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沉鱼落雁(1 / 1)

更妙的是,在潭的西面,一丛柳树掩映之下,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正步向潭畔,似乎正欲于池中沐浴。女子身形姿态美妙至极,简直是天下有、地下无,令人目睹而必断认乃下凡的仙女。

不知不觉间,此时夜幕已然降临了,但月儿却又适时的升起,在潭水中浮现出来,波光**漾,幽雅无伦。深潭下洞穴涌出之水,声响一转,音如琵琶弹奏,叮咚不绝;在月色之下,水涌潭上,状如莲花,浮**于潭水之上。

鲁班不由也瞧得一阵发呆,暗道:如此仙景,今晚有缘光临,便在此待上十年八载也不觉苦也……鲁班怔怔间,眼睛忽地一黑,原来已被一只柔软小手儿掩住,耳边听到一声娇嗔道:“鲁班哥哥!不许你看这女子出浴!你要看,待会我下潭中游给你看!”

鲁班脸上不由一红,暗道:是啊,人家女孩子于仙景仙潭中洗澡,我是男孩子,怎可以偷看?但我也并非存心偷看,只是那仙景太迷人啦!鲁班心中转念间,掩住眼睛的小手儿忽然又松开了,耳中又闻娇笑声道:“嘻嘻!让你看吧,如此美妙的仙女出浴,简直天上有、地下无,连我亦忍不住要瞧个够啦!不过有一个条件!”

鲁班不由微笑道:“是什么条件?云彩妹妹,虽然我并非很想看,但你的要求,我总会答应的!”

偃云彩一听,不由心花怒放,只要自己在他心中分量够重,他瞧什么“美女出浴图”,她也心甘乐意极了!当下偃云彩轻笑道:“鲁班哥哥,树巅距那深潭甚远,只怕瞧不清楚呢!你若把我弄下来,带去潭边,我保证静悄悄地让你看个够,好吧!”

鲁班其实无可无不可,他只是好奇,怎的荒山幽潭,竟有女子如此大胆,敢在深潭出现?但又知在树巅也不能待长久,好歹要下去探问路径。于是他也没说话,悄悄解开身缠的山藤,又替偃云彩解开了,然后伸手把她抱住,从树巅的缺口一跃而下,稳稳降到地面,再沿着树林的空隙,向那深潭移近。

终于,两人挨近那深潭西面的柳树后面,悄悄地伏着,深潭畔那“仙女”竟丝毫不察。

只见那“仙女”走到一块石板上,把鞋子脱下,忽然转过身去,解开身上的衣扣,眨眼间,在明媚的月色下,便现出一位“出浴仙女”。但她身向潭水,因此鲁班和偃云彩只能隐约见到她的背影。

但这已足令人叹为观止了“仙女”浸到潭水中,不时向自己的身上撩水,姿态的美妙,无以复加。白云凝住,风亦停了,百花开眼,但见仙女的肌肤可夺日月,美丽可比朝霞。

偃云彩虽是女孩子,目睹“仙女”出浴,她的俏眼也不由瞪大,心道:天下间哪有如此美妙的女孩子啊!她斜瞥鲁班一眼,见他的视线并没停在“仙女”的身上,而是四周搜索,心中又喜又奇,奇的是如此美妙的“仙女”,竟亦难令他迷住,显然他对女孩子的严谨专一,不知怎的,偃云彩什么都乐意让鲁班看,只要他不看别的女孩子就可以了!奇的却是如此美妙的“仙女出浴”他不看,却去搜索什么呢?女孩儿家的心思就是如此的微妙莫测了。

偃云彩忍不住,在鲁班耳边道;“鲁班哥哥,这仙女出浴不好看么?不然为何东张西望?”

鲁班忽然伸出指头,嘘了一声道:“噤声!云彩妹妹,这仙女并非活人,而是人制造出来的呢!她的背后,必定另外有人操纵!”

偃云彩一听,不由一阵目瞪口呆,失声低叫道:“唬人么?这么美妙的仙女,说是人制造出来的工具!你……你便杀了我,云彩也绝不相信啊!”

鲁班微微一笑道:“我绝没骗你,你只要仔细审视,便会明白为什么了。”

偃云彩听了,深知鲁班绝非信口胡言的人,不由依言向那潭中的“仙女”仔细一看,她果然瞧出破绽来了。偃云彩不由失声叫道:“不错!她虽然美妙绝伦,但可惜动作单调,来来去去只是脱鞋、走路、脱衣、向身上浇水等一串动作,而且不会笑、不会说话,更别说如活仙女的又唱又跳了!不错,不错,果然大有蹊跷呢!”

“嘿!女娃儿!谁说吾这宝贝仙女不会唱不会跳?此乃吾三十年的心血结晶,你敢轻觑么?哼!”偃云彩低叫声未落,耳际忽地钻入一缕尖音,尖音非常古怪,不似在耳边响,例如直直的钻进心胸中去,令人不想听亦不行。

偃云彩心中不由大奇,她也不管是谁向她发话,忍不住便咯咯地笑道:“好啊!你就令她又唱又跳来看看啊!”

那尖音又道:“假如能又如何?”

偃云彩道:“那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可以勉强与我太祖爷并排坐吧!”

那尖音微哼道:“女娃儿,你好大的口气!你那太祖爷是谁?竟有资格与老夫并排而坐?”

偃云彩咯咯娇笑道:“我女娃娃姓偃,我那太祖爷自然也姓偃啦!”

那尖音忽然抢先道:“你那太祖爷姓偃?那近日听说能造会飞的机鸟的老娃儿偃八手是你的太祖爷么?哼,就算是偃八手这老娃儿,与吾尚差一截,未足与我并排而坐啊!”

偃云彩一听,见那“尖音”,竟把她的爷爷偃八手称为“老娃儿”,不由好气又好笑,失声道:“天啊!你称我爷爷为‘老娃儿’,那你如何称呼?难道是‘老大大大人’吗?”

那“尖音”傲然道:“什么‘老大大大人’?干脆一句‘老祖宗’,岂非更贴切吗?咦?偃八手既然是你爷爷,那你的太祖爷是谁?”

偃云彩亦大笑道:“好说!好说!我女娃儿的太祖爷,便是令周穆王亦大吃一惊‘机圣’偃师是也,请问‘老大大大人’是否可与你并排而坐呢?”

那“尖音”忽地低“咦”一声,喃喃地道:“若是‘机圣偃师’,倒可与吾相提并论!”

偃云彩却立刻道:“这倒未必!”

那“尖音”道:“为什么未必?难道连老夫亦不够资格么?”

偃云彩笑道:“是否够格,便须看你那出浴仙女,是否会跳会唱了!”

那“尖音”一停,忽地嘿嘿笑道:“女娃儿!看来你尚不知老夫是谁,倒怕老夫沾了你太祖爷偃师的光似的!哼哼!那便先让你瞧瞧老夫的本事吧!”

“尖音”未落,偃云彩忽觉眼前一花,深潭中月色下,那“出浴仙女”已踏于碧波,翩然起舞;其舞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又如轻云蔽月,更如飘幻流风回雪;风姿绰约,美妙至极。随而歌声也响了起来,如碧玉落盘,如泉水淙淙,睹之闻之令人心神迷醉!

偃云彩目睹之下,心中亦不由一阵摇**,她大吃一惊,暗道:我是女孩儿家,目睹此迷人妙舞,尚且迷幻不已,鲁班是男孩子,他目睹之下,还得了么?岂非把他的魂儿也勾掉了?转念又见鲁班默默无言,也不知他正思索什么,还是被迷醉,偃云彩不由大叫一声道:

“不得了!喂!老大大大人,云彩算你足够资格与太祖爷偃师并排而坐了,这行了吗?快快令这该死的‘美仙女’消失吧!”

那“老大大大人”的尖音忽笑道:“偃娃儿,嚷嚷什么?这‘出浴美女舞’不好看么?”

偃云彩微叹口气,道:“好看!好看!连我亦被她迷死了!”

“尖音”大笑道:“既然如此动人,为什么你要叫停呢?好舞百看不厌啊!”

偃云彩咬牙道:“哎!老大大大人,你知道么?除我女娃儿观此妙舞外,尚有一位大男娃儿呢!你这见鬼的‘出浴美女舞’连女娃儿亦被迷住,何况是男孩子?必被她勾走三魂七魄了!你不令她消失,行么?我……我忍不住便要骂人了!”

“尖音”笑道:“他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与你无相干,勾走他的魂魄罢了,你替他担心什么?”

偃云彩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我这女孩子孤苦伶仃,没兄没妹?好不容易才遇上配得上我称哥哥的男孩子鲁班,你若把他迷醉,以后对我云彩不屑一顾,我……我如何是好?不如死了好!”

“尖音”道:“你死便死了,为甚敢骂我?”

偃云彩道:“我死都不怕,还怕骂人么?”

“尖音”呵呵一笑道:“娃儿,你骂我什么?”

偃云彩咬牙道:“我骂你为老不尊,造出这等迷惑人心的‘出浴仙女’!普天下什么不好造?偏要造这等不穿衣服的女人,而且又是美之艳极的仙女。害我失去了鲁班哥哥!”

“尖音”一听,略微一顿,忽又笑道:“娃儿,你这鲁班哥哥,对你真的如此重要么?”

偃云彩点点头道:“当然啦!若失去他,若他以后不理我、不看我,我便宁愿与他长留千年绝谷不出来了!不幸他果然被你那见鬼的‘出浴仙女’迷住了!”

“尖音”一听,不由大笑道:“放心!放心!你这鲁班哥哥心如磐石,坚固如铁,吾这‘出浴仙女’对他不但毫无作用,更被他瞧出破绽来了!如此一位男娃儿,果然配做机圣后人的好哥哥!好,很好!但不知他尚有什么拿得出来的本事么?”

偃云彩一听,又喜又怒,嗔道:“你敢小看我鲁班哥哥吗?你知他是谁?咦?鲁班哥哥快看!潭畔石上,多了一位怪老头子呢!”偃云彩忽地低叫一声,状甚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