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二和尚这些年来在大同市通过蒸馒头打拼挣钱，攒钱存了不少，按他说几年来攒了有四万多块。他原来设想的是在大同市买房子娶个媳妇安个家，结果是鬼使神差地认识了这个春莲混居了二年，春莲花钱出手狠，这二年来花了二和尚的钱不少，天天还建议让二和尚做这做那的来钱快，二和尚自个也没多少主意，在这里更也没个遇事能商量的可靠人，但决不敢把钱轻易乱花，所以死抱着私房钱不撒手，春莲一直和他搭伙计在一起着混日子，她也不知道二和尚的私房钱藏在那里。

大同市近年来流动人口太多，二和尚卖馒头市场需求大，工地上，餐饮业，酒店服务业，面点需求旺盛，生意很好，有同行人们看见卖馒头也这么挣钱，一哄而上都开始了蒸馒头卖馒头，一哄而上的买卖最不好做，互相压价馒头不好卖了，同行是冤家，有几家蒸馒头的人看二和尚馒头做的好又卖的快，就四处放谣言说他的馒头是在厕所里蒸的，要不蒸出的馒头颜色发黄白黄白的，不明就里的人们开始不再买这种着色有些微黄的馒头，开始买那些白花花的大馒头，其实这些馒头都是蒸的时候放硫黄熏出来的，二和尚气不过，去市区食品办和馒头办举报了这些人在市场上卖的不法馒头，不料他的馒头摊子让人家借故找刺，挑了摊子好多次，二和尚人身还受到过碎石头之类的暗算，最后还是他的馒头卖不过那些人的，和春莲把这些情况受委屈的事一说，让春莲大骂了他一通，骂他死相笨脑筋，来这城市大地方混，还讲什么良心道德，挣钱为主，说他还能在这里干一辈子，呆一辈子？也教唆他用硫黄熏蒸馒头，结果他稀里糊涂地也干上了，可是眼睛让硫黄熏的红红的，像刚生下的小鸟一样秃红着，眼睛还迎风流泪，去医院诊断看了看说不好治，只是让他多注意点。春莲一见他弄成这个样子了，有点后悔教他这样干，便建议让他做点别的买卖，二和尚做别的买卖也干不了，再说做馒头这行干的时间长了，入行了也会干了，只是蒸馒头不再放硫黄了，二和尚的眼睛不痛了，但仍是红曲曲的难看，老不停的眨巴眼，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鬼眨眼”。好几次半夜里他正搂着春莲睡觉，突然春莲老是一声惊叫，猛地起身说她是在和鬼睡觉了，搞的二和尚睡也睡不好，时候长了老失眠头痛，后来春莲也不怎么好好的过来陪他睡觉了。

二和尚做馒头卖的大不如以前的市场好了，只能勉强糊口够本，除去开工资所剩无几，这样能给春莲的钱越来越少甚至没有了，春莲干生气但也没办法。有一天春莲忽然来找二和尚，说她姐夫在二连浩特做糕点生意好多年了，特挣钱，听说了二和尚的遭遇很同情他，愿意帮助二和尚到二连做糕点，做糕点和蒸馒头的生意工艺手法差不多，经不住春莲连骂带撒娇轮番不停地劝说，他最终动心了，决定前去二连浩特试试看，拿出几年来积攒的四万元块钱缝藏在他的裤裆和裤腰里，和春莲一起坐上去往二连浩特的班车上向北行去。

虽说是夏未秋初，从大同往北走，进入集宁经赛汗到二连漠北高原，气候从凉爽到空冷，越走越荒凉，尤其是在到二连浩特的公路上，天色蓝天少发灰白，一片白茫茫雾照照，荒草绿少显稀凄，细沙随风流走着，偶尔还看见穿着大皮袄的蒙民全身爬伏在地上一步一磕头的叩首

朝圣，二和尚心里直发恐惧，和春莲说想返回去，让春莲连掐带扭带骂地一路来到二连浩特城里。

走了快一个白天，近九个小时，才看见有恐龙造型的雕塑，应该是到了二连浩特城里，二和尚恐慌的心情才稍微着地，这地方，祖国的北大门，二连浩特可谓是头顶蓝天，脚踏荒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多不容易呐。春莲和二和尚一道坐客车过来的，她一路走一路上朝窗户外看风景，路上显得很开心，好像很兴致勃勃的，还嘱咐二和尚到了二连浩特以后多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怎么适应环境，怎么操作买卖。

二和尚却是心里发慌，乱想一通，他到了二连城区下了大客车的时候，一下子心里就没底了，全身几乎是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的一样感觉，因为四周是很荒凉的，二连浩特城市不大，所有的建筑物给人的感觉就是矮小而土气，不像电视里看到的深圳一样的口岸城市车水马龙流动的那种环境，居民区就是很矮小的平房，周围还有很多沙丘。二连城区面积并不大，下了车，从车站出来，春莲领着二和尚沿大街上走着，街道好宽敞，过往行人没多少人，偶尔有类似俄罗斯长相穿戴的人很扎眼，来往的车辆也不多，沿街商铺建筑并不高大，大多是二三层高，在迎春大街一个十字街口，位于东北方向拐角的街口有一家写着金字招牌“春禧糕点铺”的店铺，门面装饰红色醒目，春莲说到了就是这个地方。

他俩相跟着进了这家店铺，糕点店里柜台上有一个和春莲一样面容姣好的女人在站着卖货收银，柜台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和蛋糕，那个女人在给进店来人拿预订的生日蛋糕，看见春莲和二和尚便点了点头。春莲让二和尚在柜台边站住等她，她径直朝店铺后间走去，过了十多分钟，春莲和一个精干的男人才从后间出来，这个男人粗猛高大，面容有坑点，像个社会打手。他上下打量着二和尚，然后伸手握了二和尚的胳膊，说欢迎妹夫来二连，他说他是春莲的姐夫叫刘发，二和尚也不便细问，喃喃地回答了他的情况，刘心耐心的听了听他的情况，最后才说听春莲说过他的经营情况，他很同情理解二和尚的遭遇，欢迎他们来二连浩特加盟做糕点生意。

坐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聊天，已是晚上七点半时分，草原上太阳落山晚，刘发说要请他们吃饭，为他们洗尘接风，来到糕点铺面相距不远处的一家涮羊肉火锅店里，他和那个看店的女子一道为春莲二和尚两人接风，这个刘发真能吹侃，也是喝酒高手，他不断地给二和尚倒酒劝酒，春莲也能喝，和她的姐夫边喝边说笑划拳，二瓶高度草原白他们三人喝，那个女人只埋头海吃，不喝酒也不说话，到后来二和尚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更不知道名和姓。这草原白酒一下肚就火烧火燎的，二和尚不一会儿就烧的迷糊了，加上一天的赶路坐车颠簸，真是困极了想睡觉，可春莲的精神头没完，闹腾了一个多钟头才散场。

刘发为他们在附近的旅店里开了房间让他俩先住下，这家旅店人少安静也干净，二和尚一进房间就想休息睡觉，可刘发说不行，怎么也得放松放松再睡，他让春莲先休息，他要和二和尚去做足疗放松放松，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也得谈谈交情，他拖着已经很疲惫的二和尚来到旅店下的足疗店，喊进来两个穿着随便的服务员做足疗，这热水泡着脚舒服极

了，服务员手劲真足，把脚捏的从生疼感到舒适惬意，二和尚嘴里含含糊糊答应着刘发的问话，不到两分钟一歪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他觉得有人在侍候他，就像春莲一样的软绵绵的，他涎着口水流了一枕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猛地醒了，突然发现有一个女服务员在抱着他，刘发和另一个服务员在一起熟睡着，这就是给他们做足疗的俩个服务员。他心里吃了一惊，一把推开那个服务员，下意识地抱过衣服一掏，还好，缝在裤腰裤衩里的藏匿的钱还在，他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的不雅，急忙连声咳嗽着穿上了衣服，刘发似乎才醒来，让二和尚别着急，说男人出门在外应应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刘发不慌不忙地点了棵烟，慢腾腾地套上衣服，掏出几张大额钞票，扔给那两个女的，那俩个女人简单收拾穿上衣服，抓起钞票，一个女的凑上前拍了刘发一下，俩个服务员扭着胯掩上门走了。

回到旅馆房间，春莲已经睡下了，见他俩回来，她打开了房门，有些嗔怪他们回来的太晚，都快凌晨一点了，刘发道歉地说今天见了妹夫太激动了，明早再过来谈事情，让他们早点休息，也别早早起来，好好休息到位，明天到二连城里转转，他嘱咐说完下楼走了。二和尚怕春莲骂他，加上做了不好的事，他这一天的由她们折腾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倒在床铺上便和衣睡下，那知这春莲精神劲今儿真足，加上喝了酒的冲劲，跳上席梦思床来，又把个二和尚折腾了一番，不一会儿二和尚如死猪一般沉沉睡去了。

二和尚也不知睡了多久，第二天他睁眼醒来时，发现已是早上九点多了，草原的太阳很热烈，晒的老高却不暴烈，他头痛欲裂，口干舌噪，四下一看春莲也没影子，也不知去那里了，他头昏脑涨的也没有多想，光着脚迷迷糊糊进了卫生间，一顿蹲便放松完毕，大把的洗漱了头脸，回到床头喝了一大杯的开水，才清醒了不少，但头还发闷，他见有春莲给他准备出的新内衣内裤在床头放着，他心里挺温暖，上下收拾穿戴好，收拾整理东西时才发觉他的裤衩和裤腰里的藏着的钱捆不见了，他头蓦的一下子马上炸开了，手忙脚乱满头满脸急汗流淌的，四处翻腾慌乱乱找着，却从裤兜里有一张纸条掉出来，上面写着：

“老二，实在对不住了，钱我拿走了，刘发是我的老相好，他耍钱输了，我还得过下去，钱算是借你的，你别报警，你昨晚干的事就是违法，你还是回老家种地吧，你人太老实，外面世界不好混，你能力不行，等我有钱了，就把钱带利息给你寄到老家去。”

二和尚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了，这个春莲真是坏透了，涮了他二年多了，这一次把他放鸽子彻底把他放彻了，他什么也没有了，他可是真心对她那样好呀！二和尚痛哭流涕地咒骂着，干痛着急没办法，他这次真是走投无路了，伸手在衣服上下乱掏着，仍不死心春莲会对他这样，还好在腰里找出二千块钱，看来是春莲留给他的路费，他气急败坏地跑下楼梯，来到旅馆吧台，一问店家，说那春莲早把房间结完账走人了，连押金也没要，二和尚只好结算完房费，到大街上拦车打了个出租车，到了二连浩特车站，又坐上班车返回了大同，这趟二连浩特之行，弄了个人财两空，连个二连浩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也没看清楚，就白转了一圈光溜溜的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