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训练?有人说,到台湾。台湾在哪里?其实贫僧也不知道,不过有人这样说,也让我觉得做救护工作确实需要训练。就这样,在一九四九年春节期间,贫僧来到了台湾。很多人以为我是从军来台,事实上我是参加僧侣救护队来到台湾,我不是军人,这一生没有拿过枪,没有打过一发子弹。后来,共产党成立了新中国,我因在台湾,只有在台湾落脚。
我们是在早晨到达基隆港,听说晚上才会有车子送我们到台南训练。期间就有人说要到台北一下。我问,台北在哪里?他们用手一指,我以为台北大概只有几百米。我说,你们快去快回。哪知道,有近二十人,一去就不回了。
所谓“到台湾训练”,是因为贫僧的师父志开上人和孙立人将军交谊很深,所以禀告了孙将军。当时他在台湾担任军官训练的工作,交代我们到台南待命等他约见。到了台南,等了一两个星期,他只来电话关心一下,后面就没有消息。我们三十余人中,大约十余人不告而别,眼看僧侣救护队已经没有办法成功,贫僧只有跟大家说,大家都各奔西东吧!
贫僧想,在台中宝觉寺,有我的学长大同法师在那里当监院,他曾跟我通信,说他想要办三千人的佛学院,邀约我到台湾来教书。我知道他的言辞太过夸大,那时候佛教还没有条件能办千人以上的佛教学院,也就没有跟他回应。这时,因为前途茫茫,也只有去找他商量未来的去路。到了宝觉寺,才知道他在两个星期前,因为匪谍嫌疑,已经逃往香港。访友未遇,在台湾,贫僧就再没有朋友、熟人了。
后来,贫僧又拜访好几家在大陆知名的台湾寺庙,他们都拒绝接受我们挂单。到处碰壁多次以后,承蒙圆光寺妙果长老跟我投缘,大概也由于他的徒众弟子中,如智道法师帮忙事先说了多少好话,妙果长老一见到我们,就悄悄跟我讲,你可以住下来。有人这样亲密盛情邀约,我就这样挂单在圆光寺里。
这个时候,台中有一个《觉群》周报,是太虚大师在上海创办,由大同法师把它带来台湾,因无人编辑,要我前去帮忙。我只编了一集,听说就受到安全人员监视。有人跟我警告,我也不敢再前往台中了。不过,为了佛教革新运动,鼓吹佛教走出山门,走向社会,刚巧在台北有一个《自由青年》周刊,我就不断写文章投稿。
不久,台湾的治安单位逮捕有匪谍嫌疑的出家人,包括慈航法师等一百余人,都被囚禁起来。经过多人营救出来之后,我们也不敢替寺方再制造麻烦,只有帮忙寺方做一些苦行工作。一年多后,到一九五一年,贫僧到了新竹青草湖担任教务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