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隐士请问道:“敢问皇上想问花朵还是其他?”
“若其他呢?”皇上说。
“御医便可解答。”了空隐士说完,往睿寓身边去,接收诗作。
皇上听了了空隐士的话,立刻问身边的福泰,道:“哪位御医随行?”
“回皇上,是梁御医。”
“宣。”
福泰于是派了宫人立刻去请,片刻梁御医先到了,行至皇上面前,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随即吩咐说:“给睿宣问个平安脉,问脉之后只回报朕,朕就在这里等着。”
“臣领旨。”梁御医立刻由宫人引着,去找十三皇子了。
安康在旁,看着皇上等得焦灼。
终于梁御医请脉回来了,福泰和安康让宫人们退去旁边。
梁御医回到皇上身边,脸色凝重,低语回报道:“回皇上,臣已为十三殿下请了平安脉,请恕臣多言提醒,十三殿下尚年轻,却重任在身,多年行走于御前,元气已严重耗损、精力透支,且十三殿下又一向严于律己,待己苛责,事必躬亲,尽责尽心,故已现重负不堪之大忧,还请皇上一定重视。”
皇上听了,压低了声音,怒问道:“宫里每日都需请平安脉,睿宣是由谁负责?”
梁御医惶恐,跪下回道:“十三殿下向来拒绝请脉,且政务繁忙,御医叮嘱也无果,后殿下称有兵营医官请脉,臣等失职疏忽,罪该万死。”
皇上只是自责,说:“起来。是朕的疏忽,朕只愧疚于朝政未尽责,才令灾民流离失所,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没照顾好。”
梁御医起身又说道:“十三殿下,心有郁结,还应以解忧为主,忧重亦伤身。”
皇上听完,已心乱如麻,示意梁御医退下。
睿寓和梁御医去山下准备启程了。
了空隐士陪皇上,走在下山的台阶上,身后福泰和安康以及宫人们相随。
了空隐士见皇上面色沉重,于是劝道:“皇上,十三殿下虽已长成,但并未完成宫学堂课业,也缺憾了无忧无虑的成长岁月,今日见十三殿下,忧郁神色已溢满眸影,怕是行走御前太早,杂务缠身所致。”
听了这劝告,皇上已是面色沉重如石,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之后才说了一句:“朕汗颜,为父不称职,为夫…”
了空隐士听后,却也良久沉默,像是考虑再三,才说道:“皇上,人生有长有短,有笑有泪,区别在于,是笑着、还是泪中度过。皇上给在下看过几幅皇子图,记得图中,十三殿下常常与几位皇子相处和睦,情景悦融,令人印象深刻,。”
皇上听着,走着,觉得的确应该让睿宣和睿骞、睿寓他们常在一处,皇子图中他们一起时,睿宣的确悦色安逸。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觉因来了,只在后面将笼屉交给了了空师叔,然后就回灶房去了。
了空隐士打开笼屉,正要献上,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嘀咕起来。
皇上听见了,问道:“何事?”
了空隐士回说:“这还是师父在的时候,宫里赏赐的金元宝,到师兄掌事的时候,让制成了龙凤镯子,后又叮嘱我交于皇上的,但是师兄不至于如此大意,龙凤镯成双成对,一只为龙纹,另一只为凤纹,但是在下怎么看,这里面龙镯似乎多了些?”
皇上现在没有多少心情来欣赏这些龙凤镯,于是只让安康收了,宫女拿来锦盒,将龙凤镯换进了锦盒中,封盖妥了。
了空及一些小辈隐士,在山门处,恭送皇上登上御辇,太子和皇子们骑马,两相也骑马随后。
冷季冬最后上马,因为看见皇上脸色有变,于是问了了空隐士,得知缘由,才与了空隐士相互道别,上马走了。
了空隐士站在山门处,远远地目送着,心里倒有些纠结和忐忑,多年才又见皇上一面,却又说了些,让人无法释怀的话,虽然有心提醒,但也于心不忍。
了空隐士心里难安的另一个主因是,他看着今日的十三皇子睿宣,不得不想起往日的爱徒柳千尘,或者千尘当年还不如睿宣龄长,但也还是落得英年早逝的悲剧下场。
想到师兄的惨剧,想到千尘的悲剧,了空隐士不由得悲从心中来。
刚过未时。
皇上御驾已经回到了营地,睿宁得到消息,前去接驾。
皇上也在上山的时候,听说了睿宁设宴的事情。
睿宁来到时,皇上正从龙辇下来,“父皇,儿臣擅作主张,设宴请客,”睿宁立刻跪地行礼,又请罪说:“不想大家聊得高兴,却误了下午的臣女作画时间。”
皇上却笑道:“起来,设宴是好事,难得大家都高兴,耽误半天作画不打紧,现在若是还没散宴席,干脆朕连场晚宴,朕更衣后就过去。”
又对身边跟着的睿宣说:“将事情交给锦鹰,你只管好好地去赴宴。”
睿宣愣了片刻,有些突然的感觉,但也应下。
皇上回龙帐更衣去了,太子睿宗也回帐了,只是不知是否参加宴会,睿寓正在问睿宁关于宴会的事。
“只有二皇兄和七皇兄缺席吗?”睿寓奇怪问,是因为睿安的缺席,像宴会这种场合,他从未缺席过。
而睿馨养伤,另当别论。
睿宁说:“还差冷月心和英将军二人,还有你们。”
睿宣于是对睿寓说:“你先随三皇兄去宴会,我去太后御帐一趟,也即刻就去赴宴。”说完,自己先走了。
睿宁和睿寓等着皇上更衣,睿宁看着睿宣匆匆离去的背影,知道他要去过问太后御帐的事了,而睿宣回来了,英将军也就能鸣金收兵了。
只是不知当睿宣知道了太后御帐被行刺,会否引起轩然大波,因为通常睿宣知道了,也就等于皇上知道了。
“三皇兄也该一起去昔因山看看,新落成的‘阁中阁’,非常地别具一格。”睿寓说着,不住地点着头。
“新落成的不是‘雅韵轩’吗?还有另一处?”睿宁奇怪问。
睿寓笑了,说:“我去看了之后,又给改了个名字,只是现在还没最后定下,所以三皇兄更应该去看看了,或许能有更好的名字想出来。”
睿宁连忙摇头说:“起名字这件事,还是不要找我,若是给战马起个名字,我倒是还算在行。”
正说着,福泰出来传话说:“两位殿下,皇上说了,不必等了,先去宴会吧,皇上随后就到。”
“也好。”睿宁对福泰说:“我们先去了。”
福泰送着两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