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伽门农和伊菲革涅亚(1 / 1)

奥里斯港口聚集着上千条船只,整装待发。战前的阿伽门农百无聊赖,以狩猎来打发时光。一天,一头献给女神阿耳忒弥斯的梅花鹿进入他的射程,国王围猎兴致勃勃,一箭打下了这只雄壮的动物,他还不无得意地说,即使是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本人的水平也不一定比他高。女神听到他如此无礼的话十分生气,决心给希腊人一些教训。她让奥里斯港口风平浪静,缺少了风的推助,船只无法从海湾开出去,可是战争却即将开始。

希腊人束手无策,只好去找大预言家忒斯托耳的儿子卡尔卡斯,向他请教如何摆脱困境的办法。随军的祭司和占卜人卡尔卡斯想了想,说:“现在的唯一办法只有让希腊人最高统帅,即阿伽门农把他和克吕泰涅斯特拉所生的女儿伊菲革涅亚献祭给阿耳忒弥斯女神,这样女神才肯宽恕我们。到那时,海面上将会刮起顺风,也就没有什么会阻碍你们攻占特洛伊城了。”

预言家的话让阿伽门农陷入绝望,他的良心怎么也无法允许他亲手杀害自己的女儿。于是他派来自斯巴达的传令官塔耳堤皮奥斯向全体参战的希腊人宣布,阿伽门农放弃希腊军队最高统帅的职务。希腊人听到这个决定,群情激愤,一时间军心大乱。墨涅拉奥斯急忙奔到他的住处,警告他这个决定可能产生严重的后果。经过劝说,阿伽门农只得同意把女儿献祭给女神。这件事情如此可怕,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把实情告诉妻子。他写了一封信给迈锡尼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他在信里撒了谎,说他想让女儿跟珀琉斯的小儿子、光荣的英雄阿喀琉斯订婚,而阿喀琉斯与得伊达弥亚的秘密婚事此时还没有人知道。因此让妻子把女儿伊菲革涅亚送到奥里斯来。可是,送信的使者刚出发,父女感情又在阿伽门农的心里占了上风。他痛苦万分,后悔不迭,觉得自己做的决定太轻率。于是他在当天夜晚叫来可靠的老仆人,要老仆人另送一封信给他的妻子,信上叮嘱她一定不要把女儿送到奥里斯来,因为他另有打算,把女儿订婚的事推迟到明年春天。

忠诚的仆人拿着信不敢耽搁,立刻动身,但他没能顺利到达目的地,因为早有察觉的墨涅拉奥斯对哥哥的犹豫不决不太放心,并暗中密切地注视着他的一切行动。清晨,当老仆人刚起程,还没离开大营多远,手中的信就被墨涅拉奥斯搜去。读完信,他便风风火火地跨进哥哥的营帐。

“真见鬼,你又动摇了!”墨涅拉奥斯不由地大声呵斥起哥哥来,“你可曾记得,当时你是多么渴望能够争取到这个远征军的统帅?当时的你显得多么谦恭,多么亲切地跟每个人握手。当时你的大门向每一个愿意进来的人敞开着,这些友好的表示只是为了得到指挥权,现在,指挥权就在你的手上,你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把大家当做你的朋友了。你在军中很少露面,大家要见到你的人影多么困难!因为你的原因,奥里斯港的军队遭到神的阻挠,当我们的人开始抱怨,并且说:‘我们不愿老守在奥里斯港,我们要扬帆远航!’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你在举棋不定,你希望能有顺风,我们好尽快起程,你来找我,要我想办法,找出路,我们找到了预言家卡尔卡斯,要你向阿耳忒弥斯献祭你的女儿时,你勉强答应了。可是现在,你却无法兑现你的诺言。像你这样畏缩胆怯不敢前行的人,是不配统率一支军队的,更不配掌管一个国家!”

阿伽门农也不相让:“你何以如此激动?是谁惹了你呢?你为什么这样恼怒?是因为你那美丽的妻子海伦吗?你怎么连自己的妻子都看管不住?我不能亲手杀死我的亲生骨肉,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理智地纠正因为轻率而做的决定,难道这是愚蠢的?我认为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愚蠢了,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为替你追回一个不忠实的妻子!你应该感到高兴,你终于幸运地摆脱了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兄弟两人争执起来,互不相让。突然一名仆人进来向阿伽门农报告,说他的女儿伊菲革涅亚已经来到,她的母亲和弟弟俄瑞斯忒斯也陪同前来。阿伽门农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万分绝望。墨涅拉奥斯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表示理解和安慰。阿伽门农痛苦地说:“你获得了胜利,你把她带走吧!”

墨涅拉奥斯却改变了主意。他的良心上也无法答应,为了海伦而杀死伊菲革涅亚。“如果神谕让我决定你女儿的命运,”他大声对哥哥说道,“那么我愿意放弃她,并把我的那位拿来取代伊菲革涅亚。”

阿伽门农感动地上前拥抱他的兄弟。“我感谢你,”他说,“亲爱的兄弟,咱们兄弟俩这一推心置腹的谈话使我们重归于好。这是我的命运,女儿的惨死是无法避免的,全希腊要求这样做。卡尔卡斯和狡诈的奥德修斯已达成默契,他们要牺牲伊菲革涅亚。他们在争夺人民,甚至要谋害你和我,即便我们逃到迈锡尼,他们还是会追来,把我们从城中抓走,最后还会踏平古老的希腊城。现在让我请求你,千万别让克吕泰涅斯特拉知道这件事,保证神谕能够顺利实现。”

正在这时,伊菲革涅亚进来热烈地拥抱了许久未见的父亲,墨涅拉奥斯心情忧郁地走开了。阿伽门农心事重重,和妻子略微寒暄了几句,场面既冷淡又尴尬。心细的伊菲革涅亚看到父亲脸上愁云满面,便关切地问道:“父亲,为什么你的眼光如此不安?难道你对我的到来感到不高兴?”

“不,我亲爱的孩子,”国王心情沉重无比,“一个国王责任重大,有许多事情需要烦恼。”

“可你为什么眼睛里含着泪水,父亲?”伊菲革涅亚不解。

“因为我们将要长久分别!”父亲答道。

“呵,如果我能够跟你一起去,”女儿高兴地叫喊起来,“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是的,你也要作一次远行,”阿伽门农神情严峻地说,“首先我们必须做一次隆重的献祭……亲爱的女儿,这次献祭,你是必不可少的!”他说话时,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当然所有的一切她还蒙在鼓里。最后他让女儿住到为她准备好的帐篷里去。他的女儿和一批随从先行离开了。阿伽门农使出浑身解数来应付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向她介绍新郎的身世和命运,终于把妻子打发走,然后他赶忙去找卡尔卡斯,和他商量献祭的具体细节。

然而,事情正在发生变化。一件偶然的事使得克吕泰涅斯特拉和年轻的王子阿喀琉斯碰了面。阿喀琉斯的士兵早已不耐烦连日干等,所以他代表士兵前来找阿伽门农商量未来的作战计划。克吕泰涅斯特拉见到未来的女婿十分关切,甚至谈到了他和女儿的订婚事宜。阿喀琉斯听到这个毫无准备的消息后,惊讶得连连退后,他赶忙问道:“你说的是谁的婚姻大事啊,王后?我从未追求过你的女儿,而且,统帅阿伽门农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

克吕泰涅斯特拉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上当受骗了。她站在阿喀琉斯的面前,满脸羞愧,心神不宁。阿喀琉斯展示了他善良的一面,他安慰王后:“请不要难过,一定是有人拿我跟您开玩笑。别把它放在心上。如果刚才我率直的话伤害了您,请多多包容,见谅!”说完,他正准备着离开,这时,阿伽门农的那个忠实的老仆人过来禀告克吕泰涅斯特拉,把那天早晨被墨涅拉奥斯抢去信函的事情告诉了王后,他悄悄地说:“阿伽门农想要亲手杀死你们的女儿!”现在母亲终于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她痛不欲生,转过身扑在阿喀琉斯脚下,大声地哭诉起来:“哦,女神的儿子,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可怜的孩子!我以为你将成为她的未婚夫,所以我替你帮女儿戴上花冠,还一直送她到军前营帐。我虽然已被蒙蔽,可是仍愿意把你当作她的新郎!当着一切神,当着你的女神母亲的面,我请求你,帮助我救下我的女儿。向我们伸出双手吧,只有你能够援救我们!”

阿喀琉斯满怀敬意地扶起了跪在面前的王后,对他说:“请放心,王后!我是在一个虔诚而乐于助人的家庭里长大的人,我向喀戎学会了朴实而又灵活的思考方式。我愿意服从阿特柔斯儿子们的指挥,如果他将我引导到光荣之路的话,但我不愿听从罪恶的命令。因此,我愿意保护你和你的女儿。我会尽我的力量,把你的女儿从这个阴险的诡计中救出。既然是因为关于我的谣传,才把她骗来这儿,而这将把她引向不归之路,那我感到自己负有责任,如果我不能救出你的孩子,那就让我自己去死!”

阿喀琉斯对伊菲革涅亚的母亲作了庄严的许诺后离开了。克吕泰涅斯特拉怀着满腔的怨恨来到了她丈夫阿伽门农的面前。丈夫一语双关地对着妻子说:“把我们的女儿叫出来吧,面粉、水和婚宴前的祭品都全部准备妥当。”阿伽门农还不知道妻子已经知晓所有的秘密。

克吕泰涅斯特拉眼睛里充满仇视怨恨的光,她大声地喊叫:“出来吧,女儿,把你的弟弟俄瑞斯忒斯一起带出来!”女儿伊菲革涅亚从内室出来时,她又冷冷地接着对丈夫说:“看吧,她就站在这里,准备为你贡献一切。现在,我要你回答我,诚实大胆地告诉我,你真要杀害我们的女儿吗?”国王听到这些时,沉默许久,最后他终于绝望地叫起来:“啊,命运之神啊!我的秘密全泄露了,一切都完了!”

克吕泰涅斯特拉非常愤慨地对阿伽门农喊道:“我们的婚姻一开始就以罪恶开始。那时候,你用武力把我夺走,你杀死我的前夫,又把我的孩子从怀中抢走,残酷地把他杀害了。我的哥哥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带兵追击你,你向我年迈的父亲廷达瑞俄斯请求保护,他不知怎的可怜你,救你保护了你,还让你成了我的丈夫。婚后,我一直努力做一个忠诚贤惠的妻子,使你在家感到幸福,在外感到骄傲。我为你生下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现在你却要亲手杀死我们的大女儿,是吗?为什么?就为了让墨涅拉奥斯能重新夺回他那不忠实的妻子!这时候的祈祷是为些什么?杀害自己的女儿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都能够做出来!你还指望从祈祷中得到什么吗?祈求不幸地返回故乡,就像你出发时一样,是吗?你要我为你祈福吗?哦,众神作证,我绝不会为一个谋杀者祈福!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拿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充当牺牲品?为什么你不去对希腊人说:‘为了能够如愿征服特洛伊,抓阄决定谁家的女儿该死。’墨涅拉奥斯是怎么想的?难道为了保全他的女儿赫耳弥俄涅,就要我们牺牲自己的女儿?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凶狠地对待我!”

伊菲革涅亚听到这些话早已泣不成声,她跪倒在父亲的脚下,用哽咽的声音说道:“父亲,假如我有俄耳甫斯的竖琴的魔音,假如我的声音可以感动顽石,那么我就能说出雄辩的话使你产生怜悯。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拥有的只有难过的泪水。父亲,看到光明是多么幸福的事!别让我这么年纪轻轻就投入黑夜的怀抱!我还记得您讲过的话,你说,当你从战场上返回时,看到我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你将为我挑选一位高贵的丈夫。难道您将这一切全都忘记了吗?我无法想象您真的要让我这样死去!您再想想母亲吧,她十月怀胎生下了我,现在却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去赴死,她内心要承受怎样巨大的痛苦?海伦与帕里斯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帕里斯带走海伦,为什么我就该死?啊,父亲,当着母亲的面,请您看着我的眼睛,可怜可怜我吧!”

但阿伽门农主意已定,他站在那里,冷酷得像一块石头,他只是冷静地说:“在我可以同情的时候,我会同情。因为我爱自己的孩子。哦,我的爱妻,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做这样可怕的事情我的心情是多么沉重,可我必须这样。你们看到了,我统率的是怎样一支舰队,有多少王子身披盔甲环绕在我的周围。孩子,如果不遵照神谕的指示牺牲你,我们就无法占领特洛伊。要知道,全希腊的英雄们为了希腊的妇女今后再也不会遭到特洛伊人的劫持,他们才舍得离开家园,英勇为国效力。这场战争中,我并不是听命于墨涅拉奥斯,而是服从整个希腊。我的权力也是有限的,如果我不遵照神谕的指示,他们会杀掉你们,然后杀掉我。”

国王不再听她们的哭诉,说完便离开了。没过多长时间,珀琉斯的儿子阿喀琉斯大踏步地跨进来,身后跟着一群随从。“全军骚乱起来,现在乱哄哄的,他们要求牺牲你的女儿,”他大声地对王后说,“我过去阻止他们,差点被他们用石头砸死。”

“那么,我家乡的士兵呢?”克吕泰涅斯特拉抬起头问道。

“是他们带头起哄的,”阿喀琉斯继续说,“他们骂我是个害相思病的饶舌者。我带着这些伙伴来保护你们,他们是我忠实的朋友,我不会让奥德修斯他们伤害你们的,我会如我承诺的那样,用生命保护你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敢对一个与特洛伊的命运密切相关的女神的儿子下手。”说完这些话,克吕泰涅斯特拉松了一口气,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但现在伊菲革涅亚挣脱出母亲的怀里。她抬起头,勇敢地站在王后和阿喀琉斯的面前:“听我说吧!”她沉着而坚定地表示,“亲爱的母亲,别再因为我而与父亲作对了,他的确不能因为私人感情而违抗这必然要发生的事情。这位陌生朋友的高尚勇敢使我的内心充满感激,可他将为此付出代价,他将永久地遭受众人的侮辱。现在我已经做好决定,我将驱逐内心的胆怯,领受神赐予的死亡。你们瞧,全希腊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我,舰队的出发起航、特洛伊的攻陷全都系于我,希腊女人们的荣誉都决定于我,我的名字将赢得声誉、永留史册,我将成为希腊人的拯救者。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女神阿耳忒弥斯要我为祖国奉献生命,我不能够拒绝。为了全希腊人的幸福和荣誉,我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牺牲我,征服特洛伊,这就是我的纪念碑,是我的婚礼盛典。”

伊菲革涅亚目光坚定有神,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她好似一个女神那般站在母亲和阿喀琉斯面前。这时,阿喀琉斯突然跪在她的脚下,说:“阿伽门农的女儿,美丽和高尚的姑娘,如果你能成为我的新娘,那么众神就使我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由衷地感谢希腊养育了你这样的女子,对你的爱慕使我鼓起勇气告诉你,死亡是可怕的!做出决定必须慎重再慎重,请你再好好考虑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帮助你,保护你,让我带你回到你的家乡,去过幸福自由的生活吧!”

伊菲革涅亚微笑着摇头,回答他说:“在海伦身上,我们都看到了女人的美貌能够引起战争和残杀。我亲爱的朋友,你不要为我而死,也不要为我而去杀害别人。让我来拯救希腊吧,我是心甘情愿的!”

“高尚的灵魂啊,”阿喀琉斯大声地说,“跟随你的心吧!但我仍然要手拿武器赶到祭坛,去阻止你的死亡。但愿你在临死前能够回心转意。”说完,阿喀琉斯大步流星地朝祭坛走去。可怜的母亲此时早已承受不住,悲恸地倒在地上,她无法接受这即将到来的悲惨一幕。

位于奥里斯城外的女神阿耳忒弥斯的圣林里聚集了希腊所有的士兵,祭祀的一切早已准备妥当,站在祭坛旁边的是祭司和预言家卡尔卡斯。当人们看见伊菲革涅亚在使女的陪伴下踏进圣林朝她父亲坚定走去时,军队中响起一阵惊异和同情的呼声。阿伽门农深深地叹了口气,背过脸去,强忍住泪水,勇敢的女子走到他面前说:“亲爱的父亲,我来到了这儿。我自愿服从神谕,为了全希腊的胜利,我愿意在女神的祭坛前献出我的生命。但愿你们都能幸运而又胜利地返回故乡,那样我在天国也会为你们高兴!”说完这些,她便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祭坛走去。预言家卡尔卡斯抽出一把锋利而雪亮的钢刀,将它放在祭坛前的金匣子里。此时,阿喀琉斯挥着宝剑走上祭坛,但女子勇敢无畏的目光使他改变了主意。他把宝剑掷在地上,用圣水浇洒祭坛,然后双手捧起金匣,绕着神坛走动,一边虔诚地祈祷说:“啊,高贵的女神阿耳忒弥斯,请接受这个自愿而又神圣的祭礼吧!阿伽门农和全希腊现在郑重地把她献祭给你,让我们的军队一帆风顺吧,让特洛伊人败于我们的长矛之下!”

阿特柔斯的两个儿子和整个军队全都低头致敬,默默无声。祭司卡尔卡斯拿起钢刀,念着祷词,准备行礼。人们清楚地听到他挥刀的声音。然而,奇迹出现了,就在这一瞬间,姑娘在全军的视线中消失了,出现在刀下的是一只高大美丽的牝鹿,它躺在地上挣扎着,鲜血溅满了祭坛。原来,阿耳忒弥斯生了怜悯之心,将她带走了。

“希腊联军的首领们,”卡尔卡斯从惊喜中恢复过来,他喊道,“你们看吧,这里的祭品是女神阿耳忒弥斯送来的,她用牝鹿代替了我们希腊勇敢无畏的少女。女神原谅了我们,她将使我们的舰船顺利航行,并将护送我们征服特洛伊。奋勇向前吧,战士们,今天我们就要离开奥里斯港!”当献祭的牝鹿在火中烧成灰烬,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的时候,呼啸的风声打破了祭坛的宁静,船只在海面上随风晃动,士兵们发出欢呼声,他们都高兴地奔回了帐篷,整装待发。

阿伽门农回到住处,但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早已经不在了。伊菲革涅亚一被救下祭坛,好心的仆人就赶来把女儿获救的好消息告诉了王后。怀着一种解脱的心情,克吕泰涅斯特拉擦干眼泪,举起双手,痛苦地向上天号叫:“我的孩子被抢走了!他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我再也不愿看见这个杀害无辜孩子的罪犯!我要离开这里。”于是她坐上马车,带着随从离开了。等到阿伽门农完成了祭礼回来时,他的妻子早已经离开,往迈锡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