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行踪莫测(1 / 1)

鲁大嫂却根本不知什么是“大禹九鼎神通”,什么是“造物神功”,但鲁班的师父姜子牙的本事,她却曾经目睹,因此点点头道:“是啊,我倒忘了,班儿曾跟随姜大哥他学师十多年呢,姜大哥本事惊人,班儿他想必也学到一二了,因此可以卜算出来。”

鲁大嫂话音刚落,一位老年男子,已神色仓皇、满脸失落的匆匆走了进来,果然是鲁班的爹爹鲁牛,三年磨折,鲁牛亦已苍老了许多,尚幸根骨还非常硬朗。

鲁牛一眼便认出鲁班来了,他尚未说话,鲁班父子情深,已一步走近,抱着鲁牛连声道:“爹爹身子可好?你奔波百里,快坐下先喝口茶啊!”

偃云彩乖巧,见状便捧了一碗茶,递到鲁牛手上,含笑道:“义父请喝茶,偃云彩拜见义父!”

鲁牛原来满心失望,此时却又惊又喜,不但见儿子鲁班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而且还多了一位俏丽如花的少女,这少女还“义父、义父”的叫得甚欢。鲁牛惊愕之下,不禁以为自己在梦中,他伸手猛地一拍大腿,但感隐隐作痛,才知眼前的鲁班、义女是千真万确的了,不由失声叫道:“班儿!班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班把自己三年来的行踪,简单地告诉鲁牛,至于他三年来的奇遇,只一下带过,没加详说,因为他深知爹爹并非江湖中人,便说出来也不会明白。鲁牛也没追问,儿子终于平安回来,这比什么都重要,鲁牛不由以手合十道:“天佑我鲁家!不,乃姜兄弟堪点的‘灵龟大龙脉’荫庇,班儿你终可平安无恙!”

鲁牛一顿,忽地又长叹一声道:“哎!若知祖宗龙脉如斯龙气荫佑,当年便绝不许英儿冒险入城去寻你了!如今班儿你平安而回,可怜你妹妹却已失踪三年了!”言下之意,鲁牛自怨自责,痛苦难过至极。也不必他说出口,在场的鲁大嫂亦知道,他此番百里寻女,必定又空手失望而回了!

鲁牛唠叨说了一会,见无人应对,不由大奇道:“怎的不问我是否寻着英儿呢?”

鲁大嫂叹了口气,道:“老头子啊,你人未见,你的儿子便已判断你快回来了,但可惜却空手失望而回啦!果然如此,那还问什么?”

鲁牛一听,伸手一拍脑袋,喃喃地道:“不错!不错,我倒忘了,班儿是姜兄弟的嫡传弟子也!姜兄弟有察天识地之能,班儿想必也有两下子了!”

鲁牛也不问鲁班的近况,先就急道:“班儿,你既有此神通本事,为何不测算一下你妹妹鲁英到底失落何处呢?快!快测算、测算啊!”

鲁班见爹爹焦虑痛苦的模样,又知道妹妹鲁英是因救援他而失踪,不由长叹一声道:“爹爹,班儿刚才所卜之卦,不但揭示爹爹快回,且空手失望而回,更隐示妹妹的行踪极为神秘,似被一股强大至极的神秘力蒙罩,竟连‘八卦玄机’之力亦难确判她的行踪下落。虽然如此,但妹妹的生命倒绝对无碍,我所卜之卦,乃朦胧等待、神秘莫测之‘否卦’,卦曰:休否,大人吉。其亡其亡,系于苞桑。意即一切皆纠缠不休也。”

鲁班一顿,见爹娘皆一片迷惘,知彼等除父母爱子女之心外,根本难明卦中的含意,就算解释也是徒然。他微一咬牙道:“爹娘放心,妹妹之事,乃因我卷入的劫数而起,亦必随我的劫数而终。无论如何,我会把妹妹寻回!”

鲁牛夫妇眼见儿子已经安然回来,且已学成一身本事,心中亦稍感安慰。当下一家人才互访三年来的景况,鲁牛夫妇当日依鲁班的安排,自齐都临淄城潜返鲁国乌龟山隐居,三年来幸得从齐国带返的少许财物过活。鲁班自己的经历,他只略述一二而已。因为鲁班深知,爹娘均绝非此道中人,知得太多无益反害,他绝不想把爹娘亦卷入那可怕的“血**煞劫”中。

偃云彩见鲁班家境如此清寒,心中充满同情,她虽然自小丧父母,但跟着爷爷偃八手过活,衣食却不少缺,根本不知人间尚有此苦况。她对鲁牛夫妇极有好感,不由便暗地思忖,如何可令鲁家的生活好起来呢?

偃云彩探手入怀中衣袋,忽然被袋中的硬物一碰,那是鲁班在千年大禹谷中,精心制造的“石锯”,偃云彩竟视如珍宝,一直带在身上,片刻不离。

偃云彩的手儿被“石锯”一碰,心中便不由一动,登时便有了主意。只见她忽地含笑问鲁牛道:“义父啊,请问时下工匠,以什么工具断木料呢?”

鲁牛微一怔道:“云彩姑娘,这还用说么,自然是用砍的斧头啊!你问这怎的?”

偃云彩微笑道:“那这等斧头断木,是否好用?”

鲁牛是用斧头的大行家,一听便道:“这须看什么木材啦,遇上软而幼的木料,自然也管用,但碰上硬而粗的木料,那就艰辛至极,砍半日也未必可以砍断也!工匠与砍柴的,均视断木为最大苦活呢!”

偃云彩又微笑道:“那假如有一种工具,断木时比斧头快捷、轻松数倍,世人是否乐于使用?”

鲁牛叹了口气道:“若有此利器,世人只怕争相抢用呢!但天下间哪来此等妙宝贝?”

偃云彩含笑不语,忽然又轻声道:“再请问义父,假如有一种东西,喝了会令人气血畅旺、心悦神怡,世人又是否喜欢呢?”

鲁牛一听,不由大喜道:“好啊!若能令人气血畅旺,首先是老年人的恩物啦!更令人心悦神怡,天下人只怕趋之若鹜也!但云彩姑娘不是说笑吧?世上何来这两大宝物呢?”

偃云彩笑道:“若世上有,便非宝物啦!义父,凭这两大宝物,便足令鲁家发财致富呢!”

偃云彩一顿,也不理鲁牛满脸惊愕,又续道:“义父,请你去镇上市集,买一些火碳、锤子,以及一批谷麦回来,好吗?”

鲁牛惊奇地笑道:“云彩姑娘,别胡闹啊,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鲁大嫂也叹了口气道:“云彩啊!你知鲁家现下仅剩少许活命钱物了,买这些东西哪来余钱呢?”

偃云彩想了想,忽地笑道:“是,是,义母,云彩倒忘了鲁家的境况了!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与鲁班哥哥去镇上想办法好了!”

鲁班一听,也不置可否,只是欣然一笑,因为他忽然发觉,他的云彩妹妹,一副济世救人的心肠,虽然他知道偃云彩此刻亦身无财物,不知她如何想办法弄那些东西回来,但知她聪明绝顶,料定她必有妙法可想,也就没追问。

第二天一早,偃云彩和鲁班,便离开乌龟山,上鲁国都城曲阜来了。从乌龟山到曲阜城,相距仅三十里地,虽然多半是山路,但对鲁班和偃云彩来说,区区的三十里山路完全不在眼里。

当天早上,太阳尚未升上,鲁班和偃云彩便已抵达鲁国都曲阜城了。但见城中一片太平盛世景象,鲁人多半衣食丰足。鲁班曾听师父姜子牙论述天下诸侯,心道:鲁国公果然是一位福将,把鲁国治理得一片繁华呢!

两人在城中逛了一会,却什么地方也不停留,径直的走入一家打铁铺中来了,这是偃云彩的主意,她请鲁班于城中细察,哪家打铁铺和谷麦铺有祥和气象,鲁班先判断了一家大书“诚创记”的打铁铺,两人便走进“诚创记铁铺”来了。

两人走进一看,偃云彩却大大皱眉,因为铺中水静鱼飞,静得叫人吃惊,根本听不到打铁的半点叮当声。铺中只有一位中年汉子,呆坐着,向一位妇人唉声叹气,隐约可闻他叹道:“娘子啊!再无人光顾,就连三个娃儿的口粮也断了!哎,我鲁诚也不知交了什么噩运,爹爹传下的铁铺生意竟衰败如斯!”

又听那妇人低声道:“孩子他爹,这只怪你做生意太老实、太守旧啦!你看,别家铁铺,哪像你白纸黑字贴出告示:‘童叟无欺、刀斧不利包换。’而且为避血腥之气,绝不肯替人打造剑器等杀人之物。世人眼光势利,见你这等老诚,必疑你所产之物古旧,是故光顾的客人便渐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