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全球经济在复苏,但全球贸易市场复苏要远远逊于经济复苏。美国一再纠缠人民币汇率,固然是因为中国经济增长速度快造成的“树大招风”,但同时也说明美国缺乏大智慧。
读者知道,这几年来美国一再纠缠人民币汇率问题,尤其是2009年以来更是一刻不歇。实际上这说明,美国已经黔驴技穷、声嘶力竭,除了这个话题以外再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话题”来;说到底,还是缺乏大智慧。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不聪明”——不断挑战中国,却又得不到什么好处,何必呢?
首先来看,提出人民币汇率问题并不是现行美国政府奥巴马政府的创举。远的不说,就说2004年11月美国前总统布什在竞选总统时,就在美国商界到处宣扬人民币汇率过低,以此来拉选票。当时,这的确刺激了美国的一些民族主义者,捞到了一些选票;可是现在回过头来看,这对中美两国的贸易关系并没什么好处 1。
而现在的美国政府处境也不好,所以奥巴马总统不得不重操故伎,把它拿出来打压中国。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两年了,美国的经济复苏并没有达到预期,失业率更是连续10多个月居高不下徘徊在9%上方,全国有六分之一的国民靠吃救济过日子。面对国民、选民的质问,美国政府迫切需要找到一只替罪羊来替自己开脱,否则必然会焦头烂额,甚至影响到执政地位。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一致把矛头指向人民币汇率问题。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时候的人民币汇率无论低估高估,都已经被愤怒的美国人当作了减压室里供人发泄用的“出气筒”。
说到底这不是人民币汇率本身的问题,而是它的背后(中国)经济发展迅速、对美国出口增长较快,从而引起了美国的嫉妒和惧怕。美国必须利用这种方式来推卸统治者的无能,凝聚国民士气。
为什么说美国缺乏“大智慧”呢?因为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并不是说美国经济糟糕是因为中国经济景气造成的,也不是美国的贸易失衡就是中国的贸易顺差造成的,两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否则,哪里还来“双赢”一说呢?美国自己国内出现的问题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老是找到别人身上去,岂不是笑话吗?!
就像读者常常看到的一幕:孩子走路时绊倒在地,大哭不止,这时候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边安慰他不哭,一边捶打地球说,是这条路“不好”,妨碍了孩子走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这条路身上。而实际上呢,不用说,这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可能解决问题。
所不同的是,刚刚学走路的孩子可以说没有大智慧,而堂堂一国政府就不能这样太幼稚了。
当然,美国政府一再高举汇率牌,决不仅仅因为当时面临经济困难和国会中期选举,还在于企图在长期的中美贸易战中占有先机,最终逼迫中国开放金融市场。这仍然不能算是大智慧,而是一种阴谋。
无论怎么说,人民币汇率升值与美国的贸易逆差关系不大甚至完全没有关系,这是连美国自己也承认的。
例如,美国《华尔街日报》2010年8月的报道就说,美国一味指责人民币汇率不升值,对解决美中贸易逆差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文章中列举的美国数据指出,2005年到2008年间,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上升了20%,可是同期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却从2020亿美元扩大到2680亿美元,这又怎么解释呢?尤其是从贸易结构看,美国对中国的贸易出口主要集中在超级计算机、飞机引擎等高端产品,而美国在这方面的竞争对手主要是德国、日本。所以,真正决定美国贸易逆差的关键不应该是人民币,而是欧元和日元。
在这里,美国民间的声音或许比美国政府要清晰得多。就好比说,上面那位倒地的小孩,如果大人能够给他正确分析原因,孩子很快就能吸取教训,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而现在你一味欺骗他,埋怨是“地球”不好,是永远也不能解决问题的。
从美国贸易逆差与货币汇率的关系看,眼睛盯着人民币而不是欧元、日元,无疑是找错了对象;不但不能解决问题,更没有胜算的可能,反而还要为冒犯了中国、对自己以后怎么“擦屁股”留下麻烦。
事实上,美国的步步进逼,已经使得中国的货币政策发生改变,正在一步步摆脱美元纠缠。关于这一点,从最近几年来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过程中可以看得一目了然。
例如,2005年7月21日进行的第一次人民币汇率改革,确定的方针是人民币钉住一篮子货币,并且加大汇率浮动空间;随着全球金融危机爆发,马上就暂停了这一进程,改为人民币汇率重新钉住美元。
到了中国人民银行发布《2009年第四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时,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按照主动性、可控性和渐进性原则,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调子已经发生变化。2010年5月10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2010年第一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时,其中的“按照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的原则,进一步完善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这一段话,更是让业内专家看到了政策即将发生改变的重大信号 2。
果不其然,2010年6月19日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就改成了参考一篮子货币计划。不但不再钉住单一美元,就连这一篮子货币也不再“钉住”而改为“参考”了。这说明,一方面美元指数在人民币汇率形成中的影响越来越小;另一方面,人民币汇率的弹性空间正在扩大。
美国一再玩弄人民币汇率这只替罪羊,得到的结果却是人民币越来越不喜欢它,这又是美国的哪门子“大智慧”呢?
1 《美国再拿人民币说事缺乏大智慧》,2010年9月17日中国中央电视台。下同。
2 刘振冬:《央行重提参考一篮子货币调节,欲与美元脱钩》,2010年5月11日经济参考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