱由于包装问题在落地时损坏导致给养损失,有时还会被当地居民抢先拖走。回收补给箱是霍尔姆守军除了打退苏军进攻外最重要的日常任务,各个防区的指挥官都组织最得力的人员组成回收分队,在空投场附近的掩蔽部内待命,争取在第一时间抵达空投地点,冒着苏军的火力袭扰尽可能多地抢回补给箱。
所有弹药和粮食都被集中到临时给养仓库内,按照人员数量定量发放,分配补给是守军每天最愉快的时刻。霍尔姆守军收到的食品种类十分丰富,包括面包、肉罐头、谷物面粉、黄油、脱水蔬菜、腌肉、罐装汤、黄油、巧克力、水果罐头、果酱等等,伤员还能得到牛奶、鸡蛋等营养食品帮助恢复健康。在战线相对平静的时候,德军炊事兵总会努力为官兵准备热饭,最常见的菜肴就是用罐装蔬菜和罐头肉熬制的热汤,能干的炊事兵能用20 罐蔬菜做出1000 份午餐。在制作好饭菜后,炊事兵会用保温桶装上菜汤送到前沿阵地。对于在冰天雪地中坚守的士兵而言,一碗冒着热气的菜汤实在是无上享受,在战地记者的镜头前,每个士兵在领取热汤时脸上无不洋溢着微笑。不过,一旦战况吃紧,德军几乎没有时间制作热菜,只能啃硬面包充饥。
军提供给养,但包围圈内的物资供应始终紧张,即使到战局已经缓和,空运相对稳定的1942 年4 月,守军每日的面包配给量仍降至300 克,不及德军标准配给量的一半。除了空运食品外,德军还将包围圈内可霍尔姆东部地区守军的伙食由2 个野战厨房供应,上图中的2 个士兵正携带保温桶和铁皮桶前往厨房领饭左图是德军炊事兵将保温桶中的菜汤舀到另一个士兵的铁皮桶中,右图是2 个士兵正用一个简易的“烤面包炉”加热面包,这个炉子是用空补给箱外壳改造而成的以吃的东西搜刮一空,包括马匹在内的牲畜到3月底几乎宰杀殆尽,只剩下50匹马被舍雷尔下令不得屠宰,用于牵引火炮或运输物资。春季临近,附近的河流逐渐解冻,德军中的钓鱼高手纷纷出动,利用战斗间歇到河中捕捞鲜鱼,改善伙食。由于适合空投的食品大多数是罐头食品,加之包围圈内的烹饪条件也很简陋,霍尔姆守军的饮食依然是单调的。由于长期缺乏新鲜食物,许多士兵患上了便秘,战斗群的军医经常要求后方提供泻药,以帮助患病士兵排泄。
1942年4月复活节来临之际,舍雷尔战斗群还特意申请了节日特别补给,包括800升白兰地(每人四分之一升)、85000支香烟(每人25支)、3400块巧克力(每人100克)外加10500个熟鸡蛋(每人3个),他们的要求得到了满足,这些饮食被装进外壳绘有卡通图案的补给箱内送到守军手中,给所有人带去了节日祝福和生存的希望,令守军士气为之一振。到4月中旬,得益于空运补给的持续支持,霍尔姆包围圈内始终能够保持一到两天的食品储备,以4月18日晚间的统计为例,战斗群的食物储备包括面包4347份、黄油18531份、肉类午餐3610份、肉类晚餐3408份、豆类蔬菜7466份、糖6322份、盐2200份、茶45060份、香烟58416份、糖果11400份、巧克力4080份。
1942年5月5日至6日夜间,德军解围部队经过激战后终于打破了苏军的包围圈,与霍尔姆守军建立了地面联系,从而结束了长达105天的围困。就在5日傍晚,2架滑翔机顺利着陆,为守军送来了1门50毫米反坦克炮、6发320毫米重型火箭弹、78发步兵炮炮弹、93发81毫米迫击炮炮弹、300发20毫米高一名下士用大勺为战友分发菜汤,值得注意的是这柄大勺是将汤勺绑在刺刀上制成的1942年4月复活节临近之际,舍雷尔战斗群收到特别补给:10500只熟鸡蛋。补给箱上绘有可爱的卡通图案,平添了一丝节日气氛射炮弹、11 麻袋面包、10 麻袋火腿和4 箱白兰地。5 月6 日上午8 时30分,指挥解围行动的冯·阿尼姆装甲兵上将抵达霍尔姆,舍雷尔激动地向其报告道:“我们完成了元首赋予的任务!霍尔姆守住了!”尽管地面通道已经打通,但空运行动持续到5 月10 日才宣告结束。
米扬斯克战役的最终胜利,使得德军对空运补给产生了过分乐观的估计, 当1942 年12 月德军第6 集团军的30 余万人在斯大林格勒陷入重围后,希特勒和戈林再度企图通过空运物资维持第6 集团军的生存,拒不允许保卢斯率部突围。然而,相比1942 年初两次成功的空运案例,斯大林格勒包围圈内的部队规模和物资消耗远远超出德国空军的运输能力,最终“霍尔姆的奇迹”未能在伏尔加河畔重现。1943 年2 月2 日,德军最精锐的野战集团军在饥寒交迫中缴械投降,全军覆灭。
德军精锐部队的“至高奢侈”——Scho-Ka-Kola 巧克力作为甜食爱好者的挚爱,巧克力是大家非常熟悉的一种糖果。巧克力富含热量、味道甜美,有助于补充能量,舒缓紧张情绪,因此也是各国军用口粮的必备品种。历史上最出名的军用巧克力大概是二战时期美军供应的D 口粮,到1945 年8 月产量高达30 亿条,战争后期登陆欧洲的美国大兵常用巧克力、香烟和丝袜与所到之处的妹子们大搞亲善活动,换得良辰春宵。其实,与美军对垒的德军同样是狂热的巧克力爱好者。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德国是世界上消费巧克力最多的国家,据2013 年的一项统计,德国全年人均消费巧克力12.2 千克,居世界之首,2018 年世界巧克力交易额为247 亿欧元,而德国就达到42 亿欧元,是世界上最大的巧克力出口国。在二战时期,德军军需部门将巧克当一桶热气腾腾的咖啡送到前沿战壕中,士兵们纷纷拿出野战水壶和杯子来分享这种难得的饮品力当作重要的军用食品,大量采购并配发部队。与出手阔绰的美军拿着巧克力大发善心不同,德军士兵将巧克力视为珍馐,不会随意送人,那是只有精锐部队才能享用的奢侈美食。
巧克力是以热带植物可可树的种子可可豆为原料制成的食品,可可树原产于中美洲,可可豆经过发酵后会产生独特的风味,再通过日晒、水洗、烘烤、去壳、研磨等处理后可以制成可可粉和可可脂,其中含有丰富的矿物资、维生素和可可碱,具有提升精神、增强兴奋的作用。中美洲的古代文明如玛雅、阿兹特克都曾用可可豆制造提神饮料,可可豆因此身价很高,等同货币,据说100粒可可豆就能交换一个奴隶。早在15世纪末克里斯托弗·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抵达新大陆时,就发现了可可豆,但他当时并未在意这种新物种。1519年,西班牙人埃尔南·科尔特斯(Hernán Cortés)在阿兹特克帝国的宫廷内首次品尝了可可饮品,并在征服阿兹特克帝国后于1528年将可可豆带回欧洲,献给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1615年,西班牙公主安妮与法国国王路易十三世结婚,可可豆由此传入法国,进而在欧洲范围内传播开来。欧洲人将蜂蜜和蔗糖加入可可溶液中制成甜味的巧克力饮料,在欧洲上层社会中大为流行,被视为高档饮品和珍贵药物。经过一系列工艺发明和改进,固体状态的巧克力糖果在19世纪中期被制造出来,从而确立了巧克力最为人熟知的形态,根据口味可分为牛奶巧克力、黑巧克力、白巧克力和无糖巧克力等种类。
德国生产巧克力的历史非常悠久,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叶,德国最古老的巧克力制造商哈雷(Halloren)巧克力工厂创建于1804年,到二战前德国的巧克力产业已经非常发达,位于世界前列。说起二战德军配给的巧克力,相信很多军迷朋友都会想到Scho-Ka-Kola,这个品牌名字读起来相当拗口,翻译起来也很别扭,所以只能采用原文了。其二战最著名的军用巧克力美军D口粮,绰号“洛根棒”,每块重112克,味道据说比“水煮土豆强一点”
实这是德语中“巧克力”、“咖啡”和“可乐果”三个单词的字母缩写组合(Schokolade–Kaffee–Kolanuss),同样也表示了这种巧克力的主要配方,即可可粉、咖啡粉和可乐果粉。Scho-Ka-Kola 最重要的特点有两个:一是包装辨识度很高,从诞生之初就采用直径89 毫米、厚度22.2 毫米的扁圆形铁盒(也有纸盒包装,但铁盒居多),内装2 片圆形巧克力,酷似唱片,每片重50 克,沿着巧克力表面预制的纹理可以轻松掰成8 小块,总共有16 小块(战后生产的版本出厂时就切成小块);二是咖啡因含量特别高,其比较典型的配方是58% 的可可粉、2.6% 的咖啡粉和1.6% 的可乐果粉,咖啡因含量为0.2%,而普通巧克力的咖啡因含量不超过0.1%,所以Scho-Ka-Kola 具有非常明显的提神功效。据说4 小块相当于一份意式浓缩咖啡,6 小块相当于一杯250 毫升的大份咖啡或一瓶功能饮料,这是德军选择其作为军用口粮的重要原因。
Scho-Ka-Kola 是柏林希尔德布兰德巧克力厂于1935 年开发的一款黑巧克力。这家巧克力厂由特奥多尔· 希尔德布兰德(Theodor Hildebrand) 创建于1817 年, 妥妥的百年老店,也是德国历史最悠久的巧克力制造商之一。1935 年,希尔德布兰德工厂组织人手开发新款Scho-Ka-Kola 巧克力是德军口粮中配给的标准军用巧克力
Scho-Ka-Kola 采用金属圆盒包装,内装2 片圆形巧克力,净重100 克。从盒盖上的年份可知生产时间是1941 年巧克力,以提神醒脑、消除疲劳为主要功效,为此在可可粉之外,还加入了烘焙咖啡粉和可乐果粉,这在当时颇具创意,从而获得了不同于普通巧克力的独特口感和特殊功效。Scho-Ka-Kola于1936年首次面世,正好刚上柏林承办夏季奥运会,于是希尔德布兰德将其标榜为能够增强体能的“运动巧克力”推向市场,借着奥运会的东风迅速走俏,受到广泛宣传,风靡德国,成为该公司的拳头产品。从1936年开始,根据德国政府推行的促进经济繁荣的政策,德国各地的其他巧克力制造商也获得授权和配方,开始生产Scho-Ka-Kola。
Scho-Ka-Kola吃起来苦中带甜、口感清爽,带有淡雅的香气,兼有提神功效,这种好东西自然逃不过正在迅速扩张的德国国防军的眼睛,德军军需部门将Scho-Ka-Kola列1936年柏林奥运会开幕式现场。借助于这一体育盛事的推动,Scho-Ka-Kola巧克力迅速打开了市场战前和战时生产的军用版Scho-Ka-Kola巧克力大多在盒盖中央印上生产年份,有时还会精确到月份希尔德布兰德最初为军方生产的Scho-Ka-Kola巧克力(左),盒盖上印有帝国鹰徽为军用食品。希尔德布兰德公司于1938 年开始向德军供应Scho-Ka-Kola,最初的用户是德国空军,主要提供给飞行员,帮助他们在长途飞行和夜间飞行时保持清醒、提高警惕,同时也作为海上遇险时的救生口粮,因此在德军中其官方名称是“飞行员巧克力”。
有趣的是,德军还配发另一种叫“柏飞丁”的提神药物,其主要成分是甲基苯丙胺,也就是冰毒,而且其外观类似巧克力,因此也获得了“飞行员巧克力”的别称,后来让人误以为Scho-Ka-Kola 也加入了冰毒。
随着二战爆发,德军对于Scho-Ka-Kola 的需求大幅增加。不过,由于德国乃至整个欧洲都没有种植可可,巧克力的生产原料属于紧缺物资,产量不可能满足全军的需要,所以Scho-Ka-Kola 并不属于德军常规配给的军用口粮,多列入特殊口粮或应急口粮中,优先提供给一线作战部队的特别单位, 比如飞行员、伞兵、山地兵、装甲兵和U 艇艇员等,以便在艰苦的环境中补充能量、保持体力、提升士气。换而言之,并不是所有的德军士兵都能吃上Scho-Ka-Kola,只有上述精锐部队才能获得优先配给。对于普通平民而言,在战争爆发后就很难再尝到Scho-Ka-Kola 的美味了,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德军士兵都将吃上Scho-Ka-Kola 视为“至高的奢侈”。希尔德布兰德巧克力工厂在1943 年遭到空袭破坏,被在二战时期德军士兵聚餐照片中亮相的Scho-Ka- Kola 巧克力,可见包装已经被打开,显露出带有纹理的圆形巧克力二战历史照片中的一个德军军用木箱,里面装满了Scho-Ka-Kola 巧克力二战德军伞兵的全套应急口粮,其中也包括Scho-Ka-Kola 巧克力(编号13)
迫停产,但其他德国巧克力厂仍在继续小批量生产Scho-Ka-Kola,到1945年德军士兵依然偶尔能够得到这种珍贵的配给。
很多幸存到战后的德国老兵都对Scho-Ka-Kola充满美好的记忆,比如党卫军第6“北方”山地师第11山地步兵团的士兵约翰·福斯(Johann Voss)就在回忆录《黑色雪绒花》里至少3次提到了Scho-Ka-Kola。福斯曾在东线作战,据他记述在战况激烈、补给困难时,一线部队就会配发应急口粮,而Scho-Ka-Kola是其中最受欢迎的食品。1945年1月中旬,“北方”师在法国孚日山区参加“北风”行动,在交战中党卫军第11山地步兵团包围并消灭了美军第157步兵团的6个连。战斗结束后,福斯将Scho-Ka-Kola赠予被俘的美军士兵,以示对他们顽强战斗的敬意,对于德军士兵而言这算是他们能给敌方士兵的极高礼遇了。1993年拍摄的德国战争影片《斯大林格勒》中也出现了Scho-Ka-Kola的身影:当德军运输机将补给箱投入包围圈内时,饥饿的德国士兵将补给箱里的巧克力瓜分一空,却把同时送达的铁十字勋章不屑一顾地丢弃。
关于Scho-Ka-Kola战前及战时生产的各种版本Scho-Ka-Kola巧克力德国在1993年拍摄的战争影片《斯大林格勒》中出现了Scho-Ka-Kola的镜头:在包围圈里,饥寒交迫的德军士兵打开空投的补给箱,瓜分里面的巧克力还有一个问题值得关注,那就是德国在本土不出产可可的情况下如何维持巧克力生产。
巧克力最主要的原料可可生长于赤道附近的热带地区,尤其是西非地区,包括德国在内的所有欧洲国家都需要进口原料才能生产巧克力。战争爆发后,德国遭到盟国的封锁,无法从海外获得可可原料,其战时巧克力生产能够维持的原因就在于一个“囤”字,即依靠战前进口并囤积的原料继续生产。战争爆发前,德国非常热衷于囤积各类战时可能紧缺的战略物资,除了可可外,最典型的还有钨砂和咖啡豆。钨对于德国军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20 世纪30 年代中德蜜月期间,德国看似慷慨地向中国提供武器和军事援助,那都是中国用大量钨砂等战略物资换来的。二战德国代用咖啡的难喝程度相信很多人都有所耳闻,其实德国在战前就储存了大量进口咖啡豆,只是一直省着用罢了,据说1945 年德国投降时盟军还发现了存有大量咖啡豆的仓库。二战期间的希尔德布兰德工厂,正是利用战前储备的原料继续生产Scho-Ka-Kola。
战后,希尔德布兰德工厂于20 世纪50 年代恢复生产Scho-Ka-Kola。为了重新打开市场,希尔德布兰德通过报纸、广播、电视乃至电影等各种传媒发起广告攻势,比如在1960 年德国电影奖获奖影片《献给检察官的玫瑰花》中,Scho-Ka-Kola 成为贯穿全片,推进剧情发展的关键道具。借助于媒体的推动,Scho-Ka-Kola 再度畅销德国。此外,希尔德布兰德于20 世纪60 年代在传统口味黑巧克力基础上推出了新款牛奶巧克力和果仁牛奶巧克力,可可粉含量下降至30%,沿用铁盒包装,可以通过颜色加以区分:黑巧克力为传统的红色包装,牛奶巧克力为蓝色包装,果仁牛奶巧克力为绿色包装。1969 年,希尔德布兰德巧克力厂被德国实业家汉斯·伊姆霍夫(Hans Imhoff)收购,但仍以希尔德布兰德的名义继续生产Scho-Ka-Kola,主要在德国国内销售,也有少量出口。从2013年起,按照20 世纪30 年代的原始配方和包装生产的复古版Scho-Ka-Kola 上市,如果想战后生产的Scho-Ka-Kola 巧克力,沿用传统的包装,只是巧克力已经被预先切块后再装盒。它的颜色较深,属于可可含量较高的黑巧克力.
体会一下德军士兵对这种糖果的珍爱之情,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买来尝尝。
“红桃心”的西西里告别宴——金枪鱼配玛萨拉酒说到意大利的西西里岛(Sicily),大家自然而然会想到经典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其实西西里不仅有国宝级美女莫妮卡·贝鲁奇(Monica Bellucci)的倩影,还有诸多秀色可餐的美酒与美食。1943年7月12日,在西西里岛西南部的一座野战机场上,德国空军第77战斗机联队(JG 77)联队长约翰内斯·施泰因霍夫(Johannes Steinhoff)少校忧心忡忡地站在跑道边上,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耳边隐约听见从东南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3天前,英美盟军在西西里岛登陆,虽然德军在岛上部署了几个战斗力较强的师,包括精锐的“赫尔曼·戈林”装甲师,但守军中更多的是装备低劣、士气低落、充满厌战情绪的意大利部队,很难指望他们做出有力的抵抗,这座岛屿早晚都会落入盟军手中。施泰因霍夫十分肯定,要不了多久美军坦克就会开到机场边缘,而在那之前他和他的部队必须撤回意大利本土,有消息说上级很快就会下达撤退令,也许就在明天,他就要和西西里岛说再见了。
施泰因霍夫和他指挥的JG 77都不是等闲之辈。施泰因霍夫是图林根人,出生于1913年9月15日,在青少年时代很有文青范儿,中学毕业时在古典文学和语言学方面成绩优秀,并考入耶拿大学主修文献学,但因为经济困难而辍学,于1934年加入德国海军,后于1936年转入德国空军成为一名战斗飞行员。二战爆发时,施泰因霍夫在JG 26服役,在威廉港的防空作战中获得了初次空战经验,1940年调入JG 52,参加了法国战役和不列颠战役。1941年6月,施泰因霍夫随部队开赴东线战场,在“巴巴罗萨”行动中崭露头角,于一个月内击落了28架苏军飞机,到8月间以35架战绩获得1942年在东线战场作战的施泰因霍夫,此时他已经是JG 52的一流王牌,并获得了骑士铁十字勋章骑士铁十字勋章。1942 年2 月,施泰因霍夫被任命为JG 52 第2 大队大队长,并在8 月31日成为德国空军第18 位击落100 架敌机的飞行员,跻身顶尖王牌行列。当他在1943 年4月1 日升任JG 77 联队长时,其脖子上挂着耀眼的橡树叶骑士铁十字勋章,座机垂尾上的战果标志已经超过150 个。
JG 77 组建于1939 年5 月,以红桃心图案为队徽,因此被称为“红桃心”联队。二战时期,JG 77 的作战范围极广,从西线战场的英吉利海峡到东线战场的高加索群山,从芬兰、挪威的茫茫雪原,到北非前线的浩瀚沙海,到处都留下了JG 77 的航迹。在长期作战中,JG 77 产生了众多的王牌飞行员,其中最著名的是戈登·马克·戈洛布(Gordon Mac Gollob)少校,战争初期他先后在ZG 76、JG 54、JG 3 等部队服役,1942 年5 月出任JG 77 联队长,并在高加索前线屡获战果,于同年8 月29 日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获得150 架战绩的王牌飞行员,也因此成为德军中第三位钻石宝剑橡树叶骑士铁十字勋章获得者,可惜此后就被禁止参加空站.
施泰因霍夫担任JG 52 第2 大队大队长时的座机侧视图,这是一架Bf 109F-4,注意垂尾方向舵上的战果标志
这幅画作表现了1943 年夏季,施泰因霍夫带领JG 77 的Bf 109战斗机在西西里上空与美军P-38 战斗机群展开空战的场面不像苏联飞行员那样好斗,但训练有素,飞机性能也更好,很难对付。更要命的是盟军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后援,无论德军王牌飞机们击落多少架飞机,天空中的盟军飞机总是越来越多,胜利的希望愈加渺茫。当施泰因霍夫沉浸在黯然的心境中时,部下向他提议当晚在联队指挥所的简易食堂里举行晚宴作为放松,他点头同意,并在后来回忆道:“我觉得今天的晚餐是在这里的最后一餐了。”
跟随施泰因霍夫多年的勤务兵兼军官食堂厨师的利伯上等兵负责操办这场晚宴,手脚麻利的他仅用了1个多小时就准备了一桌像模像样的宴席。餐前酒是西西里本地特产玛萨拉酒,这是一种用当地木桶陈酿的葡萄酒,有数百年的酿造历史。据说1773年一名英国商人在途经西西里岛时品尝了这种酒后觉得口感不错,于是将其带回英国,并改良了工艺,使玛萨拉酒名扬世界。玛萨拉酒的酒精浓度在15~20度,味道偏甜,适合作为餐前开胃酒或餐后饮料,与西班牙的雪利酒、葡萄牙的波特酒及马德拉酒并称为四大加烈葡萄酒。在部下的劝说下,施泰因霍夫喝下一杯玛萨拉酒,甜腻浓烈的黑紫色酒汁润过喉咙,多少缓解了他的焦虑,激发了他的食欲,打起精神享用利伯呈上的一道道菜肴。
开胃酒之后上桌的是炒鸡蛋和红烩罐头肉,在战场上新鲜的鸡蛋总是很受欢迎的,而肉罐头也是士兵菜谱中的常客。利伯使用的是意大利盟友提供的军用肉罐头,罐体上印着AM的缩写字母,为“军用”之意,这与德语中“老人”(Alter Mann)一词的首字母相同,久而久之,德军士兵就把意大利军用肉罐头称为“老头子”。平心而论,意大利虽然以美食著称,但其军用肉罐头的味道比不上英国军队的咸牛肉罐头,不过经过利伯的一番调理还算可口。根据施泰因霍夫的回忆,当天晚宴的菜式非常丰盛,除了肉蛋之外,还有金枪鱼、沙丁鱼、凤尾鱼、猪肝肠、火腿肠、意式香肠、西红柿浓汤等等,其中金枪鱼和沙丁鱼特别受到好评。西西里岛自古以来盛产金枪鱼和沙丁鱼,距离机场不远的特拉帕尼(Trapani)就是一座古老的渔港,其捕鱼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西西里人也特别擅长烹饪鱼类,当地的特色菜是奶油香煎金枪鱼和烤金枪鱼,富于乡土特色的沙丁鱼料理也很有名。近代罐头技术发明后,西西里岛是最先开始制作金枪鱼和沙丁鱼罐头的地区,用橄榄油浸泡或煎炸的鱼肉制成罐头也同样美味。由于时间仓促,利伯不可能采购鲜鱼制作晚餐,只能以罐头鱼肉为原料烹饪菜肴,制作简单是“红桃心”联队原产于西西里岛的玛萨拉酒是世界四大加烈葡萄酒之一,很适合作为开胃酒和餐后的甜食酒的这场特别晚宴的最大特征,不过多样的菜式和足量供应的美酒使餐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满意足。
当晚出席宴会的除了施泰因霍夫及其副官巴赫曼中尉、联队军医等8 名德国军官外,还有1 名加拿大上尉和2 名英军中士,3 人都是德军的俘虏。虽然战争是残酷无情的,但在战场之外交战双方还是尽量讲究绅士风度,而邀请对手同桌进餐是一种骑士精神的体现。盟军战俘对于受邀出席晚宴向德国军官表示了感谢,不过他们对于德意军队的饮食向来不敢恭维,毕竟比起英联邦国家丰富的后勤物资供应,轴心国能提供给他们的食物就显得逊色多了。在3 名战俘眼中,英联邦及其盟国具有广阔的殖民地资源,享有广泛的制海权,尤其是还有财大气粗的美国盟友撑腰,因此他们在吃的方面从来不担心。在大多数情况下,盟军的物资供应都很顺畅,即使是在炮火连天的前线战壕驻守的一线部队,也能得到新鲜蔬果和肉食供应。相比之下,眼前作为德国高端技术人员的空军军官难得享用的“饕餮大餐”,却主要以罐头食品为主,就略显寒酸了。当然,3 名盟军战俘也明白,这样的一顿晚餐在德国人的军营里已经算是奢侈了,至少比平日的食谱丰盛多了,便知趣地大快朵颐起来,他们不仅相互谈论着菜品的味道,还对德国人伸出大拇指连声夸赞“OK”。几名德国军官却丝毫没有兴奋之情,由于连日战斗带来的疲具有西西里传统风味的香煎沙丁鱼,看起来令人非常有食欲
这是西西里特色烤金枪鱼块,可见鱼块中心仍保持红色,使食客能够感受到鱼肉天然的鲜味战后,作为西德空军高层领导的施泰因霍夫(左)与美国空军官员进行交流,他的面容在一次战时事故中被毁惫和战争前景的黯淡,施泰因霍夫等人在宴席上很少说话,而是默默享用美食。第二天,撤退的命令果然下达,于是这顿晚宴就成为“红桃心”联队在西西里岛的告别宴。
施泰因霍夫在1944年底调任JG 7联队长,这是德国空军唯一批量装备Me 262喷气式战斗机的联队。在战争的最后阶段,施泰因霍夫加入由加兰德组建的JV 44中队,但1945年4月18日的事故结束了他的空战生涯,他虽然侥幸生还,却被严重毁容。战争期间,施泰因霍夫总共执行了993次战斗任务,在空战中取得了176架确认战果,其中在东线152个、西线12个、地中海12个,并荣获宝剑橡树叶骑士铁十字勋章。战后,施泰因霍夫继续在联邦德国国防军中服役,为重建德国空军出力颇多,官至空军总监,晋升上将军衔,还在北约军事机构高层任职,于1994年2月21日去世。1997年9月,德国空军将第73战斗机联队命名为“施泰因霍夫”联队,以纪念这名功绩卓越的王牌飞行员。
残兵败将的慰藉美食——维也纳可丽饼1945年春季,苏军与西方盟军正从东西两线攻入德国本土,希特勒所吹嘘的“千年帝国”在仅仅经历12年后已经进入倒计时。隆隆的炮声正从东方隐隐传来,距离越来越近,这让居住在勃兰登堡州的埃迪特·哈恩·贝尔(Edith Hahn Beer)女士愈加心神不宁,她是一个德国军官的妻子,丈夫征战在外,她独自在家抚养幼女。听说苏军即将突破德军防线的消息后,深感恐惧的埃迪特带着女儿离家逃难,躲藏到郊外乡间的老家小屋内。没过多久,一些从前线撤下来的德军士兵也陆续来到埃迪特女士所在的乡村,并在她们母女的住所借宿,他们和这对母女一样,竭力躲避着苏军的追捕。这里科普一个知识,柏林是德国首都和最大的城市,但它其实是一个州,但因为面积仅有892平方千米,一般很少被人称为柏林州。整个柏林被勃兰登堡州所围绕,因此苏军要攻占第三帝国首都,必然需要攻入勃兰登堡州。
在乡下的这段时间里,埃迪特看着那些失魂落魄、衣衫褴褛的士兵,不禁心生恻隐之心,尽量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食物。她后来在日记中写道:“我到附近的农家要来了小麦粉、鸡蛋、牛奶、果酱和面包,士兵们这一天都在忙着将我搜集来的食物搬进小小的家中。我为这些士兵烹制了数百个美味的维也纳可丽饼,附近的奶奶和她的女儿也过来帮忙,帮我分发煎饼。”
埃迪特女士提到的维也纳可丽饼是一种薄煎饼,正式的名称叫帕拉钦克(Palatschinken),它是奥地利的一道代表性美食,名字虽带有维也纳,但并非起源于奥地利,而是来自匈牙利。19 世纪后期,奥匈帝国还是一个强盛的大帝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其领土面积在欧洲仅次于俄罗斯,包括现在的奥地利、匈牙利、捷克、克罗地亚和罗马尼亚等国大部,民族众多、文化各异,饮食习俗也多种多样。受此影响,奥地利人的餐桌也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被称为“饮食文化的大熔炉”,许多奥地利本土美食在融入外来元素后,不断衍生出新的品种和菜式,而以奥地利首都为名的维也纳可丽饼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如果要为维也纳可丽饼追根溯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公元前350 年, 古希腊诗人阿奇思莱特斯和安提法奈斯首次提到了这种薄煎饼, 当时称为Plakous, 意为薄的或多层的扁平面包。公元前160 年,《农耕文化》一书中记录了制作Plakous 的精致配方,其原料有橄榄油、香草和奶酪。这种薄煎饼因为价廉物美而广受欢迎,名气越来越大,并不断向周边流传,名称也逐渐发生了演变:先是变成了拉丁语的Placenta,传到罗马尼亚后, 名称又变成1945 年春, 苏军攻入勃兰登堡州,强大的炮兵部队正准备对柏林进行炮火打击基础版的维也纳可丽饼,薄煎饼卷上果酱后撒上糖粉。埃迪特女士利用小麦粉、鸡蛋、牛奶和果酱制作的可丽饼应该就是这种Pl?cint?,传到匈牙利成为Palatschinta,之后流传到奥地利,根据维也纳人的发音习惯称为Palatschinken。
维也纳可丽饼在很多方面类似法式可丽饼,但两者却有很多区别。前者在将配料调制好后可以立即煎制,而后者需要先静置数小时再开始烹饪。维也纳可丽饼用鸡蛋、小麦粉、牛奶和盐制成面糊,然后在平底锅里与黄油或植物油一起煎制而成,成品要比法式可丽饼稍微厚一些。此外,法式可丽饼是从使用荞麦粉的法式薄饼演变而来的,出现的时间也比维也纳可丽饼晚。在美食界,人们普遍认为法式可丽饼才是世界上最正宗的可丽饼,不过这丝毫不影响维也纳可丽饼在欧洲众多国家人民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和受欢迎程度。维也纳可丽饼也是一种极富变化的食物,最早的时候只是将果酱夹在其中食用,但在成为奥匈帝国的宫廷菜式之后演变得更加精致丰富。比较传统的做法是煎好面饼后将杏子、草莓和李子酱卷起来,再撒上糖粉即可;衍生出的做法则很多很杂,面饼卷起来后可以切成块状或者条状,可以加糖或不加糖,酌情搭配各种各样的馅料——肉类、奶酪、蘑菇、菠菜、泡菜、酸奶油等等。它的吃法很随意,没有那么多讲究,一日三餐都可以端上桌,既可以作为主食,也可以作为饭后甜点。
在匈牙利,最著名的可丽饼是冈黛尔可丽饼(Gundel palacsinta),由磨碎的核桃、葡萄干、蜜饯橘子皮、肉桂和朗姆酒馅料制成,再淋上用蛋黄、浓奶油和可可制成的黑巧克力酱搭配食用,口感醇厚浓郁。其他中南欧国家制作类似的可丽饼时,常常使用肉类当馅料,在正餐的时候食用。
维也纳可丽饼在欧洲有多受欢迎呢?20世纪初叶,上至奥匈帝国皇宫中的弗朗茨·约瑟夫皇帝一家,下至维也纳街头的流浪汉,都对这种食物青睐有加。这里不得夹有奶酪和水果的维也纳可丽饼。根据不同的需要,维也纳可丽饼的中间可以夹杂各式各样的馅料,并适合在各个时段食用不提到当时生活在维也纳的一位人物, 未来第三帝国的缔造者阿道
夫·希特勒,他也是维也纳可丽饼的爱好者。希特勒于1889 年4 月
20 日出生于奥匈帝国治下的因河畔布劳瑙(Braunau am Inn),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个土生土长的奥匈帝国公民。随着希特勒全家搬迁到林茨市(Linz),他在那里遇到了奥古斯特·库比席克(August Kubizek),两人年龄相仿并且具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很快便成为好友。希特勒和库比席克是在林茨的歌剧院认识的,他们都对艺术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对瓦格纳的歌剧有着共同的热情。库比席克眼中的希特勒在年轻时就非常引人注目,他在回忆录中曾有这样的描述:“我们两个年轻人一起执杖走在林茨的大街上,引来周围姑娘们的叽叽喳喳……她们红着脸,春心**漾的神态跃于言表,并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后来我才看清楚,这些热辣的眼神不是针对我,而全是抛向阿道夫(希特勒)。”
作为奥匈帝国的两个首都之一,维也纳在当时具有兼容并包的非凡魅力,吸引着来自天南地北、五花八门的各色人等。从1907 年开始,已经成年的希特勒来到维也纳生活和学习美术,他劝说库比席克也一起前往,两人曾一度共同租房居住。希特勒的目标是成为维也纳艺术学院的美术生,库比席克则希望考上维也纳音乐学院。学习之余,两人经常一起在维也纳的街头游**,欣赏帝国首都气势恢宏的建筑,观察身穿奇装异服的各国人物,有时也会奢侈一把,前往餐馆享用维也纳琳琅满目的风味美食,其中自然少不匈牙利最著名的冈黛尔可丽饼,其馅料种类比较复杂,食用时通常搭配浓奶油、巧克力等酱料,口感非常浓郁,深受当地人喜爱.
众所周知,希特勒是个素食主义者,虽然我们并不确定他养成这个饮食习惯的具体时间,但至少在青年时代就已经开始喜欢把面食作为主食。库比席克对此曾有这样的回忆文字:“希特勒精力十足且酷爱演说,对任何事情都喜欢喋喋不休地评论一番。他有时会出门一整天不回来,有时又会把自己关在屋内通宵达旦地设计‘工人模范村’的草图。他做起事来废寝忘食,有时连吃饭和睡觉都会忘记,实在饿极了就到厨房向房东讨要几个可丽饼,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又开始沉迷于他的各种‘天才构想’之中……”
回归正题,为什么埃迪特女士会选择为逃亡中的德军士兵制作维也纳可丽饼呢?因为她本人就是奥地利人,还是一名犹太人,而在执行灭犹政策的纳粹德国她居然能嫁给德国军官为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埃迪特的战时经历堪称传奇,二战爆发后她在朋友的帮助下隐藏了自己犹太人的身份,并在勃兰登堡州的一家医院找到一份工作。埃迪特在那里结识了一名军官,并与之坠入爱河。她向对方坦白了自己是犹太人的身份,但军官并不介意,还向她求婚,两人随即结为夫妻,育下一个女儿。正是在军官丈夫的帮助下,埃迪特才得以平安度过了危机四伏的战争岁月,一家三口都幸运地活到了战后。
在第三帝国即将灭亡的最后日子里,埃迪特用乡间常见的食材为逃难的德军士兵烹制了美味的维也纳可丽饼,想必这些用小麦粉、牛奶、鸡蛋煎制的薄饼上还涂抹了一层甜腻的杏子酱吧。虽然这些手工可丽饼不如维也纳宫廷中的甜点那样考究,但是在身心疲惫、惶恐不安的德军士兵眼中,这可能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味道,让他们填饱肚子之际也可以暂时忘记战争和死亡的恐惧。
1945年春季,东普鲁士地区的德军溃兵与难民一起向后方逃命,其中很多人在战争中失去了生命元首地堡的最后晚宴——酸菜熏腌肉1945 年4 月24 日,德国空军第6 航空队指挥官罗伯特·冯·格赖姆(Robert von Greim)空军大将在慕尼黑接到命令,立即前往柏林面见希特勒。当时柏林已经陷入苏军的包围,格赖姆不清楚元首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个时候召见他,但作为战争末期少数仍忠于希特勒的高级将领之一,他决定执行这道风险极大的命令,与他同行的还有德国著名女飞行员,希特勒的铁杆崇拜者汉娜·莱契(Hanna Reitsch)。
4 月26 日,格赖姆首先飞抵柏林以北的雷希林机场,那里是德国空军的试飞中心,然后换乘一架Fw 190 战斗机飞往柏林。这架战斗机只有一个座位,莱契只能蜷缩在机身后部的空舱里完成这次飞行。有20 架战斗机为格赖姆护航,其中9 架在途中被苏军击落,在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后,格赖姆和莱契总算在柏林城区西南部的加托机场降落。
此时苏军已经攻入城区,格赖姆不敢乘汽车前往总理府,他亲自驾驶一架Fi 156 联络机,载上莱契飞往市中心。飞机在途中遭到苏军炮火袭击,格赖姆右脚中弹,莱契及时接手驾驶。凭借后者高超的飞行技巧,飞机成功降落在勃兰登堡门附近一条临时清理出来的街道上,随后两人被接应到帝国总理府地下的元首地堡内。
格赖姆在手术台上接受急救时终于知道了希特勒召他前来的原因:空军总司令戈林在4 月23 日致电希特勒,要求将权力移交给他。希特勒将之视为严重的背叛,决定解除戈林的职务,任命格赖姆担任空军总司令,并晋升他为空军元帅。其实希特勒只需要一封电报就可以完成任命,完全没有必要让格赖姆如此冒险,而且眼下后者也被困在地堡里,无法行使指挥权。然而,濒临末日的希特勒已经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维行事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使得格赖姆和莱契能够与希特勒见面,两人极力劝说后者离开柏林,但希特勒完全没1945 年4 月26 日造访元首地堡的两位访客:冯·格赖姆空军大将(左)和汉娜·莱契,两人是希特勒的忠实追随者
有离开的意思。之前也有人对希特勒提出过类似的建议,逃出苏军的包围前往南部巴伐利亚山区,继续指挥德军残部进行顽抗。希特勒认为这样做相当危险,即使成功也是从“一口大锅落入另一口大锅”,与其东躲西藏、苟延残喘,还不如在柏林来一次轰轰烈烈的了断,以成为“德意志千年帝国”的殉道者。作为一名曾经统治欧洲大陆的乱世枭雄,希特勒的自尊心相当强烈,他绝不能忍受被俘的侮辱,宁愿选择在地堡里体面地自裁。
格赖姆和莱契是二战末期最后两位从柏林以外地区造访帝国总理府的人,为了表示对两位忠诚追随者的欢迎和感谢,希特勒当天在地堡内举行了晚宴,与他们同桌进餐。德国在2004年拍摄的经典影片《帝国的毁灭》中就有这场最后的晚宴的片段,地点在地堡内的小餐厅,出席人员除了希特勒、格赖姆和莱契外,还有爱娃·布劳恩、宣传部长戈培尔、陆军总参谋长克雷布斯步兵上将、希特勒的首席副官布格多夫步兵上将及两位女秘书。
希特勒多年奉行素食主义,当天他的晚餐可以说简单到了极致——独自享用一份由专人制作的菠菜土豆泥。作为二战时期德国的最高领导人,希特勒无疑是轴心国集团核心人物中的核心,但用餐却如此简单随意,可以说令人非常意外。希特勒早年也是吃肉的,至于后来为什么养成吃素的习惯有多种版本流传。第一种说法是他最崇拜的歌剧之神瓦格纳把人类文明的衰退归因于肉食,他便爱屋及乌地接受了这战后拍摄的柏林帝国总理府后花园的地堡出入口2004年拍摄的经典影片《帝国的毁灭》截图,希特勒的晚餐,是他的素食厨师单独为他制作的菠菜土豆泥,其卖相令人顿时没有了丝毫食欲个观点,开始变得片肉不沾;第二种说法是希特勒患有某种难以治愈的肠胃疾病,肉食会引发他的胃部不适,所以改为吃素;第三种说法流传最广,希特勒对他的外甥女格莉·劳巴尔关爱有加,并一度幻想与其结婚,但格莉最终自杀身亡,这件事使得希特勒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从此变成了素食主义者。
欧洲国家历史上跨辈近亲婚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格莉和她的“大人物舅舅”
年龄相差19 岁,两人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各种的隔阂。格莉对希特勒注意别的女人,尤其是温妮弗雷德·瓦格纳(歌剧之王瓦格纳的儿媳)十分不满,还对他限制自己与别的男人接触深感不悦,希特勒则怀疑格莉与自己的保镖莫里斯有暧昧关系。1931 年6 月和9 月,格莉先后两次收到求婚,前一次来自莫里斯,后一次来自一名她新认识的年轻奥地利画家,结果两次都被希特勒所阻。格莉陷入痛苦和精神恍惚之中,9 月17 日晚,她在发现一封爱娃写给希特勒的情书后开枪自杀,年仅23 岁。希特勒得知消息悲痛至极,两天两夜不饮不食,烦躁不安颇有寻短见的迹象。格莉下葬后希特勒来到她的墓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并郁郁寡欢长达几个月之久。从此以后,希特勒就再也不能吃肉食了,因为按照他的说法,吃肉的感觉就像是在吃死尸。他再也没有认真考虑过结婚,直到1945 年4 月29 日,也就是他自尽的前一天。
让我们把话题转回地堡餐厅里的宴会。在局势危如累卵、物资紧缺的柏林城内,即便总理府地堡也拿不出什么美味佳肴招待客人,端上餐桌的食物非常单调和普通。不过,与希特勒斯巴达式的食谱不同,摆在其他人面前的是熏腌肉配酸菜,这是一道非常典型的德国菜。日耳曼民族在历史上具有彪悍的战斗力,同时也是一个大量食肉的民族。德国人对猪具有特殊的感情,因为他们非常爱吃猪肉,这点足让以吃货自居的中国人也要甘拜下风。德国的猪肉消耗量相当大,根据2007 年统计的一项数据,当年德国人均消耗55.6 千克猪肉,远远高于中国人均33.3 千克的消耗量。德国人的食谱上有无数种关于猪肉的美味:烤猪蹄、烧烤五花肉、烟熏培根、烤乳猪、猪排……最著名的当然要数香肠了。据说德国有上千种香肠的做法,可以让人连续吃上3 个月不重复,其中大部分香肠都使用猪肉作为原料,由此可见德国人对猪“爱得有多么深沉”。
在二战末期德国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德国老百姓餐桌上的物资供应已经越来越匮乏,但后勤部门依旧竭尽全力将猪肉优先送往前线,以犒劳那些出生入死的一线官兵。
同时,能够优先获得猪肉供给的还影片《帝国的毁灭》截图,晚餐上其他人享用的是一道非常典型的德国菜熏腌肉配酸菜,还配有红酒有德国高级领导层的官员和工作人员,比如作为德国领导中枢的帝国总理府地下的元首地堡,即使在欧战结束前被苏军重兵围困时期,仍一直保持着正常的餐饮状况。作为元首地堡最后晚餐主菜的熏腌肉也是深受德国大众喜爱的食物。熏腌肉就是将腌制的猪肉再以烟熏制成的肉食,具有咸香多油、滋味浓郁的特点,可以长时间保存。制作熏腌肉通常使用猪头肉或猪里脊肉,也可以使用猪肩肉、猪腿肉和猪肋肉等。德国人在食用熏腌肉时喜欢固定搭配酸菜,德式酸菜即用盐腌制过的圆白菜,通常与熏腌肉一起炖煮,让两种材料充分融合,形成独特的风味。除了酸菜外,熏腌肉也经常与土豆搭配,土豆可以做成土豆泥或土豆切片。
在这顿最后的晚宴上,没有人会有食欲,即使换成更为精美可口的大餐也一样。格赖姆和莱契深知逃离柏林希望渺茫,他们已经决意追随希特勒为第三帝国殉葬。希特勒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亲手交给他们两颗剧毒胶囊,以备最后时刻使用。4月28日,希特勒得知希姆莱背着他向西方求和,极为震怒的他命令格赖姆和莱契立刻飞离柏林,设法让希姆莱受到惩罚。当天深夜,两人乘坐一架Ar 96教练机擦着勃兰登堡门的雕像起飞升空,成功躲过苏军的拦截逃离柏林,这让地面上的苏联人担心了好一阵,他们害怕是希特勒本人逃走了。
1945年4月30日,希特勒和爱娃在地堡内双双自尽。受到最后款待的格赖姆元帅于5月8日在奥地利被美军逮捕,于5月24日在萨尔茨堡的监狱内用希特勒交予的毒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莱契活到了战后,于1979年8月24日在法兰克福去世,享年67岁,终生未婚。关于她的死因,有人说是心肌梗死,有人说是使用希特勒交给她的毒胶囊自杀。她在死前给友人的信中写道:“从离开地堡的那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猪肉是德国人最爱的肉食之一,猪在德国人生活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