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御乐司里有你记挂的什么人?”睿安忽然邪笑道:“不过最好没有,若是有,御乐司很快就会又少一个人。”
“奴婢真的没有,奴婢愿意伺候二殿下。”蝶舞求饶道。
睿安却又笑道:“若是你还想跳舞,也不是没有机会,等本殿心腻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蝶舞不敢谢恩,也不敢说话,因为伺候过二皇子的女子,不是下落不明就是惨死,能够完好地回到原来位置的,她还没听说过,所以自从被留在了‘安辅殿’,蝶舞对于自己的命运已经不敢抱任何希望了。
锦辅进来了,让蝶舞出去,看来是有事回报。
蝶舞颤颤巍巍地起身,却因惊恐而站不稳,锦辅像是本能动作伸手去扶她,但即刻又赶紧将手收回了,不由得看向二皇子。
睿安正将宝剑送回剑鞘,所以没看到这一幕。
蝶舞自己也没有看见,她还沉浸在睿安方才的恐吓心情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往帐外走了。
锦辅收回心神,立刻来到睿安身边,回说:“主子,派去的人回来说,没办法靠近三殿下的营帐,因为副将们将自己的营帐搭在了三殿下营帐的四周。”
睿安冷眼看着锦辅的办事不力,说:“再派人去,这次如果没有消息带回来,跟他们说,他们也不用回来了。将营帐围在中间又怎样,就算睿宁的营帐建在了地底下,也要把耳朵贴上去。下次这种事情不用回报,没有消息,你自己看着办。”
锦辅立刻跪下说:“主子息怒,属下知罪。但是其他营帐的消息都很灵通。”
锦辅于是开始汇报其他营帐的情况,说:“皇上的主帐内没什么新的内容,都是关于晚宴的,两相基本一起陪在主帐,所以皇上没再单独跟冷相提过要冷月心做太子妃的事。太后御帐内,冷贵妃和子尊公主一直陪着,太后还是时常说些疯话。皇后娘娘的御帐内…”
锦辅理了理用词,谨慎了才说:“章相得知了库银司未拨款的事,去跟皇后娘娘告状,皇后娘娘袒护着主子,章司骏和三殿下先后来到,给皇后请安,皇后急着让三殿下成婚,三殿下似乎对司姳小姐有意,皇后娘娘和章相没有表态。”
睿安不禁嘲笑道:“自己的麻烦不断,还有空来管本宫的事,舅父还是操心自己的女儿,花落谁家吧。”
锦辅又继续回了其他营帐的消息,说到冷阅简和冷月心见面的事情,因为眼线汇报说,只是兄妹久违寒暄,人之常情,所以睿安没太在意。
睿安此刻为主思考的事情是,章司姳和冷月心,自己支持哪一个,是与皇上站在一边,还是跟自己的外戚、章氏家族站在一边?显然他还没有最终的定论。
晚宴之前。
睿馨回了自己的帐中。
又趴下来歇息了片刻,他让随侍的宫人们都退下了,自己安静下来,考虑冷月心的事,也顾不得后背的伤痛。
因为冷月心看起来并不想成为太子妃,她和章司姳的举止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或许成为太子妃,给她的压力太大?
毕竟章司姳气势凌人,拥有着强大的后台。
而关于睿馨自己的想法,他既希望冷月心能够登上太子妃的位置,因为那是将来皇后的位置。
冷月心端庄博学,仁爱纯善,她绝对有资格成为母仪天下的人,也一定可以辅佐睿宗稳定后宫,稳定朝廷。
但是睿馨更希望冷月心能够嫁给自己心仪的人,因为他只希望她可以幸福,若太子妃的位置令她不幸,那她的人生还有多少意义。
从旁将要一生远远地看着她而活着的他,又将如何释怀?
正在愁思之中的睿馨,看见身边的烛火忽然闪动了一下,他觉得是雾隐来了。
于是说:“能不能拜你那个武功高强的同门为师?”
雾隐的声音奇怪的问道:“既是同门,如何再拜师,乱了辈分,我的辈分原本已经低到不能再低的地步了,至少跟他还是同辈的吧,我就剩下个辈分还可以自豪一下了,若是成了师徒,我还不如脱离门派。”
“如何脱离,都不存在了。”睿馨说。
雾隐恍然道:“也是。”
然后才坐在了他的身边,但并未现身,说:“其实我早就回来了,正遇见冷阅简去冷月心的帐中,本来不关我事,但是居然被我看见,有一个贼头贼脑的人,趴在她帐子的后面偷听,所以我就小小地教训了一下。”
睿馨紧张问:“如何教训的?”
“就是帮那人吸了些迷药,那人就直接倒下了,等他醒了,那俩兄妹也说完话了。我又跟着那人,去看看是谁指派的。”
“睿安。”睿馨不想也知道是谁的眼线。
“嘿,主子英明。”雾隐故意学着姚公公的话,俏皮道。
又接着说:“你说现在这些眼线,也太敷衍了事了,你猜这个被我弄昏的眼线,怎样跟锦辅回报的,他居然说他全程仔细地听了,连茅厕都一直憋着没去,说只听见兄妹俩久违寒暄,没异常内容。照这样当差,我也能做眼线了,回去就汇报一篇自己的想象,多省事。”
睿馨听着,说:“他这样做是保命,难道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吗。再说,他说的也合理,兄妹俩个常年没见,寒暄家常,再正常不过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
睿馨忽然抬起身来,虽然根本没看见雾隐坐在哪里。
雾隐于是伸手拍了拍睿馨的肩头,说:“主子,小的在这里。”
才继续说:“冷月心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直在哭…”
睿馨再也趴不住了,强忍着疼痛,忽然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空气。
雾隐于是将帽子摘了下来,两人终于面对面了,雾隐才开始说:“冷阅简目的明确,也坦言是问她什么事来的。”
“什么事?”睿馨着急道。
“我怎么知道,他们兄妹俩,打哑谜的技术不是一般的高。”雾隐除了脑袋擎在半空中,又忍不住有两只手挥舞出来。
“不用你理解,你只将你看到的、听到的,全部说给我听,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睿馨手扶着矮桌支撑着,坐着,但是雾隐却陷入了沉思。
“不会刚发生过的事,你就给忘记了吧?”睿馨无语道,关于雾隐的记性差,是别苑中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