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一定是你娘和你哥哥跟你说你爹不好,你爹害人,你心里记恨了你爹,是不是?”晋王大力摇晃着小儿子,孩子小小的身子被他扼得生痛,脸色发白却始终一言不发。“主子主子,您冷静,你不要这样,你弄疼小公子了!”谭二急得去掰晋王的手。
晋王醒悟过来,立马放开了儿子。喃喃道:“你娘和你大哥怨恨爹爹也是应当,瑞儿,爹爹错了,爹爹对不起你们。所以爹爹要弥补你。爹爹给你订了一门亲事,你那小媳妇啊长得可爱极了。她先前还喊你哥哥了呢,可惜你没听到。你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迎娶她。你们两个和和美美地过日子,给爹爹生几个大胖孙子。”那孩子眼神耷拉半天无反应,再一看,他的眼睛竟然紧紧闭上了。
“瑞儿,你,你怎么了?”晋王大惊,装茶水的伙计伸手探了探孩子鼻息,大松了一口气:“小公子是睡着了。”“睡,睡着了,这不才醒怎么又睡着了。难道乌雅骗了我,这药根本就不像她说的那样灵验?”晋王浑身颤抖。“不会,小公子方才明明醒过来了,他真的只是睡着了。”晋王摸了摸儿子的胸口,的确有心跳。
“主子,山那边似乎有人过来了,咱们得赶紧走。”望风的人传话过来。“好,赶紧分头走。六指,你过来给瑞儿弄弄,别叫他被人发现。”郭六指一双巧手,在晋王的小儿子陈瑞的脸上抹了些东西,那小孩立马变得与之前模样大不相同。一行人分头下了山,然后坐车赶到江边码头上了船。
船上有个咳嗽得似乎连肺都要咳出来的瘦削女子,她伸出鸟爪一般的手指搭在陈瑞的手腕上,静默了几分钟后笑着对晋王道:“小公子无大碍,只是身子虚得厉害,等他醒了赶紧喂他点粥。好生将养上一年半载就能跟其他孩童一般无二了。”
晋王大喜:“好,阿雅堂主帮助本王救出儿子,本王也一定竭尽全力救你的儿子。本王除了答应你的两万两黄金之外,还给你写一封书信。你让人去辽东寻这个人,他除了能帮你弄到千年人参外,千年灵芝和千年雪莲应该也能帮你打听得到。”阿雅惊喜万分,忙不迭地起身对晋王拜了两拜:“多谢王爷。”因为激动,她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晋王皱眉道:“阿雅香主,你身为母亲救助儿子固然重要,可你自己这身子也要加紧调养才是。不然你儿子长大了依靠谁。”乌雅摇了摇头:“我这病好不了了,不过也轻易死不了。我当时一心护着儿子,被乌月一掌打在心肺上,乌月一心置我于死地,这一掌是用了毒的,这毒只有教主可解,可是教主被害,世上无人能治了。”
晋王道:“那乌月偷袭你,是不是想做贵教的教主啊。”乌雅点了点头:“她自来野心勃勃不甘人下。她挨了我一刀也是元气大伤,要想恢复必须要借助香血兰。可是教中香雪兰的种子尽皆被毁,她
想重新培植香血兰,唯一能得到种子的途径就是进京。”
“进京,为什么呢?”“当初咱们跟王爷合作的时候,是计划在京里也偷偷培植香血兰。所以教主命人带了些种子放在了京都的某个地方。除了教主自己,她的几个贴身侍女应该也知道一点吧。如今乌月成了新教主,那些侍女肯定有归顺她的。不瞒王爷,其实这几日在京都,我已经发现了好几个教中弟子了。不过她们本事不及我,被我跟踪了也没察觉。乌月还真是厉害,居然这么快找到了新的合作对象。”
晋王一惊:“谁?”乌雅淡淡一笑:“王爷的一位兄弟,您猜猜是谁?”“我的兄弟!老二早没了,老四不可能,那人我了解,是个胆小怕事没野心的。老八才成亲,年纪不大又贪玩,可能性也不大,老九老十更不了能。可能性比较大的就是老五老七了。这两个都不简单,老五是个不甘于人下的,手腕也有,不过他城府极深,应该不会那么急迫。老七那小子摆出一副温雅无害一派仙气的模样,其实野心勃勃最善做戏,我猜是他。”乌雅点头道:“不愧是兄弟,王爷一猜就猜到了。”
晋王哼了一声:“老七,就凭他也想斗过老大?做梦!本王当初有母后帮着最后都一败涂地。为什么,就是因为坐在龙椅上的老头子一直站在老大那边。如今老大坐上了龙椅,他除了继承了老头子的阴险狡诈之外还全盘接手了老头子的暗卫们,再加上姓夏的一家子以及烟霞谷,老七半分胜算也没有。他这分明是不自量力上赶着找死。可惜本王不能留在京里,不然真想看看是老七的下场惨还是本王的下场惨。”
皇上赐给夏荣的田庄是在京郊北边二十里外的地方,这还是颜秋霜头一回来,夏荣倒是来视察过几次。眼下正是准备播种季节,庄户们都忙得很,得知主子一家来了,手忙脚乱地从田间地头出来招呼。庄头姓牛,一边喊着自己的媳妇叫人来打扫院子烧水做饭,一边搓着手道:“不知道郡王爷和王妃今日要来,小人一点准备都没有,您看,这一点体统都没有。”
夏荣摆了摆手:“不用你们忙乎,我们带了那么多人,也带了菜来,我们自己做饭。眼下正是农忙时节,你们忙你们的去吧。”主子吩咐,庄头不敢多话,说了几句就走了。颜秋霜稍加歇息就让庄头媳妇给自己找了几把锄头,然后和夏荣带着大家去野外挖荠菜去了,秦小鱼和成婆子留下做饭。
原野上一派葱绿,夹杂着各种颜色的野花,清风吹拂之下,鼻端飘荡着浓浓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寿姐儿何曾感受过这样开阔的天地,乐得不停大叫。她小小的身子骑在夏荣的肩上,一兴奋就揪她老子的耳朵,拍他老子的脸。夏荣乐呵呵地任她**。吴二妮给她采了好些花朵,她小脑袋上左一朵右一朵插得满头不说,小耳朵上也各挂了一串。
颜秋霜笑着说女儿
是花仙子,然后情不自禁哼起了前世的《花仙子之歌》,夏荣问她是什么歌,她说自己瞎哼哼好玩搪塞过去。田间地头到处都是鲜嫩的荠菜,吴大妮眼睛尖手脚又麻利,和颜秋霜几下子就挖了满满两大篮子。大家兴冲冲地打道回府吃中饭。
吃罢中饭,寿姐儿困了睡起了午觉,夏荣拉着颜秋霜去田里转一圈,看看春耕情况。却见庄头指挥着人在拿桶子舀水不禁觉得奇怪,明明这一片田可以借助溪水灌溉呀。怎么还要舀水呢?走过去一问才知道,上游两家为着灌溉之事起了争执,有一户人家索性将整个溪水截断,那水必须漫过溪水才能往下流,这样下游水位就低,地势稍微高一点的田,靠溪水就灌溉不了了。
“什么人这么霸道,这才春耕就要舀水了,往后可怎么办。不行,咱们得去看看。牛庄头你带路,爷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不讲理!”夏荣听得火大,拉着颜秋霜就走。牛庄头憋了一肚子气,盼的就是这一天。二话不说就领着颜秋霜和夏荣往上游赶。颜秋霜也很生气,但还算冷静,问牛庄头拦截溪流的人是什么人家。庄头道:“是威国公范家,他家当初没有依附李后晋王一党,宫里又有位太妃一位丽妃,新皇对这位太妃比较尊敬,所以颇有些跋扈。那与他家起争执的是以前的广恩侯如今的广恩伯刘家。”
本来前年羌人入侵,最初朝廷是打算派广恩侯领兵的,可这人不知道是真的有病还是找借口,居然说自己腿疾发了走路都困难请求先皇收回成命。先皇同意了他的请求,改派夏无忌父子领兵。自此刘家失了圣心,然后先皇借着他家的儿子在大街上与人争执失手打死人一事,将其爵位降了一等。因为这个,范家的庄头哪里将刘家放在眼里。他两家因为田庄交界,这些年没少争执,恩怨由来已久。
听完牛庄头的介绍,颜秋霜对夏荣道:“咱们不参与到他们两家的纠纷当中去,咱们只管咱们家的田能灌上水就行。”夏荣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们怎么斗我们管不着,但无论如何不能害咱们的地没水播种。”
三个人还没走到堤坝处,远远地就见那里围了好些人正大声喝骂着,有些人手里还扛着锄头扁担之类的。“不好,八成要打架了。昨日就听说双方差点打起来了。”牛庄头脸色一变赶紧提示,“郡王爷郡王妃,咱们先别过去。”他话音刚落,那边就动上了手。
锄头刀棍打在身上,伤害力还是很大的,顷刻间空气里就飘荡着血腥味了。“不好,要出人命了。”夏荣几个起纵就飘了过去,厉声道:“停下,不准打架,不准伤人,听到了没有!”可械斗双方都打红了眼,根本没谁听他的。夏荣急得不行,只好见谁可能被打死就帮一把。“好啊,这小子拉偏架,分明是刘家请来的帮手,给我一块打!”旁边一个穿青色直裰账房模样的瘦高个指着夏荣跳脚大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