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编藏”的因缘(1 / 1)

“编藏”实在是一个艰巨的事情,

由于藏海无涯,

以我们少数人即使穷毕生之力,也难完成。

多少次,我们在报纸上征求同好,

希望广邀有志之士,一起参与编藏的工作。

但时代变迁,古典文学已少人问津,

何况编务工作繁琐,勘校的时间久长,

一部藏不经五年、十年编校,

何能完成出版?

文字工作,寂天寞地,

付出的心力,不易被看见,而且没有掌声。

我童年出家的栖霞寺里面,有一座庄严的藏经楼,楼上收藏佛经,楼下是法堂,平常如同圣地一般,戒备森严,不准人亲近一步。后来好不容易有机缘进到藏经楼,见到那些经书,大都是木刻本,既没有分段又没有标点,有如天书,当然我是看不懂的。一段时间后,听说南京“支那内学院”是个印经的地方,我也曾经参观过,然而他们也大都以木刻本为主,我只能怅然而归。

到台湾后,挂单的圆光寺有一部藏经,大概是日本版,印刷得非常精美,可是它供在橱柜里,是用来礼拜,不是阅读的,所以我仍然无法得知藏经里究竟说些什么。当时,自己既无法看懂藏经,也没有人指导,但我的心里就在想,如何让这许多藏经可以活用起来,不要束之高阁,不要只是供人礼拜,应该要让佛陀所说的法,走向社会、走向民间,甚至走向世界。

至有一百年历史的“南京金陵刻经处”参观(慈容法师提供,一九九四年四月四日)

我也曾异想天开地想:假如每部经都像《西游记》一样,让民间的老幼妇孺都能耳熟能详,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沾润到佛陀的法益。我也曾感叹佛法衰微的原因很多,如果把藏经太过丰富,列入佛法衰微的原因之一也不为过。民间有一句谚语说:“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书多不看。”因为大藏经里,每藏最多也有九千余部,真是让人望洋兴叹,也望藏兴叹。藏海无边,没有人敢进入藏海里一窥堂奥。所以说,真理为文字所障,佛法又怎能兴隆呢?

回想起来,我在栖霞和焦山两地常住近十年,但我未敢启开藏经一页,反而是栖霞乡村师范学校流落在社会的“活页文选”,帮助了我不少。活页文选,许多的文章,一篇一张,随意取阅,虽然花费时间心力不多,也能约略了解其意。反观历代编藏的大德,谁能想到读者阅读的方便,并不是求其多、求其大,而是求其简易、方便而已。

旅日华僧二光法师赠佛光山《铁眼藏》一部,共二千六百余本,率弟子们于佛光山不二门虔诚恭请,现收藏在佛光山丛林学院研究图书馆(一九七五年十月七日)

后来我慢慢知道,藏经里大概留存了哪些法要。总的而言,佛教教义的流传,靠着“戒、定、慧”三学作为主干,而佛教的命运,也可以说就是戒、定、慧三学。戒,流入到丛林,成为各寺院清规的依据,以及僧众行为的纪律,假如我们翻阅戒律佛教史,就知道戒律对佛教传播的影响。定,流入到高僧大德悟道的世界,翻阅禅宗的佛教史,就知道多少高僧大德参禅悟道,不但光大了佛教,也增加了中华文化的光辉。至于慧学,就成为历代研究佛学者,探讨追求真理的目标。自此,有心人就把佛陀的教法,用当时的文字汇编成一部部的大藏经。所以,一部藏经除了佛陀的说法,结集的经论以外,大部分都是戒、定、慧三学的记录。

由于缺少阅藏的经验,在我青年的生涯里,同学们都批评我虽有文学的活用,但对佛学总是肤浅。初到台湾时,我也写了一些文章在各种杂志发表,承蒙当时一些人士誉我为“文艺明星”,但我不觉为荣,因为佛学肤浅,总觉愧对“出家”、“僧宝”这个名词!

一九六四年,尚未圆顶的李新桃小姐(慈庄法师)担任寿山佛学院教务主任,当时影印设备不发达,我上课的所有讲义都靠她一字一字刻成钢版,再印出来给学生研读。

《四十二章经》表解

台湾当时,各地的寺庙也都没有经书,纵使有,也只是几本残缺的木刻版线装的经本,连大陆常州天宁寺发行的《朝暮课诵》都一本难求。我在新竹教书的时候,就凭借着香港严宽祜先生在香港佛经流通处所供应的一些资料,又获得印顺法师主编的《太虚大师全书》,还有朱镜宙先生在台湾印经处一些小本的经书,这样才稍微感觉到台湾的法宝放光。

一九五二年冬末春初,我云游到宜兰一间小庙——雷音寺,当时我很不喜欢这个名词,因为在吴承恩的《西游记》里,也有一个“雷音寺”的名称,我觉得那是神话小说才会出现的场景。我现在住在雷音寺里,那么,也好像一段神话一般。所以,我就改名为“宜兰念佛会”。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思考如何增加法宝了。

当时在台北,赵恒惕、钟伯毅、屈映光、蔡念生、董正之等人,他们发起要重印大藏经,我对他们这许多的居士大德,佩服不已。有一次,我到台中探望“国大代表”蔡念生居士,当时他正打着赤膊、穿个背心,在炎热的夏天里,汗流浃背地在那里编校大藏经。眼见蔡居士对藏经编印的投入、发心,真让我同感藏经的宝贵。于是,我也兴起想要拥有一部大藏经。

四方寻求之下,知道香港佛经流通处流通大陆的《频伽藏》,听说香港优昙法师平时为人热心,深受同道推崇,我就捎了一封信,请他帮我购买一套《频伽藏》。信寄出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百多册的《频伽藏》就从香港寄到了宜兰。我不敢说这是不是台湾第一部藏经的开始,不过,我觉得台湾有了藏经,是稀有难得的事,因此特地发动数百位信徒到火车站,列队在中山路,手捧顶戴、香花迎请,把《频伽藏》恭迎到宜兰念佛会。

宜兰念佛会奉请《频伽藏》(一九五四年九月)

不过,那个时候真是委屈了这套《频伽藏》,我连供奉它的“经橱”都没有,只能将它平放在桌子上。《频伽藏》是铅字印刷,好像都是宣纸印行,美观大方。幸亏有了这套大藏经,我能写下一本《释迦牟尼佛传》,都要感谢《频伽藏》里的《佛所行赞》作为我最大的参考功用。

记得《频伽藏》供奉在宜兰念佛会的时候,有一些兰阳女中的学生,因为迎请藏经的隆重,也引起她们的信心。有一位高中的美丽小姐,很高兴地到了宜兰念佛会,就说:“我要看大藏经!”我们的总务李决和居士(慈庄之父),就取笑说:“你要看藏经!牛也会看藏经了!”表示一般人要看大藏经,应该要先衡量自己的实力如何了。六十多年的岁月过去了,当年迎请大藏经的那许多人士,如:慈惠法师、慈容法师等,至今都还留在佛门里。

影印大藏经环岛宣传访问台南大仙寺。前排左起:林松年居士、本人、龙泉法师、南亭长老、煮云法师、广慈法师(一九五五年十月十三日)

那时候,我在台北见到赵恒惕居士(一八七九年生,湖南衡山人,曾任湖南省省长、湘军总司令、议会议长)所组织的“修订中华大藏经会”,经常召开藏经重印会议,我见他们开会,几乎有二十年以上。

可能受限于经费问题,到最后,虽也影印出一套《碛砂藏》,但由于《碛砂藏》也是木刻版本,只是重新影印,未有新意,不够美观,当然也就引不起人阅读的兴趣。我想,他们一直开会讨论重印大藏经,是因为“中华佛教文化馆”影印了日本的《大正藏》而受到刺激:我们中国人为何要印日本人编的藏经?难道我们不能出版一部自己的藏经吗?

影印《大正藏》的因缘,是由孙张清扬夫人和叶公超先生发起的,他们当时用航空从日本运回一套《大正藏》。为了使广大佛教信徒知道,并且支持此一神圣大事,中华佛教文化馆于是发起“宣传影印大藏经运动”,组成一支环岛宣传队。

说起影印大藏经,那时候大家的经济都很有限,没有人有力量承担,最初东初法师商之于我,要我负责到全台湾各地宣扬,邀人预约大藏经,如果能预约到三百部至五百部,那大藏经就能印成了。

但是,当时影印一部藏经的钱,就足以买一栋小房子了,我自忖能力还不够,就商之于南亭长老,请他担任团长,我来领队,带领所有宜兰念佛会青年团的团员们一起参与。承蒙南亭老答应,于一九五五年八月,我们从宜兰上路,途经罗东、花莲、光复、瑞穗、玉里、关山、台东、屏东、凤山、冈山、台南、南投、嘉义、彰化、台中、竹南、关西、竹东,然后才回到台北,总计整整四十天。足迹所至,引起热烈回响,我的弟子慈惠法师,也写了一篇文情并茂的《宣传影印大藏经弘法日记》,以志其盛。

在这四十天当中,我们以讲演、幻灯、歌唱、座谈为主,发动信徒一起来参与,听我们讲说。也承蒙当时有名的寺院共襄盛举,如:花莲东净寺、玉里华山寺、台东海山寺、屏东东山寺、五沟水映泉寺、高雄龙泉寺,到了台南寺院就多起来了,不少当时有历史的名刹,如:开元寺、竹溪寺、法华寺、弥陀寺、湛然精舍等,都纷纷参与请购大藏经。

那时候由煮云法师负责联络,广慈法师负责财务,李决和担任总务主任,林松年担任弘法主任,另聘请宜兰念佛会弘法队觉航、慈莲、慈范、慈容等人负责宣传。宜兰念佛会青年团的团员就负责放映佛教幻灯影片(连环图),以及佛曲的教唱。当时台湾还没有电视,对我们这一团的幻灯机、录音机大家都非常好奇,认为我们放映电影来了,争先恐后地来参与我们的布教弘法大会。

中华佛教文化馆影印大藏经环岛宣传团一行抵达台中莲社。前排左起:朱斐、林松年、煮云法师、南亭老和尚、本人、广慈法师、李决和居士(一九五五年十月二十三日)

尤其,从台东到屏东,要经过五小时石子路的颠簸,那时候我们的录音机至少有六十公分的宽度、二十公分的深度,我舍不得它遭受路途的颠簸而受损,所以一路上都摆在我的两条腿上。记得抵达屏东,在东山寺礼佛的时候,忽然感到两条腿疼痛,后来沿途隐忍,回到宜兰的时候,宜兰医院的医师说是急性关节炎,必须把腿锯断,差点因此送命。那个时候,我们坐不起汽车,都用火车代步,其间我们坐过糖厂的轻便车,坐过牛车、三轮车、黄包车,甚至在高雄还坐了小船到一个叫“蓬莱糖厂”的地方,因为他们也要订一部藏经,我们就坐船到蓬莱布教一天。

影印大藏经环岛宣传团至高雄“蓬莱糖厂”弘法布教(一九五五年八月)

记得在云林斗六,要往溪州台湾糖业公司总糖厂出发的时候,他们开来一部专用的汽油车,就等于游览车一样,带我们这一团人士,让我们感到洋洋得意,觉得宣传大藏经受到沿途的重视。台糖总公司那时候因为逃避空袭,人员疏散,我们在溪州糖厂做起总部办公,有周宣德、陈兴国,以及好几位居士虔诚护持,帮我们宣传大藏经,让我们得到不少支助。同时,我们也获得很多神道寺庙的资助,像台南南鲲代天府、北港妈祖庙都随喜参与,请购大藏经。

我们最热闹的一站,应该就要算台中的接待了。因为台中是李炳南居士早期弘化的地方,那时候信徒已有很多,又加上《菩提树》朱斐居士帮我们宣传,并且借用台中省立商校给我们布教。尤其团员中,慈容法师那时候还没有出家,名叫吴素真,一场讲演十五分钟,获得十多次的掌声,大家的精神都很振奋。总之,我们对台中的李炳南、瑞成书局的许炎墩、《菩提树》的朱斐等,都不胜感激。

弘法布教到了新竹,最后一站——竹东,因为师善堂也要预约一部藏经,所以我们也到那边去弘法结缘。当时遇到一个很大的困难,因为那里是一个客家村庄,要讲客家话,我们全团的人没有一个是客家人,我当时的意思是不必说法了,唱个歌,就算圆满收场了。但是南亭法师坚持最后要说法结缘,没有人翻译,师善堂的堂主叫甘玉叶师姑,自告奋勇说:“我会国语,我替你们翻译。”

南亭法师上去开始讲话:“各位听众!”甘玉叶听了,立刻回头说:“嘛戛?”(客语:你讲什么?)后来南亭法师在黑板上写“各位听众”,甘玉叶师姑一看,原来是“各位听众”啊!才用客家话讲,当时情况之尴尬,至今我也回忆不起来当时是如何收场的。八月是台湾的台风季节,我们一团从宜兰出发,四十天都非常顺利,经过潦水、铁座桥,可以说天公作美,我们一滴雨都没淋过,沿途风调雨顺,虽然交通困难,但也都能克服,真是感谢三宝和护法龙天给我们的加持。也由于这次环岛巡回宣传的因缘,台湾许多寺院因此得以把佛陀的智慧佛法带入道场。

回到台北后,总计这次宣传影印的活动,共预约了二百多部,东初法师、张少齐、孙张清扬等一些参与者都非常高兴,热烈欢迎我们,并且举行庆功宴,请我们吃饭。

大藏经宣传过后,陆续有人预约,这时候要筹备印刷,当时台湾各处的印刷厂,印这种大部的书,连存放的仓库都没有。后来我们商量自己来开印刷厂,自己来印。请张少齐居士策划,到联邦德国买了一部印刷机,花了四万多元,就开起“新文丰印刷厂”印刷藏经。开这个印刷厂需要一些开发费用,张居士就鼓励我也参加一份,当时,我拿了五千元台币参加一股,也被选为常务董事。

两三个月后,张少齐居士邀请我们一起吃饭,他说我们不会经营,这个印刷厂就送给年轻有为的刘修桥居士,让他来经营,条件就是希望他今后对佛教书籍要多发心印刷、出版。当然,我们的五千元常务董事也就这一餐作为结束了。我个人一生只有这么一次跟人合股,此外,合伙、世俗图利等,我都未曾参与。当然,我参与印藏的美梦也就停止了。

后来,刘修桥居士恢复他大陆名字——高本钊。有一次,他商榷于我,请我将韩国购得的《高丽藏》给他做蓝本影印,那时候也谈不上什么版权,我乐见其成,就免费让他印刷。所以,在一九八二年出版的《高丽大藏经》四十八册书名页上,都印有“本书承佛光山星云大师惠借影印,谨此致谢”的字眼,数十年来,新文丰印了不少佛教书籍,总算没有辜负张少齐和我们的期望。

宣传影印大藏经后几年,我一直在思索,佛法三藏十二部浩瀚无边,而历朝刊行的佛经原典译著,都没有加以分段标点,而且古文艰涩,名相术语繁多,实在令有心学习之士,望而却步,苦无入道之门。于是,从一九五八年起,我就开始从藏经里,找适合大众念诵的经文,然后将古式编排的经文予以重新标点、分段、分行,甚至有些还做科判表解,以辅助经文义理的理解,如普通小说体裁一般,整个字体、版面也都重新调整编排,最后再交由佛教文化服务处发行,使佛典能普遍为大众所接受,倡印“每月一经”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于彰化福山寺进行编藏工作(一九八一年一月)

那时候,每月印行一经,固定在每个月的第一天出版,我们只酌收成本费,每本定价台币一块钱,助印价五毛钱;同时,我们也订了一个原则,每个人至少必须复印五本以上。当时采用二号正楷字排版,用上好的模造纸印刷,庄严美观,供应个人读诵或作讲本之用,我在书的内页天地格留有多余空位,方便大家在听讲时,可作笔记之用;同时,我也把复印者的芳名刊印在经文之后,以为征信和功德回向。

我记得“每月一经”,一共出版了三十几本,有《十善业道经》、《劝发菩提心文》、《观音普门品》、《普贤行愿品》、《四十二章经》、《佛说遗教经》、《玉耶女经》、《银色女经》、《佛说七女经》、《妙慧童女经》、《父母恩重难报经》、《盂兰盆经》、《观无量寿经》、《佛说孛经》、《金刚经》、《善生经》、《胜鬘夫人经》、《梵网经菩萨戒本》、《学佛行仪》等等。一九六五年,我创设了寿山佛学院,就让学生每天早晚讽诵一部经典,这样下来,就可以读到不同的经典,也是一种阅藏。

然而,我不因此而感到满意,还是日夜不断地思索、酝酿,认为佛学应有契合时代的方法与权巧,才能中外融和、古今贯通。随着时空的转变,藏经除了亟须保留原有的精粹,更应赋予新的时代意义。

一九七〇年初,蓝吉富(时任东海大学讲师)前来找我,鼓励我编印佛教大辞典,当时自己实在没有条件,后来商之于萧碧霞师姑,她在台北吴兴街有一栋房子,愿意提供给我们作大辞典的编辑部,就由蓝吉富与慈怡分别负责,我就定名为《佛光大辞典》。后来,慈怡把编辑部搬移到彰化福山寺,并且建议我们自己来编印大藏经。虽然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是想起过去,不论玄奘大师西天取经,鸠摩罗什大师终身以译经为业,乃至历朝藏经汇编之不易,尤其元代法珍比丘尼为法宝流通,毅然挥刀断臂募资刻藏,感动十方信士发心赞助,积三十年始成的《赵城金藏》,所谓有愿必成,有志者事竟成,为什么我们不能呢?

所以一九七七年,我在彰化福山寺成立了“佛光大藏经编修委员会”,指示慈怡法师负责,由比丘尼慈庄、慈惠、慈容、慈怡、慈嘉、依空、依淳、达和等担任编辑委员,因为那时佛光山的男众很少,没有力量参加;再者,当时台湾已有许多优秀的比丘尼,她们的能力、学识都不亚于男众,其中有的人在大学任教,有的人在社会上弘法,巾帼不让须眉,相当有成就。为了提升比丘尼在佛教界的地位,树立比丘尼的新形象,我认为应该让这许多女众人才,有所发挥、表现,所以佛光山的编藏工作,就由比丘尼主道。我并呼吁教界:比丘尼要向比丘学习,比丘也要向比丘尼看齐。

与慈怡法师在一起

之后,在我的带动下,慈怡招募大专青年十余人,佛光山丛林学院学生也由老师带领参与编辑的工作,许多义工也都积极参加讲习,投入《佛光大藏经》的校对行列。我们并邀集海内外僧俗学者,采历代各版藏经,重新整理、校勘考订、分段标点、名相释义,并且有经题解说、索引,以及诸家专文等,我希望能编纂一部“人人能读,读而易解,解而能信,信而易行”的《佛光大藏经》。甚至,我们也不定期邀请许多的专家学者协助,加强学生编辑及义工校对的能力。尤其我最重视分段标点,很多佛经不懂之处,你只要看标点是惊叹号、是问号或是句点,大概就能揣摩到意义是什么了。

我将《佛光大藏经》分为十六大类,分别为:《阿含藏》、《般若藏》、《禅藏》、《净土藏》、《法华藏》、《华严藏》、《唯识藏》、《秘密藏》、《声闻藏》、《律藏》、《本缘藏》、《史传藏》、《图像藏》、《仪志藏》、《艺文藏》、《杂藏》。上述十六大类中,《图像藏》、《艺文藏》是历代各版藏经中未曾收纳的,主要是我深感佛经本身深具文学、艺术意涵。佛教东传,丰富了中国的文学、戏曲、建筑、雕刻、绘画,使得佛教文学、艺术留下大量辉煌瑰丽的文化遗产。因此,我期许《佛光大藏经》可以突破传统,将佛教文学、艺术收编入藏,作为佛教传播和弘扬的方便法门。

这之后,编藏的工作与出版的情形,我大概分几项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