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智屁颠屁颠地跟着剧组,在热带丛林里拍着片子,没过几天他就抱怨起来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有电话、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我都感觉自己都回到了石器时代。 ”曾智一边说着,一边往身上被蚊蝇叮咬过的地方抹着药水。 这里远离城市,附近连一个象样的小镇也没有。
“这好日子你也没过几年,当年在北大荒你不也是大叫‘其乐无穷’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 往事不堪回事啊!正是因为现在日子好过了,所以才坚决跟苦日子说再见。 ”曾智反驳道,“如果人人都过这样与世无争的日子,没我这种人消费和享受,那世界经济岂不回到原始社会?”
“你还挺能辩的!我也没请你来。 有你在这,不多,你不在这,也不少,公司还可以省下机票钱。 ”李思明轻笑道。
“我不来,某人要是怠工,那公司岂不要损失更大一笔钱!”曾智道,不过他这话说得言不由衷,李思明可是大股东。
“我不跟你辩,论口才,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从不跟与我不是一个等级的人浪费时间。 ”李思明道。
曾智纯粹是闲着无事,找人聊天,他可不能跟演职员们胡说八道,一要维持他老板的威信,二是跟别人没有共同语言。
“小刀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从哪学得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曾智看着不远处的小刀说道。 小刀正跟一群“美国大兵”谈在丛林中如何防止蚊虫叮咬。 这是他曾经必备的知识。
“什么是乱七八糟?别不懂乱说,这些知识可以让一个士兵在丛林中活下来。 如果换成是你,你就抓紧时间祈祷吧,祈祷阎罗王出国旅游不在家吧!”李思明挖苦道。
“我决定改信上帝了,上帝好,天天在家,不爱出门。 嗯。 就算这是一门严肃的科学吧,小刀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一段不可告人的事情。 ”曾智抽出一根香烟点着,李思明看他故意独自享受着芬芳的悠然自得地神态,哭笑不得。
“他啊?跟阿甘在越南干的活一样!”李思明道。
“你是说……”曾智有些明白了,不过疑问更多了,“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可以冒充军事顾问了,可是他怎么又跟着你呢?还有他在越南有没有什么传奇故事?我很好奇!”
“俺是风格高尚地人,专收走投无路之人!”李思明搪塞道。 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去了。
“你就吹吧!”曾智对着李思明的背影做了一个不雅的手势。 他联想到很多,就是没把李思明跟战场联系在一起。
李思明怀疑曾智来到这热带丛林,是不是想换换口味,因为自从他来了之后,这附近的野生动物就明显地把这里当做禁区了。
“真不知道,你前世是不是饿狼投胎的,专找野生动物的麻烦!”李思明对他地行为有些不满,这万一要是招来了野生动物保护机构的官员来了。 被扣下就成了国际事件了。
“这你就猜对了,不过,我是属狼的,是食物链最高一个级别!”曾智嘿嘿笑道。
“新鲜,有属狼的?属虎的才是最高一个级别的,不对。 不知道龙是不是也吃肉?”李思明笑了。
好在这段戏并不多,李思明带着剧组转战北京了,并不需要所有人都要去,就当是公费旅游了。 这个在大陆拍片的资格,自然也是事先打点过的。
北京这场戏,是李思明特意加地,是分镜头剧本拍摄计划中的最后一段。 原片中这一段只是轻描淡写地交待一下,但是李思明是位中国人,从他的角度来看,自然对乒乓外交更关注一些。
曾智当然要演一位中国乒乓运动员。 一句台词也没有的角色。 他真当成了那么一回事,摆着各种造型。 说是要用自己高大尊贵的代表中国人的形象,教育一下美国人民。 剧中地阿甘在北京街头迷路了,因为语言不通,出租车司机带着他逛遍了北京城。 李思明用摄影机记录下了北京最著名的几处建筑物,长安街、天安门、人民大会堂,还有那最具有中国特色的自行车洪流。 以至于某自行车制造商看了这么一段,发誓一定要把自行车卖到中国去,不过这位老板在他破产前也没能卖出一辆。 而出租车司机却是由小刀担当的,同样的是没有多少台词,这也算是人尽其用。
原小说中的北京之行,有一段毛主席接见阿甘共进午餐的场景,毛主席问阿甘:“我听说你打过越战。 请问你对这场战争有什么看法?” 阿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认为那是一场狗屎战争。 ”李思明当然不会去拍这么一段,因为中国人还在跟越南人玩着呢。
“这完全是满足两位中国人跑一回龙套的伟大愿望!并且让美国人认识一下北京的风貌!”李思明是这样解释这一段戏。
在北京李思明是地主,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汤姆 汉克斯等一票美国人对这个神秘的国家地首都作了一次亲密地接触,到处留影纪念,殊不知,他们这群老外也成了最令中国人感到新奇地风景,被人围观他们还以为中国人太热情。 最吸引他们的,当然是爬上八达岭长城当一回好汉,“不当长城非好汉”嘛。
小说中阿甘没能吃成北京烤鸭,在现实中,李思明满足了阿甘地需求,汉克斯这次真正尝到了北京烤鸭地美味。 要不然,从来没到过中国的小说作者兼编剧温斯顿 格卢姆为什么会单单提到北京烤鸭?
“李,我考虑了一下,如果哪一天我当演员没有什么前途,我就在洛杉矶开一家餐馆,请一位北京厨子,专做北京烤鸭。 那一定很不错。 ”扮演丹中尉的加里 辛尼斯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这可是侵权啊!
“李,我不得不承认这烤鸭的味道实在不错!我比格卢姆先生幸运。 他没有机会亲自来北京尝一尝,只能凭想像,在纸上想象一下。 不过我跟阿甘的观点一样,你们中国人应该学会用叉子才行!” 汤姆 汉克斯感叹道。
汉克斯一语双关。 在原著中,阿甘认为中国人用两根细棍子吃东西,可是用那玩意简直不可能把东西拨进嘴里,所以食物大部分掉在他的衣服上。 阿甘认为这是见不到几个中国胖子地主要原因。
既然来到了北京,李思明假公济私,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小刀将剧组带回美国,而他回了趟家,过家门而不入,这不是李思明的做法,也没必要。 至于曾智,去了他大伯家混饭去了。
又一次回到家。 又是过了半年地光景,北京的家现在真成了李思明在北京驻足的旅馆。 要成就一番事业,或者说得简单一些即使是谋生的话,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还像个愣头青,一点也不顾家?”一见面。 母亲就叹道。
李思明只得陪着笑脸,耐心地解释。 说到杨月,李思明决没有他表面上看得那样轻松,思念是绝对的,李思明只得祈求早日实现团聚地那一天。
“思明呐,你怎么天天跑来跑去,什么时候安定下来?这拍电影也不是什么正事!”父亲李全一见面就这样责问。 李思明心中大叫冤枉,好歹我在好莱坞还小有名气,不过父亲说话他只得点头称是。
这次在北京,李思明和曾智有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知青联谊基金会”正式成立了。 作为国内首家正式成立的民间组织,李思明和曾智两人为此托关系找门路。 好不容易得到官方认可,办下来的。
这半年来陈诚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决定正式出任这个会长职务的。 因为这是个百分之百的民间组织,又不是事业单位编制,旱涝保收,弄不好将来就成了一个无业人员。 陈诚愿意出任这个职务,除了他天生是个组织的好手和热心之外,完全是出于对李思明和曾智地信任。
1983年的夏天,街上热气腾腾,北京某个饭店内却春意盎然。 这是知青联谊基金会正式成立的日子,所有的会员几乎能赶过来的都赶了过来,连远在深圳的徐大帅等人也到场,自然少不了李思明日思夜想地杨月。 她这次不仅是作为会员赴会的,而且是作为记者来采访的。
这些前知青,聚在一起高声诵读语录,缅怀过去,畅想未来。 然后在一句“为了**,干杯!”的倡议中,正式成立了基金会。
“我们刚成立时候有会员212人,这个数字二十年来只增加108人,因为在不断地总结工作经验的过程中,我们感觉有必要保持稳定,太多的会员有可能给我们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这些人往往只是为名而来,事实上我们曾在这一方面受到过教训。
工作人员当时只有20人,而现在我们却有一支有312人组成的专业队伍。 启动资金有500万元人民币,在当时也是一笔天文数字,但现在我们拥有数十亿美金的善款,而且有专门的投资机构打理,有专门地会计机构进行审计监督,我们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完善地制度。 而我们的名誉会长李思明先生,是我们地灵魂人物!”陈诚在基金会成立二十周年的一次纪念大会上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