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东西部地区发展差距的历史存在和过分扩大,成为一个长期困扰中国经济和社会健康发展的全局性问题。为了支持西部地区开发建设,实现东西部地区协调发展,2000年1月,国务院成立了西部地区开发领导小组,开始了“西部大开发”的宏伟进程。
作为西部特大中心城市,成都正成为西部大开发的引擎城市,发展更是日新月异,即便是前几年还在郊区的天蓉商务会所,四周也逐渐发展成为了繁荣的商务中心。
重新装潢后的天蓉商务会所就好像是一柄银色的利剑插向苍穹,依傍在利剑之旁的四层副楼的楼顶巧妙地镶嵌着一块巨大的LED电子屏,车水马龙中电子屏的真彩图像带来一种震撼的效果,使得原本就是这个地区地标性建筑的天蓉商务会所更是增添了几分现代气息。
十五楼上那个宽敞明亮的厨房,现代化的厨具一应具备,各种物品摆放整齐有序,一尘不染。淡绿色的橱柜也是清新淡雅,令得人心情顿时晴朗鲜亮起来,里面还不时传出一阵轻快悦耳的歌声。
方雪儿一身家居休闲打扮,腰上系着围裙,脚上套了一双棉布拖鞋,此时正在难得用上一次的厨房里熟练地用打蛋器搅拌着蛋黄和砂糖。杏仁核核桃仁等各类干果和所需的材料也早早就备齐放在一边,很难想象,这位专心而乖巧,正在厨房里忙乎着香浓可口的意大利脆饼的娇艳尤物,在外面颐指气使的神气。
王莹莹去了首都之后,成都这家天蓉商务会所就正式交由方雪儿打理。这个任命宣布出来的时候,许多人简直是目瞪口呆。要知道,天蓉商务会所可不是一般意义的会所,总资产超过了十亿元,已然是整个成都首屈一指的高端商务会所,绝大多数人都以能来这里为荣。这对于一个健康经营,不涉及黄赌毒的会所来说,委实难得。方雪儿一个*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过二十岁出头,又有何德何能敢承担这般重任?
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大家又似乎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因为之前王莹莹将方雪儿提拔为总经理助理的时候,会所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差不多由她经手。只不过当初大家都没有想到,王莹莹居然会将会所完全交由她来打理。
所有人都有些实在是纳闷,方雪儿究竟是哪里好了,能让王莹莹如此赏识和提拔?如果王莹莹是个男的,那一切还好理解,可王莹莹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呀。
有些人就不由得恶想,王莹莹会不会是一个同性恋,要不怎么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没结婚?指不定就是被方雪儿这个小妖精给迷住了,这才会如此信任和不遗余力地培养和提拔她,让这个普通的西餐厅服务员,摇身一变,顿时成为了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总经理。
甚至不少人是扼腕叹息,如此两个尤物,怎么就有如此不正常的性取向呢?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当然,这些龌龊的念头却也只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敢行之于色。王莹莹驭下手段的严厉,大家都是熟知的,和她给的待遇一样令人记忆深刻,可没人想要去触这个霉头。
不过不论怎么说,方雪儿也正式登上了这样的一个舞台,开始崭露头角。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些怯生生的,不过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工作上完全秉承了王莹莹的手段和方式,威严凌厉,一丝不苟,好几个依仗着自己老资格的管理层人员,都被她收拾地服服帖帖的,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小觑方雪儿。
可任谁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个女强人,居然会如此开心地在厨房中忙碌着,而脸上的笑容,又是如此真挚,发自内心。要是让天蓉商务会所的员工们见到她此刻这般小女人的摸样,只怕会掉落一地的眼珠子。
制作意大利脆饼的手艺,可是方雪儿私下里和会所的西餐厅西点厨师学来的。这些厨师都是经过严格培训出来的,个个都有一手绝活,要不也不可能在会所里谋得这样一份高收入的体面工作了。
厨师虽然不明白,总经理为什么会来学这些手艺,她想要吃,随便说上一声不就行了吗?哪个又敢不尽心尽力为她做上最美味可口的西点?不过虽然想不明白,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是悉心传授。而方雪儿也是极为认真的学着,就是为了能够亲手为冷冰寒烤制香甜的糕点。
一边忙活着,一边方雪儿还不时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着正在客厅中窗前宽大的休闲沙发上的冷冰寒,嘴角便不由得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冷冰寒不论什么时候见到,都是那么有型,让人是赏心悦目。
何况现在冷冰寒陪同的并非别人,而是她的母亲。
虽然方雪儿自小就和父母的关系就算不得好,甚至有些恶劣,可正如冷冰寒一直对她说的那般:那毕竟还是生养自己的母亲,这种血缘关系永远也是切割不断的。当然,也或许是方雪儿现在更加懂事了,也或许是她现在的生活和地位,让她看问题的角度和层次更加超然,多少也能够明白当时父母的苦衷,对他们的怨恨自然也就淡了不少。于是,她在冷冰寒的规劝之下,渐渐又和家里保持了联系,还不时地寄钱回家,家庭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这也才有母亲这次大老远地从西昌赶来成都看望她的事情。
“阿姨,你喝茶。”冷冰寒微笑着将散发着清香的碧螺春送到方雪儿妈妈的面前,很是礼貌地说道。
冷冰寒是得知了方雪儿的妈妈从西昌来成都之后,特地从首都赶回来的。虽然不能给方雪儿一个盛大的婚礼,公诸于世的名分,不过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就也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妻子了。现在岳母大人来了,又岂能不来拜会?当然,这般细心体贴的举动,更是让方雪儿感动不已。
方雪儿的妈妈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眼角眉梢,依稀可见当年的美貌,看来方雪儿能够长得如此娇艳动人,多半还是是遗传自她的基因。
“嗳!”方雪儿的妈妈就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了茶杯,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帅气、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多少有些拘束,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作为一个农村妇女,方雪儿的妈妈并没有太大的见识,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就更是严重,觉得女人读太多书了没有用,还不如早点嫁人,生儿育女,也能为家里增添一笔彩礼。这也是他们一直宠爱儿子而刻薄女儿的原因。
不过这个女儿显然不让他们省心,一声不吭地就跑到了成都,害得他们彩礼没收到,反倒是挨了对方一阵责骂,还要陪着小心乞求对方的谅解。一气之下,俩老口干脆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再也不去过问她的死活。
可令得他们惊讶的是,前一两年,女儿突然又主动和家里联系了。原本他们还以为是不是女儿在外头混不下去了,想要乞求他们的原谅,重新回家。平日里虽然是打是骂,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老两口还是又心生恻然,想着只要女儿说句对不起,那还是让她回来好了,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父女母女之间,又哪有什么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
可女儿不仅是没有向他们诉苦求援,反倒是给家里寄了不少东西和钱回来,极大地改善了家里的经济状况,甚至连家里新盖房子,给儿子娶媳妇儿的钱,也都是她从成都寄回来的。一家人自然是皆大欢喜,恨不得将她当菩萨一般供了起来。
高兴之余,老两口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这女儿在外面究竟是做什么啊,能够挣那么多钱?去年还把自己的户口转去了成都,听说成都的户口可紧俏了,没有几万块钱根本下不来。街坊邻居也开始乱嚼舌根,好些话简直是不堪入目,甚至他们进进出出,都有不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老两口也曾经问过女儿,不过女儿却总是告诉他们,自己在一家会所里担任管理干部,薪酬丰厚。会所是干什么的,两老口不懂,不过有些街坊就更是说了,这些所谓的会所和古时候的青楼没什么两样,似乎更加坐实了方雪儿在外面从事不干净的勾当。
方雪儿的爸妈最好面子,哪里受得了这个,两人一商量,干脆就由方雪儿的妈妈来成都,看看女儿究竟是做什么的。
方雪儿一听母亲来了成都,正在火车站时,一时也懵了。火车站那里是最杂最乱的,母亲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可别被别人给骗了。骗些钱都是无所谓,可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可不得了。赶紧让司机开着车,载着自己去了火车站。
当方雪儿出现在母亲面前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从小车上下来,穿着时尚靓丽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方雪儿先招呼她,她根本就不敢去相认。她不懂车,更不知道方雪儿现在的这辆座驾,可是豪车宝马,可也知道,在西昌城里有车的,那可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到了天蓉商务会所,那就更是傻眼了,那些富丽豪华、美轮美奂的装饰建筑她哪里见到过?就好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都感觉眼睛不够使,腿也都迈不动道了。
再听到所有人都恭敬地称呼女儿为方总,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就让她想起了一次见到乡长来村里视察工作,村支书那殷勤献媚的情形。再看看女儿那淡然自若,意气风发的样子,怎么也不能将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任性、不听话,让自己伤透脑筋的女儿两个形象重叠在一起。
总之,这过了的几天,就好像是做梦一般,即便是到了此时,她都还恍若还在梦中。更别说,女儿的这个男朋友,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甚至是慢条斯理品茶的动作,无形之中都透着一种异于常人的风范,让人不由得就有些局促,看着他的眼里突然多出了些敬畏。
方雪儿的妈妈是第一次见到冷冰寒,不过冷冰寒对她却是并不陌生。前世里,冷冰寒清楚地记得,方雪儿的妈妈一贯的势利,因为自己没有多少钱也一直对两人的婚姻是耿耿于怀,平日里的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最终自己和方雪儿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和她也不无关系。
但冷冰寒却并没有因此而迁怒于她。毕竟不论如何,那都是前世的恩怨了,和这一世没有太多的关系。今生前世,可谓是迥乎不同,又为什么要一直生活在前世的阴影之中呢?
想虽然是这样想,不过当冷冰寒看到前世唠唠叨叨、颐指气使的岳母此刻在自己面前却表现得多少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却也多少有些感慨。
“脆皮饼好了,快来尝尝吧!”方雪儿雀跃地端着黑色木盘轻快地走了过来,木盘上又有三个小碟子,每个小碟子里是两张橙黄的脆皮饼,还没走近,香甜的气息就令人垂涎欲滴。
看来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至少也学到了西点大厨们的七八分功力。
“噢,好,好!”方雪儿的妈妈就急忙站起身来,从方雪儿的手中接过小碟子,趁机小声问方雪儿:“雪儿,上校是什么官?有没有咱们乡的乡长大?”
方雪儿就不由“扑哧”一声,说道:“妈,上校和乡长没法比……”
“哦!”方雪儿的妈妈就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似乎觉得冷冰寒还比不上乡长,那怎么配得上自家的女儿?
“那村长呢?比不比得上村长?”末了她又有些不甘心地问了一声,心里还想到:只要女儿喜欢,就算是一个村长,那也将就了吧!
来了成都几天,她老早就忘了,以前还一心想要把女儿嫁给村里杀猪的陈老三。
“妈,上校是部队上的军衔,和地方上是两码子事。”方雪儿又沉吟了片刻,笑语嫣然地说道:“这样和你说吧,如果硬要比的话,上校差不多应该跟县长一样大吧!”
说到这里,她那白皙的俏脸上就闪现出一抹兴奋的红晕。
“什么?”方雪儿的妈妈闻言顿时愣住了,手中装着脆皮饼的小碟子从手中脱落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