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在美国全力发展西来大学期间,台湾的教育环境与政策也有极大的改变。一九九〇年代左右,政府全面开放私人设校,于是我在一九九六年就顺势创办了南华大学。
南华大学创办之初,我决意四年不收学杂费,一共有十六个梯次的学生免收学杂费。那时我虽然没有为校长人选而烦恼,却为办学经费而挂念。
说起南华大学的校长,创校之时,我本想邀请曾任中兴大学文学院院长的黄永武先生担任,他是浙江人,一九三六年生。因为我希望办一所以人文为主的大学,必须要有一位对文学、文化学养丰富的人士来主持。但是,经我再三恳请,黄永武先生终因其夫人不同意而无法应允,想到这关系着他们的家庭生活,只得打消邀请。
继而就想转请曾任台北工专英文教授的李武忠居士。李武忠居士是江苏临川人,一九一九年出生,他曾为我编印《中英对照佛学丛书》,发行《经典之部》、《教理之部》。但他为人谦虚,一再表示他曾被政府关在绿岛,坐了十年的黑牢,现在虽然自由了,为避免增加我的麻烦,还是要我另请他人。
这个时候,有一天我从台北回高雄的高速公路上,听说“大陆委员会”文教处处长龚鹏程先生离职了,我久闻龚鹏程先生是台湾文学界的才子,他是台湾师范大学文学博士,著作甚丰。我迫不及待地查问龚先生的电话,然后即刻在高速公路上打电话给他,请他担任南华大学的校长,他也很爽快地立刻答应。就这样,南华大学有了校址,有了校舍,有了校长,在匆忙中,也承蒙“教育部”对我们的信赖,南华大学就这样开学了。
应邀出席南华大学建校十五周年校庆。左三为南华大学陈淼胜校长,右四为副校长慧开法师,右三为慈惠法师(二〇一一年三月十六日)
龚鹏程先生,江西吉安人,一九五六年生于台北市。他确实是青年才俊,一时网罗许多有名的教授到南华大学授课,他为教授们提供许多优厚的条件,即使超过一般学校的标准,我都一一答应,因为新设的学校,总要礼贤下士,多一点牺牲,多一点投资,这是必须的。
龚鹏程先生担任三年校长,正逢李远哲先生以诺贝尔奖得主的身份,回台出任“中央研究院”院长,大力改革教育制度,提倡“教授治校”,所有校长必须经过遴选。不得已,那时佛光大学在宜兰也准许开学了,我请龚鹏程先生到佛光大学担任校长,南华大学校长就请淡江大学管理学院院长陈淼胜先生担任。
陈淼胜先生,台北市人,一九四九年生,那年正是我到台湾来的时候。陈校长是台湾交通大学管理科学研究所博士,今年六十四岁。由于出身管理学院,长于管理,从他接任第二届校长以来,校务一直顺利推展。在连任三任校长,服务长达十三年之后,二〇一二年七月光荣卸任。在下一任新校长还没正式产生前,副校长慧开法师在董事会的推荐下,暂时接任代理校长。
慧开法师是美国费城天普大学宗教研究所哲学博士,专长于宗教哲学、东西方宗教传统与生死学等。南华大学创校以来,除了担任生死学系及研究所的专任教授,也先后承担生死学系系主任、人文学院院长、教务长、学务长、研发长及副校长等职务,对校务的发展很熟悉,在推动学校国际化等方面有不少的建树。
正当我们积极寻觅继任的校长人选时,听闻“教育部”政务次长林聪明先生的任期即将圆满,因为过去有多次友好的往来,推崇佛光山的办学理念,我们便向他提出邀请。就在这样的好因好缘下,林先生于二〇一三年一月,正式接任南华大学的校长。
出生于一九四九年的林聪明博士,台湾云林人,曾担任云林科技大学校长、“教育部”常务次长等职务,长年推动环境教育工作,同时也是素食主义者。据他说,决定吃素的因缘很不可思议。十年前(二〇〇二年),佛光山联合佛教界恭迎佛指舍利来台湾,在台湾大学综合体育馆举行恭迎法会时,他和夫人正好在附近散步,经过法会现场,忽然被法会的庄严殊胜和万人虔敬礼拜的情景震慑,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久久不能自已。后来他脑海中常出现众人虔诚礼拜的情景,而且只要吃到荤食就开始呕吐,从此很自然地选择吃素了。
颁发聘书给南华大学校长林聪明博士(二〇一三年一月二十二日)
二〇一一年,佛光山在海内外创办的四所大学成立“佛光四校一体大学系统”时,他特别到场致意,并对此给予高度肯定。以他对教育的丰富经验与热忱,相信能带领南华大学的校务更上一层楼。
南华大学位于嘉义大林镇,地处“国道”一号和三号交会之处,交通堪称方便,学生曾接近万人。多年来,佛光山从购买土地、兴建校舍到正式招生上课,花了三十亿新台币以上,虽然投资庞大,不过能办一所好的学校,也是足可安慰的了。
从美国西来大学,到南华大学,再到佛光大学,都得感谢慈惠法师,她为了筹设建校,奔波忙碌,所投注的心力最多。慈惠法师年轻时,最初帮我翻译日文、台语,后来受文化大学创办人张其昀先生赏识,邀请他到中国文化大学哲学系及东语系任教,教授原始佛教和日文。后来又在东海大学担任客座教授一段时间,然后为大学的筹设奔忙。甚至为了大陆扬州的鉴真学院,佛光山特别协助捐建鉴真图书馆,也要感谢慈惠法师代表常住跟各方会议,耐烦应对。现在扬州鉴真图书馆每两星期举办一次“扬州讲坛”,每次听众都达千人以上,成为大陆有名的常设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