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开始,但也没有结束。我只觉得,那是一个精神上的信仰,彼此的一个约定。
我似乎总在跟你之间制造最大的距离,总在逃开你,不联系你,也不发电子邮件,最大限度地压抑自己。看到你时,一定会跟你谈论学术、工作以及无关紧要的一切,但绝不会谈论,我对你的感觉。
是的,只是一个禁忌。在彼此之间的禁忌,但我知道,这个感情也没有爱情那么狭隘,我觉得那是种广义的感情,是一种疗愈心灵的相知之情。
从《心经》来的相知
那日,我终于又见到你。我故意不给你打招呼,虽然内心颤动,但也努力控制。你走过来,我背对着你,我没有勇气面对你。
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些牵连,或者前世就已经认识,我们之间碰到一起不可能不产生故事。犹如那日我在校园见到你,你目光淡定,穿着浅棕色的上衣,郁郁而行。我发现你的目光犹如秋色,让我的世界有了可以投注的空间,那个地方柔柔牵动,不再空虚。
我循着你的目光,看到你的学生在做运动。你置身其中,但似乎灵魂并不在那里。你的脸犹如宇宙的一角,我轻易就可以穿越那银河。我知道那是我的整个世界中隐秘的一部分。
你跟我们谈论《心经》,我知道你的心在很远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你只是暂时寄居在这里而已,你最终要离去。我看到你修行打坐的身影,孤独,清明,决绝,我不知道该如何参与你的生命。
那是一个绝对时间,我能通过你的打坐连通我的打坐。当我在花园里冥想,我会有一瞬间的走神。我会在那份宁静里感觉到你的映照,这让我不那么感觉落寞。我是一个古怪的孩子,爱好禅修,文学,书写以及爱情。
我看到“月上柳梢头”,而人却不约在黄昏后。我在“小圆香径独徘徊”。没有人过问我的去留,过问我的心事。我的那个他,他性格内向圆融,他对我的生活方面的照顾,事业方面的照顾,有时候又显得事无巨细,过分周到。他实际上是很看重我的,就是比较闷骚。
你对我来说,起初的意义是一个知己。我可以从草色中发现你,露珠中发现你,每一个让我有些寂寞的地方,天空中似乎也有你翅膀飞过的痕迹。那你如同一片云,疏忽而去,一点点涟漪都没有。你的云游,更像是一种见证。你如同水中仙鹤,高风亮节,却又身姿绰约。
这就是“道”,一个人能够给我这样的印象真的很不简单,我发现你在最初都能够让我动容。
平淡与共生,是道友间的最高境界
我们好像彼此关联的同一棵树上的两片叶子。那份颤动彼此清楚,却又不忍说明。
我只觉得平淡,而平淡却是关系的最高境界,我只记得那些平淡的瞬间。那些微小的细节。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道友,师生,却没有越过情人这道线。
他是允许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很纯净,只是意念中偶尔的相互关联,不忍忘记。是那些念头洒落的瞬间滴下的一片雨丝。你的空气中一旦颤动,我一定会跟着应和出一串涟漪而已。
但我们可以更“空灵”,更无邪,什么都不需要发生,谁也不需要伤害或者打扰。这就是“道友”之间相互的约定俗成。
我们只是观察最平凡的事物:日常的呼吸,身体的状态,微微的风吹,一滴水,一个梦,一声轻叹,意念里的一点点微波,午后的一次散步。禅都是生活中最寻常的事物,日常而且容易被大世界遗忘,却又不可或缺。
每日清晨、黄昏,任何时刻,你都可以从缝隙中渗入,提醒我,该禅坐了,该觉知了。在当下的每一刻去享受生活之美,幸福之魅,我们很好地成为了彼此灵性深处的支持。
我们不需要去征服大世界,而是关注微细无常的事物。在我们的世界里,没有执着,只是存在,全然地存在。在呼吸中静定,觉察自我,觉察周围,却不带任何目的,功利性,竞争性,虚荣心。
不需要出发,因此也不需要归来。在这个地方,禅的精神丝丝渗入,一餐一饭,一茶一几,全都富有意味。
我早知道我们是道友,在我心事繁生的地方,长出一把浅绿的嫩草,草上有了最新鲜的露珠,开出最纯的花朵,结了最美的果子。
终于可以将你写出来,我内心是多么欣慰啊。世上最美最好只是在瞬间,让我在这个瞬间和下个瞬间的交界处,为你留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