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掀开帘子。想看看什么是自在,风走了,帘子落下了。——和堂空一
日子太快,还有俩月就到年底,去年此时仍历历在目。
今年怎么过得特别快?或许是因为没有完成什么大事吧。
1928年的今天,世界经济危机爆发。
也没什么,地球还在。
行业大体差不多,早年疯狂发展,透支过快,是需要重新培了土再发芽的。回归最后,也还是“产品—研发—研发—产品”的路线,而不是慌慌张张乱吆喝。
时间是越来越不够用了。越忙,越喜欢涂两笔。佟最了解我,在我新书中作序:画画对于她,真的不是一粥一米的思量,那是一架从云中探来的云梯,把她从生活的泥沼里拔将出来……
画画,是我的氧气袋,是我的时间遗忘器。
和堂空一的诗常又把我连接向了云端。那时候,时间就会不由自主慢下来,事情可以一件一件,更好地做好。
稍安,一切都是刚刚好。
我很喜欢和堂空一《稍安》集里的一段文字——
活在一张纸上
…………
我最喜欢做的事便是重复。譬如:重复地被晨雀唤醒,日日对着远山的松林刷牙,热的时候在林荫里看青苔,冷的时候燃一团火。我对喝茶的兴趣已经不大了,尘世间太多的幸福需要一杯茶来伪装,水云间只有渴不渴,烫不烫,没有茶。
我种在檐下的薄荷已经长疯了,一些事情只要摔破了过往,扎根在没有圈子与界限的地方,自然会峥嵘蓬勃。
我用手指划过薄荷的叶子,指间有清凉,闻一闻,和当初在花市中相逢一样。不一样的,当初浇水求人,如今得润于天。
我无聊时,在别无山房外挖了一方足形的小池塘,种了一些睡莲。
去年花开时,我下了山。
不知它们开得寂寞否?
花是开给花看的。
我也写一些类似诗的东西,我更喜欢称它们为说话。旧体诗因为平仄与合律的关系于我始终有一臂之距,新诗我只当作日记来写,不以为诗。有朋友见到我会背诵我的句子,我很纳闷,就好像他们写的一样,我却记得那么依稀。
画画儿便纯粹是业障,丢也丢不掉,童蒙之际便痴迷,读书的时候几近癫狂。如今好像更闲,画画便成了消磨时光。
年轻人喜欢中国的水墨画得少,这是相比于漫画、水粉、水彩一类而言的。中国书画艺术是寂寞之道,有时穷其一生也入不了门径,况龙鱼混杂,明师难值,普及起来不易。
我一向认为画如果不是给自己洗尘,便是污浊世界。我尽可能保持画画就和浇花、扫地、搬石头一个样。有舒有急,有愉悦有脾气,有清淡有浓郁,有好有坏,有不安分的假意以及遮掩不去的真心。
我有时觉得现实太吵或者我太吵,就想活到一张白净的纸上。自己堆山种竹筑庵引泉呼云招鹤对月观梅。累了坐,蒲团正好,醒了行,藤杖知足。
值半梦半醒,逢花落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