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一听,不由大喜过望,因为他早就从“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口中得知,“九天秘笈”亦即九天玄女所掌领的“无字天书”,当年黄帝得传下笈,以平蚩尤;姜子牙仅得半传,遂着“阴符”,黄石公、张良得自真传,足为万世之师;可知“九天秘笈”的惊天威力了!如今乍闻恩师原来精于此道,且欲传授于他,诸葛亮怎不心潮激**?
不过,假如诸葛亮知道,张道陵是张良的八世孙,他的“九天秘笈”绝学,乃得自老祖宗张良的真传,他便更惊喜万分了。
当下诸葛亮连忙向张道陵拜谢,又向钟灵芝行过师侄之礼,钟灵芝却也欣然而受,因为她甚喜当年的娃儿诸葛亮,且按照辈分,她亦受之无愧。
诸葛亮又把张道陵和钟灵芝二人,迎进草房,殷勤相待,但张道陵和钟灵芝此时已对人间烟火可有可无,一杯清茶已足而又足了。
自此之后,张道陵和钟灵芝,便留在卧龙岗下的隆中村。很快,张道陵果然便开始向诸葛亮传授“九天秘笈”中的“天机、人间、地脉”三大奇学,以及用以攻防之用的“星斗挪移剑法”。
眨眼又过了三年,此时当钟灵芝向困处樊城的刘备发声示警回来,见诸葛亮正演练剑法而赞叹,诸葛亮的“九天秘笈”三大奇学,以及“星斗挪移剑法”,均已臻大成境界了。
正当钟灵芝与诸葛亮说话时,卧龙岗上面,又有人疾飘而下,原来正是四出游历的张道陵。
钟灵芝一见,不由笑道:“好啊!陵哥哥天师,你的看家本领,已向你的得意门人倾囊传授了!也幸亏亮儿天资奇高,才可领受你如此飞速教授之法也!”
张道陵一听,目注钟灵芝一眼,此时他的“天机道、人音道、地脉道”三大奇学,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因此立刻便窥悉钟灵芝的心曲,微笑道:“灵芝妹妹焦虑之情溢于言表,莫非已发现白兔龙脉之子的行踪了?”
钟灵芝不服气道:“你怎会如此判断?”
张道陵微笑道:“人之所牵,情之所切。灵芝妹妹历来怜悯涿县刘氏一脉,目下更发现白兔龙脉之子刘备正身陷绝境,自然极思救助,焦虑之情岂可掩饰?”
钟灵芝一听,知张道陵近日四出游历,其实是视察天下大势去了,因此他自然对刘备的情况一清二楚了。于是她也不加否认,坦然点点头道:“陵哥哥呵,刘氏一脉出身寒微,三大龙脉中,偏又是他最弱,目下兵微将寡,寄人篱下,受制于刘表,被刘表充作抵挡那丹炉龙脉之子曹操的炮灰,他如何方有出头之日?若他有甚不测,这'三王鼎立'的天机大势,又将如何演变下去了。因此刘氏一脉,非助他一臂之力不可了!”
张道陵目注诸葛亮一眼,忽然意味深长的启示道:“亮儿对此有何见解?”
诸葛亮的“九天秘笈”绝学,果然已达大成境界,他依“天机道”去推断,又结合他潜居隆中十年的所知所闻,对天下大势竟了如指掌。只见他微一沉吟,便朗声道:“按目下天机大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声势最盛,又名正言顺,可以说他已得天时也;孙权坐踞江东,有长江天险为屏障,易守难攻,已占地利;平天下者不外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旨,因此目下刘备若也与孙曹鼎足而立,唯一可恃的,便只能是人和之道也。”
诸葛亮朗朗而谈,张道陵与钟灵芝相视,不禁会心一笑。张道陵又微笑道:“然则依亮儿之见,平天下三大要旨,天时、地利、人和,何者为重?何者为胜?”
诸葛亮不假思索,便朗声道:“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因此平天下,首重人和,次重地利,天时为末;亦即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也!但治天下则又截然相反,所谓顺大势者昌,逆大势者亡,即首重天时,次观地利,因天下大治,则人和反变为末也。”
张道陵一听,不由欣然一笑,道:“亮儿悟性奇佳,按你目下进境,已足以统率万世之师矣!但你对曹、孙、刘三大王脉,又作何见解?”
诸葛亮微一思索,便朗声道:“曹、孙、刘三人皆有王者之气,曹操雄才大略,但性偏阴狠,时施杀戮,乃乱世之大奸雄也;孙权胸怀大度,但性优柔寡断,乃守业之王,而缺创业之才也;而刘备则因其地位低微,是以性极谦和,且以人和为第一要旨,此乃其平天下优胜于孙、曹之处也。”
张道陵见诸葛亮不但“九天秘笈”绝学臻于大成,且洞悉天下大势,暗道目下已届于天机演进中历练之时了!于是他便向诸葛亮道:“白兔、银雀皆属安详之物,因此亮儿当与刘备有甚深渊源,若不出吾所料,半个月后,便是白兔和银雀两龙脉之气汇聚之时也,亮儿可早作安排准备。”
诸葛亮领悟张道陵所指,他不由欣然一笑道:“于天机演行大势中历练,诸葛亮所愿也,但未知先生所指,两者之间将如何相汇?”
张道陵微微一笑道:“天缘所定,无可抗拒,且更属天机大势演进大格中人,虽隔千里而相会也!”
张道陵说罢,便戛然而止,再不肯多说下去了。匆匆又过了十四日,幽静的隆中村诸葛草堂,根本无任何外人踏足,因此便显得更幽清寂静了。
一连十多天,张道陵均与钟灵芝一道四处云游。钟灵芝牵挂刘备与诸葛亮会面之事,显得有点心神不定,张道陵与她已达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因此立刻便窥悉钟灵芝的心思了,他向她微微一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咫尺也难逢,彼等运命之势,已由汇聚之时,不出二日,必有兆应,灵芝妹妹不必为此心牵也!”
钟灵芝略带娇嗔的笑道:“我心牵什么?只是刘氏那孤儿寡妇的际遇,令人怜之罢了!若老趣仙、老药仙获悉你那宝贝传人将与刘氏相汇,只怕他两人比我更心急呢!”
张道陵一听,忽然若有所思道:“当日与你爷钟离权,曾为汉室中兴之事纠缠,假如他知道刘氏乃汉室一脉,未知他是否是会赶来相助呢?”
钟灵芝听他说起“爷爷”不由又好笑又好气,道:“当日他眼见汉室果然寿数已终,他虽然老顽固,也不得不默认了!他与老趣仙、老药仙前辈重归于好,一道云游四海,早已不问世事,他如何还会理会什么刘氏一脉了?乾坤自有奇人出,目下已是天师哥你的天地啦!”
张道陵沉吟道:“目下已届‘三王鼎立'天机势关键时刻,张道陵才不得不现身以导引,待此事了结,吾亦将隐世不出了!”
钟灵芝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扶助你那宝贝传人诸葛亮一把么?”
张道陵微微一笑道:“诸葛亮已尽得吾道真传,足以驰骋江湖了,既然如此,我留在他身边无益反害,就如当年老师祖、老祖宗亦仅与我以元神相会,又反来长伴我身侧哉?”
钟灵芝一听,欣然一笑道:“能够长伴天师哥哥身边的,大概只有我这天女妹妹了!”
张道陵含笑道:“为什么?”
钟灵芝咯咯一笑道:“为什么?谁教你当年不加否认,你我这个'天机侠侣'的绝妙名号呵!”
两人悄声细语状渐亲昵,但仅此而已,绝不涉男女情欲之秘,果然是一对玄之幻极的天机侠侣。
第二天一早,张道陵忽然邀诸葛亮,与他和钟灵芝一道,上卧龙岗上,讲解目下的天机演行之道。
诸葛亮心中有点奇怪,因为自踏入他在隆中村草堂的第十个年头末段,张道陵就不再向他讲解那“天机道”奥秘了,但今日却一反常态,破例的与他一道参研起来。
诸葛亮聪明绝顶,忽然醒悟,恩师此举,似乎隐含某种深意,而且此事必然很快便会发生了,虽然凭他此时的功力,一时尚难看透到底这是什么奥秘意图。
诸葛亮也不追问,反而趁机向张道陵求教“天机道”更精妙之处,他的求知欲极强,又怎肯错失这大好机会。而且诸葛亮的“星斗挪移剑法”绝学亦已甚具根基,他依据天象异兆而判,亦知目下天机大势演行,已届关键时刻了。此时此刻,唯有洞悉天机,方能于乱世中顺势而行,从而一举平定天下以达大治。
在卧龙岗上,又盘桓了一会,张道陵向卧龙岗下的隆中村遥注一眼,忽然向诸葛亮微笑道:“亮儿欲观察刘备之诚意,此其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