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的小妞已经很会逗人了。她手里拿着个红红的沙果，爸爸说：“给爸爸吃吧。”小妞转身把红沙果递给爸爸，快碰到爸爸的手了，她赶紧缩回小手，把沙果送到自己的嘴里。逗得爸爸哈哈大笑。

其实，这时候的小妞还不会吃水果，小沙果只是她的玩具。

就在这个时候，小妞参加了全国健康宝宝摄影大赛，一万多个孩子中，她是第61名，得了个三等奖。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参与。这样的社交活动对一岁的小妞来说，是不应该错过的。

颁奖仪式在九月份的一个星期天举行，颁奖大厅里热得像蒸锅，小妞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汗流浃背，背心都贴到身上了。可是她的兴致比第一名都高，第一名在昏睡中，而第61名格外兴奋。

小妞一会儿向邻座的小哥哥握手，一会儿又向前排的阿姨伸出一个手指头，天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被抱在妈妈的怀里，依然忙碌着与左邻右舍打招呼、微笑。她不是最漂亮的，但无疑她是最迷人的。

等轮到给她颁奖的时候，她一把抓住获奖证书，脸上浮现的是很外交性的微笑，嘴巴上翘而不露四颗小门牙，逗得发奖的儿童部老李部长笑个不停。

还不会说话的小妞总是爱摆弄手指，像是在用手说话，但是我们大人总是不太懂她的意思。她在外婆家的时候，先是伸出食指，做出“1”的样子给外公外婆看了好几天；过了几天，又把大拇指也伸出来，做出“八”的样子。退休军官的外公指着小妞的小鼻尖说：“要是赶上抗日时期，还不糟了；你老是告诉人家你是一个‘八路’。”

外婆赶紧说：“外公不懂，现在的说法，这‘八’就是发。上个星期小妞老是伸一个指头，就是‘1（要）’，这个星期是‘八（发）’，这就是要发啦。得，小妞，你爸爸要发财了。”

不会说话的小妞脾气很急，像是个急性子，动不动就大喊大叫，爸爸说：“这是跟妈妈在肚子里学的。”

小妞特别怕看不见妈妈，眼睛里没有了妈妈，她就大叫不已，妈妈简直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小妞很爱表现自己的情绪，有时笑得前仰后合，笑都笑不出来了，还咯咯地挤着笑。小妞还不懂生气是怎么回事。她在八个月的时候，已经认识了嘴、鼻子、眼睛。只要我们说“眼睛、鼻子、嘴、耳朵”，她都可以在自己的脸上或洋娃娃的脸上指出来。到了十个月的时候，她开始用手去探索这些部分。她不仅抠洋娃娃的眼珠和嘴巴，只要靠近妈妈，她就用手抠妈妈的鼻子、耳朵，甚至要打开妈妈的嘴巴，揪妈妈的眼睫毛和头发。妈妈做出生气咬她手的样子，她不仅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妈妈立刻装作生气，打她的小屁屁，她也哈哈地大笑，而后，继续我行我素。此时的小妞正经历自主探索的阶段，她用自身的发现，去拓展认识的空间。

有时候拿她还真没有办法。让小妞睡觉是最艰难的事情，睡觉前，她像个大肥肉虫子，咕悠来咕悠去的，一会儿屁股撅得老高，一会儿爬起来站在床头，摸着墙上的壁布拍了又拍，好像该睡觉的不是她，而是墙壁。然而，小妞在外婆家却不是这样。睡前，外婆总给她唱西洋的催眠曲，这一招非常管用。外婆哼唱几遍，小妞就乖乖入梦了。

外婆小时候上的是教会学校，会唱天使般的歌，那歌声轻声哼起来，真让人想起星星下蝴蝶和花的约会，想起池塘里吹皱的池水和萤火虫点着灯笼飞来舞去。

乖啊，我上班，你在家。

——浇浇和看不见的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