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不可多得，

美人有其韵，

名花有其致，青山绿水有其丰标，

外则山臞[1]韵士，

当情景相会之时，偶出一语，

亦莫不尽其韵，极其致，领略其丰标，

可以启名花之笑，可以佐美人之歌，

可以发山水之清音，而又何可多得！

集倩第十二。

会心处，自有濠濮间想，无可亲人鱼鸟；

偃卧时，便是羲皇上人，何必夏月凉风。

翠竹碧梧，高僧对奕；苍苔红叶，童子煎茶。

一轩明月，花影参差，席地便宜小酌；

十里青山，鸟声断续，寻春几度长吟。

入山采药，临水捕鱼，绿树阴中鸟道；

扫石弹琴，卷帘看鹤，白云深处人家。

沙村竹色，明月如霜，携幽人杖藜[2]散步；

石屋松阴，白云似雪，对孤鹤扫榻高眠。

富贵功名荣枯得丧，人间惊见白头；

风花雪月诗酒琴书，世外喜逢青眼。

焚香看书，人事都尽。隔帘花落，松梢月上。

钟声忽度，推窗仰视，河汉流云，大胜昼时。

非有洗心涤虑，得意爻象[3]之表者，不可独契此语。

纸窗竹屋，夏葛冬裘，

饭后黑甜，日中白醉，

足矣。

收碣石之宿雾，敛苍梧之夕云。

八月灵槎[4]，泛寒光而静去；

三山[5]神阙，湛清影以遥连。

空三楚之暮天，楼中历历；

满六朝之故地，草际悠悠。

秋水岸移新钓舫，藕花洲拂旧荷裳。

心深不灭三年字[6]，病浅难销寸步香。

赵飞燕歌舞自赏，仙风留于绉裙；

韩昭侯颦笑不轻，俭德昭于敝袴。

皆以一物著名，局面相去甚远。

翠微僧至，衲衣全染松云；

斗室残经，石磬半沉蕉雨。

黄鸟情多，常向梦中呼醉客；

白云意懒，偏来僻处媚幽人。

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

是无彼无此真机；

野色更无山隔断，天光常与水相连，

此彻上彻下真境。

美女不尚铅华，似疏云之映淡月；

禅师不落空寂，若碧沼之吐青莲。

书者喜谈画，定能以画法作书；

酒人好论茶，定能以茶法饮酒。

幽人清课，讵但啜茗焚香；

雅士高谊，不在题诗挥扇。

诗用方言，岂是采风之字；

谈怜俳语[7]，恐贻拂麈之羞。

肥壤植梅，花茂而其韵不古；

沃土种竹，枝盛而其质不坚。

竹径松篱，尽堪娱目，何非一段清闲；

园亭池榭，仅可容身，便是半生受用。

南磵科头，可任半帘明月；

北窗坦腹，还须一榻清风。

披帙横风榻，邀棋坐雨窗。

洛阳每遇梨花时，人多携酒树下，

曰：为梨花洗妆。

绿染林皋，红销溪水，

几声好鸟斜阳外，一簇春风小院中。

有客到柴关，清尊[8]开江上之月；

无人剪蒿径，孤榻对雨中之山。

茶熟香清，有客到门可喜；

鸟啼花落，无人亦自悠然。

恨留山鸟，啼百卉之春红；

愁寄陇云，锁四天之暮碧。

磵口有泉常饮鹤，

山头无地不栽花。

双杵茶烟，具载陆君之灶；

半床松月，且窥杨子之书。

寻雪后之梅，几忙骚客；

访霜前之菊，颇惬幽人。

帐中苏合[9]，全消雀尾之炉；

槛外游丝，半织龙须之席。

瘦竹如幽人，幽花如处女。

晨起推窗，红雨乱飞，闲花笑也；

绿树有声，闲鸟啼也；

烟岚灭没，闲云度也；

藻荇可数，闲池静也；

风细帘青，林空月印，闲庭峭也。

山扉昼扃，而剥啄[10]每多闲侣；

帖括[11]困人，而几案每多闲编。

绣佛长斋，禅心释谛，

而念多闲想，语多闲辞，

闲中滋味，洵足乐也。

鄙吝一消，白云亦可赠客；

渣滓尽化，明月自来照人。

名花茂树，可发赏心；

流水青山，何妨适性。

水流云在，想子美千载高标；

月到风来，忆尧夫[12]一时雅致。

何以消天上之清风朗月，酒盏诗筒；

何以谢人间之覆雨翻云，闭门高枕。

高客留连，花木添清疏之致；

幽人剥啄，莓苔生淡冶之容。

雨中连榻，花下飞觞，进艇长波，散发弄月，

紫箫玉笛，飒起中流，白露可餐，天河在袖。

午夜箕踞松下，依依皎月时来亲人，

亦复快然自适。

香宜远焚，茶宜旋煮[13]，山宜秋登。

中郎赏花云：

茗赏上也，谈赏次也，酒赏下也。

若夫内酒[14]越茶，及一切庸秽凡俗之语，

此花神之深恶痛斥者，

宁闭口枯坐，勿遭花恼可也。

赏花有地有时，

不得其时而漫然命客[15]，皆为唐突。

寒花宜初雪，宜霁，宜新月，宜暖房；

温花宜晴日，宜轻寒，宜华堂；

暑花宜雨后，宜快风，宜佳木荫，宜竹木，宜水阁；

凉花宜爽月，宜夕阳，宜空阶，宜苔径，宜古藤巉石边。

若不论风日，不择佳地，神气散缓，了不相属，

比于妓舍酒馆中花，何异哉？

云霞争变，风雨横天，

终日静坐，清风洒然。

妙笛至山水佳处，

马上临风快作数弄。

心中事，眼中景，意中人。

红蓼滩头，青林古岸，西风扑面，风雪打头。

披蓑顶笠，执竿烟水，俨在米芾《寒江独钓图》中。

园花按时开放，因即其佳称，待之以客：

梅花索笑客，桃花销恨客，杏花倚云客，

水仙凌波客，牡丹酣酒客，芍药占春客，

萱草忘忧客，莲花禅社客，葵花丹心客，

海棠昌州客，桂花招隐客，**东篱客，

兰花幽谷客，酴醿清叙客，腊梅远寄客。

须是身闲，方可称为主人。

马蹄入树鸟梦堕，月色满桥人影来。

无事当看韵书[16]，有酒当邀韵友。

冯惟一[17]以杯酒自娱，酒酣即弹琵琶，

弹罢赋诗，诗成起舞，时人爱其俊逸。

风下松而合曲，泉萦石而生文。

万绿阴中，小亭避暑，八闼洞开，几簟皆绿，

雨过蝉声，风来花气，令人自醉。

秋风解缆，极目苇芦，

白露横江，情景凄绝，

孤雁惊飞，秋色远近，

泊舟卧听，沽酒呼卢[18]，

一切尘事，都是秋水芦花。

设禅榻二，一自适，一适知朋。

朋若未至，则悬之，

敢曰陈蕃之榻悬待孺子，

长史之榻[19]专设休源。

亦惟禅榻之侧，不容着俗人膝耳。

诗魔酒颠，赖此榻祛醒。

春夏之交，散行麦野；

秋冬之际，微醉稻场。

欣麦浪之扑人，积翠直侵衣带；

快稻香之覆地，新醅欲溢尊罍[20]。

每来得趣于庄村，宁去置身于草野。

留连野水之烟，淡**寒山之月。

羁客在云村，蕉雨点点，如奏笙竽，声极可爱；

山人读《易》《礼》，斗后骑鹤以至，不减闻《韶》也。

阴茂树，濯寒泉，溯冷风，

宁不爽然洒然。

韵言一展卷间，恍坐冰壶而观龙藏[21]。

春来新笋，细可供茶；雨后奇花，肥堪待客。

赏花须结豪友，观妓须结澹友，

登山须结逸友，泛水须结旷友，

对月须结冷友，待雪须结艳友，

捉酒须结韵友。

问客写药方，非关多病；

闭门听野史，只为偷闲。

岁行尽矣，风雨凄然，

纸窗竹屋，灯火青荧，

时于此间得小趣。

山鸟每夜五更喧起五次，谓之报更，

盖山间真率漏[22]声也。

分韵题诗，花前酒后；

闭门放鹤，主去客来。

凡醉各有所宜：

醉花易昼，袭其光也；

醉雪宜夜，清其思也；

醉得意宜唱，宣其和也；

醉将离宜击钵，壮其神也；

醉丈人宜谨节奏，畏其侮也；

醉俊人宜益觥盂，加旗帜，助其烈也；

醉楼宜暑，资其清也；

醉水宜秋，泛其爽也。

此皆审其宜考其景矣。

插花着瓶中，令俯仰高下，

斜正疏密，皆有意态，

得画家写生之趣方佳。

法饮宜舒，放饮宜雅，病饮宜少，

愁饮宜醉，春饮宜郊，夏饮宜洞，

秋饮宜舟，冬饮宜室，夜饮宜月。

醲酒以待病客，

辣酒以待饮客，

苦酒以待豪客，

淡酒以待清客，

浊酒以待俗客。

良夜风清，石床独坐，

花香暗度，松影参差。

黄鹤楼可以不登，

张怀民可以不访，

《满庭芳》可以不歌。

茅屋竹窗，一榻清风邀客；

茶炉药灶，半帘明月窥人。

仙人好楼居，须岧嶤[23]轩敝，

八面玲珑，舒目披襟，有物外之观，霞表之胜。

宜对山，宜临水；

宜待月，宜观霞；

宜夕阳，宜雪月。

宜岸帻观书，宜倚栏吹笛；

宜焚香静坐，宜挥麈清谈。

江干宜帆影，麓宜烟岚；

院落宜杨柳，寺观宜松篁。

溪边宜渔樵、宜鹭鶿，

花前宜娉婷、宜鹦鹉，

宜翠雾霏微，宜银河清浅。

宜万里无云，长空如洗；

宜千林过雨，叠障如新。

宜高插江天，宜斜连城郭；

宜开窗眺海日，宜露顶卧天风。

宜啸，宜咏，宜终日敲棋；

宜酒，宜诗，宜清宵对榻。

娟娟花露，晓湿芒鞋；瑟瑟松风，凉生枕簟。

绿箬斜披，桃叶渡头，一片弄残秋月；

青帘高挂，杏花村里，几回典却春衣。

杨花飞入珠帘，帨巾洗砚；

诗草吟成锦字，烧竹煎茶。

良友相聚，

或解衣盘礴[24]，或分韵角险，

顷之貌出青山，吟成丽句，

从旁品题之，大是开心事。

木枕傲，石枕冷，

瓦枕粗，竹枕鸣，

以藤为骨，以漆为肤，

其背圆而滑，其额方而通，

此蒙庄[25]之蝶庵，华阳[26]之睡几。

小桥月上，仰盻星光，

浮云往来，掩映于牛渚之间，

别是一种晚眺。

医俗病莫如书，赠酒狂莫如月。

明窗净几，好香苦茗，有时与高衲谈禅；

荳棚菜圃，暖日和风，无事听闲人说鬼。

花事乍开乍落，月色乍阴乍晴，兴未阑，踌躇搔首；

诗篇半拙半工，酒态半醒半醉，身方健，潦倒放怀。

月宜寒潭，宜绝壁，宜高阁，宜平台，

宜窗纱，宜帘钩，宜苔阶，宜花砌，

宜小酌，宜清谈，宜长啸，

宜独往，宜搔首，宜促膝。

春月宜尊罍，夏月宜枕簟，

秋月宜砧杵，冬月宜图书。

楼月宜箫，江月宜笛，

寺院月宜笙，书斋月宜琴，

闺闱月宜纱橱，勾栏月宜弦索，

关山月宜帆樯，沙场月宜刁斗[27]。

花月宜佳人，松月宜道者，

萝月宜隐逸，桂月宜俊英，

山月宜老衲，湖月宜良朋，

风月宜杨柳，雪月宜梅花。

片月宜花梢，宜楼头，宜浅水，宜杖藜，宜幽人，宜孤鸿。

满月宜江边，宜苑内，宜绮筵，宜华灯，宜醉客，宜妙妓。

松声竹韵，不浓不淡，倾耳听之，顿长格价。

佛经云：

细烧沉水[28]，毋令见火。

此烧香三昧语。

石上藤萝，墙头薜荔，

小窗幽致，绝胜深山，

加以明月清风，物外之情，尽堪闲适。

出世之法，无如闭关。

计一园手掌大，

草木蒙葺，禽鱼来往，

矮屋临水，展书匡坐，

几于避秦，与人世隔。

山上须泉，径中须竹。

读史不可无酒，谈禅不可无美人。

幽居虽非绝世，

而一切使令供具交游晤对之事，似出世外，

花为婢仆，鸟为笑谈，

溪漱涧流代酒肴烹亨，

书史作师保，竹石质友朋，

雨声云影，松风萝月，

为一时豪兴之歌舞，情境固浓，然亦清华。

蓬窗夜启，月白于霜；

渔火沙汀，寒星如聚。

忘却客子作楚，但欣烟水留人。

无欲者其言清，无累者其言达。

口耳巽入，灵窍忽启。

故曰：

不为俗情所染，方能说法度人。

临流晓坐，欵乃忽闻，

山川之情，勃然不禁。

舞罢缠头何所赠，折得松钗；

饮余酒债莫能偿，拾来榆荚。

午夜无人知处，明月催诗；

三春有客来时，香风散酒。

如何清色界，一泓碧水含空；

那可断游踪，半砌青苔殢雨[29]。

村花路柳，游子衣上之尘；

山雾江云，行李担头之色。

何处得真情，买笑不如买愁；

谁人效死力，使功不如使过。

芒鞋甫挂，忽想翠微之色，两足复绕山云；

兰棹方停，忽闻新涨之波，一叶仍飘烟水。

旨愈浓而情愈淡者，霜林之红树；

臭愈近而神愈远者，秋水之白蘋。

龙女濯冰绡，一带水痕寒不耐；

姮娥[30]携宝药，半囊月魄影犹香。

山馆秋深，野鹤唳残清夜月；

江园春暮，杜鹃题断落花风。

石洞寻真，绿玉嵌乌藤之杖；

苔矶[31]垂钓，红翎间白鹭之蓑。

晚村人语，远归白社之烟；

晓市花声，惊破红楼之梦。

案头峰石，四壁冷浸烟云，何与胸中丘壑；

枕边溪涧，半床寒生瀑布，争如舌底鸣泉。

扁舟空载，瀛却关津不税愁；

孤杖深穿，揽得烟云闲入梦。

幽堂昼密，清风忽来好伴；

虚窗夜朗，明月不减故人。

晓入梁王之苑，雪满群山；

夜登庾亮之楼，月明千里。

名妓翻经，老僧酿酒，书生借箸谈兵[32]，介胄[33]登高作赋，

羡他雅致偏增；

屠门食素，驵侩论文，厮养盛服领缘，方外束修怀刺[34]，

令我风流顿减。

山房之磬，虽非绿玉，

沉明轻清之韵，尽可节清歌，清俗耳。

高卧酒楼，红日不催诗梦醒；

漫书花榭，白云恒带墨痕香。

相美人如相花，贵清艳而有若远若近之思；

看高人如看竹，贵潇洒而有不疏不密之致。

梅称清绝，多却罗浮一段妖魂；

竹本萧疏，不耐湘妃数点愁泪。

穷秀才生活，整日荒年；

老山人出游，一派熟路。

眉端扬未得，庶几在山月吐时；

眼界放开来，只好向水云流处。

刘伯伦携壶荷锸，死便埋我，真酒人哉；

王武仲闭关护花，不许踏破，直花奴耳。

一声秋雨，一声秋雁，消不得一室清灯；

一月春花，一铺春草，绕乱却一生春梦。

夭桃红杏，一时分付东风；

翠竹黄花，从此永为闲伴。

花影零乱，香魂夜发，冁然[35]而喜，

烛既烬，不能寐也。

花阴流影，散为半院舞衣；

水响飞音，听来一溪歌板。

一片秋色，能疗病客；

半声春鸟，偏唤愁人。

会心之语，当以不解解之；

无稽之言，是在不听听耳。

云落寒潭，涤尘容于水镜；

月流深谷，拭淡黛于山妆。

寻芳者，追深径之兰；

识韵者，穷深山之竹。

幽人到处烟霞冷，仙子来时云雨香。

花间雨过，蜂黏几片蔷薇；

柳下童归，香散数茎簷蔔[36]。

落红点苔，可当锦褥；

草香花媚，可当娇姬。

莫逆则山鹿溪鸥，鼓吹则水声鸟啭。

毛褐为纨绮，山云作主宾。

和根野菜，不让侯鲭[37]；

带叶柴门，奚输甲第。

野筑郊居，绰有规制。

茅亭草舍，棘垣竹篱，构列无方，淡宕如画。

花间红白，树无行款，徜徉洒落，何异仙居。

墨池寒欲结，冰分笔上之花；

炉篆气初浮，不散帘前之雾。

青山在门，白云当户，明月到窗，

凉风拂座，胜地皆仙，五城十二楼[38]，转觉拣择。

何为声色俱清，曰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

何为神情俱彻，曰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

逸字是山林关目[39]，

用于情趣，则清远多致，

用于事务，则散漫无功。

宇宙虽宽，世途渺于鸟道[40]；

征逐日甚，人情浮比鱼蛮[41]。

柳下舣舟[42]，花间走马，观者之趣，倍于个中。

问人情何似，曰野水多于地，春山半是云；

问世事何似，曰马上悬壶浆，刀头分顿肉。

尘情一破，便同鸡犬为仙；

世法相拘，何异鹤鹅作阵。

清恐人知，奇足自赏。

与客倒金樽，醉来一榻，岂独客去为佳；

有人知玉律，回车三调，何必相识乃再。

笑元亮之逐客何迂，羡子猷之高情可赏。

高士岂尽无染，莲为君子，亦自出于淤泥；

丈夫但论持操，松作正人，何妨犯以霜雪。

东郭先生之履，一贫从万古之清；

山**士之经，片字收千秋之重。

说来事事应难说，何如漱齿；

听到声声不忍听，惟有枕流。

管辂[43]请饮后言，名为酒胆；

休文[44]以吟至瘦，要是诗魔。

因花索句，胜他牍奏三千；

为鹤谋粮，赢我田耕二顷。

至奇无惊，至美无艳。

瓶中插花，盆中养石，

虽是寻常供具，实关幽人性情，

若非得趣，个中布置，何能生致。

舌头无骨，得言句之总持；

眼里有筋，具游戏之三昧。

湖海上浮家泛宅，烟霞五色足资粮；

乾坤内狂客逸人，花鸟四时供啸咏。

养花，瓶亦须精良，

譬如玉环飞燕，不可置之茅茨[45]；

嵇阮贺李，不可请酒食店中。

才有力以胜蝶，本无心而引莺。

半叶舒而岩暗，一花散而峰明。

玉槛连彩，粉壁迷明，

动鲍照之诗兴，销王粲之忧情。

[1]山臞：形容隐逸之士姿容萧疏清痩。

[2]杖藜：持藜茎为杖。

[3]爻象：《周易》中爻辞和象辞。

[4]八月灵槎：槎为用竹木编成的筏。相传八月乘槎入海，可通天河，见牛郎织女。

[5]三山：传说中的方丈、蓬莱、瀛洲三座神山。

[6]“心深”句：典出《古诗十九首·孟冬寒气至》：“置书怀袖中，三年字不灭。”妻子思念远游在外的丈夫，把收到的书信贴身珍藏，字迹三年不灭。

[7]俳语：戏笑嘲谑的言辞。

[8]清尊：清樽，亦指清酒。

[9]苏合：植物名，产于小亚细亚，研之可成香。

[10]剥啄：叩击，敲打，此处指敲门。

[11]帖括：泛指科举应试文章。

[12]尧夫：北宋理学家邵雍，字尧夫。

[13]旋煮：缓缓地煮，至起回旋的泡沫。

[14]内酒：按宫庭规定的方法酿造的酒。

[15]命客：宴请客人。

[16]韵书：分韵编排的字典。为写作诗、词、歌、赋、曲者检索韵字之用。

[17]冯惟一：冯吉，字惟一。五代时仕晋及周，累官太常少卿。

[18]呼卢：古代赌博游戏的一种。木头削成五子，黑为牛，白为雉，五子全黑为卢，掷子时，高声喊叫，希望全黑，是为呼卢。

[19]长史之榻：南朝孔修源，为晋安王长史，晋安王十分依仗他，常于中斋别设一榻，说：“此是孔长史坐。”

[20]罍：酒器。

[21]龙藏：龙宫的经藏，指佛家经典。

[22]漏：漏壶等古代计时器。

[23]岧嶤：高峻，高耸。

[24]盘礴：即箕踞。

[25]蒙庄：庄周。

[26]华阳：南朝陶弘景，自号华阳隐居。

[27]刁斗：古代行军用具，白天用以烧饭，夜间击以报时警备。

[28]沉水：沉香。

[29]殢雨：尤云殢雨，喻**。

[30]姮娥：嫦娥。

[31]苔矶：凸向河里的长满青苔的石头。

[32]借箸谈兵：典出《史记·留侯世家》，张良“请藉前箸为大王筹之”，后以借箸指为人谋划。

[33]介胄：甲胄之士，指武士。

[34]束修：同束脩，代指礼物。怀刺：怀揣进谒的名片。

[35]冁然：笑的样子。

[36]簷蔔：植物名，产自西域，花甚香。

[37]侯鲭：精美的肉食。鲭：鱼和肉合烹之菜。

[38]五城十二楼：传说中神仙的居所。

[39]关目：戏曲、小说中的重要情节，此指关键。

[40]鸟道：险峻狭窄的山路。

[41]鱼蛮：渔夫。

[42]舣舟：船停泊于岸边。

[43]管辂：三国时曹魏术士，字公明，精《周易》，善占卜。

[44]休文：沈约，字休文，南朝史学家、文学家。

[45]茅茨：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