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它的背后是两个家庭的融合,有多少痴男怨女赢得了爱情,却输给了家庭。
张爱玲和桑弧的感情仍在秘密地进行着,两个人都没有把关系公布的想法,桑弧不说,张爱玲不问,维持着这段情感暂时的安稳。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合作,引来了无数同事的关注,一个是文学上的才女,一个是电影界的青年才俊,在他们的眼中,两个人是如此的般配,因为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有过不少的人来到张爱玲和桑弧的面前提出要为他们说媒,询问张爱玲的时候,她总是面露诧异,然后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询问桑弧的时候,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着两人不上心的表情,众人也只能作罢,只当他们没有对上眼。私下两个人外出更是谨慎了,生怕被别人发现,后来渐渐地把约会的地方改在了张爱玲的家中。
仿佛又和当初一样,陷入爱情里的张爱玲再次沉醉了,她又变成了那个无限妥协的小女人呢,丝毫没有文学上的强势。陷入爱情里的她再次为了桑弧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退让着自己的底线,这也预示着这段感情的结局了。
张爱玲嗜衣服如命,如果别人怀疑她穿衣服的审美,那她一定假装没有听见,然后高傲地飘过去,可是只因为桑弧说了一句羊毛排穗有点儿不够长,显得“有点儿怪”,张爱玲毫不迟疑地拿出剪刀就把那些穗子剪掉了。
无独有偶,张爱玲因为桑弧的一句话:“你从来不化妆?”于是开始拼命地搜集所有化妆的书籍,买了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即使这样,还是引来了桑弧的不快。
张爱玲本来就不喜欢化妆,她觉得那厚厚的脂粉涂在脸上,非常厚重,不舒服,连笑起来都不自然了,不过桑弧提出后,张爱玲每次和他外出都会为自己套上这个厚重的“面具”。有一天两个人出去看电影,本来挺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出来的时候桑弧竟然耷拉个脸,再三的询问下,他才道出事情的原因,只是因为张爱玲鼻子出油了,鼻子两边的粉都变了样。
知道桑弧介意后,张爱玲更加关注自己的形象了,还好这时她的年纪也不大,才28岁,皮肤依然吹弹可破,怎样化妆都觉得十分精神,即使这样,张爱玲依然不满足,她甚至想要去拿冰箱里的冰块去敷脸,只因为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冰块可以收缩脸上的毛孔”,在姑姑的制止和恐吓下,她才算放弃这个念头。不过,张爱玲依然每天用最凉的水来洗脸。
本来只是抱着相互取暖的想法走到了一起,谁知道竟然陷入了对方给的温柔里。张爱玲想变成没有认识胡兰成时的年轻少女,然后和桑弧在平淡中共度余生,可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张爱玲一味地退,桑弧看在眼里,可是他依然介意张爱玲和胡兰成原来的那段关系和外界扣在张爱玲头上的帽子。桑弧出生不久后,父母亲双亡,哥哥一个人将他拉扯大,既当爹,又当妈,中间的辛苦可想而知。桑弧也十分敬重哥哥,长兄如父,他几乎从来不敢忤逆哥哥的想法。对于桑弧的未来,哥哥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与他携手一生的人可以“安安稳稳”,这些自然是张爱玲给不了的。
一边是自己欣赏的女人,一边是敬重的哥哥,注定不能两全,当桑弧还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张爱玲的一句话让他再次陷入了慌乱。张爱玲月信没来,以为自己怀孕了,桑弧知道后,强装镇定,不过倒也没有推卸责任,只是说了一句:“我们不如直接宣布”。
后来桑弧将张爱玲带到一位医生面前,想要仔细地检查,发现没有怀孕后,竟是子宫颈折断后,桑弧竟然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张爱玲那难过的面孔,张爱玲知道,她与桑弧之间的距离终是越来越远了。桑弧渐渐地也有了危机感,他知道两个人的秘密交往终究不是结局,而且哥哥已经强烈地跟他抗议过他们之间的恋情,桑弧决定另外寻找适合的女子结婚。
桑弧对与张爱玲前任的在意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尤其是张爱玲被扣上文化叛徒的名字,桑弧不止一次试探过张爱玲“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似有若无的试探,让张爱玲心里忍不住的难过了起来。已经过去的日子,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承担这份苦楚。在他一遍一遍地讯问后,张爱玲转过了身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当然认为我是好人”。
就这样,即使两人还如同往常一样,亲密无间,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是改变了。桑弧还是结婚了,和一个小女伶。为了不让张爱玲伤心,桑弧特意委托所有的同事不要将他结婚的消息透露出去,可能这是他对张爱玲最后的温柔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爱玲恍然中还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河里的水依然在静静地流淌,枝头上的花朵依然灿烂,在那座两个人相爱过的小房子里,只剩下了张爱玲一个人仿佛尸体一般的直挺挺地躺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生气。
桑弧还是如期来到了张爱玲的住处,他不断地在地板上踱步,紧搓的双手,焦急的神情都被张爱玲看在了眼里,两个人谁也不愿意说话,打破这暂时的平静。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使我们有太多的不想,张爱玲开头打破了这份尴尬:“预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桑弧停止了脚步,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神情略显尴尬地说:“已经结婚了。”
即使两个人面对面,仿佛中间隔了万水千山,彼岸的两朵花从今以后真的只能遥遥相望,再无面对面的情缘。夏天是一个适合结婚的日子,1951夏末,桑弧和妻子完婚。
从此以后桑弧口中再无张爱玲,虽然两个人不能相守,他已经伤害了她,但他不愿意再让她以最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大众的议论中,可能这是他此生唯一能给她的温柔了。时过境迁,张爱玲回想这段往事的时候,也只会伤感地说一句:“现在海枯石烂也很快。”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想和你牵手共同白头,可是现实总是将我们打败,我们也终不是华灯初上相遇的那对男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