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挽君感受到头上的触感一下子愣住。袁华很快收回手，那一下犹如蜻蜓点水，卢挽君都要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了，她低下头去遮掩变红的脸颊。

幸亏袁华去落地阳台那儿接电话，不然卢挽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袁华拿的是卢挽君家里的电话，一手持电话，另一手举着吕颜的名片，电话铃响了三声后才接通。

“喂？”

“吕姐，是我，袁华。”

“是袁小兄弟啊，这么快就给我回电话！是想通了要加入我们公司。”

“我是要加入，但合同上某些条例我想再完善一下，您今天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我从现在到凌晨都有时间。如果合同的问题都解决了，你会签约吗？”吕颜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袁华会是未来杰出的音乐人，她不想放过这一条大鱼。

“只要合同不出错，我今天就能签约。我把地址报给你？”

“好，袁小兄弟做事也爽快，相信我们待会的聊天会很顺利。”

那可不见得，袁华好心地提醒道：“吕姐，你最好带上律师，合同上的问题还是应该由专业的人看吧。”

“OK，你把所在的位置变成短信发给我，我和小程很快就到。”

袁华打完电话后回到客厅里，卢挽君脸上的温度稍微散去，她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在脑海里搜寻话题，“袁华，需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还不饿，你是饿了吗？我是耽误你吃饭了吗？”

“没有，你来的时候又不是饭点。”

保姆端来一盘整齐的车厘子，茶几上已经有芒果、火龙果和苹果了。她满眼心疼与无奈，忍不住对袁华吐槽道：“小姐啊哪里知道饿！吃饭对她来说如同任务，每次米饭只吃几两，筷子也很少动。”

“吴妈，我没有胃口，而且我是真的不饿。”卢挽君仰起头为自己辩解，她的声音轻柔悦耳，明明话中是辩解之意，但忽略内容，听到别人耳中就是无意识的撒娇。

袁华想起卢挽君那天吃混沌的样子，虽然吃得不多，但与几两米饭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挽君，你是不喜欢吃米饭吗，还是喜欢其他主食，比如混沌、面类？”

“我对它们的感觉平平，没有喜欢吃的东西。”

卢挽君的神态不似作伪，袁华好奇地问道：“你是从小到大都这样吗？”

吴妈揪心地抢先答道：“我从进入这家做保姆到现在，小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饭量少到离谱，我变换多少种菜系都没用。”

“这样子营养跟不上啊！”袁华小声地感慨一句。

吴妈像是遇见知音一样拉着袁华说道：“当时小姐才五岁，一个小孩子孤零零地待在房间里，没玩玩具也没说话，一个劲地朝窗外看，中午吃饭时离人远远的······”

吴妈不是有意揭卢挽君的短，她希望袁华能帮助小姐，毕竟她是小姐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带回家的人。

袁华简单地想象下小时候的卢挽君，一样的冷清，不食人间烟火，与现在的自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道这就是传说里的“等比例长大”。

“挽君，那你身体存在不舒服的情况？”袁华看向陷入沉思的卢挽君。

“嗯？”卢挽君回过神来，没听清袁华问了什么。

袁华把问题又重复一遍，卢挽君缓慢地摇头。

吴妈叹口气，“老爷给小姐做过检查，除却血常规、蛋白参数偏少，身体的大问题倒是没有，医生也说不出小姐胃口不好的原因。”

可能是心理因素，袁华心里有这样的猜测但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门口不规律的铃声响起，先一下后又两下，“我去吧。”袁华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他已经很麻烦卢挽君了，开门这种小事他来干就好。

吕颜眉心不安地蹙紧，难得有她不敢进的地方，她是个识货的人，看袁华的样子不是富裕家庭养出来的人，可想而知吕颜看见袁华有多震惊。

“这是你家？”吕颜开口一句话就是想知道这个。

“不是，吕姐，这是我朋友的家，您和程姐进来吧，噢，还有一位，这位叔也进来吧。”

“原来如此。”吕颜将涂着指甲油的手放在胸膛上，借此平缓呼吸，她指向跟在她们后面的西装男人，“这位是我们公司法律部的钱律师，武陵大学法学院毕业。”

“您好。”袁华少年老成地与他握手。

钱律师像个冰块一样面色冰冷，说话公式化没有多余的感情，“你好。”他观察袁华不通过转动头颅，而是转动眼珠，瞥视容易让人产生不尊重的感觉。

袁华忽视他轻浮的视线，引着三个进屋。

蒋勤正在拟定新的合同，现在还在楼上没有下来。

袁华凑近卢挽君与她说悄悄话，“挽君，书房不是大户人家的私密场所吗？一般存放着隐私文件或者商业文件，你放心蒋律师一个人待上面？”

“蒋律师是我们家的常客，他心里有数，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而且我爸有给文件上锁的习惯，我都不知道密码，还有书房内的监控360°无死角。”

听完卢挽君的解释，袁华就放心了，他把注意力放到与澎湃音乐公司的对峙上。

袁华刚提起自己想缩短合同年限，十年改为五年，钱律师就出声反驳，“我们公司拿出的合同模板都是十年期限，最多把年限往上调，还没有谁缩短年限。你可能不知道，音乐公司签人一直以来都是十年起步。”

“噢，是吗？”袁华皮笑肉不笑，“敢情别人家的五年合同都是闹着玩的。”

“你可以去了解下我们公司在音乐界的地位，敢说业内没有敢随意碰瓷的，我们的合同也与其他小公司的不一样。合同年限、利润分配都是顺应公司的发展，我们从未签过十年以下的合约。”钱律师掀起眼皮看向袁华，

“我们公司成立十年之久，还没闹出过负面新闻，声誉还是有保障的，大公司不会平白地占你一个素人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