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傲视群雄(1 / 1)

原来九天玄女不欲钟离春说得太多,便暗拂一掌,把她欲说的话逼回去了。九天玄女此时的功力已达随心所发的境界,她暗发真气内力,别人又怎能觉察?

不料田辟疆一听,却肃然起敬道:“齐国自西周以来便已为诸侯,只是无力挽狂澜于既倒,周朝之覆,列国争霸,实非齐国田氏所愿!姑娘今日尚能以周民自居,令人起敬!”

九天玄女心中又不由一动,她对齐太子田辟疆的判断又加深了一层了,便淡然一笑,也不去分辩。

钟离春却忍不住了,向齐太子田辟疆大声道:“喂!齐太子!你我均已各报姓氏了,你出来有甚用意?便快爽快道出吧!”

钟离春初涉江湖,更是初入官场,根本就不懂什么应酬礼仪,她的口气就似对自己相熟的人一般随便。齐太子田辟疆却居然不以为意,他向钟离春微笑道:“钟姑娘刚才一曲,声震内宫朝野,父王乍闻之下,亦不禁手舞足蹈,跃跃欲舞,幸亏姑娘的笛音突然收歇,父王才不至当着群臣面前出丑起舞!他神色略定,便差我和田将军出来,说无论如何要请吹笛之人入宫,以便细赏妙韵奇音!万望姑娘答允父王所请!”

钟离春眼珠一转,道:“你父王只请吹笛之人,不请吹笛人的师傅么?”

大将军田忌一听,大笑道:“姑娘明知故问!有奇师才有奇徒,奇徒已请,奇师岂能遗漏了!两位请!”

九天玄女又目注大将军田忌一眼,心道此人额宽鼻厚嘴大,不失为一位心境恢宏的战将,可惜额上智能纹不现,于运筹帷幄的将帅之才,便不免有所缺如矣。

九天玄女心中忖念,但也不去说破,随齐太子田辟疆、大将军田忌等人一道,欣然步入齐国王宫。

众人等径直走进齐王宫勤政殿。原来此时齐威王田因齐正与群臣议政,勤政殿上冠盖云集,君臣均在肃穆而候。

齐太子田辟疆先上前参奏道:“父王,刚在宫门外吹笛者,已引领进殿,候父王令旨。”

齐威王一听大喜道:“快请!”

齐太子田辟疆又微笑道:“吹笛之人礼数欠周,尚请父王见谅。”

齐威王一听大笑道:“寡人岂是心胸狭窄之人?但有真才实学者,心性必孤傲也,寡人岂会见怪?太子不必担心,且请她们殿上相见便了!”

齐太子田辟疆这才欣然向宫内卫道:“快请两位姑娘进殿见驾!”

九天玄女和钟离春两人,大步走到阶前,仅向齐威王略一揖,便挺立殿上,微笑不语。

齐威王向阶下一望,只见两位姑娘,一位年长的美中带种神秘莫测的威仪,令人不敢逼视;年幼的一位却相貌奇特,说不得是丑是美,骄野之中透出一股逼人的灵气。

齐威王日处深宫,几曾见过这等江湖奇女子,他不由又惊又奇又喜,轻声道:“刚才是两位姑娘鸣笛么?”

钟离春脸一扬道:“不错!是又怎样?”

齐威王果然心胸其广,并不因客人无礼而丝毫动怒,反而呵呵一笑道:“果然是奇人异士,面对寡人亦毫不为怯!好!好!好极了!那请问姑娘,你小小年纪,竟练成这等笛音动人心的超凡境界么?”

钟离春但感齐国自君到太子、大将军、群臣,均很有趣,心中先就一喜,此时不由便欣然一笑。

齐太子田辟疆担心钟离春在殿上无礼闹事,一直目注她的动静,此刻乍触她的欣然一笑,田辟疆不禁心中一**,他但觉她这一笑简直有如她所吹奏的魔笛之音,令人心弦亦为之猛地一抖。

不知为什么,田辟疆自触着钟离春这欣然一笑后,心境竟忽而一变,他原来但愿钟离春不会无礼闹事,好来好去便心愿足矣,但此时他却忽生异想,但望父王能喜欢钟离春之才,留她在齐国长住!为什么?因为这样一来,他便可时时与她见面了!

齐太子田辟疆的心变得很微妙,因此竟怔怔地不发一语,无人可以明白他此刻的神秘心事。

九天玄女目力何等犀利,她发觉钟离春忽露欣然笑意,那齐太子田辟疆神色便忽变,变得有点痴痴呆呆的,心中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春儿乃仙狐龙穴之女,堪称绝世龙狐,她这一笑,隐含绝世龙狐的惊人魅力,齐太子田辟疆额中天庭已微现桃红色润,此乃姻缘之兆,此际恰恰与绝世龙狐魅力相遇,田辟疆又如何抵受得住?莫非春儿的本命已与天机大势相合了么?这倒要仔细留意了!

九天玄女这般思忖,便不待齐威王相询,忽然道:“小徒钟离春,偶尔兴起,宫外鸣笛,惊扰齐王,尚祈齐王恕她不敬冒失之罪。”

齐威王突听九天玄女开口发话,但觉九天玄女美中含威,令人不敢轻慢,他不禁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姑娘的爱徒,她笛音神妙,连寡人议政之心亦逗动了,名师出高徒,又何罪之有?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仙籍何处?此番入齐,是否有甚指点寡人?但望姑娘不吝赐告?”

九天玄女自入齐以来,对齐国百姓独享太平印象甚深,此时面见齐国君臣,但感朝野均洋溢上下同心的祥和景象,她对齐国的印象,不禁又添了几分好感。

此时她见齐威王果然处事恢宏大度,甚有王者之风,便微微一笑道:“我姓钟名静,来自洛阳,周朝的遗民而已。”

齐威王一听,肃然起敬道:“原来钟姑娘来自周天子脚下,不愧为天朝之女,仙驾降临齐国,乃齐国之荣也!”

钟离春一听,不由格格一笑道:“齐王,师傅姑姑她不但是来自周天子脚下,她的本事,说出来更会吓你一跳呢!”

此时九天玄女并没阻止钟离春说话,因为她忽然觉得,天机大势虽主天下战乱,但能保住一地的和平,令百姓稍灭战祸之苦,那齐国恰恰便是这一块乱中的乐土了!九天玄女这般判断,便忽萌助齐国抗击强敌魏国的主意,因此她故意让钟离春说话,以此来打动齐威王的心意。

果然齐威王一听,便绕有兴致地问钟离春道:“噢?令师尚有甚惊人本事?说出来让寡人听听好么?”

钟离春见九天玄女含笑不语,便知她已默许了,她眉儿一扬,便朗声道:“师傅姑姑天机兵法、神算妙测,上穷九天,下落黄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钟离春此言一出,齐国勤政殿上,登时哄地一阵大笑,有位大臣笑道:“这位小姑娘的笛音固然可乱人性,不料她的大话,也吹得如此犀利!呵呵,当今之世,谁敢自夸精通天机兵法?更神算妙测,上穷九天、下落黄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这位大臣说话之声,震动殿内,随即又有附和大笑,显然这位大臣在齐国的地位不轻。

钟离春虽然聪明绝顶,但初涉朝廷,乍临官场,一时间竟作声不得,不得不思忖如何反驳这位大臣的嘲笑。

九天玄女目注发笑的大臣一眼,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位大臣,莫非姓邹且位居相国么?小徒一时胡说八道,幸勿见怪。”

九天玄女轻轻一句,却如雷贯耳,把那位大臣震得嗡嗡回响!他不由一阵发怔道:“你……你乍临齐国,怎的便知老夫姓氏官位?”

九天玄女淡然一笑道:“你左耳皱而右耳张,岂非一个邹字么?且你举头现紫,时年四十有八,当主贵气正盛,位极人臣,必乃一国之相无疑,合而观之,便不难判断邹相国三字矣!”

这位大臣,果然便是齐国的相国邹忌,此时他不由一阵目瞪口呆,惊叹之余,又有点疑惑,暗道莫非刚才太子或田将军,已暗地把老夫的身份泄露了?

邹忌思疑之际,太子田辟疆已惊叹道:“他果然是相国邹忌!姑娘仅凭一面之判,便可知他身份姓氏,这等本领,果然是神算妙测之术也!”

邹忌一听,他素知太子心性沉稳,言出无虚,他既然如此感叹,足证他绝未向她泄露自己的身份了!而由此亦足证此女全凭神技而判,绝非妖惑之言了!

非妖惑之言,那便是真才实学,老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技?若施展起来,岂非连人的骨缝也瞧透了?齐相国邹忌因此而吓得不敢作声,因为他心中有些秘密,是决计不可暴露的,特别是在大将军田忌的面前!

九天玄女一眼便窥透邹相国对她的九天秘笈十分忌惮,她也不去点破,反向他微微一笑道:“邹相国不必有意,此乃雕虫小技而已。”

邹忌不敢作声,默然不语,暗自庆幸自己到底并无多大开罪之处,否则惹怒了她,说不定会令自己更难看了!

大将军田忌却心直口快,他向九天玄女哄然大笑道:“钟姑娘太谦了!若这等奇技亦为雕虫小技,那普天下的能人异士也不敢自夸矣!田某人佩服之极!”

九天玄女已有心打动齐国君臣的心意了,她因此目注田忌一眼,便向他微笑道:“田将军宽以待人,心胸广阔,此乃化凶为吉的本命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