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有句话叫“莫道前途无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如果说这表现出的是一种革命的大无畏精神;那么改动一个字变成“越是惊险越向前”,就可能变成了纯粹的追求刺激,现在的说法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在庞氏骗局中,往往存在许多这样的情况——骗局的一方或双方并非不知这是陷阱,但就是有人喜欢赌一把;就像游览野生动物园猛虎区时规定不能下车,有人依然喜欢冒险一把、最终被老虎撕咬成碎片一样。
举例说,2013年刚刚审结当时全国最大的网络传销案“万家购物”,与此模式完全相同的“趣购购物商城”就卷土重来,截至2016年8月短短2年半时间里,依然从全国20多个省市吸引到近7万个商家加盟、无数消费者蜂拥卷入。这种模式吸引人的手段很简单,就是高额回报,打出的旗号是“消费1000元送600”;并且放出豪言壮语说,“地球不会爆炸,人们的消费就不会停止,我们的钱就会永远送下去……”
具体承诺是:所有商家都可以免费成为其加盟商,加盟后按销售额向“趣购”上缴10%的提成;换句话说,相当于实际销售价格打9折。由于商家加盟后能够带来大量的客源,所以对此求之不得。而“趣购”每天收到这10%的提成后,会拿出一半即5%回赠给消费满1000元的顾客(其余的5%是不是自己截留了不得而知)。而对于顾客来说,在“趣购”购物每满1000元可获得600元返利,就按照前面所说的方式每天返赠,每天的返赠金额并不确定,什么时候返完也不知道。2016年春节前后每天的返赠额是1元左右,换句话说,你购物1000元所得返利600元理论上要600天才能全部拿到手。
这种操作手法就属于典型的庞氏骗局。这在本书前面《投资理财历来是个技术活》中已经以“云联惠”为例说得很透了,其实质在于拆东墙补西墙,完全是拿后来者的购物款在支付对之前购物者的承诺。更不用说,其中虚假做单比比皆是,例如商家并没有顾客来购物,而是直接上缴100元、虚构1000元消费额,然后就坐等平台的600元返利,相当于用100元钓取600元,这就必然会加速这种模式的崩溃!
所以,“地球不会爆炸,人们的消费就不会停止,我们的钱就会永远送下去”这样的解释和承诺,不但苍白无力,而且是建立在假设参与该活动人数规模越来越大基础之上的,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例如,就在2016年七八月间,“趣购”就已经至少两次暂停了这种返赠行为。一些参与者私下表示,以前想挣6倍、现在看来只要能保本就行了,能多撑一天是一天、回本一点是一点。[1]
[1]《高额赠送网站涉嫌庞氏骗局或崩盘,虚假“做单”泛滥》,载《经济参考报》,2016年8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