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田蚡府上,籍福把事情告诉田蚡,害怕田蚡责怪自己办不成事,就说:“丞相大人,反正窦婴年纪已经不小了,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再等几天,等窦婴老死了再说?”
等个屁呀等!田蚡火冒三丈:“籍福,你早年是窦婴家的门客,现在给我跑腿,我们两人的事情,你最清楚。你还记不记得,窦婴的儿子杀了人,是谁救了他?是我呀!我为窦婴帮了不知多少忙,如今就是要他一块地,他凭什么不给?”
对了,还有灌夫,你说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跑出来骂本相?田蚡说,“你灌夫不仁,就别怪我田蚡不义。不好意思,看老子向皇上奏你一本。”
次日,田蚡上殿:“陛下,臣有本奏。”
汉武帝:“舅舅,你发什么神经?有话快说。”
“是这样,”田蚡奏道,“那谁,灌夫家在颍川,他抢男霸女,抢夺田产,当地百姓怨声载道,苦求天子开恩,主持公道。”
汉武帝打断他:“舅舅,你扯这没用的干什么?别忘了你是当朝丞相,打击豪强,主持公道,这是你职责以内的工作。”
“臣,领旨。”田蚡喜形于色,立即出殿,带人杀奔灌夫的家中,“灌夫,出来,你的事儿发了。”
“发你娘个头啊发,”灌夫走出来,“田蚡,你牛气烘烘舞刀弄剑,带这么多人来,想干什么?”
田蚡一指灌夫:“与吾拿下。”
灌夫乐了:“嘿,田蚡你个小样的,凭什么拿我?”
田蚡:“灌夫,你在颍川横行霸道,抢男霸女,已经是天怒人怨,我身为帝国丞相,不得不为黎民百姓申冤。灌夫,你如果敢拒捕,就死定了。”
“我本来没罪,拒什么捕呀?”灌夫笑道,“田蚡,你是不是活腻歪了?竟然敢来惹老子?你忘了你曾在淮南王刘安面前说过的话吗?”
“我说什么了?”田蚡茫然。多年前说过的话,他早就忘了。
可是灌夫记得。
就听灌夫厉声道:“田蚡,陛下刚刚登基的第二年,淮南王刘安入朝,你迎接他于霸上。当时你对他说,皇帝刚刚继位,没有皇嗣,看起来皇帝也没生育能力,一旦皇帝短命咽气,这龙椅之上,除了他淮南王,别人谁还有资格坐?”
“你……”田蚡急了,“灌夫你血口喷人,我对陛下忠心不贰,根本没有说过这话。”
灌夫冷笑:“说过还是没说过,这事要弄清楚还不容易?只要田蚡你跟我到廷尉处,再叫来当时在场的人核实,哼,你就知道自己该当灭门了!”
“胡说,你胡说!”田蚡急了,冲上去打灌夫,“王八蛋灌夫,我招你惹你了,你这样陷害我。”
这时候两家的门客一拥而上,把两人架开,七嘴八舌地劝道:“两位大人息怒,息怒,眼下这情形,是丞相大人揪住了灌夫的小辫子,灌夫也咬住了丞相大人的阴私,你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事情闹大,跑不了你也蹦不了他,谁也落不得个好。不如……不如大家坐下来喝顿酒,相逢一笑泯恩仇,如何?”
“喝喝喝,喝死你们!”田蚡怒而登车,转身戟指灌夫,“灌夫,你给老子听好了,以后我不找你的麻烦,你也少来管老子的事儿,要不然的话……哼!”
田蚡陷害灌夫一事,就这样无疾而终。两人虽然结仇,但因为彼此抓住对方的短处,谁也不敢轻启衅端。
可不承想,没过几天,两人的冲突就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