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真相(1 / 1)

“您管这个叫‘帮’?”纪佳程微微张口,听她说这样“帮”方式宁,不知为什么想笑。

“行善积德。”薛炜瑾说,“你看,那个孩子不就出生了,多可爱啊。”

“您怎么确定那是方式宁的孩子?”纪佳程啼笑皆非,“万一那孩子是江诗媛和她老公的呢?”

“所以我很谨慎啊!”薛教授无辜地说,“后来江诗媛的孩子出生,我不能确定那孩子和方式宁有没有关系。正好春节的时候,机电商会这些人来家里拜年,江华诚一家也来了,那我肯定要抱抱他们家的孩子对吧?抱孩子的时候搞一根头发不是很容易吗?方式宁的头发我老早就有,就送去鉴定咯,没想到还真的确认了那孩子是方式宁的。”

“您觉得方式宁知道那孩子是自己的吗?”

“恐怕未必晓得。”薛炜瑾教授笑着说,“如果他们俩一直用**的话,恐怕江诗媛也不知道呢。”

“您为什么会选择帮我?”

“但凡方式宁懂事,我都没打算这么收拾他。”薛炜瑾冷笑着说,“当时拿到鉴定报告,我考虑过是不是和他离婚,可是后面想想,他这个院士身份对我还是有帮助的。他不老实,我就活我自己的,自己开心就行。本来我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偏偏老方非要针对浩天,让院里卡着他的论文,说白了就是故意打击报复。既然他做得这么绝,我也只能和他一拍两散。现在的问题是,万一打离婚官司,我那个匿名的鉴定报告派不上用场,只能另想办法。这不是江诗媛打离婚官司嘛,我在这个案子里借你的手,把他俩的丑事以及那个孩子曝光出来,多好啊!我料定你一定会用这份鉴定报告的,因为这对你的当事人有利。”

纪佳程深感诧异,笑着问:“您还没说您是怎么知道江诗媛和何利锋在离婚?”

“你觉得,知道江诗媛和老方的关系以后,我会不盯着江诗媛?”薛炜瑾轻松地说,“而且凌季雨是我的律师,他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吗?其实在方式宁那里见到你们,我就知道你们其实不是他请的离婚律师,特别是你临走的时候说小何的事拜托他费心,我就猜测你是不是和何利锋有关。所以我让凌律师找借口去接触你们,他听到你们说何利锋的名字,基本上确定你们是江诗媛老公的律师。再后来,江诗媛和何利锋离婚这事闹得连机电商会的人都知道了,我自然有办法知道。”

“所以您就通过凌律师给我那份鉴定报告?”纪佳程问,“为什么当时不给我原件?非要等到今天?”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和解撤诉什么的?”薛炜瑾坦率地说,“我只有确定你们会真的开庭打起来,才能把原件给你。否则我把东西提前给你们,你们却拿去逼对方私下和解,这东西落到江家手里怎么办?我可搞不到新的头发了。”

“薛老师,我佩服您。”纪佳程跷了下大拇指,“您这是利用我引爆炸弹啊。虽然您这炸弹也算是帮了我们,不过我就不谢您了。”

“你说得没错,我是利用了你,不过咱们这算双赢,彼此就不用谢了。”薛炜瑾笑了,“纪律师,鉴定书的原件你还给我吧,另外我想求你件事,改天把这个案子的庭审笔录复印一份给我好不好?”

“不好,里面涉及当事人隐私。”

“真是个不讲情面的人啊……”薛炜瑾笑着摇摇头。

纪佳程把亲子鉴定书的原件递给薛炜瑾,与她告别。他下车后,那个叫浩天的年轻人立刻走过来,像条温驯的小狗一样钻进副驾驶座。

“何足道先生的日记大家都看了,”纪佳程说,“里面写得很清楚,江华诚亲口承认设局害他,还逼他把股份无偿转让,何先生和何太太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决定自尽。何先生把这些事记在了最后一篇日记里。他把日记和那些资料放入一个文件袋里,拜访了已经离职的老管家董老太,说把资料放在她那里。随后,他和何太太就服毒自尽了。”

赵秋槿等人围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因为薛大伟、叶文龙和洪桂彬都在狠狠地抽烟。赵秋槿一向对办公室的整洁有着极高的要求,此刻却顾不上杂乱的盒饭、茶杯和烟灰,拿着那本日记的双手发抖着。洪桂彬红着眼睛盯着桌上的资料,看得出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后面就是我们综合所有收集到的信息和资料,归纳出来的事实。”纪佳程对何利锋说,“涉及隐私细节的部分……”

“全说出来,”何利锋闷声说,“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俩坐在赵秋槿对面,何利锋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纪佳程拿着笔记本介绍着。

“何先生夫妇过世,引发了两个后果。第一个后果是,无论是何华公司还是新何机电,江华诚的江浦贸易公司都没法拿到想要的股份,也就没法控制公司的剩余资产;第二个后果是,何利锋失去经济来源,不得不中断学业回国。

“何先生夫妇过世后不久,江华诚就注册成立了江浦实业公司,”纪佳程抽出一张打印资料递给大家,“大家可以看一下注册时间。随后,他和江诗媛就接纳了何利锋,当时何利锋是非常感激他们的。我们调取了新何公司的工商档案,发现了一些文件,也许能反映江华诚的意图。”

他把几张股权转让文件放在桌上,薛大伟立刻拿起来看。

“何足道先生和何太太是何华公司持股100%的股东,何足道先生夫妇过世后,何利锋作为何先生夫妇唯一的继承人,继承了整个何华公司。虽然何华公司已经资不抵债,可是何华公司是新何公司80%的股东,也就是说,要想拿到新何公司的股份,必须取得何利锋的支持。

“仅就文件来看,何利锋回国两个多月,江华诚就宣布继续履行婚约。和江诗媛结婚后,何利锋基于‘大家已经是一家人’的事实,签署了好几份股权转让文件,把何华公司100%的股份转让给了江诗媛,他当时还觉得很羞愧,因为他是把一个资不抵债的公司给了自己的老婆,他认为这是岳父一家打算帮他与债务做切割,为此感激涕零。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江诗媛在得到何华公司全部股权后,仅过了三天就代表何华公司把新何公司80%的股权转让给了小股东江浦贸易,从而使江华诚完成了对新何公司100%的控股。

“然后,更加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新何公司以零元的价格将全部生产线和积压货物转让给了江华诚另外成立的江浦实业公司,江浦实业则承诺部分解决对供货商的欠款问题。这样,生产线、积压的货物也就全部落到了江华诚的手里。下一个问题是:何足道先生长期以来在国内建立了生产、销售全供应链的渠道,他非常讲义气,与这些上下游供应商、销售商、货代的关系非常不错,很多人与他兄弟相称,比如在座的几位。”纪佳程用手示意赵秋槿等人,“如果何足道先生不在了,江华诚没有这样的人格魅力接手这些渠道。所以在何利锋和江诗媛结婚的前两年,江华诚带着何利锋拜访了何足道先生当年几乎所有的合作伙伴,我想他们应该也拜访过在座的诸位吧?”

“拜访过。”薛大伟回忆着说,“现在想起来,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他来这里就掉眼泪,说看何利锋这孩子可怜,还说将来自己的公司也是要交给何利锋和江诗媛的,希望孩子的叔伯阿姨们看在死去的老何的分儿上,多帮衬一下。我当时也是因为这个才跟江浦实业合作的,给的还都是优惠价格。”

“我也是。”叶文龙点头道。

“在我这里也是这么说的。”赵秋槿说。

洪桂彬狠狠地一拍桌子,大骂:“这杂种!这是拿着孩子当幌子!”

“大家仔细回忆一下,再结合一下我们归纳的时间线,就能发现:在大家与江浦实业的合作比较稳定之后,何利锋在江浦实业公司就被边缘化了,连个座位都没有,很快江诗媛和何利锋的感情也出现了问题。”纪佳程说。

“用完了,不需要了!”洪桂彬说。

“江诗媛说何利锋不上进,感情不和,与何利锋分房居住,随后就发生了所谓的嫖娼事件。那段时间,何利锋一直在试图挽回,但没什么效果,江诗媛拒绝沟通,所以何利锋心情很苦闷。”纪佳程介绍,“有一天江诗媛的堂兄江士同来约他一起去酒吧喝酒,因为两个人关系不错,所以何利锋就去了——需要说明一点,江士同其实与江家人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江家有人称他为‘野种’。他走得和何利锋比较近,何利锋没有多想,应约去了那个酒吧。但是到那里后,江士同没有来,却遇到了江诗媛的姑妈——江爱云开的公司的模特歌手库雅楠。”

纪佳程把库雅楠的资料放在桌上。薛大伟等人看着纪佳程手里的包,因为纪佳程说每件事时都会掏文件加以证明,不知那个包里还有什么。

“后面的事就像我在法庭上说的那样,何利锋居然喝了一杯酒就醉倒了,醒过来时已经在酒店的**,江家全员在那里捉奸。从我们后续调查的情况来看,房间是江爱云的小叔子杨文光开的,库雅楠又是江爱云公司里的歌手,事发后她没收到任何来自江家的打击,反而继续在江爱云公司待着。我们后来找到库雅楠,发现了一件事,库雅楠的弟弟因为在大学里帮人担保,欠了江爱云夫妻俩开的杨天财富公司的高利贷,库雅楠长期替弟弟还债。所以我们现在合理怀疑——”

“那女的是江家安排的!这事是江家安排的!”洪桂彬低声吼道。

“我们也这么认为。”纪佳程说,“这样的话,江家无论对何利锋做什么,都能占据道德制高点。事件发生后,江诗媛借机离家出走。何利锋觉得不对,去公司楼下等待江诗媛,看到她上了江士同的车,打车跟着才发现她没有回父母家住,而是住在了江士同家!

“这个发现让何利锋非常震惊,因为他知道江诗媛与江士同并非真正的堂兄妹。所以他忍不住多次等在江士同家楼下,一连几天都看到江诗媛和江士同一起回来,两个人的举止如同两口子一般。他亲眼看着晚上江士同家的灯熄灭,甚至有一天在树丛后听到江诗媛和江士同经过时讨论万一怀孕了怎么办。他回忆了之前江诗媛分房睡的事,回忆了嫖娼事件的过程,最终明白江诗媛可能很早就和江士同在一起了,嫖娼事件很可能是江士同给自己设的局。这时候他很庆幸自己之前做过结扎。”

薛大伟忍不住说:“这孩子,你这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啊!那你以后岂不是……”

“我咨询过,输精管结扎后还能复通。”何利锋叹了口气说,“当时敌我不明,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我宁可遭点罪,想不到反而歪打正着。”

“可怜孩子了。”赵秋槿心疼地说。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纪佳程道,“发现江诗媛和江士同的关系后一个多月,江诗媛突然回来,好像原谅了何利锋的样子。何利锋回避江诗媛,并且回避她同房的要求。大约过了一星期,何利锋在家里喝水后又莫名其妙地睡着了,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江诗媛和他躺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江华诚和潘妮娜就来了。我们怀疑他们是江诗媛叫来的,因为江诗媛想给何利锋和家里人造成一个印象:他们又睡在一起了。大约过了一个月,江诗媛就说自己怀孕了。”

洪桂彬骂道:“太有心机了!”

“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孩子应该是江士同的才对啊,”薛大伟皱着眉头说,“怎么会是方式宁的呢?”

“这件事还真的有点复杂。”纪佳程说,“从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看,江华诚重男轻女的思想蛮严重的,经常说自己的公司后继无人,所以江诗媛为了证明自己,在工作上是非常拼的,拼命给公司拉项目。据说有几次招投标失败,江华诚骂得非常难听,还打过她耳光。方式宁在行业里有能量,能帮着把很多项目拿下来,我们现在猜测可能是江诗媛有求于他,后来就发生了那种关系。我和方式宁的老婆薛教授聊过,她说方式宁在私生活上不太检点,薛教授以前就是他的学生,方式宁和第一个老婆离婚后娶了她,在那之后又和好几个学生有过不正当关系,两个人为此吵过许多架,方式宁也承诺过不再犯。后来薛教授发现方式宁和江诗媛的不正当关系,就打算报复方式宁,她把方式宁包里的**都偷偷戳了洞,打算让方式宁吃点苦头。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盯着方式宁和江诗媛,关注与江诗媛有关的消息。江诗媛的孩子出生后,薛教授也不能确定那孩子和方式宁有没有关系,直到春节时,她碰到江华诚一家来拜年,就借着抱孩子的机会取到了孩子的头发,连同之前留存的方式宁的头发一起送去鉴定,这才确认那孩子与方式宁有血缘关系。”

“江诗媛知道那孩子是方式宁的吗?”薛大伟皱着眉头问。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纪佳程说,“一种可能性是知道,另一种可能性是江诗媛还以为那孩子是江士同的。反正江诗媛宣布怀孕后,大家都认为是何利锋的,反而认为江诗媛大度,原谅了嫖娼的老公。何利锋忍受不了,离家出走。我们很确定的一点是,江诗媛绝对不是原谅了老公,她回来无外乎是给怀孕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所以何利锋离家出走后,江诗媛根本没有去寻找过。”

薛大伟等人脸色都很难看,当初他们确实认为是“江诗媛大度原谅了嫖娼的老公”。

“何利锋离家出走后,做了个计划,想试探一下江家,同时也想借机开始规划自己的事业,他租房进行机电设计,还通过帮助别人设计和翻译赚到了第一桶金。他设计出了领先的智能模块系统,并且申请了专利,打算和几个合伙人一起开公司生产新设计的清洁设备。这时候何利锋放出风,说手里有父亲留下来的文件,如果真是江家害了他的父母,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搞到那些东西。他知道一个叫熊玉来的合伙人出入过江浦实业,就通过他透露了一份图纸的存在。果然,江家拿到了图纸,开始怀疑何利锋手里有何足道留下来的东西,江诗媛来找何利锋,要求他回家,何利锋拒绝了。

“按照何利锋的设想,如果江家做贼心虚,搞不到东西的话一定会来害他。果然,江家想置何利锋于死地,找机会报案把他抓起来了。这让何利锋确认江家害怕他手里有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对他有敌意,很大的可能是他们与自己父亲的死有关。

“这一点是有依据的。董老太临终前一段时间对李杏园提过,何足道先生死后,江华诚曾经来看望过她两次,询问何足道先生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董老太都说没有。我们猜测:鉴于江华诚以前和何足道先生关系很好,他有可能知道何足道先生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他会担心何足道先生留下什么对他不利的文字记载。

“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这样才能解释后面的事:不管是江诗慧还是江士同都在接近我们的律师,试图通过律师从何利锋这里了解到何家留下了什么东西,而且都希望抢先把东西拿到手去交给江华诚。我们被跟踪、袭击,然而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的‘何家留下来的东西’。

“何利锋从看守所出来以后,觉得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就干脆离婚。但是,当时还没有足够证据认定江家与自己父母的死有关,所以他处境比较被动,被迫面对江家的抹黑和打压。一直到江诗媛、潘妮娜到医院去闹事,导致董老太病情恶化,我们才从临终的董老太那里得知真的有何足道先生留下的文件,知晓了何足道先生破产及自杀的真相。然而那个时候,江家已经成功对何利锋进行了抹黑,诸位对何利锋已经有了很深的误会,并且拒绝沟通与合作,何利锋的公司状况非常紧张,在法庭上公布真相是我们唯一能向你们陈述的机会。”

“以上就是这个案子的全部情况。”纪佳程结束了讲述,“所有的佐证都在桌上。”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洪桂彬睁着发红的眼睛看着那些材料,又望着何利锋。

“咱们对不起何大哥啊!”叶文龙叹息道。

“偏听偏信,还帮着姓江的封杀这孩子,”赵秋槿说,“你说咱们……”

“你现在缺啥?”洪桂彬有些粗鲁地问何利锋,“你知道你洪叔经营啥,以后我给你供货,你要是采购啥采购不着,你跟我说,我帮你联系。”

“谢谢洪叔!”何利锋说,“其实我现在啥都缺,开模、主机、配件什么的都要采购。”

“开模的事找你赵姨吧。”薛大伟说,“配件什么的以后找你叶叔、洪叔。万一有哪家公司需要联系,你跟我说一声,我们这几个人帮着说说话还是能行的。”

“谢谢薛叔、赵姨、叶叔、洪叔!”何利锋感激地说,“其实我一开始就想找你们合作。我觉得我这次生产的设备前景非常不错,叔叔阿姨们正好是上游供货商,我从你们那里采购最方便,大家可以一起赚钱!等产品生产出来了,也希望叔叔阿姨们帮着宣传一下。”

“这是必须的,”赵秋槿说,“你爸爸原来那些销售渠道,我们多少还有些联系,到时候也会帮着你沟通。”

“谢谢赵姨!”何利锋点头说。

“那些销售渠道现在大部分都在卖老江的货呢,”洪桂彬阴沉着脸说,“这事就让他这么过去吗?”

“怎么可能?”薛大伟阴冷地说,“别的不说,咱们几个给不给老江供货就要考虑一下了。商会里当年和何大哥关系好的人又不止咱们,你说他们要是知道姓江的干的这龌龊事……”

“我停止供货。”叶文龙简短地说,“以后不可能合作了。”

“我也会和合作商打招呼,谁和他合作,就别再和我合作!”洪桂彬用拳头敲着桌子说。

“逼死何大哥,欺负孩子,还来骗我们。”薛大伟说,“不把他搞黄了,对得起他的这番努力吗?”

“还有那个方式宁,大家怎么说?”赵秋槿问。

“我去找他谈谈,”薛大伟说,“叫他自己辞去机电商会的职务。”

“老色胚!”洪桂彬骂着,“他不辞职,就让他没脸!”

“别急,”薛大伟冷笑着说,“我来安排人。不管他辞不辞职,他这个脸,必须没!”

“小何,”赵秋槿望着何利锋,“你认真做,我们这些人一定支持你。我们几个引荐你加入机电商会吧,你争口气,把何家重新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