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惊叹之际,鲁班、偃云彩、鲁大婶三人,已满脸欣喜地走了过来。鲁大婶和偃云彩,两人手上各捧了一碗东西,小心翼翼的,也不知是什么宝物。
鲁大婶捧着那碗东西,走到鲁铁匠身前,含笑道:“孩子他爹,连日打造利器,辛苦了,请先喝一碗‘仙水’吧!”
偃云彩也将手上的一碗“仙水”递到鲁牛的手上,咯咯娇笑道:“义父啊!你砍柴供应碳火,也辛苦极了,这一碗宝贝,便当作补偿慰劳品吧!”
此时鲁班却站在一旁,含笑不语。
鲁牛、鲁诚二人,见鲁大婶、偃云彩一番心意,虽然不知碗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接过来捧起就大口喝,就算是一碗清水,也十分欣慰,有情饮水饱嘛!不料鲁牛已上了年纪,仅饮了三大口,便满脸涨红,捧着碗中的东西怔怔地发呆,再也舍不得再饮了。鲁铁匠正值壮年,因此倒忍不住喝了一半,但终于也蓦地停下,他的头上竟冒出丝丝白气,脸上泛出红光,与刚才的疲态简直判若两人,他也一阵惊呆。
好一会,两人才不约而同地失声叫道:“仙水?宝液、琼浆?怪物?老天,这等东西一旦现世,管教天下人均如痴如醉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偃云彩俏脸绯红,神色欣然至极,却不作声,俏目瞟了鲁班一眼,似在向鲁班传意道:“如何?鲁班哥哥,云彩妹妹的主意不错吧!”
鲁大婶却忍不住了,欢悦地指着偃云彩道:“鲁大哥,可喜可贺!你这位义女云彩姑娘,已创制出天下绝妙的‘神仙水’啦!我仅喝了一口,便感气血沸腾,疲困尽消,天啊!这可是神仙才会制出的妙品啊!”
鲁牛喃喃地道:“不错!不错!这等神仙之水,的确令人气血大旺,是普天下老年人的恩物!它的确令人疲困尽消,小弟百日来的辛劳,这半碗神仙之水,便重新令人生龙活虎了!若这等神效啊,当今世上,只怕无分男女老少,均大有裨益呢!”
鲁大婶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转身向偃云彩,欣喜得合不拢嘴,连声道:
“了不得!了不得!这神仙之水虽以谷麦发酵制成,但必比谷麦更受世人欢迎,拿到市集上出卖,世人品尝之后,必出高价,天啊,这可是百年难求的绝佳生意买卖呢?”鲁大婶一顿,又连忙道:“但凡拿出市集出卖,总该有个名堂,才好叫价,这‘神仙之水’,名字太玄幻,难以取信于人,云彩姑娘快想个绝妙的名称啊!”
偃云彩一听,不由咯咯一笑,她料不到“造物之父——造大哥”所传授的制“仙水”,当真如此神奇。但除了称为“仙水”,该叫什么呢?她一时间却并未想及。偃云彩俏目乱转,她忽地瞥见她用来发酵谷麦的瓦罐,呈长方形状,不就成了一个绝佳的名号吗?
偃云彩心思灵慧至极,她微一思忖,便咯咯一笑道:“此物既称为‘神仙之水’,那先取一个‘水’字,又炮制此物的瓦罐呈长方形状,取其形状,造一个字形,不就是一个‘酉’字?再把‘水’和‘酉’合二为一,岂非一个‘酒’字吗?这仙水拿到市集出卖,便称为‘酒’好啦!”
众人山听,皆不约而同地赞道:“一个‘酒’字,集其形状、特质、出处,当真是绝妙名堂啊!”
偃云彩聪明绝顶,经她此时悟制命名,令天下震惊的“仙水”,便正式称为“酒”了。从此,酒字便一直留传万世而不衰,偃云彩当日在鲁国乌龟山脚,轻轻的一句,便令天下人陡增无穷乐趣。
当下偃云彩又把鲁班教鲁铁匠依样打造的“神工利器”所下的名号说了出来,那柄蓝光灼灼,割木胜于斧头十倍、百倍的“神工利器”,便正式有了名号,叫作“锯”。锯这一工具,极受天下的工匠欢迎,直到今日,虽已大大发展,但其基本原理——齿状,仍然离不开鲁班当年的悟创。
三日后,鲁铁匠夫妇把“酒、锯”拿到市集出卖。未出现使石破天惊,人人争相围观。经人客试用、试饮之下,鲁铁匠夫妇辛苦背负出来的一批“锯”和“酒”,便被当地人抢购一空了。得回的造价,鲁铁匠夫妇又在集上采购了大批的生铁、谷麦等原料回来。造好了一大批,再拿去卖,依然被抢购一空。这样造多少卖出多少,鲁铁匠夫妇甚至还被人客当活神仙似的求拜,冀求能买到这“锯”或“酒”。
仅仅半年后,鲁铁匠一家五口,便生活大为改善,鲁铁匠感激万分,坚决要拜鲁牛为义兄。终于鲁牛也答应了,于是,鲁姓之人,从此便与“锯”和“酒”两大宝物,结下不解之缘了。
鲁班见鲁铁匠已成了造“锯”高手,他便乐于放手给他,鲁班自己趁机忙其他事情了。偃云彩也把造酒的技术,毫无保留,传授鲁大婶,她自己则乐得清闲,另想其他古怪奇妙的主意去了。鲁牛夫妇,也因造锯、造酒的事忙得团团转,痛失爱女之伤,不觉也稍为淡忘了。
鲁班和偃云彩二人,却一连半月,不见了踪影,也不知两人正忙着什么。
一日,鲁牛砍柴回来,欲与鲁班商量寻鲁英之事,却四处不见,心中不由大急,便不顾疲困,四处找寻。
鲁牛转过一个山背,在一块空地上,突然一阵发呆。只见在空地上面,鲁班和偃云彩均在,鲁班身前,停放了一只形状似鸟的铁木制造的东西,鲁牛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因此只能以“东西”来概言之。偃云彩手持一把古怪的东西,上面是用芭蕉叶砌成的圆形巨叶,下面则以木架支承,可收可放,撑开来时,恰好遮住了上面猛烈的阳光,人在下面劳作,想必舒服多了。
鲁牛正想走出山背,忽听偃云彩咯咯笑道:“鲁班哥哥,我这柄遮阳的小玩意,人在下面,是否荫凉多呢?”
鲁班笑道:“云彩妹妹,人在下面,犹如置身屋内,自然舒服得很,干起活来,也更有精神啦!”鲁班说着,手却没停,把一支木架,插入那“鸟”的翼中,“鸟”翼便呼地扑腾了一下。
偃云彩大喜道:“好啊!鲁班哥哥,你的手艺,已足可比上爷爷偃八手啦!鸟翼已会扑动,想必很快便会飞上天上去了!但不知是否可以载人飞行呢?”
鲁班微笑道:“只要鸟翼的机关装嵌好,不但可飞行千里,自可载负两人同飞呢。”
偃云彩一听,乐得欲拍手,可惜她此刻手持那遮阳的巨叶,不能松开,无奈只好顿足大笑道:“好极了!造好飞鸟,我与你遨游天地,快活至极!咦?你为什么不高兴?又为何忽然叹气?”
鲁班低声道:“云彩妹妹,你并不知道,我的妹妹鲁英生死未卜,其实隐伏甚大凶险,是否可以避过劫数,尚未可预料呢!我怕爹娘担心,没敢说出来。因此啊,就欲遨游天地,也先要寻着妹妹再说呢!”
鲁牛一听,不由猛吃一惊,接而又听偃云彩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鲁班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鲁牛心中不由一阵悲哀,暗道:班儿有了偃云彩为伴,只怕早已忘记妹妹英儿尚在危难中了!看他与偃云彩亲热的模样,倒似一双情人似的,一片柔情蜜意,哪还想到去解救妹妹鲁英的苦难呢……鲁牛心中抱怨,一气之下,也没走出去,静悄悄的返回山脚的草屋去了。
直到吃晚饭的时分,才见鲁班和偃云彩,有说有笑的回来。鲁牛心中有气,也不理睬鲁班,吃过晚饭,便独自去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时,也不见鲁牛出来。鲁班不由大奇道:“娘亲,爹爹身子不适么?怎不见他出来吃早饭呢?”
鲁大嫂叹了口气道:“班儿,你爹爹昨日砍柴回来,寻你不着,回来后便闷声不语,到睡觉时,更喃喃自语,说有人贪新忘旧,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作什么神仙侠侣、遨游天地,却连自己的胞妹苦难亦抛在脑后了!他又叹道,要救英儿,非要靠自己不可了!娘亲也不知你爹爹有何心事、打什么主意。今日一早,娘亲起来做早饭,你爹爹已不见踪影了!哎,按道理他便是上山砍柴,也不会不吃早饭呢。”
鲁班一听,与偃云彩面面相观。鲁班忽然明白了父亲的苦恼,他长叹一声,道:“娘亲,爹爹他误解班儿的一番苦心了!”
偃云彩也接口道:“义母,鲁班哥哥他近日忙着制造飞鸟,并非为了遨游天地,而是为了千里寻妹妹鲁英呢!他和我昨日才的定,待飞鸟最后制成,我把遮阳的工具造妥,安排好一切,便乘飞鸟,不惜千里奔波,前去寻鲁英妹妹呢!”
鲁大嫂一听,亦恍然悟道:“原来如此,那你爹爹必定是忍不住,又独自前去寻女了……他一把年纪,行动已大不如前,千里奔波,怎支持得住?哎,他为了英儿,想必是急疯了!”鲁大嫂一顿,又忙道:“班儿、云彩姑娘,你俩制造的飞鸟、遮阳工具,何日可完工呢?”
鲁班心神不定,沉吟道:“飞鸟大致已制作好了,可以升天飞行,但尚差鸟翼的收控尚未完善,因此只可以飞,不能降落,假如此时飞升,便有凶险了!”
偃云彩也收起笑容,正经地道:“义母,云彩欲制作的遮阳工具,是用来遮挡烈阳暴雨之用,执于手上,可收可放,制成之后,天下的工匠、行人,便可免日晒雨淋之苦了!这不但是为了去寻鲁英妹妹之用,而且也大有益于天下劳作大众呢!”
鲁大嫂一听,不由喜道:“云彩姑娘,想不到你的心肠如此好啊!义父他想必误解你一番苦心了……这遮阳工具叫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