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逼迫人民币汇率升值嘴上叫得凶,可心里实在也没底。尤其是中国一方面和它争论汇率没有被低估,另一方面又加快步伐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美元霸权地位步步缩小,它也没辙。
美国虽然口口声声逼迫人民币汇率升值,并且屡次推出各种危险动作,眼看就要真的发生一样,但实际上,美国是色厉内荏,不敢真的硬逼人民币汇率升值,否则它所造成的损失更大。美国会算这笔账。
对此,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约翰·桑顿中国研究中心主任、资深研究员李侃如的观点就很有代表性。
他在2010年9月30日表示,虽然美国众议院刚刚通过《货币改革促进公平贸易法案》,可是他认为,美中两国的贸易和经济联系非常密切,出现贸易争端是无法避免的,可是如果要上升到贸易战局面,对双方都是一种灾难,所以美国到最后关键时刻头脑是一定会清醒的。
而美国西北大学经济学教授戴维·贝赞可认为,美国对中国实施贸易制裁并不是好方法,更不用说容易遭到中国的报复了。从实践看,美国至今从来没有对像中国这样有经济实力的贸易伙伴进行过制裁。归根到底,对中国进行制裁,实际上对美国具有很大风险,并且这种风险不值得美国去冒,所以奥巴马政府在这个问题上一定会非常谨慎 1。
从另一个角度看,也能证明这种推理的存在。
在美国看来,美国逼迫人民币汇率升值的杀手锏是对中国的出口产品征收惩罚性关税。可是要知道,中国是目前美国增长最快的出口市场,美国要想在今后5年内出口额翻番,就必须确保原有出口市场尤其是对中国的出口市场不受压缩。
美国不会不知道,如果眼睛只盯着人民币汇率问题对中国征收惩罚性关税,必将遭到中国的报复、损害美国对中国的出口。不用说,这种情况下美国即使从这里捞到一点好处,也远远抵不上美国在对华经济关系中损失的其他重要利益,还不仅仅是经济、贸易方面的利益 2。
关于这样的利害关系,实际上从美国政府的多次表态中已经可以看出来。更不用说,人民币汇率升值究竟是不是会对美国改善贸易逆差有帮助、有多大帮助,美国也知道这是一个未知数。
2010年3月24日,就在国家商务部副部长钟山访问美国时,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表示,美国不能强迫中国改变其汇率政策,他并不担心中美之间会发生贸易战。这一表态与当时部分美国议员和学者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的纠缠形成鲜明对照,被外界解读为美国政府“迄今为止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最明确的信号” 3。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人民币汇率属于金融问题,而盖特纳是美国政府在汇率政策方面的“一号人物”,他当然能够直接代表美国政府了。他表态不担心中美之间会发生贸易战,当然也就明确无误地表达美国不会挑起与中国发生大规模贸易战了。
说美国不敢硬逼人民币汇率升值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在全球主要货币中美元和人民币是相辅相存的,虽然目前人民币的地盘还远远无法与美元相提并论,但从发展趋势看,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的过程必然是美元地盘一步步缩小的过程。美国不愿意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与中国搞僵,也有首先保住美元地盘的考虑。
就在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说上述这番话时,人民币在国际上的地盘正在悄悄扩大,盖特纳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例如,2010年3月24日韩国友利银行(中国)有限公司正式开通在华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是首家开通这项业务的韩资法人银行。该业务主要是为韩国进出口企业提供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及账户管理,品种包括汇款、托收、信用证等全部结算方式,并且可以提供贸易融资、业务咨询等全方位服务;同时,还可以为境外银行在中国的代理行提供国际结算代理业务及融资等服务 4。
2010年3月25日,日本最大的银行三菱东京日联银行宣布当天首次实施日中贸易人民币结算,以降低用美元结算造成的汇兑风险 5。
2010年3月27日,商务部副部长高虎城在会见俄中实业家理事会代表时,建议在中国交易所交易卢布、在俄罗斯交易人民币;在场的中俄总理定期会晤委员会金融分委员会俄方主席、俄罗斯中央银行副行长维克托·梅利尼科夫当即表示,回去后会认真研究来自中国官方的这一建议 6。2010年11月22日,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正式开办人民币兑卢布交易,从而成为中国银行间外汇市场交易的第7种外币 7。
为什么人民币结算会如此受欢迎呢?正如俄罗斯Sportmaster集团经理谢尔盖·阿季巴洛夫所说,该公司如果在与中国供货商进行贸易往来时使用人民币而不是美元结算,供货价格可以便宜2%至4%。不仅如此,还可以通过卢布与人民币之间的直接交易,得出两国货币的实际汇率是多少。
上述种种迹象表明,美国即使真的想逼迫人民币汇率升值,也力不从心。上述动向与其作为与人民币相关的经贸问题看,还不如说是中国对美国逼迫人民币汇率升值最有效的反击——美国你不要一味纠缠人民币汇率是否低估了,还是想想你的美元霸权地位怎么得以维持吧!
1 刘丽娜、蒋旭峰等:《专家认为美国利用汇率问题制裁中国风险太大》,2010年10月1日新华网。
2 刘丽娜、蒋旭峰:《就人民币汇率问题征收惩罚性关税将损害美国利益》,2010年9月16日新华网。
3 《白宫明确表态:不能强迫中国改变其汇率政策》,2010年3月26日上海证券报。
4 曾利明:《韩国友利银行在华启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2010年3月25日中国新闻网。
5 于青:《日中贸易首次进行人民币结算》,2010年3月26日成都商报。
6 《中国准备在俄罗斯交易人民币》,2010年3月26日俄罗斯商业咨询日报。下同。
7 付碧莲:《人民币兑卢布交易开闸》,2010年11月23日国际金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