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天赋异禀(1 / 1)

洛妃说时,已领先引路而走。姜子牙果然跟着她,却没再说话,直到抵达洛妃的家门,竟再没任何一句话儿。洛妃忍着不说话,心道“钓天钩”大哥,你是否真有钓天大法,待会便一清二楚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问你?

“‘钓天钩’大哥,我家便在前面啦!”洛妃伸手向前面一指道。

姜子牙抬头望去,只见洛妃的家,原来仅是一间破旧的草屋,草屋依水而建,河水黑中带红,异常奇特。

姜子牙一见,心中便不由一动,问洛妃道:“洛妃姑娘,此河称甚名字?”

洛妃道:“我也不知,但我自小即在此河边居住,见河水奇特,便把它呼为‘紫水河’!也未知是否恰当?”

姜子牙心中一动,不由微笑说道:“此河河水呈黑中带红,黑红即紫也,好!果然是紫水河!今后只管呼为‘紫水河’吧!”

就因洛妃和姜子牙这番对答,此河的名号便叫“紫水河”了。经数千年的演化,时至今日,紫水河中的“红气”悄然消退,河水变得白中带黑,因此后世又称为“漆水河”,亦即今日陕西岐山北面的漆水河。

姜子牙随洛妃向草屋走去,他忽然又问洛妃道:“‘紫水河’中有鱼钓么?”

洛妃笑道:“有,多极了!但多数皆下贱的黑头鱼,食用尚可,却卖不出价钱。

啊,对了,我曾在河中见到一种金身紫色的鲤鱼,模样古怪有趣,可惜只能远观,却绝不肯上钩,因此从未捕获。”

姜子牙含笑道:“洛妃姑娘观其什么?”

洛妃咯咯一笑道:“观那紫色鲤鱼逐浪翻波,嬉戏游玩啊!它们游得有趣极了,那紫鲤鱼口一张,竟可把它的伴侣吞进一大半,但一会又完整吐出来,它那伴侣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得在水中跳跃呢!于是我心想假如我也可以练成紫鲤这等吞吐功夫,日后遇上那伴儿,也如此吞吸吐出一下,岂非有趣之极?因此,这十数年来,我也就这么练下去了!‘钓天钩’大哥,你愿意被我这么吞吐一下么?哎哟,不对,不对,你又并非我的伴儿,还是不试罢了!”

洛妃姑娘撒野地说着,姜子牙心中已不由暗赞道:“此女果然悟性奇高!她观紫鲤嬉玩,竟能悟出练内功的‘吐纳心法’了!十数年演练不断,也难怪她的内力,已达一掌击毙烈马的惊人境界了!她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可造之才!”姜子牙心中一动,似萌生了某种意念,但却没立刻说出来。

说话间,洛妃已引领姜子牙,走进草屋中了。

洛妃的娘亲病卧在床痛哭,桌上有一包草药,却完封未动。

洛妃一见,大急道:“娘亲!草药是谁送来的?”

洛妃娘亲洛氏呻吟道:“洛儿啊,你终于平安回来了!不久前有人把草药送来,说你在西岐城犯了杀人罪,不能回来了,王爷命他送这包草药回来!哎,可担心死娘亲了!幸而你平安归来……”洛氏断断续续、又惊又急又痛的呻吟说道。

洛妃急道:“草药果然是我求那王爷送回来的!但娘亲为甚不先煎好服用?娘亲的病不能拖延了啊!”

洛氏叹道:“洛儿啊,娘亲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矣!若女儿再有甚三长两短,娘亲独存世上也无任何意义,因此若女儿不能平安归来,这包草药服不服用,也无甚相干了!”

洛妃一听,大悲哭道:“女儿几乎害死娘亲了!可惜当时女儿没听这位大哥之言,才有西岐城错手之失,累娘亲虚惊一场,女儿该死之极!”洛妃说着,心中不由更佩服“钓天钩大哥”的奇事了,虽然她至今尚未知他真实的名姓。

洛氏一听,这才发觉,女儿身后,跟着一位男子,她不由微感吃惊,因为女儿从未带男子返家,这位男子可算是她平生第一次带回来了。洛氏忙道:“洛儿,这位大哥是谁,你为甚带他返家?世俗礼教,男女授受不亲啊!”

洛妃一听,不以为然地说道:“娘亲,这等世俗之见,理他做甚呢?这位大哥很有本事,女儿特地请他前来,救娘亲生命。”

洛氏一听,转忧为喜道:“原来这位大哥精通医理,乃隐世郎中啊!不然为甚从未见你走村诊症?”

洛妃一听,不由大笑道:“娘亲,这位大哥并非走村诊症的郎中,而是用‘钓天大法’来救人的高人呢!”

洛氏奇道:“医道中但有望、扪、问、切,再辅上药力医治病人,哪有‘钓天’这等医法啊?”

洛妃一听,她心中也并无多大把握,连忙对姜子牙道:“‘钓天钩’大哥啊!你那‘钓天大法’若真有灵验,求你快施展出来吧!娘亲的病已拖延不得呢!”

姜子牙已有意造就洛妃,他微一沉吟,便忽然道:“也好,那我使出‘钓天大法’,试试医治你娘亲吧!”

姜子牙说罢,忽地在身上取出那副“钓天”用具,原来便是那钓绳和直笔笔的钓钩。

姜子牙脚下一滑,已退出洛氏的卧室,在草屋的厅中一椅上,一坐,手中的钓竿一甩,钓钩牵着钓绳,便长了眼似的,呼地飞进洛氏的卧室,直抵她床前,射落在她的手脉上面。钓钩忽地一抖,便直笔笔的在洛氏手脉上竖立起来了。

洛妃一见,不由失声叫道:“‘钓天钩’大哥!你这是把我娘亲做鱼儿来钓么?”

洛妃此时尚难明白,其实姜子牙是以“八卦真气”,贯注于钓钩、钓绳中,直触洛氏的手脉,亦即姜子牙的心脉已与洛氏遥遥相通了。心脉既然相通,那洛氏的心神病症,自然无所遁形了。

只见姜子牙微一沉吟,便在厅中大声道:“洛大嫂,你但感五脏六腑均寒战发抖,痛苦难言,是么?”

洛氏一听,不由叹了口气。洛妃一见,忙道:“娘亲啊,是如此么?”

洛氏道:“是啊!这症状缠着我已久矣,只是难以言喻其症状,如今经这位大哥点破,这才明白,原来是心肺五脏六腑,均在体内寒战发抖,其隐痛之苦,委实难以言喻呢!这位大哥以钓绳、钓钩,遥隔三丈,竟可诊断出来,果然甚有本事。”

洛妃一听,呼地卷出厅中,目注姜子牙一眼,水灵俏目晶光闪烁,定定地凝注姜子牙身上不动,神色古怪之极,就如她瞧着的是天上一轮光华夺目的明月似的。好一会,洛妃才低声向姜子牙道:“这位,大哥,你既已诊断出症状,求你快点开药方救我娘亲啊!”洛妃**之下,连“钓天钩”之字也隐去,干脆便称姜子牙为“大哥”了。

姜子牙微一沉吟,手中一甩,钓绳、钓钩也就收回来了,他对洛妃道:“你娘亲之症,乃因阴阳失调,阴气奇重,阳气奇缺所致,因此令她五脏六腑奇寒战抖不止。若以世间驱寒之法医治,那便不但不能奏效,反而加重她的病症了。”

洛妃一听,连连点头道:“是啊!娘亲连服了大半年药,均不见效,反而见她病越来越严重!但却该以甚方法医治?”

姜子牙微微一笑道:“吾既已诊断出阴阳失调、阴气奇重、阳气奇缺,自然便须从以阳化阴,令阴阳调和,相辅相成,则病症自然而愈矣!”

洛妃一听,惊喜道:“大哥果然与世间郎中大大不同!但这‘阳’物,该何处找寻呢?”

姜子牙沉吟不语,忽地问洛妃道:“洛妃姑娘,紫水河中,那紫色鲤鱼什么时节可见?”

洛妃一听,她悟性奇高,立刻醒悟道:“大哥所指,莫非那紫色鲤鱼,便是可以化阴寒的‘阳’物么?可惜它虽然四季可见,却是可远观,决计不能近捉,就算我施展踏叶凌波的本事,竟也不及那紫鲤快捷,往往尚差半丈,便被它呼地潜入水中不见了!”

姜子牙一听,欣然一笑道:“只要紫鲤出现,我便必教它难于逃逸矣!”

姜子牙说罢,也不迟疑,立刻一跃而起,捏着他那根奇特的钓鱼工具,便走出草屋,脚下一滑,呼地一下便滑到紫水河畔了。洛妃紧随后面,施展她那“踏叶凌波”步法,竟也不及姜子牙的轻灵。洛妃心中不由暗暗想着“钓天钩”大哥,你到底隐伏了多少惊人本事?但说也奇怪,洛妃此时忽然发觉,姜子牙的本事越高,她的心中便越发欣喜,就如姜子牙的一切,便是她自己似的。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洛妃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为这感觉除了欣喜,还隐含一点羞怯怯的滋味。

此时但见姜子牙手执钓竿,却不放进水里,双眼灼灼,注视水面。洛妃知他必定是在搜索紫色鲤鱼的踪影,便连忙也站到水边,帮他寻找。

忽地,洛妃眼中紫光一闪,但见紫水河中,一尾奇大的紫色鲤鱼,在水中快如闪电的闪了一闪!

洛妃正欲出声告知姜子牙,姜子牙的动作却比那紫鲤更快,他手中的钓竿一甩,那钓钩牵着钓绳,便如电光一般,射向那紫色鲤鱼!紫鲤未及潜入水底,那钓钩已插入它的身上了!

紫鲤在水中拼命挣扎,欲挣脱那钓钩,它力道奇大,紫水河竟被它弄得波翻浪涌,其状令人惊奇,小小的钓钩、钓绳,竟能困得住它吗?

洛妃一见,不由失声惊叫道:“大哥啊!你这钓钩是笔直的,这紫鲤力量强大,虽然钓钩已插入它的吐腹,但绝难困它呢!”

洛妃话音未落,但听姜子牙沉喝一声:“起!”说也奇怪,那奇大的紫色鲤鱼,竟真的凌空升起,距水面三尺,虚悬不动,就如天降神鲤似的!洛妃不由一阵目瞪口呆,心道老天爷,这大哥使的到底是什么惊天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