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睿馨做得更绝,殿门紧闭,再叩不开。
只姚公公从门里跟梁御医说着话:“我们主子说了,信不过您那位新徒弟,还不如不治算了。”
“胡闹。”梁御医面无表情道。
冷月心站在原地,有事不明,自己怕进‘馨思殿’的原因,她很清楚,但是睿馨拒见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她已经貌丑到令他看都不想看?
其实在宫学堂,他就不怎么待见她,冷月心不禁心里叹着气。
又一日。
皇上已定下三日后出宫狩猎,所以宫学堂里练习得也更加热烈,箭靶子都被射坏了一堆,只为了狩猎的时候能够表现神勇,多得几个猎物以炫耀。
十二皇子睿骞为了增加狩猎的收获,还自己亲自新制了一批箭,弓也重新打造了一番,整日御铸司主簿被他烦得够呛。
十九皇子睿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批刚出炉的银光闪闪的箭,问道:“十二皇兄,这次要拔得头筹了,这要打多少只鹿了?”
睿骞得意说:“干脆我把鹿角都切下来送你,鹿茸是上好的补品,你身子弱,多补补。”
“那就谢过十二皇兄了。”睿定高兴道,好像已经跟着沾了光。
冷月心正站在身后,于是提醒了一句:“虽然是补品,但也不能随意进补,还是要御医司把关。”
睿骞于是笑道:“行啊,咱们的冷医女快出师了,这才学了几日,就出口成章了。”
子尊公主听了,哈哈大笑,说:“你还是先整理一下你的成语吧,小心黎师傅又罚你抄写。”
睿骞奇怪道:“怎样,我又说什么了,出口成章用得恰如其分,不对吗?”
睿定于是附和道:“我也听着哪里有些别扭,又说不上,皇兄说对就对吧。”
十七皇子睿寓正在旁边拉着弓,不禁念道:“出口未必成章,开弓未必射箭,有兄如此,吾汗颜焉。”
“睿寓,你又卖弄!”睿骞反唇相讥道:“虽然听不懂你嘀咕什么,但是你拉弓都拉了半天了,拉开了吗?”
皇子和公主们笑在一起。
睿寓于是还是决定放下弓箭,称:“兄有所短,弟有所长,弟无意卖弄,兄何苦为之。”
“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又作诗骂我了,别以为我听不懂。”睿骞开始追着睿寓打,还有一批观众起哄。
就在大家的目光都被十二皇子睿骞和十七皇子睿寓吸引去了的时候,十九皇子睿定因为太过好奇,于是拿起了睿骞的弓和箭。
但是因为他还有些小,所以弓箭尺寸偏大,拿不稳,也擎不住,只是牟足了劲,想将箭射出去,而且还真的成功了,只是箭射出去的方向严重偏离,算是毫无方向感地飞了出去。
冷月心站在后面,最先看见了箭向远处飞去,于是大喊道:“趴下,小心箭!”
大家还在嬉闹,根本没听见喊声,就在冷月心以为要发生不好的意外的时候,一个身影腾空过来,将那支箭抓在了手里。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才发现虚惊一场,因为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十九皇子睿定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闯的祸。
冷月心则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个挽救了意外发生的人,十三皇子睿宣。
他几乎不来宫学堂,但是今天他的确要来一趟,因为睿骞收买了御铸司主簿,动用了一些新铁,而这批铁是为了铸造兵器特别采办的。
正巧骑马过来的时候,听见了喊声也看见了飞出的箭,于是从马上直接飞扑了过来。
睿骞跑过来,看了看这支箭,又看了看弓还在睿定的手里,但因为他小,也没打算责备他,而十九皇子睿定已经吓得变了脸色。
十三皇子睿宣将箭托在了手里,掂了掂,说:“十二皇兄,你这箭,箭头过沉了。”
说完,骑上马又走了,因为看过箭之后,睿宣发现这批箭并非新铁所铸,看来是御铸司主簿有问题。
睿骞拿着睿宣交回的箭,又开始研究了。
虽然睿宣是弟,睿骞是兄,但看起来睿宣要比睿骞成熟好几岁。
但直到傍晚回府。
冷月心还因为十九皇子睿定误射的那一箭而心有余悸,或许是因为睿馨的受伤,她现在无法想象再有谁受伤的情景。
晚饭的时候,冷季冬特意赶了回来,于是全家都很欢心,因为冷季冬自从晋升至相位,便很少有时间在家里,同家人一起用晚饭。
冷季冬换了朝服,来到厅中,大家都在等着。
冷夫人问:“今日怎么得闲?”
“不过是一些应酬。”冷季冬笑道:“哪里有回府和家人一起要来得珍贵,倒是我的不是了,今后尽量改正。”
冷阅册和冷月心恭敬道:“父亲母亲请用饭。”
“好,你们也吃吧。”冷夫人笑道,又对旁边盛汤的姬姐说:“我来吧,你也赶紧去吃饭吧,别让管家他们等着了。”
“知道了夫人。”姬姐起身去了偏厅,那边另有一桌,两桌饭菜一样。
冷阅册于是问道:“父亲,可以说话吗?”
冷季冬说:“食不言这条,今天先忘去脑后如何。”
冷阅册立刻问向冷月心,说:“我今日没去宫学堂,但是下午的时候见了章戈英,她说今日且有惊险?”
冷月心奇怪道:“她也多日没去宫学堂了,怎会知道?”
冷阅册说:“章戈英的那身功夫,还用上武课吗,所以直接请休了,她或许是听她弟弟戈章功说的。”
冷季冬于是问道:“出了什么惊险?”
冷月心告诉说:“十九殿下贪玩,拿了十二殿下的箭,险些伤人,幸好十三殿下把箭拦了下来。”
“十三殿下去了宫学堂?”冷季冬有些好奇。
“或许是路过吧,他极少来,但也时常路过。”冷月心说。
冷季冬依然有根神经绷着,那就是睿馨和玉玺,以及月心和御医司,于是假装随口问道:“听说今日你们被挡在了‘馨思殿’门外?”
冷夫人听了,也很想听听女儿怎么说。
冷月心却笑了,笑得有些尴尬和无奈,说:“因为我的缘故,七殿下不愿意接受诊治,明日还是让梁御医自己去吧,或许是同窗,殿下他会不好意思吧。”
冷阅册忽然笑道:“他不好意思?他见过的女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他有什么不好意思。”
“太夸张了吧?”冷月心喃喃,边用筷子拨弄着自己碗里的数不清的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