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期关系(1 / 1)

1898年,清政府正式向日本派遣留学生,孙中山与留日学界的接触,开始于是年年底或次年年初。冯自由记:“时孙总理、陈少白、梁启超先后亡命日本,彼此往还,相与研究革命方略,至为透辟。云翔偕同学戢翼翚(元丞)、吴禄贞(绶卿)访之,一见如故,对总理尤倾倒倍至。”[1]这时留日学界人数少,思想程度低。据秦力山回忆:“是时留学界尚不过百十人。”分成南洋官费、两湖陆军、湘粤自费、公使官费四部分,分别住在日华学堂、成城学校、大同高等学校、同文书院,“绝无政治上之运动也”[2]。虽然通过彼此交往,特别是与东京高等大同学校学生以及孙中山、梁启超等政治流亡者的接触,留学生的政治热情有所增长,一些人参加了自立军起义,但汉口失败使之遭受重创。孙中山与留日学界的关系,主要展开于20世纪以后。

自立军失败后,海内外革新势力的政治情绪普遍趋于激进化,保皇会内部因“言革”而发生分裂,康门师徒彼此冲突。一批原来属于维新派的留学生脱离保皇会的营垒及其影响,倾向于排满革命,与孙中山的交往联系逐渐增多。政治方面,1902年4月,章太炎等人发起亡国纪念会于东京,孙中山署名为赞成人,亲率华侨10余人自横滨赶赴东京莅会。后因日本警方阻止,乃与章太炎等在横滨补行纪念式。此会发起人多为留学生,在留日学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3]

宣传方面,1900年,郑贯一等在横滨创办《开智录》,因是油印,规模稍狭。是年12月,得到孙中山和横滨华侨的捐款资助,改用铅印,影响骤增。[4]1901年5月,东京留学生创刊《国民报》,得到孙中山的经费支持。“留学界倡导民族主义之杂志,以是为嚆矢。”[5]1903年,东京留学界各省同乡会创办的杂志相继问世,大张旗鼓地宣传民主思想和种族意识,其发端则由《湖北学生界》。[6]先是刘成禺“函约总理会谈于东京竹枝园,并邀程家柽、李书城、时功玖、程明超、吴炳枞等相叙,未几遂有《湖北学生界》之出版”[7]。

组织方面,1901年春,留日粤籍学生郑贯一、冯自由等组织广东独立协会,主张广东向清政府宣告独立,孙中山予以支持。次年,孙鉴于“中和兴中,皆为海隅下层之雄,中国士大夫,尚无组织”,遂与刘成禺、冯自由、程家柽等“开秘会于东京竹枝园饭店,分途游说各省学生,及游历有志人员”[8]。

思想方面,拒俄运动前,孙中山已结识了不少留日学界的激进分子,如戢元丞、秦力山、沈翔云、张继、程家柽、程明超、刘成禺、冯自由、李书城等,经常向他们灌输革命思想,“言民族民生之理,及五权分立,暨以铁路建国之说”。这些学生又辗转传布于同学中,如黄兴、刘揆一等人的反清革命意识,程家柽与李书城“实开其牖,遂深中于其心”[9]。程明超在湖北恳亲会中,曾“聆戢(元丞)君之演说,颇心志之”[10]。孙中山关于革命程序论的最早构思,也为留学生口耳相传。

在孙中山的主导下,兴中会与留日学界建立起初步联系。惠州起义失败后,尤列亡走日本,与孙中山“议定革命进行二种计划,一联络学界,一开导华侨”[11]。次年春节,留学生团体励志会开新年庆祝会于上野精养轩,尤列、翟美徒前往参加。兴中会在横滨组织的中和堂,时请革命党名士演讲国政,因而常有“留学生足迹”[12]。兴中会机关报《中国报》,还特聘冯自由为驻东通信员,以加强对留日学界的宣传报道。亡国纪念会时,《中国日报》代为刊载宣言书,并举行纪念式于报馆,扩大影响。以后不少留学生归国途经香港,均在《中国日报》社寄宿。

孙中山重视留学生,原因之一是他对知识分子在革命中的地位与作用有清楚的认识。他总结历史经验,认为:“历朝成功,谋士功业在战士之上”,“士大夫以为然,中国革命成矣。”[13]孙中山早期专注于发动起义,对会党有所偏重,但也懂得不能一味利用,应当因势利导,主张“必其联合留学,归国之后,于全国之秘密结社有以操纵之,义旗一起,大地皆应,旬日之间,可以唾手而摧虏廷”[14]。视知识分子为革命的领导。所以,他不但一开始就积极争取留学生,而且长期把建立革命大团体的希望寄托于此。

孙中山对留学生的态度,也与兴中会本身的状况有关。当时保皇派在海外办有多种报刊,占据了舆论阵地,“革命党对之,实属相形见绌”。为此,1899年孙中山派陈少白去香港创办《中国报》。“然因操笔政者,短于欧美新思想,颇不为学者所重视。”[15]迫切需要宣传鼓动人才,当是孙中山积极争取留学生的一个直接原因,以后冯自由、刘成禺、郑贯一等均被推荐为兴中会系统报刊的编辑。

与此相对照,同样流亡海外的保皇会首领康有为、梁启超对留日学生的态度有所不同。康有为专注于向华侨筹款,无论在财政还是宣传上,留学生似乎无足轻重。梁启超则变化不定。他少年成名,不免自傲,对后生学子心怀轻视。杨衢云与梁启超会谈后函告谢缵泰:“康党素来夜郎自大,常卑视留学生及吾党。”[16]胡汉民也说:“梁启超初以能为时文,轻视学界。……留学界间有发表反对保皇之言论,如《浙江潮》、《江苏》者,梁亦不以为意。”[17]

1901、1903年,梁启超两度对留日学界所办刊物发表评论,并与自己主持的《清议报》、《新民丛报》相比较,俨然以言论领袖自居,睥睨之意,溢于笔端。[18]加上他政治上受制于康有为,对激进学生的言行态度相对消极,如对待亡国纪念会,前后反复,首鼠两端。

但是,梁启超有感于变法勤王的惨败和革命风潮的激**,又受孙中山等人的影响,思想一度激进,依违于排满、保皇之间,对待留学生的态度随之摇摆不定。《新民丛报》发刊后,报道东京留学生的活动较详,特别是对1902年成城学校入学事件,详载经过及各方反应,予以声援。梁启超还亲自撰写了《敬告留学生诸君》一文,称留学生为“最敬最爱之中国主人翁”,指出:在专制政体和外族操纵下,留学生所学政治、法律、经济、武备等知识技能,毫无用武之地,“某以为诸君之在他日,非有学校外之学问,不足以为用于中国”。希望他们“于求学之外,不可不更求可以施演所学之舞台。旧舞台而可用也,则请诸君思所以利用其旧者,旧舞台而不可用也,则请诸君思所以筑造其新者”[19]。鼓动留学生关心时政,参与变革社会的政治活动。

关于梁启超倾向激进的动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一点则为公论,即其启蒙宣传起到启迪民智,传播民主思想,激发国民主体意识和反清情绪的巨大作用。国内许多青年更新观念,进而转向革命,都是从阅读《新民丛报》开始。由于清政府对革命、革政一律镇压,使得发蒙未久的青年无法区分,纷纷接受梁启超的新民说,甚至不断因此演出激烈举动。许多学界风潮的潜因导索,即校方“禁学生阅一切新书及《新民丛报》等”[20]。在留日学界,梁启超也有一定影响。李书城回忆道:“那时梁启超正在横滨创办《新民丛报》,主张君主立宪,留学生中附和者不少,弘文学院学生亦多对梁启超表示崇敬。”[21]清驻日公使报告说:“溯自康、梁毒焰销息以来,其捕逃潜匿日本,为所包庇者,指不胜屈,类皆窃其余唾,巧肆簧鼓,借合群之义,而自由之说日横,醉民主之风,而革命之议愈肆。各省聪俊子弟,来兹肄业,熟闻邪说,沾染日邦恶习,遂入歧邪,竟有流**忘返之势。”[22]

不过,留日学生不像内地青年那样对梁启超盲目崇拜,他们可以直接接触各种近代西方社会政治学说,对照比较之下,发觉梁启超的文笔虽引人入胜,学理却不免浅薄。在国内许多地方,新民说几乎是唯一的新思想,而在日本,它只是一般公理或一种学说的翻版。早在1900年,沈翔云等就著文批驳张之洞将“人人有自主之权”,“流血以成大事”,“不受朝廷压力”等“世界公理新学,一切臆断,疑为康、梁之说”,明确指出:“公理之于地球,犹衣食之于身,不可一日无者。乃欧西诸名士,竭毕生之力以发明之。公一旦尽举而归之康、梁,且目为康、梁之唾余,毋亦太重视康、梁,而自安固陋矣!”[23]

外部世界的崭新规范为留学生提供了变革现状的有力依据。当清廷密探指留学生的言行“不外《新民》、《清议》二逆报之宗旨”时,留学生反驳道:“推崇二报毋乃太过。”[24]有人还公开发表评论说:“吾闻今吏之杀人者矣,满口极骂,不以为大逆,即以为惑众,又不问其人之何宗旨,何来历,何所事,何所言,辄曰:‘此康党!此康党!’康党二字竟若为今日新党之代名词,受之者抑何冤。”[25]因此,他们比较容易摆脱康、梁的精神影响,超越保皇派的政治主张。

保皇会内部的分化,加快了留日学界的转化。自立军失败后,保皇会的内部分歧演变为公开分裂,表现之一,脱险归来的留学生纷纷转向革命,靠拢孙中山。除秦力山外,原为梁启超的学生而加入革命党者,有冯自由、冯斯栾、郑贯一、苏子谷、李自重、马君武等人。支那亡国纪念会的10位发起人中,陈犹龙、朱菱溪、周宏业、李群、秦力山、马君武原属康、梁一派,其余4人也与康、梁关系密切。唐才常的兄弟唐才质、儿子唐蟒均公开脱离保皇派,加入反清革命行列。后来孙中山即以“梁之门人之有革命思想者,皆视梁为公敌、为汉仇”[26]为证,揭穿其所谓“名为保皇、实则革命”的欺骗性。

表现之二,是康、梁之间的分歧。梁启超所办《新民丛报》,“隐然附和《国民报》之宗旨,亦颇言民族主义”[27]。康门弟子韩文举、欧榘甲等同声响应,致使康有为如“大病危在旦夕”[28]。保皇派的组织分化,是其政治主张动摇的表现。梁启超明确宣称:“今日民族主义最发达之时代,非有此精神,决不能立国。”“而所以唤起民族精神者,势不得不攻满洲。日本以讨幕为最适宜之主义,中国以讨满为最适宜之主义。”[29]所以胡汉民后来说:“平心论之,梁氏壬寅岁首之《新民丛报》,其学术各门,虽不免于剿袭,而鲜出心裁,然其所持主义,则固由黑暗而进于光明。”[30]当然,梁启超顺应庚子后海内外反清情绪高涨的潮流,以鼓吹民主、反对专制而张大声势,一旦退却,影响势必衰落。

1902年以前,留日学界虽然出现过主张排满的《国民报》,普遍倾向还不是革命。1906年章太炎在东京留学生欢迎会上说:“壬寅春天,来到日本,见着中山。那时留学诸公,在中山那边往来,可称志同道合的,不过一二个人。其余偶然来往的,总是觉得中山奇怪,要来看看古董,并没有热心救汉的心思。”[31]《大陆》杂志曾将1905年以前的留学生分为三个时期,第一期(1902年以前)“或唱革命,或唱宪政,或隐伏不出,或运动官场,大约以后者为最多”[32]。

自立军起义失败后,留学生一度情绪激愤,决心继承死难者的遗志,组织励志会,“间有狂暴放恣,毫无检束,且醉心民权之说者”。驻日公使李盛铎归国觐见时奏称:“若不加以辖制,日后必至不可收拾。”[33]但不久清政府下诏实行新政,一些地方督抚也罗致留日学生举办各项事业,励志会员为之所动,留学生对清廷产生幻想或为利禄所诱,政治上转趋平和。秦力山等发刊《国民报》,鼓吹民族主义,拟“开一国民会以救其腐败,卒至不能成立而罢”[34]。次年年初,留学生为挽回政府感情,运动新任公使蔡钧,成立清国留学生会馆于东京九段坂偕行社,公举蔡钧为会长。[35]同年4月的亡国纪念会,在处于政治低谷的留日学界未能激起普遍反响。后来《大陆》杂志评论道:“吾尝亲历留学生间,观其行事,按其言论,要犹是中国人之恒性已耳。”卒业后,“或窃附科阶,为宗族交游光宠之计者有之,或曲阿权要,为肥其一身一家之计者有之”,“其能于里党之间,稍集同志,开演说会,设蒙学堂,译小篇数种流传近邑者,已为豪杰之士。”[36]

留日学界政治热情的普遍高涨,开始于1902年6月的成城学校入学事件。当时兼任上海出洋游学生招待会留东经理的留日学生吴稚晖(敬恒),因保送自费生入成城学校学习军事,与清驻日公使蔡钧发生冲突,蔡招日本警察将吴拘捕并遣返回国。押解途中,吴“欲以一死唤醒群梦,起国民权利思想”[37],遂自沉于河,幸而获救。“自吴、孙两君之见放,国耻观念益涌起于学生人人之胸中。吴君出行之日,清晨六点钟,学生群集新桥驿(东京之火车站)相送者数百人。”此后,东京留学生会馆“日日集议”[38],电请清廷撤换蔡钧,并有百余人弃学归国,以示抗议。这是留日学界第一次大规模的政治行动,留学生普遍参加到斗争行列中来。秦毓鎏等人“以此事大辱国体,大失国权”[39],复入公使馆恳请蔡钧出面力争,亦为其招日警拘捕。

目睹政府代表的丧权辱国,留学生产生了强烈的反抗情绪。同时,“是岁国内风气大开,学生之新至者数百;又加之以上海南洋公学之风潮,其中退学以自费来者,尤为铮铮铁铁”[40]。一批思想激进,热衷于社会政治活动的活跃分子在留日学界聚合起来,他们关注时政,对各种社会事务积极表态,发挥影响,使留日学界的政治**不断强化。东京留日学生的第一个革命团体青年会,遂应运而生。

然而,这时留日学界尚无明确的宗旨主张,“思想无统系,行动无组织,保皇党之余波,立宪派之滥觞,亦掺杂于其间。”[41]一些人虽然接受或赞同排满革命观念,却不敢付诸行动。青年会因“揭橥民族主义,留学界中赞成者极为少数,欲图扩张,至为不易”[42]。而清政府为推行新政,积极笼络留学生,对留学界政治热情不断增长的趋势未予警觉,因而处理亡国纪念会和成城入学事件时,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癸卯(1903年)新正初二团拜大会的排满演说,激成风潮,满族学生聚议激烈、和平、长治久安三策,请杀汉人并禁汉人学习陆军警察,“作书三百余通,告各省满洲大员之自爱其种”[43],清政府亦未采纳,以免进一步激化矛盾。因此,留学生参加或附和突发事件者相当踊跃,具备坚持日常革命活动的决心毅力者却为数不多,政治情绪起伏很大。

这个阶段孙中山争取留日学生的目的有三,一从事宣传,二领导会党,三革命成功后进行建设。在留学生人数尚少,政治倾向复杂而不稳定的情况下,还不可能以此为建立革命大团体的基础。1902年孙中山离日赴河内,直到次年7月才返回,刚好错过留日学界风潮涌动的良机。所以他在1905年留学生欢迎大会上,面对人群攒动的热烈场面,抚今忆昔,感慨地说:“鄙人往年提倡民族主义,应而和之者,特会党耳,至于中流社会以上之人,实为寥寥。”[44]由于对1902年以前留日学界的政治状况估价过高,相形之下,孙中山反而显得消极被动,一些论者因而指责其对留学生重视不够,没有在留学界积极发展组织。其实更多的倒是留学界的消沉限制了孙中山努力的效果。而留日学界最终皈依革命党而非倒向保皇派,除大势所趋的客观因素外,孙中山与康、梁主观态度的不同也是重要原因。

[1]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81页。吴禄贞于光绪二十四年十一月到日本,沈翔云于1899年赴日(《清国留学生会馆第二次报告》)。

[2] 彭国兴、刘晴波编:《秦力山集》,158页。

[3] 冯自由称此会“留学生报名赴会者达数百人”,届时“不约而赴会者有程家柽、汪荣宝等数百人”(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59~60页)。因而一般认为反响很大。然而,综合考察,事实并非如此。日本军部福岛安正少将电告清政府:“顷有贵国不良之徒在东设会,将出亡国纪念会之名,**留学生,即由当局者已行严办矣。成城学校学生内有一名稍可疑者,现已饬令退学。其余学生则知事类儿戏,几无预闻者。”(《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六六)正在日本考察学务的吴汝伦向管学大臣报告:“前主支那亡国纪念会及传单等皆犯罪逋亡之张秉林所为,学生无一人在其中。”(《吴挚甫京卿致管学大臣书》,载《选报》,第25期,1902-08-14)另据留日学生监督梁焕奎、京师译学馆提调张缉光等人称:“顷闻有逋人流寓东瀛者,倡为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刊有一启,为各留学生大不谓然。”“日来有友自东洋归,查悉亡国纪念会惟章、秦二人主之,各留学生多斥其谬。”(《汪康年师友书札》(二),1879、1790页)吴汝伦等均系新派人物,言词间不免有所遮掩回护。日本方面也唯恐此事影响其吸收中国留学生的通盘计划,低调处理。而且,因警署干预开会不成,与无人响应毕竟大不相同。但几位当事人所记则显然包含留学生的主观态度。章炳麟《秦力山传》称:“余与力山起中夏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和者虽不广,亦不怪也。”(章氏国学讲习会编:《太炎文录续编》卷四)秦力山《说革命》记道:“章君枚叔等十人,开亡国二百五十二年纪念会于东京,内地及香港等处志士遥应之,震起国人种族观念。然而此时学生全体之腐败,几乎一落千丈也。”(彭国兴、刘晴波编:《秦力山集》,159页)后来他告诉章士钊:“时当庚子之第三年(即光绪二十八年壬寅),中国革命党人,包括彼与太炎及冯自由辈,无过十余人,自哀无国,聚而横议。上野公园内,有西式菜馆曰精养轩,顾名思义,以美馔驰名一时,若辈辄蜂拥而往,开会其名,轰饮其实,嬉笑怒骂,无所不至。席间人人手持太炎预草序文一通,以志焚巢余痛,而力山复作宝塔歌一首,其结尾十字句曰:‘甚么亡国会,精养轩一顿。’”(章士钊:《疏〈黄帝魂〉》,见《辛亥革命回忆录》第1集,221页)当时留日学生总共约400人,其中辛丑十二月以前到东洋的共272人(《日本留学生调查录》,载《选报》,第10期,1902-03-20)从辛丑十二月至壬寅三月间新到者134人。后一部分官费陆军生居多,政治倾向保守,数百人赴会的可能性很小。

[4] 据《开智录》改良第1、2、3期,该刊得到43人及励志会捐款共199元。捐款者多为与孙中山、梁启超关系密切的横滨侨商,所捐多则15元,少则1元。其中无名氏3人,隐名氏1人。

[5]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82页。

[6] 湖南同乡会的《游学译编》创刊早两个月,但最初纯为译文。以后受其他杂志影响,才增加论著。

[7] 冯自由:《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上编,49~50页。

[8] 刘成禺:《先总理旧德录》,载《国史馆馆刊》创刊号,1947-12。

[9] 宋教仁:《程家柽革命大事略》,载《国史馆馆刊》第1卷,第3号,1948-08。

[10] 《湖北官费学生程明超捕房纪事》,载《大陆》,第3期,1903-02-07。

[11]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31页。

[12] 冯自由:《革命逸史》第3集,131页。

[13] 刘成禺:《先总理旧德录》,载《国史馆馆刊》创刊号,1947-12。

[14] 宋教仁:《程家柽革命大事略》,载《国史馆馆刊》第1卷第3号,1948-12。

[15]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10~11页。

[16] 冯自由:《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上编,38页。

[17] 《胡汉民自传》,载《近代史资料》,1981(2)。

[18] 任公:《本馆第一百册祝辞并论报馆之责任及本馆之经历》,载《清议报》,第100册,1901-12-21;《丛报之进步》,载《新民丛报》第26号,1903-03-26。

[19] 林志钧编:《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十一,22页。

[20] 《南洋公学学生出学始末记》,载《政艺通报》,壬寅第20期,1902-07-19。

[21] 李书城:《辛亥前后黄克强先生的革命活动》,见《辛亥革命回忆录》第1集,180页。

[22] 《蔡星使钧致外务部书》,载《新民丛报》第5号,1902-04-08。

[23] 《复张之洞书》,载《中国旬报》,第35期,1901-01-15。

[24] 《刘云龙》,载《湖北学生界》,第4期,1903-04-27。

[25] 《嘉兴演说会解散事》,载《浙江潮》,第6期,1903-08-12。

[26] 《孙中山全集》,第1卷,第231页。

[27] 汉民:《近年中国革命报之发达》,载《中兴日报》,1909-01-19。

[28] 1903年4月15日《与勉兄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20页。

[29] 《与夫子大人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286页。

[30] 汉民:《近年中国革命报之发达》,载《中兴日报》,1909-01-19。

[31] 汤志钧编:《章太炎政论选集》上册,269~270页。

[32] 《日本留学界之片影》,载《大陆》,第2年,第6号,1904-08-01。

[33] 《诋诽游学》,载《新民丛报》,第10号,1902-06-20。

[34] 彭国兴、刘晴波编:《秦力山集》,159页。

[35] 《中国留学生新年会纪事》,载《新民丛报》,第5号,1902-04-08。

[36] 《离合篇》,载《大陆》,第8期,1903-07-04。

[37] 《附记一则》,载《新民丛报》,第13号,1902-08-04。

[38] 《国闻短评》,载《新民丛报》,第14号,1902-08-18。

[39] 《蔡使第二次要求警察入署拘捕学生始末记》,载《新民丛报》第14号,1902-08-18。

[40] 彭国兴、刘晴波编:《秦力山集》,159页。

[41] 《胡汉民自传》,载《近代史资料》1981(2)。

[42]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104页。

[43] 《满洲留学生风潮》,载《选报》,第51期,1903-05-10。

[44] 《孙中山全集》,第1卷,28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