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人在公元前2000年代末来到靠近波斯湾的地方,即在今天伊朗的法尔斯省定居下来后,依附于同时来到伊朗高原的同属于印欧语系的米底人的国家。据希罗多德说,波斯人共有10个部落,其中6个是农业部落,他们是帕撒尔伽达伊人、玛拉普伊欧伊人、玛斯庇欧伊人、潘提亚莱欧伊人、戴鲁希埃欧伊人、盖尔玛尼欧伊人。还有4个是游牧部落,他们是达欧伊人、玛尔多伊人、多罗庇科伊人和撒伽尔提欧伊人。[2]
图1.1 居鲁士大帝
波斯人自己的国家是在公元前6世纪中叶建立的,其建国者名叫居鲁士,属玛斯庇欧伊部落的阿黑门尼德氏族。但是,据希罗多德记载,居鲁士的外祖父却是米底国王阿司杜阿该斯。据他记载,一天,阿司杜阿该斯做了一个梦,给他解梦的玛哥斯僧说,这意味着他的女儿芒达妮的儿子要取代他当国王。阿司杜阿该斯很害怕,于是把女儿芒达妮嫁给了波斯人冈比西斯一世,他认为,这个冈比西斯一世性情温和,但地位很低,还不如一个中等的米底人地位高。后来,阿司杜阿该斯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从她女儿的子宫里生出了一串葡萄蔓来,这葡萄蔓遮住了整个亚细亚,于是他命令将怀了孕的芒达妮召回到米底,并命令将她监视起来。一旦她生下儿子,就把他杀了,因为据解梦的玛哥斯僧说,他的女儿的后裔将替代他做国王。后来,他的女儿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叫居鲁士。阿司杜阿该斯将这个孩子交给他所信任的一个米底贵族哈尔帕哥斯,让他把这个孩子处死。哈尔帕哥斯却未亲自将刚生下的居鲁士杀死,而是交给了一个牧人去办这件事。但牧人也未处死居鲁士,而是把他养了起来。
到居鲁士十岁时,由于一件偶然的事情,阿司杜阿该斯发现了居鲁士。原来,有一次居鲁士在同孩子们玩耍时被选为国王,一个米底贵族的儿子拒绝服从居鲁士,于是居鲁士惩罚了那个贵族孩子。这个孩子的父亲向阿司杜阿该斯抱怨说,一个奴隶的孩子打了自己的孩子。居鲁士被送到国王那里去,国王一看见居鲁士就怀疑他是自己的外孙。他就拷打养活了居鲁士的那个牧人,牧人只好把实情招了出来。国王没有惩罚那个牧人,而是惩罚了哈尔帕哥斯,并把居鲁士送回了波斯。[3]
不过,这只是关于居鲁士出身的一种说法,是否真是如此,还不能肯定。据希罗多德记载,关于居鲁士的出身,至少有4种说法,例如,据克特西乌斯的说法,居鲁士是马尔达游牧部落的一个下贱的人(名字叫阿德达拉特)的儿子,他的母亲(名字叫阿尔哥斯塔特)是牧羊人。当他的母亲怀上他时,做了一个梦,说她的儿子将获得亚洲最高的地位。后来,居鲁士在找寻食物时落入了阿司杜阿该斯的宫廷,成为一个仆人,被太监阿尔提母巴尔收为养子,并得到阿司杜阿该斯的疼爱,成为给国王端酒的人。居鲁士的地位越来越高,米底国王甚至派他率军去镇压卡尔都西亚部落的起义。但他不仅没有去镇压起义,反而自己也起来反叛米底人。学者们认为,在所有关于居鲁士出身的说法中,大概只有他是冈比西斯一世的儿子和是阿司杜阿该斯的外孙这两点是可信的。
公元前558年,居鲁士以帕萨尔加迪为中心,在波斯称王。希罗多德在他的《历史》一书中说:
我这部历史的后面的任务,就是必须考察一下……这个居鲁士是何等样的人物,而波斯人又是怎样称霸于亚细亚的。在这里我所依据的是这样一些波斯人的叙述,这些人并不想渲染居鲁士的功业,而是老老实实地叙述事实……[4]
公元前553年,波斯人在居鲁士的领导下开始进行反对米底人的斗争,以争取独立。波斯人反对米底的斗争,得到一部分米底贵族的支持。有学者认为,可能阿司杜阿该斯要加强王权,引起了部分贵族的反对,他们投向了居鲁士,哈尔帕哥斯就是其中之一。据希罗多德记载,哈尔帕哥斯把那些对阿司杜阿该斯不满的贵族拉到了自己一边,还怂恿居鲁士起义,并保证支持他。居鲁士在得到米底贵族的保证后,便召集波斯人的帕沙加底(帕撒尔伽达伊人)、马拉维(玛拉普伊欧伊人)和马什彼亚(玛斯庇欧伊人)三个部落的人发动了反对米底人的斗争。米底国王阿司杜阿该斯任命那个被他惩罚过的哈尔帕哥斯为军队统帅,去镇压波斯人。可是哈尔帕哥斯却带着自己率领的米底军队投向了波斯人。在这种情况下,阿司杜阿该斯不顾自己已经年老,亲自领军与波斯军队进行战斗,但遭到失败,军队被歼灭,他自己也被俘。
关于居鲁士同米底人的斗争,在巴比伦尼亚的铭文中得到了反映。据《巴比伦编年史》记载,在新巴比伦王国末代国王那波尼德统治的第6年:
伊什吐麦格(即阿司杜阿该斯)召集了自己的军队去反对安桑之王库拉什(即居鲁士),以便夺取……伊什吐麦格的军队起义了并抓住了他。他们将他交给了库拉什。库拉什进攻米底首都阿加姆塔努(即爱克巴塔那)。他在阿加姆塔努夺取了白银、黄金和其他财产……他占领了安桑。
在那波尼德的一个铭文中也说到波斯人与米底人之间的战争:
我恭敬地对众神之主马尔都克说道:“乌曼·曼达人正在包围着你下令建立的神庙,他们的力量是强大的。”那时马尔都克对我说道:“不论是你说的乌曼·曼达人,不论是他们的国家,还是站在他们一边的诸王,现在都没有了。”到第3年(即那波尼德在位第3年,公元前553年),众神使他的小奴隶安桑王库拉什(即居鲁士)崛起,他带领一支小军队击败了乌曼·曼达的大军。他活捉了乌曼·曼达王伊什图梅古(即阿司杜阿该斯),把他俘虏回国。
在《亚述巴比伦编年史》中记载说:
第6年(即那波尼德在位第6年),伊什图梅古调集其军队迎击侵占其国土的安桑王库拉什。但是,伊什图梅古的军队叛变了他,连他也成了俘虏。他们把他献给库拉什,库拉什攻下首都阿加姆塔努(即米底首都爱克巴塔那),他把在阿加姆塔努掠夺到的黄金、白银及其他财宝作为战利品运回了安桑国。
至于阿司杜阿该斯的结局如何,说法不一。希罗多德没有记载。据克特西乌斯说,他被俘虏后,居鲁士对他很宽厚,让他担任了东部伊朗一个地区的总督,但被人谋杀了;而据色诺芬的《居鲁士的教育》说,他是死在自己的寝床之上(不过,这种说法不太可能)。
在打败了米底后,居鲁士采用了米底国王的称号:“伟大的王,王中之王,全国之王。”打败米底,极大地扩大了波斯的影响,使这个原来默默无闻的民族,一跃而成为近东世界的一个大国,成为当时可与埃及、新巴比伦王国、中国比肩的大国。但是,居鲁士并未就此止步,他还在继续向外扩张,吞并了原来在米底人统治下的许多地方。整个埃兰地区很快成了它的统治地区,以后又相继征服了帕提亚、基尔卡尼亚等地。但在打败米底后,波斯人碰到了第一个真正的对手,即小亚细亚的吕底亚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