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吃瘪(1 / 1)

远远地看到那辆熟悉的吉普车的身影,顾红翠就喜滋滋地迎了上来。

她到首都已经三天了,安顿好之后就到处逛了逛。没来首都之前她就天天想着要去看***、去爬长城、去吃全聚德的烤鸭,不过当她去了回来之后,却又觉得空落落的,天天翘首企盼着江虹的到来。

对她而言,去哪里没什么不同,可不跟在江虹身边,没有事做,总却觉得心中没底似的。

和顾红翠一起来高速路口迎接冷冰寒和江虹的,还有王全中。

冷冰寒这次去北戴河定亲,由于情况特殊,并没有带上他们,算是给他们放了一个难得的假期。王全中也是乐得天天和蒲琪雁泡在一起。这一年多来,他们两人的感情可是突飞猛进,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不过冷冰寒从千里之外的西北边陲远道回来,他却是一定要来接的。这是他的职责,也是心甘情愿的。

看到了他们二人,江虹心里是既高兴,又有些失落。毕竟这已经回到了首都,她和冷冰寒两个人再也不可能像在外面那般自由了。说不定连见面,都得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

不过她却并不后悔。有些人,即使在身边,也仿佛相隔海角天涯;而有些人,即便远在天边,却也一直在自己的心里。此生能够得到他的爱,即使这份爱并不完整,江虹也已经感觉很幸福和满足了。

冷冰寒是天生注定要做大事的人,她又岂能拖了他的后腿?

车子经过短暂的停留后,又启动朝市内开去。王全中殷勤地充当司机,冷冰寒和江虹也没有拒绝。虽然并不累,可连续开了几天的车,多少也有些倦了。而顾红翠则开着她和王全中来时的那辆奥迪车紧紧尾随其后。

其实如果不是对路况不熟,顾红翠更愿意来为江虹和冷冰寒开车。

进入了市区,路上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车速也慢了下来。

前面十字路口绿灯亮起,长长的车龙开始一点一点蠕动。就在吉普车缓缓向前挪动的当口,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突然从旁边的车道飞速冲了出来,在没有打转向灯,没有减速的情况下,方向盘一打,猛地强行**了车流之中,正好卡在了吉普车前。

王全中赶紧一脚刹车,可就听“嘎”的一声,车头还是轻轻和奔驰车的左侧挂在了一起。

这一擦挂不打紧,后面的车子却因此而排起了长龙。一时间,不少车子是纷纷打方向盘拐过去,更有些性急的司机按起了喇叭。

坐在后排座的冷冰寒和江虹不由得相视而笑,貌似这辆吉普车有些不吉利,短短几天时间内就发生了好几起事故。他们倒没有因为这辆违规的奔驰车而心生不快。对他们而言,这或许也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有趣的小插曲。

王全中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快,急忙推开车门下去查看,吉普车倒是没什么大碍,基本上就看不出什么擦痕,奔驰车左侧门却是划掉了一小块油漆。

就在此时,奔驰车上也走下来一名身材高大的肥胖中年男子,看着这辆外地牌照的吉普车眼里就有些鄙夷的意味,更是张嘴就对王全中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瞎眼了吗?怎么开车的?也不看看清楚,这么贵的车你他妈的赔得起吗?”

一张嘴,一股刺鼻的酒味也随之而来,让人赶紧捂住鼻子,才不至于被这浓浓的酒味熏倒。

王全中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酒后驾驶的,酒劲儿上头,什么事都敢做,和这种人实在没法讲理。他回过头来看了车上的冷冰寒和江虹一眼,并不想生生事。冷冰寒才刚刚定了亲,这个时候出现什么问题影响可是不大好。

谁知王全中还没说话,胖男人却突然走过来伸手想要揪住王全中的脖领子,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妈的你还不服气啊?外地车还敢来首都撒野?老子告诉你,赶紧乖乖赔钱,要不然老子他妈的废了你!”

王全中下意识一伸手就扣住了胖男人的手腕,将他推到一边,沉声道:“你老实点!”

“我操!你他妈的还挺横!看老子他妈的不削死你!”胖男人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酒精的麻醉使得他还没有清醒地感觉到手腕上的阵阵痛楚,而是又偏偏倒倒地凑了上来,嘴里仍然是骂骂咧咧的,看他那样子,不给王全中一个教训是不会罢休了。

与此同时,奔驰车上又跳下了两个男人,都是脸红脖子粗的一副醉态,手里还拎着扳手、钳子,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人还没靠近,一股浓烈的酒味就传了过来。

王全中就有些不爽了,正想要给这几个醉汉一点教训,却见一条略显娇小的身影抢在他前面迎了上去,就听“嘭嘭”两声,两个刚冲上来的男人随即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家伙也“哐当”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顾红翠见到前面的吉普车擦挂了,连忙停下车子从车上下来,正好碰到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于是便顺手将他们俩给撂倒了,还回过头来对王全中喊道:“王哥,你们先走!”

王全中犹豫了一下,貌似这种让女人来给自己断后的事情还真有些伤人面子。不过随即一想,冷冰寒和江虹还在车上,估计顾红翠的想法也和自己不谋而合,就是不要横生枝节,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朝她点了点头,回到车上点火启步,车子缓缓驶离。

车子开走的时候,冷冰寒还能看到,那名胖男子似乎还想要扑上来拦住车子,不过却很快就被身手敏捷的顾红翠撂翻在地。

车子驶过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几辆警车迎头驶来,呼啸而过。

冷冰寒眉头皱了皱,还没说什么,就听江虹在一旁巧笑嫣然地说道:“没事的,放心吧。”一边说着一边就摸出了电话来。

……

熊飞阳在休息室里很不耐烦地来回地踱步,他不喜欢闻医院里的味道,就算是休息室,那白惨惨的沙发和一尘不染的墙壁,也令得他心里极不舒服。

作为首都某极为知名的贸易公司的老总,熊飞阳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尤其是他头上那红色子弟的光环,更是让他养成了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脾气。

而今天,就在他的地头上,他却莫名其妙吃了亏,到现在他的胸口还是火辣辣的,心窝子上好像挨了一脚,右臂也像是骨折了一般。妈的,那小丫头片子出手也忒狠了,就好像是对付阶级敌人一般,他当时差点没闭过气去,眼前黑了好一阵,现在虽然缓过来一些了,却极为窝火。

两个同伴现在都还在医院接受治疗。虽然三人伤得都不重,可在外地朋友面前丢了脸,这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恨不得将那个敢出人的臭娘们儿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察已经接手开始调查此事,他也只得暂且在这里等消息,配合调查。可随着等待时间越来越长,他心里的那团火也就越来越大。

熊飞阳冒火,梁国林心中也不好受。

梁国林是负责此事的警官,首都某区公安局的队长,个子不高,还戴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和一般警察的形象有些出入,不过镜片后的目光看起来总是闪闪烁烁的。

他和熊飞阳叶不止打个一次两次交道了,最是腻味熊飞阳这种纨绔衙内。去年曾经有人告熊飞阳强*奸,不过还不等他们立案,受害者又推翻了供词不告了。事后梁国林才知道,受害者家属被来历不明的人威胁恐吓,每天都是活得提心吊胆的,工作也因此而戳脱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从熊飞阳那里接受了一笔赔偿金回了老家,再也不提告状的事情。

其实,强*奸案没有立案就妥善解决,这对于梁国林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种事情他们掺合进去也得不到好,各方面的人物出来打招呼,最终案子还是不了了之。不过对自认为良心还未泯灭的梁国林来说,却是愤愤不已。

因此,当听说这个熊飞阳被人打了之后,他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却又不得不来进行调查取证。

“梁队长,怎么回事?就这点事情还需要调查那么久?撞车、伤人,是不是要告她?”一见到梁国林,熊飞阳就很是不满地嚷嚷道。

“熊总,这事还在调查呢!”梁国林虽然是一肚子的怨气,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熊飞阳一下子就瞪起了眼睛:“事情都是明摆着的。要不是他们的过失,那他们干嘛要把车开走?干嘛还要耍横打人?姓梁的,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情可得给我一个交代,麻痹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亏呢!”

这不满的情绪上来了,梁队长也变成了姓梁的了。

看到熊飞阳又摆出那副颐指气使的神气,梁国林就有些憋火,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也只能将这口气咽在肚子里。

首都的警察比起其他地方的警察来说,见识一般都要多一些,尤其是哪些人惹不得,大多都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很二百五地去给自己惹回一大堆麻烦,恐怕就不是丢饭碗的事了,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都是指不定的事儿。而一般刚入行的警察,也会虚心向前辈们询问请教,一般再有棱角的,在现实社会中磨砺一阵之后,也会变得圆滑起来。

对于熊飞阳的来头,对首都贵族圈子有一定了解的梁国林多少知道一些。虽然肯定不及那些开国元勋的家族荣耀,但实际上比起真正的影响力,却非一般的红色家族所能比拟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有人在政治局里担任委员,这就足以让许多人去仰视和掂量了。

梁国林又耐着性子呵呵笑道:“熊总,请多多体谅我们的工作嘛。这次和你们发生纠纷的是现役军人,所以事情有些复杂……”

“我操!现役军人又怎么样?现役军人就能乱开车,就能乱打人?”熊飞阳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很是不屑地说道:“老梁,你怎么越活越活回去啦?现在胆子那么小?把人给我拘了,出了什么事有我给你担着。操,臭婆娘,敢打我,看老子搞不死你……”

梁国林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别看现在熊飞阳说得信誓旦旦地,可真要出了什么岔子,他才不会管你的死活。真要信他,那可就真是连二百五都不如了。

梁国林又笑了笑,说道:“熊总,这事哪有那么简单?对方的来头可也不小。我可是看过她的证件。这么和你说吧,别说我这个小小的分局队长,恐怕就算是我们局长来了,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拘人家。”

熊飞阳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梁国林,好像是想看出他究竟是在推脱还是事实。但梁国林一直就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看不出什么来。熊飞阳心里就骂了声娘,冷哼一声道:“麻痹的,老子就不相信还收拾不了一个臭当兵的!你没法子,老子找部队上的朋友帮忙。”

梁国林干笑了两声,刚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忙走到一边去接电话,说了几句,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慢慢走到熊飞阳的面前,似乎有些犹豫,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熊飞阳就有些得意地笑了,在梁国林进来之前,他才刚刚给市局里打了电话,想来是催促办案施压压力的电话打过来了。他扬了扬脖子,也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戏谑心态,想要看看这个梁队长现在如何下台。

“熊总……”梁国林干咳了一声,似乎在组织着语言。

熊飞阳大咧咧地嗯了一声,心里正爽呢,梁国林那里却慢条斯理地开了声,脸上挂着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熊总,是这样的,要麻烦你和你的朋友先跟我们回局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回局里协助调查!”

“什么?”熊飞阳一下子怔住了,脸上的笑意顿时也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呆呆地望着梁国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