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狼牙有三名队员英勇献身,另有五人重伤,其他人也各有损伤。
援兵是一个步兵营,当他们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公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敌人的尸体,九辆被击毁的坦克还在冒着黑烟。
李思明一把抓住带队的该营营长,将其抵在坦克上,扬起拳头想揍对方,乔小龙和许志强死死地拉住。 那名营长默默地没有什么表示,他们一路也是遇到险阻不断,敌人的游击队好像是一夜之间多了起来。 等他们赶到现场,战斗已经结束了,狼牙顽强地阻击对手15辆坦克和一个排的步兵,并歼灭对手,这份战绩足以令自己仰视,况且有相当多敌人是在肉搏战中被击毙的。
袁靖翔的手还死死地抓在坦克炮塔上,仍然倔强地保持着投递手榴弹的姿势,一支断腿还被裤脚挂着。 李思明和队员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一道用鲜血染成的拖痕,像是画家将红色的油彩泼在空白的画板上一般,鲜艳夺目。
队员们七手八脚地将他小心地抬下来,平放在地上。 烈士们安静地躺在地上,永远地睡着了,狼牙队员为他整理好遗容,列队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民兵们牺牲了三个人,正在那里抱着民兵战友痛哭。
“李队长!”说话是躺在担架上的钱干事,他在肉搏中受了重伤,他忍着痛说道,“再见了。 我这趟没有白来,咱也做了回好汉!”
“抬走吧!”李思明对担架队说道。 张知青的民兵也要回去了,他们负责保护。 李思明却叫住了他。
“你们知青民兵也是好样地,没给我们知青丢脸!”李思明说道,“顺便告诉你,我也是北京15中的!”
张知青一愣,点了点头抬着烈士和重伤员走了。 他们走了。 队员们还在盯着他们的背影看得出神,他们带走的是他们最亲爱的战友。 却留给他们有无尽的哀伤。 天空下起了雨,雨水落在地面,汇成了千万道细小的河流,血红地流水渐渐变淡,冲刷着地面上的一切,消灭着路面上一切有关杀伐地血的证据。
死去的战士永远地走了,但活着的战士还有更多的战斗等着他们。 只有更英勇的战斗才是最牺牲战友最好的祭奠。
八一厂地两位摄影师早就将摄影机关了,对刚才的战斗还心有余悸。 他们刚才拍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战斗场景,从战斗的准备、实施、接敌和肉搏包括战后队员们悲痛的场景无一不包。 当军委领导们观看后,无一不感叹狼牙队员们的英勇,而外国军事专家在看了之后却感叹中国军队的战斗意志令人不寒而栗,这还是朝鲜战场上那支军队。
而对于当事人,现场的指挥官李思明来说,他却觉得这是一个并不让他感到有什么值得骄傲地事。 因为作为一支特种部队来说,像步兵一样没有空军没有强大火力支援的情况下与铁甲决斗,只会带来更大的牺牲和流血。 但是狼牙并不惧怕如此,他们用他们勇敢的战斗精神谱写了用铁与血写成的军歌。
军指转发了昆明军区给狼牙部队的嘉奖令,又一次表扬了狼牙部队临危不惧,敢于与强敌硬憾。 并全歼对手,号召各部队指战员向狼牙部队学习。
李思明接到嘉奖令,心里却在想:我们狼牙部队在此浴血奋战不是为了让将军们高兴!相对于那此运筹帷幄决胜疆场地高级指挥官们,我们一线的战士是最可敬的。
新的命令来了,李思明将两位摄影师交给步兵后,在补充了弹药之后又出发了。 他们去的不是我军进攻的地区,而是穿插到敌人沙巴地区的东方,侦察敌军有可能的增援部队情报,或者破袭敌军有可能的撤退或增援路线。
这一次由于又是深入敌境,狼牙队员们又一次穿上了他们讨厌穿的敌军军装、钢盔、腰带等装备。 那缴获地6辆坦克又重新进行了伪装。 完全按照敌军地制式装备进行伪装。 会越语的安排在前中后,以应付突然情况。
李思明舍不得丢下这些坦克。 这些产自中国地坦克强大的火力让他深为震撼。 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气温急剧上升。
眼前这条公路通向沙巴,他们必须自己寻找路,有的路狭窄仅能通行一辆坦克,有时候不得不返回绕行。 他们一路翻过山岭,还好没有遇到敌军。 下午5点钟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一个山村旁的一个山沟里。 在地图上直线距离很近,但实际上他们要走十倍的路程都不止。
队员们上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又颠簸了一下午,坦克内的温度和燥音让人烦躁,大家都很累了,李思明决定停下来休息。
“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我这把老骨头快要散架了!”乔小龙道。
“老骨头?你不就比我大三岁吧!不过这坦克兵真他**不是好当的,咱们在训练营时,一次性开坦克也没这么久。这越南的山怎么跟越南人都长的一个模样?”许志强笑道。
“怎么一个模样法?”乔小龙不解。
“这越南人一个个长得黑瘦黑瘦的,苦大仇深似的。 这大山也是跟他们人一个模样,远看黑漆漆的,近看绿油油的,跟我们有仇,见到我们装甲骑兵,应该退避三舍才是啊!”许志强牵强附会道。
李思明命令队员们砍倒芭蕉树,布置睡觉的帐篷。
突然,正在最外围高地警戒的狼眼陈援朝报告说:“队长哎,有重大情况。 队长看那边是什么宝贝?”
李思明手持着自动步枪,快速地移动了他地警戒点,他以为发现了敌人。 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他比见到敌人还要大吃一惊。
下面是一条小河,从大山中款款而出,蜿蜒绕过小山村流向东方。 在小河边的沙滩上,一群少女正在裸浴。 她们赤身在沙滩上互相追逐,洁白的身子在夕阳下发出炫目的光。 让人想入非非。 这似乎是一个西方文艺复兴时期油画的真人版,在这个战地的偏僻角落里上演着。 远方还有水牛在“哞哞”地叫着。 村里燃起了袅袅地炊烟,一副田园牧歌式的景致。
“这些越南人怎么不是黑瘦黑瘦地?”乔小龙捅了捅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们沐浴的许志强。
“这个嘛,我说的是越南男人!”许志强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说道。
李思明收回目光,训斥道:“都别看了,看了也白看,也不能打包带回家!”
陈援朝道:“对。 结过婚的都别看,那会犯错误滴!影响家庭和睦夫妻幸福,不利于家庭的安定团结。 不过,队长,我们这些光棍就让我们用眼光享受一下吧!”陈援朝的话引起了众单身汉的齐声附和。 在上午激烈地战斗之后,队员似乎从失去战友们的悲伤情绪中走了出来。
李思明想了想,他们在营区里终年见不到一个女人,打仗了。 他们有恋爱对象的又都成了单身汉。 让他们多看看生下他们的女人是个怎样真实的人,也不会错到哪儿去吧。 他也就不管他们。
单身汉们见李思明有些放任他们,胆子更大了,从坦克里拿下几副望远镜,相互间抢夺着,要看个透彻。 放大100倍的望远镜往眼前一举。 她们身上的毛孔都能看个清晰。 队员们窃窃私语,互相传递着自己看到的神秘。
“看够没有?把头给我拧回来!”李思明实在受不了他们地放肆,猛回头对他们大吼一声。 队员们被他的吼声镇住了,赶快放下望远镜,慢慢地向他围拢过来。
“队长,你怎么不看?”狼眼陈援朝问道。
“我为什么要看?”李思明反问道。
“这凡是男人,都有那么一点欲望,通俗点就是色。 孔老2不是说过吗?食色性也!”陈援朝一板一眼说道。
“那我就不是男人?”李思明一瞪眼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陈援朝说完跑了。 李思明心里在想,这都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过二十年。 小学生都知道!
“白狼。 你怎么不去看?”李思明问身边的许志强道。 许志强尴尬地笑了笑。
“哦我明白了,是想看又不敢看!你是分队长。 要做表率,值得表扬!”李思明拍了拍许志强肩膀,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 许志强白了他一眼,被李思明说到心里去了,他也无话反驳。
“怎么了?被我说到了心里去了,哑口无言了吧?”李思明说道。 许志强装作没听见,他点起了一根烟,这是开战以来他无师自通学会的,他现在感觉到了李思明所说地神仙的感觉。
“你说要是八一厂的两位摄影师在这,那该多好啊!”李思明叹道,“到时再补拍一些镜头,包装一下就成了一部电影,那电影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战火中的浪漫’!单这个**的镜头就绝对是个噱头!”
“……”许志强冷不丁因为这话被烟呛得咳嗽了起来。
“别那么激动,我只是和你私下开个玩笑而已,可别对队员们说哦!”李思明想了想补充道,“这话影响不好!”许志强直接无视。
夜深了,远方还有断断续续的炮声,但在空旷广袤的夜空中显得寂寥无比。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多年之后李思明在参观某现代化的果园才知道,这是南方特有的某种果树开出地花朵所发出地香味。
在这硝烟弥漫的年代,这一种清淡地香味在李思明在脑海里留下深刻的记忆。 而这一段傍晚时分的小插曲似乎缓解了队员们十多天以来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