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安国少季从王宫中回来,和终军、魏臣开会,交流信息。
安国少季说:“才明白樛太后为何要回归故国,原来这南越的王庭,竟如虚设,无异傀儡。南越国人都把太后和少主,视为中国人,对他们心存疑虑,纵有号令,也推三阻四不予执行。而朝中阻碍王命执行的大反派,就是老不死的丞相吕嘉。吕嘉其人,早在南越开国赵佗时,就担任丞相,后来辅佐二任主赵眜,现在又是少主赵兴的丞相。他树大根深,历任三朝,家族中人于朝中为官者,有七十多人。这个王庭,与其说是南越王的,莫如说是他吕嘉的。而且,吕嘉族中的男子,娶的都是王族之女,吕嘉家族中的女子,全都嫁给了王族,敢情这赵氏王族与吕家,两姓相互嫁来娶去,肉全烂在锅里,全都是一家人。实际上吕嘉的势力,远比南越王更大,他还和苍梧的秦王赵光,有亲族关系。简单说来就是,于这南越王庭之上,少主赵兴和太后樛氏,发出的号令,还不如吕嘉一个屁重要。”
终军听得头大:“好复杂,樛太后还说什么了?”
安国少季回答:“太后说,她和少主,名为国主,实际上等同于被困于宫中。身边没有可信之人,所举没有可行之事。此前太后与少主,多次上书汉廷,急欲思归,却总是被吕嘉所阻。所以要想完成任务,救樛太后与少主出宫,带他们重返汉国,就必须要解决吕嘉这个分裂分子!”
终军:“解决吕嘉,可有腹案?”
安国少季:“腹案这东西嘛,我来之前,并没料到情报如此复杂。还以为这天下王庭俱如我们汉廷,陛下专断独裁,令出法随。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说话没人听的王侯。这,这这这太出人意料了。”
终军:“真的好奇怪,南越果然是化外蛮地。你看咱们汉国,丞相不过是条狗,陛下高兴了赏根骨头,不高兴了拖出去斩之,这里丞相的权力,怎么会比国王还大呢?真是岂有此理!”
安国少季:“你这不废话呢?若非如此,人家太后少主好端端地享受荣华富贵,缺心眼呀非要去你汉国只做个小诸侯?”
终军:“那眼下这局面,怎么解决呢?”
安国少季:“你怎么来问我?你主动请缨,不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吗?”
终军急了:“我是主动请缨,但请缨时也不知道樛太后和少主,形如囚徒呀?还以为樛太后和少主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本欲逞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他们消除疑虑,率国来投。怎么会料到事情如此复杂离奇?”
安国少季:“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不需要说给樛太后和少主,而是要说给吕嘉听,能把吕嘉说服,也是奇功一件。”
终军:“那好,请你发出天使符节,宣吕嘉来见。”
安国少季:“也只能这么着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于是派了随从,手持使者符节,往召吕嘉。不久使者回来,说:“小人适才到了南越相爷的府上,呈报使令,可是那守门人说,‘哎呀,你这个北方蛮子说话好难懂啊,是不是要请我家相爷赴宴呀?如果是这样,那你来的真不巧,现在相爷患病,吩咐过门人不见外客的,改日吧’。”
改日?安国少季和终军面面相觑。这吕嘉,好大的盘口,竟然连汉廷天使的邀请,都不当回事。
没办法,等了几天,安国少季和终军,再派人去请吕嘉,可是吕嘉仍是称病不出。终军急了,想径往吕嘉相府,面见吕嘉展开舌辩。却被安国少季所阻。
安国少季说:“不可,此举万万不可,我们可是天朝上使,吕嘉不肯来见,已经让我们没面子,严重削弱了汉廷在南越人心目中的威信。如果你一意孤行,径闯相府,被吕嘉阻于门外,见都不见你,那咱们就把人丢光了,彻底沦为笑柄。”
“那这事怎么办?”终军急了,“总不能让魏臣,打进相府吧?”
武人魏臣,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怒道:“开什么玩笑?凭我一人之力,岂能杀入戒备森严的相府?如果能杀进去,那还叫相府吗?叫狗窝还差不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南越之行,使者团竟尔陷入僵局之中。就这样僵持了好多日子,终于把宫中的樛太后激怒了。
樛太后说:“你们还是爷们儿吧?一群大男人,坐困愁城,苦思无计,真丢尽了我汉国的脸!”
四万万人齐傻眼,更无一个是男儿!
让我们女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