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钱律师从哪得到的这些结论，单说合约，我挺喜欢的一位女歌手——蔡欣怡，她在澎湃音乐公司待了五年，后来合约结束自己开工作室，她的合约怎么是五年？”

“她是个例外，我们公司刚成立······”

袁华扬起嘴角打断他的话，“也是蔡欣怡，她在记者发布会上宣称不会再与你们公司有合作，因为你们私吞旗下歌手的演出费用，还有雪藏她的意图，这些算不算负面新闻。”

“蔡欣怡的情况特殊，她与公司管理层存在私人的矛盾。袁先生，一个人的样本量太少，我还是那句话，她是个例，不具有代表性。”钱律师与吕颜对视一眼，吕颜没有站出来说一句缓和的话，她坐在一边隔岸观火。

“钱律师，你是当我没上过网？”袁华转动面前的小瓷杯，“不止蔡欣怡，还有洪涛，和一位姓秦的女歌手，她不火所以你能把她的名字、身份信息全部删除，更多不知名小艺人的发声报道被你们有意删除，他们不算是个例，我也不能确保我不是个例。”

钱律师死守着原定的合同不放，“袁先生，你可以多看看其它条款，第十七条到二十六条全是对你有利的，有舍必有得，你可以多考虑一下，十年合同是我们公司的底线。”

“底线？你们公司都能超脱国家法律了？”袁华轻笑一声。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十二条指出动合同分为固定期限劳动合同、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和以完成一定工作任务为期限的劳动合同。第三百九十六条委托合同是委托人和受托人约定，由受托人处理委托人事务的合同。这不是一个单向的过程，而是一个双箭头的过程。”

一道声音如同惊雷劈在钱律师的脑海中，谁？声音从楼上传来？

蒋勤不是刻意在钱律师面前显露自己的法律储备，他只是实事求是地点明劳动法条例，指出钱律师话语中的错误。

蒋勤把新的文件推到钱律师面前，“你们无权划定合同年限的起始点，还有你们有意在合同中挖坑，模糊歌手收益的组成，利润分配同样违背经济法······”

“你，你······”这次钱律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那一套最多忽悠不懂法的人，面对资深律师，他不免心底发颤，丝毫没有底气。

蒋勤有条不紊地叙述旧合同和新合同的区别，钱律师毫无招架之力。吕颜悄悄地用右手推下钱律师的大腿，说话啊，白白被人压着打？

蒋勤话音刚落，钱律师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直接站起来要与蒋勤握手，“你，我能问一下您的姓名吗？”

“鸿天律师事务所，鄙人姓蒋，蒋勤。”

钱律师的面色瞬间变了，满眼都是对偶像的崇拜，“蒋律师，我之前在鸿天律师事务所实习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您是挂墙上的招牌律师，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他握紧蒋勤的双手，久久没松。

吕颜没想到钱律师会来这一出，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程倩。

“蒋律师，多谢您耗费制定的新合同，在聊合同条款之前我想问一下袁先生的意思。”程倩微笑着出声打断钱律师的寒暄。

钱律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但是蒋勤倒是面色如常，正巧程倩的出声让他的手得到解脱。

袁华知道程倩要把火力对准自己，从自己身上找突破口，她半两拨三斤把事情推给蒋勤，“我的想法与蒋律师一致。”

“袁先生，想必你还没有全面了解过我们公司，我们舍得投资有潜力的歌手，培训费用我们不会额外收取，只会通过后期分成回本。”

“吕姐，程姐，合同方面的内容错误可以跟蒋律师沟通。我个人倾向于这份新的合同，想必你们能理解我的意思。你们可以都看一下新合同，如果能接受的话，我们今天就把合约签了。”

“我觉得，这事可以再考虑一下。”程倩瞥到吕颜新投来的眼色，她决心再为公司争取一下，袁华那方新做的修改对公司完全没有好处。

“吕姐，您可能有些为难，坐不住了主，既然如此，麻烦您多跑一趟了，我再寻觅新的音乐公司合作。”袁华的态度有些软化，他做出一副很想与澎湃音乐公司签约的样子，但又碍于现实原因，只能继续寻找新的合作机会。

钓鱼不能紧紧地拉住鱼线，还得放线，让鱼饵往湖中央跑跑。

最终在天黑之前，双方签订新的合约，袁华正式成为澎湃音乐公司旗下的新人。

袁华起身送别吕颜他们，回来后收到卢挽君的恭喜。

“谢谢。”袁华不介意这件事让卢挽君知道，她是个能守住秘密的女生，袁华对她很放心。

“君君，事情结束了，我也该走了。”蒋勤拎起公文包，宠溺地揉下卢挽君的脑袋。

卢挽君抬头看向蒋勤，企图让他留下来，“蒋叔叔，太阳落山了，夜路不安全，而且您家离这很远，您今晚就留在这？这里的客房管够，吴妈每周都会打扫。”

“我开车来的，不担心走夜路，就不打扰你和吴姨了。”

“不打扰，不打扰，如果您不住下的话，留下吃个晚餐吧，现在是饭点，开几个小时的车也需要力气。吴妈准备好三个人的晚饭了，我们两个人肯定吃不完，到时候食物要浪费了。”

蒋勤看看卢挽君再看看袁华，“我在这吃晚饭，会不会让你和你的朋友放不开，聊天也聊得不尽兴？”

卢挽君拉住蒋勤的袖口，“蒋叔叔，你是知道我的，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吃饭时不聊天。而且，也没有什么不能听的话题。”

“蒋叔叔，你就再陪我一会会吧。”卢挽君拿出杀手锏。

“那好吧，我吃完晚饭就走。”

“谢谢蒋叔叔。”卢挽君成功将蒋勤留下，她转身朝袁华眨下眼睛，默认他会留下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