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都很想了解其他孩子怎么样了。他们都在楼下等待着,等温迪向父母说明一切。他们默数了五百下后,就一起上楼了。他们没有飞上去,而是规规矩矩地从楼梯走上去,他们认为这会给达林夫妇留下好印象。他们脱掉帽子,排成一队站在达林太太面前,心想要是没穿海盗服该多好。他们默默地用眼神央求着达林太太把他们留下,可是他们却忘了也应该恳求达林先生。
达林太太自然是立刻点头同意了,只是达林先生不太乐意。孩子们都明白,他是觉得6个孩子太多了。
“要我说你什么好呢,”达林先生不满地冲着温迪嚷嚷,“别做些半途而废的事。”
双胞胎兄弟觉得这话是冲他俩来的。其中自尊心较强的一个脸马上红了,他说:“先生,你嫌我们人太多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离开。”
温迪焦急地喊了声:“爸爸!”可达林先生仍然脸色阴沉,他知道自己太不近人情,可他不得不这样做。
“我们可以几个人挤着睡。”尼布斯恳切地说。
“他们的头发都是我剪。”温迪说。
“乔治!”达林太太喊道,丈夫的丢人表现令她感到很难过。
达林先生觉得被误解了,竟然哭了起来。事实上,他和太太一样很愿意留下他们,可是他们不应该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应该征得他的同意。
“我认为他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多多马上大声说,“卷毛,你说呢?”
“对,我也觉得不是。斯莱特利,你呢?”
“当然不是。双胞胎,你们怎么想?”
孩子们互相追问,最后没有一个孩子觉得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对此,达林先生满意极了,立即表示如果孩子们愿意,他就把客厅作为安置他们的地方。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赞成:“我们很愿意,先生。”
“好吧,都跟我来,”他兴高采烈地喊道,“不过,我也搞不清是否有客厅。我们就装作真有一间吧,那应该没什么不同。啊哈!”
他跳着舞蹈的步子在屋里到处转悠找客厅,孩子们也跳着舞步跟着他,还齐声大喊“啊哈”!我不知道他们找到客厅没有,不过他们倒是都找到了一个小角落安顿下来。
彼得在离开之前,来探望了温迪,他没有特意飞到窗前,只是飞身而过碰了碰窗沿。要是温迪想见他,一定会打开窗户把他叫住。如他所愿,温迪这么做了。
“哎,再见吧!温迪。”彼得说。
“啊,亲爱的,你就要离开了吗?”
“是啊。”
“彼得,难道你不打算和我父母说说我们美好的未来吗?”她有些羞涩地问。
“不。”
“和我有关的事呢,彼得?”
“也不。”
此时,一直在留意温迪举动的达林太太也走近窗前。她亲切地对彼得说,她已经把那几个男孩子全收留了,她希望彼得也留下来。
“你打算让我去上学?”彼得立即敏感地问她。
“是啊。”
“以后还打算让我去办公室上班?”
“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大人?”
“是的。”
“我才不想到学校去学什么又死板又没劲的知识呢,”彼得激动地告诉达林太太,“我也不想变成一个大人。温迪妈妈,如果我睡醒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嘴边长出了胡须,那可真要命啊!”
“彼得,”温迪温柔地说,“你长了胡须我也一样爱你。”
达林太太热情地对他展开双臂,可是彼得没有理会她。
“太太,请别这样。没人能让我变成一个大人。”
“那你住在哪里呢?”
“住在温迪那间小屋里,小叮当也会住在那儿。小神仙们将它挂在最高的大树上,夜深了她们也会在那里休息。”
“真有趣啊!”温迪神往地感叹。
“我想小神仙们已经不存在了。”达林太太急忙紧紧抓住她。
“新的小神仙在不断地出现。”温迪告诉妈妈,她现在已经很懂这些事情了,“要知道,每个新生儿第一次发出笑声时,都会有一个小神仙降生。因为不停地有新生儿,就一直会有新的小神仙出现。树顶的巢窝就是小神仙们的家,小仙子是淡绿色的,小仙女是纯白色的,另外一些小笨神仙是天蓝色的,究竟是男是女就很难说清了。”
“会有许多好玩儿的事情。”彼得边说边偷瞄着温迪。
“夜里你自己待在火炉旁会很无聊的。”温迪说。
“有小叮当陪着我呢。”
“有些事小叮当可做不了。”温迪略带刻薄地说。
“坏女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小叮当突然从某个角落冲出来大骂温迪。
“那些我无所谓。”彼得回答。
“彼得,你应该明白,那是很重要的。”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一起走吧。”
“妈妈,我能和他走吗?”
“绝对不行,你才回到家里,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可彼得想要一个母亲啊。”
“宝贝,难道你不想要母亲吗?”
“算了吧。”彼得说,仿佛他刚才邀温迪同行不过是句客气话。可是,达林太太注意到他的唇角在微微颤动。随之她就做了一个大方的决定:让温迪每年春天去彼得那儿住一周,帮他做大扫除。温迪知道下一个春天要等很久,但妈妈的决定还是令她很欣慰。彼得很满意这个决定,就开心地飞走了。他对时间的概念模糊不清,而且还要去做许多冒险的事情。我讲给你们听的,也只是他故事中极少的一部分。温迪对他这个特性是一清二楚,所以她对彼得说的最后一句话颇为伤感:“彼得,在春天的大扫除之前,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肯定不会的。彼得保证着,随后飞走了。达林太太的一个吻也被他带走了,就是那个谁也得不到的吻,彼得却很轻易得到了。太奇妙了,而且达林太太对此也很高兴。
孩子们被送去学校接受教育,除了斯莱特利,他们都进了第三班,而斯莱特利开始在第四班,后来又换到第五班(最高年级是第一班)。上学还不到一周,他们就后悔离开了乌有岛,认为自己的选择真是太傻了。不过后悔也没用了。很快,他们就适应了新生活,就像你我或别的平常人一样。而且,慢慢地他们都不会飞行了。刚开始的时候,一到夜里,娜娜就把他们的脚绑在床架上,生怕他们会偷偷飞走。他们白天喜欢做的游戏,是装作从公共汽车上跌落,然后飞起来安然站稳。渐渐地,他们不去撕扯束缚双脚的绑绳了;接着他们发现,再从公共汽车上跌下来时,会摔伤自己;甚至在帽子被风吹跑时,他们也不能飞着去追了。孩子们以为这是练习太少的缘故,但事实却是:对过去的一切,他们已不再相信了。
对于那些事,迈克尔坚信的时间比其他孩子更长,他也因此总被他们嘲笑。当彼得在那年年末来接温迪时,只有迈克尔陪着温迪在等他。温迪跟彼得飞走时,仍然穿着在乌有岛用树叶和浆果制作的衣服,她还担心彼得发现这衣服对她来说已经太小了,但是,彼得光顾着说自己的事情了,竟然对此毫无觉察。
温迪渴望和彼得一起回想那些令人激动的旧日时光,可是在他的脑海中只有新的历险事件,过去的经历早就不知被遗忘到何方了。在温迪说起那个死对头时,他惊讶地问:“谁是胡克船长?”
“难道你忘了吗?”温迪大为意外,“你是如何营救我们的,还怎样杀死了他?”
“是我杀了他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彼得心不在焉地说。
温迪迟疑了片刻,告诉彼得自己希望见到小叮当。彼得却问:“小叮当?她是谁啊?”
“啊,彼得!”她震惊不已。虽然她接着说出了小叮当的一切,可彼得依然没有任何印象。
“这样的小神仙不计其数,”他说,“我觉得,她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彼得说得对,小神仙的生命是很短暂的,不过,在我们看来短暂的时光对于她们却是很漫长的。
让温迪难过的不止这些,她还发现:彼得觉得过去的一年就如同在昨天,而这一年对于她却是漫长的煎熬。幸好,彼得还是和过去一样可爱。他们把树顶的小屋彻底清扫干净。第二年,彼得没有来。因为那件旧衣服已经小得不能穿了,温迪就穿了一件新衣服等着他,但是彼得没有来接她。
“可能彼得病了。”迈克尔说。
“他从不生病,这你很清楚。”
迈克尔颤抖了一下,靠近温迪低声说:“这个人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吧,温迪!”如果不是迈克尔先哭了起来,温迪也真的很想哭了。
又到了一年春天,彼得来接温迪去大扫除。他居然不晓得自己错过了一年,这可真是奇怪。
这一次也是彼得和小女孩儿温迪最后的见面。因为他的缘故,温迪在很长时间内都极力遗忘过去以减少痛苦。在她获得自然常识奖时,她还认为是自己背弃了彼得。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这个漫不经心的男孩儿再也没出现。当他们再次相逢时,温迪已经结婚了。至于彼得,已像她收藏幼时玩具的箱子中的一粒尘埃。温迪变成大人了,你用不着为她悲哀,她是那种希望自己快些长大的人,甚至希望比其他女孩子长得快一些。
男孩儿们都长大了,并无特别之处,也就没必要再谈论他们。无论哪一天,你都可以看见双胞胎兄弟、尼布斯,还有小卷毛走向办公室,手里拎着公文包和雨伞;迈克尔做了火车司机;斯莱特利娶了一位贵族小姐,他因此当上了勋爵;看到那位刚从大铁门里走出来的戴假发的法官了吗?那就是多多;至于那个满面胡须,从不给孩子讲故事的男子,他就是约翰啊。
温迪结婚时,穿了一件洁白的婚纱,腰间系了一条粉红色的缎带。奇怪的是,彼得并没有飞进教堂去阻止婚礼的进行。
时光飞逝,温迪生了一个女儿。这件事不能只用纸笔记载,而应该拿金粉篆刻下来。女儿的名字叫简,天生一副好奇爱问的机灵样儿,就好像她是带着许多疑问诞生的。等到她会说话时,她提出的多是和彼得有关的问题,而且她最喜欢听彼得的故事,于是温迪把能记起的彼得的故事都告诉了她。温迪是坐在发生过奇妙飞行的育儿室里讲这些故事的,因为这里已经是简的育儿室了,她的父亲只用了百分之三的低价就把这宅子从温迪父亲手中买了下来。
达林先生老了,不愿意再爬楼梯;达林太太过世了,已被人们淡忘了。育儿室现在只有两张床,一张属于简,另一张属于保姆。狗屋也不在了,因为娜娜已经死了,她是自然老死的。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年,她变得执拗不易相处。她固执地认为,没有什么人比她更懂得如何照看孩子。
简的保姆一周休假一次,每逢此时,温迪就自己照顾简上床睡觉。那也是讲故事的时间,简有个很妙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和母亲罩进床单中,当作在一顶帐篷里。在黑暗中,她轻声问:“现在,我们能看见什么?”
“我什么也看不见啊。”温迪回答。她似乎有种感觉,假如娜娜还在,就会禁止她们继续交谈。
“你看见了,”简说,“在你小的时候,你就看见了。”
“小宝贝,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温迪说,“哎,时光如飞梭啊!”
“时光也能飞?”聪慧的简问道,“和你小时候飞是一样的吗?”
“和我一样飞?知道吗,简,我已记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飞行过。”
“你一定飞过。”
“那美好时光,早已远去不见了!”
“妈妈,你现在怎么不能飞啦?”
“因为我现在是大人了,小可爱。人只要长大了,就会将如何飞行统统忘掉了。”
“怎么会忘掉呢?”
“因为大人不再天真无邪、快乐无忧了。只有那样的人才可以飞呀。”
“什么是天真无邪、快乐无忧呢?要是我能那样就太棒了。”
此刻温迪也许真的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就是那间育儿室。”她对简说。
“我就知道你能看见,”简说,“接着说吧。”
就这样,她们讲起那个特殊的夜晚,开端是彼得飞进育儿室来找自己的影子。
“这个傻孩子,”温迪回忆着,“他想把影子用肥皂粘回身上,可粘不上啊,于是他开始哭,我就被吵醒了,然后我拿针线帮他把影子缝上了。”
这时简插了一句话:“你少说了一小段。”这故事她可比母亲还要熟悉呢,“当你看到他在地板上哭时,你是怎么说的?”
“我从**坐起来,问他:‘孩子,你为什么哭啊?’”
“嗯,这就对了。”简满意地松了口气。
“之后,他带着我们飞行,飞到了乌有岛。那里有小神仙、海盗、印第安人,还有美人鱼的礁湖、地下之家和我的那栋小屋。”
“那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地下之家。”
“和我一样。彼得最后一次见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要是你一直等待着我,就会在某个夜晚听见我的欢叫。’”
“对了。”
“唉,可他早就忘记我了。”温迪平和地笑着说。她毕竟已经是大人了。
“他的欢叫声什么样?”一天晚上,简问母亲。
“像这样。”温迪说着,尽量模仿着彼得的欢叫声。
“不对,根本不像。”简很认真地评价,“应该是这样。”她尝试着叫了几声,真的比母亲学得还像。
温迪不禁有些诧异:“小乖乖,你怎么会知道?”
“我常在睡梦里听见。”简回答。
“啊,是呀,有很多小姑娘在睡梦中听见过他的欢叫,我却是醒着听见的。”
“你真是幸运啊!”简感叹道。
终于有一天,悲剧发生了。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简听完故事躺在**入睡了。因为育儿室里没有点灯,温迪就坐到壁炉旁的地板上,借着炉火的亮光补袜子。正补着,她听见一声欢叫,随后窗户被吹开了,彼得跳进房间,站到了地板上。
他毫无变化,和过去一模一样,温迪马上注意到他还是满嘴乳牙。彼得仍是个小男孩儿,而她却变成了一个大人。温迪团缩在壁炉旁,不敢挪动。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她感到愧疚和无奈。
“你好,温迪。”彼得问候她,他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竟然没发觉温迪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温迪穿着一件白衣服,房间内又很暗淡,乍一看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那件睡衣。
“你好,彼得。”她柔声细气地回应着,同时把身体向后紧缩,想让自己看上去比较瘦小,有个声音在她心灵深处呼喊:“女人呀,女人,放开我吧。”
彼得突然发现房间里少了一张床:“嗨,约翰呢?”
“约翰早就不在这儿住了。”温迪费力地回答。
“迈克尔睡了?”他望了望简的床随口问道。
“对。”温迪说,不过她马上觉得自己同时欺骗了彼得和简。“那个不是迈克尔。”她急忙对彼得解释道,不然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彼得走上前细看:“哦,另一个孩子?”
“是啊。”
“男孩儿?女孩儿?”
“女孩儿。”
这下彼得总该恍然大悟了吧,谁知他还是没能领会。
“彼得,”她犹犹豫豫地问,“你想让我和你一起离开吗?”
“对啊,我正是为此而来。”彼得严肃地说,“又该春季大扫除了,你不会忘记了吧?”
温迪明白,不必指出他已经错过了多少次春季大扫除,那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不去,”她语气中满怀歉意,“我飞不起来了。”
“我现在教你。”
“噢,彼得,不要为我浪费仙粉了。”温迪下狠心站了起来。刹那间有一种惊惧的感觉向彼得袭去。
“你怎么了?”他大喊着,同时踉跄着后退。
“我把灯点上,你看见了,就明白了。”温迪说。
“不,别点灯!”彼得的声音微微发颤。在我印象中,这是彼得自出生以后感到最恐惧的一次。
温迪伸出手,轻抚这个可怜男孩儿的头发。她现在已是一位成熟的妇人,再不是那个为彼得伤感忧愁的小姑娘了,此时发生的一切,她都微笑以对,只是那微笑中隐含泪意。
温迪点上了灯。只一眼彼得就全明白了,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当高大苗条、美丽慈祥的成年温迪俯身想要拥抱他时,他猛地向后退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大声追问。
温迪只好实话实说。
“我已经长大了,彼得。我二十多岁了,早就是大人了。”
“你向我保证过,永不长大!”
“我也没办法啊。我已经结婚了,彼得。”
“啊,不。”
“真的,**的小女孩儿就是我的孩子。”
“不,不是。”
但彼得冷静一想,这应该是真的。他走向睡在**的孩子,抽出剑高高举起,可他是不会伤害孩子的,于是他滑坐到地板上,小声哭泣。温迪不知道该如何抚慰他,尽管她在幼时很轻松就做到了,可如今她只是一个普通妇女。她想好好考虑一下,就转身走出了育儿室。
彼得仍在哭泣,简被惊醒了,她从**坐起来,好奇地看着彼得。
“男孩儿,”她问,“你为什么哭泣啊?”
彼得站起身朝她鞠躬;她坐在**也回鞠了一躬。
“你好。”彼得问候着。
“你好。”简回答。
“我叫彼得·潘。”他自我介绍。
“嗯,我知道。”
“我来接我母亲,”彼得告诉她,“让她和我一起回乌有岛。”
当温迪忧郁地回到育儿室时,却发现彼得正坐在床架上,高高兴兴地欢叫呢。穿着睡衣的简正在开心地转圈翻飞。
“她现在是我的母亲了。”彼得告诉温迪。简停落到彼得身旁,她面部的表情是他最喜欢的,那是小女孩儿们凝视彼得时的表情。
“他真的很需要一个母亲。”简说。
“是的,我明白,”温迪黯然地点头,“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了。”
“再见吧!”彼得与温迪道别,随即就飞向了天空。简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起飞,这会儿她已经可以轻松自如地飞行了。
温迪跑到窗前。“不,别走!”她呼唤着。
“该做春季大扫除了,”简回答,“他只是要我去帮他大扫除。”
“如果我能一起去那该多好啊!”温迪叹息着。
“但你再不能飞了。”简说。
最终,温迪还是让简跟随彼得飞走了。我们看见温迪站在窗前,一直凝望着他们在夜空中远去的身影,直至变得像最小的星星一般,然后渐渐隐没了。
我们再看到温迪时,距离她的神奇经历已有很多年了,她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身材矮小的老太婆。简也变成了成熟的妇人,生了一个女儿叫玛格丽特。只要彼得想得起来,每年春天又该大扫除时,他都会接玛格丽特去乌有岛。她给他讲述关于彼得自己的冒险故事,彼得就充满好奇地认真倾听着。后来,玛格丽特也长大了,她也有了一个女儿,彼得又请这个小女孩儿做自己的母亲。
要是孩子们能永远天真无邪、快乐无忧,我相信这个美好的传统就会一代代传承下去,永无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