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庞齐顺风顺水时,半路上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那个最早借钱给庞齐支持他“创业”的J.R.丹尼尔斯,不知确有其事呢还是眼红,向法院起诉说,庞齐在回邮券交易中欠他150万美元。消息经媒体报道后,不但引发人们的怀疑,而且还引起政府部门的介入。财大气粗的庞齐交出账本后说,因为他现在遇到了官司,所以宣布暂停接受投资,但承诺继续兑付到期利息。
而实际上,庞齐这时候正在策划如何利用银行的名义投入1000万美元向政府购买一艘退役商船,然后,把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投资都转移到这项新业务中去,换成这艘商船的股份,从而达到洗钱的目的。但银行的其他股东们认为,这样做势必会把损失转嫁给银行,于是否决了这项决议。
这时候,媒体上的各种负面消息已经在发酵。著名金融家查伦斯·巴伦(Clarence Barron)在《波士顿邮报》上发表文章认为:尽管庞齐给参与者兑换了丰厚的回报,可是其本人并没有投资购买回邮券;如果回邮券真的赚钱,他为什么不继续投资回邮券而是去买银行呢?再说了,如果庞齐真的在从事回邮券业务,购买数量需达到1600万张,而这时候实际流通中的回邮券总共还才只有2.7万张,这根本就是个骗局!
对此,庞齐高调地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反驳说,这些金融专家其实狗屁不懂。这样的反驳虽然苍白无力,但他也只能这么做;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能如期兑现过去承诺的高额回报,其他就“什么都不是事”。令他没想到的是,庞齐的公关先生威廉·麦克马斯特这时候跳出来爆料说,庞齐即使不必再支付利息,资金缺口也已高达200万美元;他还特别提到,庞齐本人也承认,过去两个月与欧洲没有任何贸易往来。
与此同时,各种“人肉”资料开始暴露于世,就连庞齐过去伪造支票入狱以及在加拿大的种种丑闻也被一起挖出来,上了报纸头条。
更不用说,无论什么样的正常投资都不可能承担得了如此之高的回报率,任何骗局最终都要被揭穿。所以,当后来怀疑的人越来越多,波士顿当地媒体越来越多地表示关切时,后续参与者数量迅速减少,使得庞齐再也无力支付先期参与者的利息了,他不得不于1920年8月关门大吉,带着约4万名参与者的巨额投入逃之夭夭。
波士顿政府随即宣布庞齐破产,预计窟窿超过500万美元。1920年11月,庞齐收到两份起诉书,面临86项指控;而这时候他投资的汉诺威信托银行等5家银行也一并倒闭。
在上述众多指控中,庞齐与检方达成协议,只承认其中一份起诉书的罪名,被判监禁5年。而实际上,他在3年半后即被释放。接下来,美国马萨诸塞州直追穷寇,继续以剩余罪名起诉他。
奇怪的是,直到这时候美国政府突然发现庞齐并不是美国公民,于是宣布他为“不受欢迎的外国人”,把他驱逐出境。与此同时,他们又抓不住庞齐什么把柄,所以只好抓了放、放了抓,直到1926年再次被关押7年后于1934年驱逐出国。庞齐离境前意味深长地对记者说:“我是来找麻烦的,我的确也成功了。”
回到意大利后,庞齐继续招摇撞骗,不过处处碰壁。甚至,他还想方设法一直骗到意大利首相贝尼托·墨索里尼(1883-1945)那里,结果,阴谋当然是未能得逞。所以,最后只好前往巴西为一家航空公司工作。该公司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倒闭,后来他改行以教英语为生。
庞齐1948年因脑出血导致半身瘫痪,双目几乎失明。1949年,他怀着骗取苏联政府20亿美元的“梦想”于一家慈善福利院去世,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