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马其顿的兴起和亚历山大东征(1 / 1)

古代希腊文明 易宁 7287 字 25天前

一、马其顿的兴起

马其顿的早期历史 马其顿位于希腊北部,从地形上分为两个部分,东部沿海地区称为下马其顿,以平原为主,适于发展农业;西部山区称为上马其顿,森林和矿产资源丰富,畜牧业发达,居民成分复杂。但马其顿人基本上属于早期青铜时代迁移到巴尔干地区的说印欧语的种族,与南部的希腊人有着同源关系,都属于说希腊语的人。马其顿的宗教与其他的希腊人也基本相同,而且还保留着很多更为原始的成分。但是,由于马其顿地处边陲,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远远滞后于南部的希腊城邦,历史资料中鲜有记述,一直处于默默无闻的状态,几乎到古典时代后期才进入希腊人的视野当中。

大约在公元前7世纪前后,马其顿开始出现国家。希波战争期间,马其顿曾沦为波斯的附庸,但热爱希腊文化的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一世(公元前498—前454年)并没有真正站在波斯一边,在普拉提亚战役的前夕,曾暗中为希腊人通风报信[1],后来,这段历史被屡次用作马其顿人与希腊人属于一奶同胞的证明。从亚历山大一世起,马其顿开始大力推行全面学习和模仿希腊文化的政策,并伺机参与希腊的政治事务。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马其顿时而支持雅典,时而支持斯巴达,力图利用两大同盟的矛盾从中渔利。由于马其顿重要的战略位置,亚历山大一世之后的历代君王都力图使自己的国家成为抵御外族入侵的堡垒和希腊文化的保护者与传播者。包括雅典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在内的多位文化名人都曾经是马其顿宫廷的座上客,大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被聘任为腓力之子亚历山大的家庭教师。

腓力二世改革 马其顿国家的真正崛起是在腓力二世(公元前383—前336年,公元前360—前336年在位)统治时期。他早年曾经在底比斯充当人质,就住在底比斯名将伊帕密农达家中。这段人生经历一方面使腓力更为直接地接触希腊的社会和文化,另一方面也使他对希腊城邦的军事、外交情况得以全面了解,尤其是对希腊城邦的优势和弱点有了深入的认识,为他后来在马其顿进行改革和制定国策奠定了基础。

腓力即位后,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对马其顿国家进行了全面的改造。在政治上,削弱贵族的势力,大力加强王权,完成了马其顿国家的统一;在经济上,一方面,通过防洪治水、疏通渠道和伐林造田拓展农耕地区,发展农业生产,另一方面改革币制,利用潘加乌斯矿山的资源大量铸造和发行金银币,以便与希腊和波斯通商,积累财富,为扩张做准备;在军事上,在对希腊的“底比斯方阵”进行改造的基础上创制了“马其顿方阵”,扩大了方阵的人数和规模,增加了长矛的长度,使之更具攻击力和灵活性。后来的历史证明,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军事组织之一,“马其顿方阵”在击败希腊人和远征东方的过程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总之,“在腓力二世执政时期,马其顿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那些原来身穿兽皮的高地牧民们,逐渐变成了文明的农民并长期居住在镇里。不仅本国人口大大增加,也带动了斯基泰人(Scythian)、色雷斯人和伊利里亚人的人口增长。”[2]

马其顿入主希腊 经过腓力二世的改革,马其顿国家迅速强大起来。“腓力不仅将马其顿建成希腊半岛北部最强大的国家,他还使马其顿的控制范围向东西两个方向扩张,从亚得里亚海一直延伸到黑海,向北几乎到了多瑙河。”[3]此后,他开始寻找机会插手南部希腊各邦的事务。此时的希腊城邦正陷入内部的社会矛盾和外部的邦际混战当中,这种局面为马其顿人入主希腊创造了十分有利的外部条件。应该说,这一时期的希腊人并没有清醒地认识到马其顿人的巨大威胁,原因有二:一是希腊各邦纷纷忙于内部的事务和外部的战争,无暇顾及北部的马其顿人;二是对于马其顿人本身的归属和性质存在不同的认识,从而形成了“亲马其顿派”和“反马其顿派”,故而在是否全力抵抗马其顿的问题上并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正是在这种复杂而有利的形势下,腓力成功地运用了远交近攻的战略,把军事上的征服与分化瓦解的外交政策很好地结合了起来,利用十几年时间就完成了征服希腊的计划。

图6.1 马其顿方阵

腓力首先集中力量吞并了卡尔西狄斯地区的希腊城邦,公元前357年攫取了战略要地安菲波利斯,公元前356年征服了色雷斯,其银矿资源也就成为囊中之物,并建立了腓力庇城(Philippi)。然后他举兵南下,深入色萨利。接着,利用弗西斯和底比斯之间的战争,腓力直接插手中希腊的事务。当时在希腊大陆上唯一有能力阻止马其顿南下的城邦是雅典,但此时的雅典正被财政上的危机所困,公民兵军心涣散,在马其顿人已经在中希腊站稳脚跟的时候才真正地行动起来。从公元前351年开始,雅典政治家和演说家、“反马其顿派”的代表人物德谟斯提尼发表了一系列“反腓力演说”,在他的鼓动下,雅典和底比斯纠集一些城邦组成了一支反马其顿联军,共同抵抗腓力的进攻。公元前338年,希腊联军在喀罗尼亚与腓力的军队展开决战,但大败而归。此役中,希腊军队的虚弱和无能暴露无遗,喀罗尼亚一役也就成为马其顿人入主希腊的决定性战役。公元前337年,腓力二世在科林斯召集了全希腊的会议,除斯巴达之外,各邦均派代表出席,会议宣布成立希腊城邦联盟,推举腓力二世为盟主。会议还宣布联盟各邦保持各自的政体不变,相互之间不再战争,各邦内部禁止重新分配土地和财产,召回流亡贵族。科林斯大会的召开标志着马其顿成为希腊新的霸主。在实现了希腊和平的同时,会议还制订了准备向波斯帝国发动报复性战争的东征计划,腓力的这一提议得到了希腊各邦广泛的赞成和欢迎。实际上,对波斯帝国发动战争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报复,不如说是为了攫取其土地和财富。与此同时,对于日益陷入重重社会、政治和经济危机的希腊城邦来说,对外发动一场大规模的侵略战争也是一剂缓解社会矛盾从而转嫁和摆脱危机的良方妙药。雅典演说家、“亲马其顿派”的代表伊索克拉底提出的“把战争引向亚洲,把财富带回希腊”的战争口号,揭示了这次东征的真实目的。

科林斯大会之后,腓力二世就开始着手制订东征的具体计划,并展开各项准备工作。不久,一万人左右的先头部队被派往亚洲。但就在此时,腓力却在女儿的婚宴上突然被刺身亡,他年仅20岁的儿子亚历山大继承了王位,也就是著名的亚历山大大帝(公元前356—前323年,公元前336—前323年在位)。

二、亚历山大及其东征

少年英雄 亚历山大是一个改变了世界历史的人物。正如希腊化史专家沃尔班克所言:“亚历山大执政仅13年,但在这13年中他完全改变了整个希腊世界的面貌。”[4]作为希腊城邦时代的终结者和希腊化时代的开创者,历史上对这样一个“继往开来者”(普鲁塔克语)的记述并不缺乏,关键是如何对他作出判断和评价。阿里安说:“事实上,还没有一个人物像他那样有这么多历史家进行记述,所记内容又这么不一致。”[5]他是一个仁慈的统治者还是残忍的暴君,是一个有骑士风度的哲学家还是一个“无人性的人,一个僭主”,在学术界仍然存在着极为不同的看法[6]。实际上,通过亚历山大一生的经历和所作所为,我们可以看到其性格和思想经历了很多变化,充满了诸多矛盾,他身上所体现出的复杂性正是其所处时代的复杂性的直接反映。

亚历山大出生于公元前356年7月,母亲是伊庇鲁斯的公主奥林匹娅斯。据说就在他出生的这一天,他的父亲腓力二世打了一场胜仗,他派出的马车在奥林匹亚竞技会上获得了优胜[7],真可谓“三喜临门”。亚历山大从小受到了良好的希腊文化教育,他的老师就是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据说,“他的生性极其喜爱各种知识和学问……常常把经过亚里士多德校订过的荷马《伊利亚特》和他的短剑放在枕头下面。他说这部书是一切武德和用兵的怀中宝库”[8]。不过,在从亚里士多德那里继承了哲学家所具有的探索未知的强烈渴望的同时,他并没有像他的老师那样把目光局限在“大小必有限度”的城邦上面,而是立志于通过征服去建立一个地跨欧亚非三洲的大帝国。幼年的亚历山大就表现出勇敢、坚毅和执着的性格,据说他在12岁的时候就制服过一匹十分难于驾驭的烈马,后来这匹名叫“布西法拉斯”的马成了他相伴终生的坐骑[9]。他在16岁时开始就随父出征,成为全军的副帅,开始了南征北战的戎马生涯。“他的父亲和希腊人进行的奇罗尼亚会战之中,据说他是第一位胆敢对底比斯的神机队发起进攻的人。”[10]亚历山大有着强烈的征服世界的欲望,由于害怕留给自己去打的江山所剩不多,每次父亲打了胜仗他都要一连几天闷闷不乐[11]。父亲腓力的突然去世既给他带来难得的机会,同时也是第一次艰险的考验,因为腓力“虽然已经打败希腊人,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绥靖的工作,让他们习惯于他的统治,留下来的政局是一片混乱和纷扰”[12]。

图6.2 有亚历山大头像的银币图案

腓力的突然死亡引起了马其顿内部贵族的骚乱,同时,希腊城邦的“反马其顿派”势力再次抬头,跃跃欲试,纷纷发动起义。亚历山大毫不留情地予以镇压。他先后镇压了马其顿国内及周边地区、巴尔干半岛北部和伊利里亚的叛乱。在南部希腊地区,底比斯率先起义,雅典紧随其后,亚历山大得知这个消息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往中希腊,底比斯虽然进行了奋勇抵抗,但最终被攻陷。为了给希腊人以警示,“亚历山大要用杀鸡儆猴的伎俩,使得所有的希腊人在惊怖之余只有开城降服”[13]。于是,他在底比斯进行了无情的屠杀,6000人死在屠刀之下,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约30000底比斯人被卖为奴隶,除了诗人品达的房屋和圣庙之外,底比斯几乎被夷为平地[14]。其他城邦见状纷纷收兵。亚历山大没有严惩其他城邦的那些反对马其顿的人,其中包括雅典的演说家德谟斯提尼。在无情屠戮的同时,亚历山大也表现出笼络和怀柔的一面,“他对于雅典人不仅完全宽恕过去冒犯的行为,并且交代他们自行做主处理有关的事务,特别提醒他们要是一旦他有任何不测,雅典担任整个希腊的仲裁人”[15]。即位之初国内外动**不安的局面就这样被平息了。亚历山大再次组织希腊各邦在科林斯召开大会,重申了马其顿和亚历山大的盟主地位,并准备将腓力二世制订好的东征计划付诸实施。

十年东征和亚历山大帝国的形成 东征之前,为了提高士气,表明自己的决心,亚历山大把全部家资都分给了部下,当手下问到他为自己留下了什么的时候,亚历山大的回答是“希望”[16]。公元前334年春天,亚历山大留下部将安提帕特镇守马其顿和希腊,自己亲自统帅30000步兵、5000骑兵和16艘战船,渡过黑海海峡进入亚洲。在特洛伊,亚历山大拜祭了普里阿摩斯和阿喀琉斯的坟墓。

与波斯军队的首次战斗在小亚细亚西北部的格拉尼库斯河展开,在波斯国王大流士三世(公元前336—前330年在位)的指示下,波斯驻小亚细亚的总督率军迎战。亚历山大使用了在他一生所有战役中使用的主动出击战略,迅速渡过格拉尼库斯河之后向敌人发起猛攻,大肆杀戮,波斯将领还来不及还击就溃不成军。亚历山大首战大获全胜,波斯军队2000人被俘。战后,亚历山大把战利品中的300套波斯盔甲奉献给雅典的雅典娜神庙,并附有以下献词:“谨献上从亚洲波斯人手中俘获的这些战利品。腓力和全希腊人(拉西第梦人除外)之子亚历山大敬献。”[17]这句话有意忽略马其顿人,清晰地表明了这场战争的“泛希腊”性质。接着,亚历山大横扫了小亚细亚。小亚细亚沿岸的希腊城邦“获得了解放”。

占领小亚后,亚历山大挥师南下,进入叙利亚。公元前333年,大流士三世亲自率领60万大军前来阻止,东征过程中的第二场硬仗在伊苏斯展开。大流士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地形狭窄不利于骑兵活动的伊苏斯却难以发挥数量上的优势。亚历山大将军队排成整齐的方阵,亲自率领最精锐的骑兵身先士卒,直扑大流士所在的中军。大流士险些被一支长矛击中,多亏一位波斯贵族以身相救才逃过这致命一击,慌乱之中的大流士三世临阵逃脱,希腊军队再次大获全胜。在这次战役中,大流士的母亲、妻子和两个孩子都成了亚历山大的俘虏,不过,亚历山大非但没有杀害他们,反而加以善待(也许是出于保留人质的需要)[18]。

伊苏斯战役之后,亚历山大没有立即向波斯内地进军去追击大流士,而是南下腓尼基和巴勒斯坦,目的是切断波斯海上力量的陆上补给线,从而消灭波斯的海军力量。不过,使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在腓尼基的城市推罗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希腊军队用了约7个月的时间才攻陷推罗,7000人被杀,30000人被卖为奴隶。然后亚历山大继续南下,在加沙又受阻达两个月之久。该城的居民全力抵抗,直到战死到最后一人。公元前332年的冬天,在掌控了叙利亚、巴勒斯坦之后,亚历山大的军队兵不血刃地进入埃及,波斯的埃及总督率领军队投降。在埃及,亚历山大推行怀柔政策,作为对其尊重和保留传统的宗教崇拜的回报,亚历山大在孟菲斯被加冕为法老。为建立统治,亚历山大亲自选址并规划建立了新城亚历山大里亚,多年以后,这座城市发展成为希腊化时代新的经济和文化中心。然后,亚历山大还穿越沙漠来到锡瓦绿洲参拜了阿蒙神庙,阿蒙祭司随即宣布亚历山大为阿蒙神之子。在伊苏斯战役之后,亚历山大之所以没有继续东进,而是相继占领叙利亚、巴勒斯坦和埃及,是有其战略上的意图的,那就是占领所有的沿海地区以保护其在希腊和马其顿的基地免受海上攻击,以彻底解除后顾之忧。不过也有学者认为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对操纵舰队的希腊人仍旧缺乏完全的信任[19]。

就在伊苏斯战役之后不久,大流士三世为了赎回他的家人,曾经派使者向亚历山大递送过和平建议书,提出用10000塔兰特黄金作为交换,并把幼发拉底河以西的土地全部割让给他,但这项建议遭到了亚历山大的严词拒绝[20]。因此,一场最后的大决战在所难免。公元前331年春天,亚历山大率军从埃及进入两河流域。大流士三世这次接受了先前的教训,将号称百万的军队布置在离亚述古都尼尼微不远的高加美拉大平原上,以便充分发挥其数量上的优势。除了百万步兵,大流士的军队还包括4万骑兵和15头大象,同时,他还准备了200辆车轮上绑有大刀的战车,以冲击马其顿军队的方阵。双方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波斯帝国命运的生死之战。但这次大流士三世又一次失算了,他让他的军队全副武装地站了一夜之后却不见动静,恐惧和疲劳拖垮了士气,而亚历山大的军队在安安稳稳地休息了一整夜后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波斯军队面前。大流士事先准备的刀轮战车也不能够抵挡马其顿方阵的前进,波斯军队在坚持了一阵之后再次全面溃败。大流士本人又一次当了逃兵[21]。“高加美拉战役实际上宣告了波斯帝国的灭亡。”[22]

高加美拉战役获胜后,亚历山大乘胜追击,攻陷巴比伦。在巴比伦,亚历山大向当地的神祇进行了献祭,并下令修复被波斯人毁坏的巴比伦主神马尔都克神庙。这一年冬天亚历山大进入波斯本土,占领了其都城波斯波利斯,获得了波斯皇帝近50000塔兰特黄金的皇室储备[23],最后将波斯皇宫付之一炬。接着,亚历山大还攻陷了米底都城埃克巴塔那。公元前330年7月,当亚历山大追上大流士的时候,他已经被波斯驻巴克特里亚总督贝苏斯所杀,贝苏斯自称波斯国王。亚历山大下令把大流士的尸体运回波斯波利斯,埋葬在皇陵里,跟大流士之前的帝王埋在一起[24]。不久,贝苏斯被抓获,为收买波斯人心,亚历山大指控贝苏斯背叛国王,按照波斯习俗将其处死。至此,亚历山大东征的第一个阶段宣告结束,在这一阶段中,东征最初制订的目标已经基本完成。

此后,亚历山大及其军队并没有停止东进的脚步,关于继续东进的目的,历史上存在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这样做完全出于亚历山大个人的原因,那就是想把他的世界扩展到已知世界的边缘。一位亚历山大的研究者引用法国诗人兰波的诗句来说明亚历山大的这种野心:“我要成为一位诗人,我要成为一个先知……我要探寻那未知的世界。”[25]不过,从此后亚历山大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这些被征服地区的统治策略上的种种表现和变化可以看出,进一步东征的目的与其说是出于探索未知的愿望,不如说是出于建立帝国的统治需要。亚历山大清楚地认识到,“一直以来,对阿契美尼徳王朝统一的威胁并非来自西方,而是来自中亚的荒原”[26]。就在大流士死后,亚历山大开始在一些场合穿着波斯式样的衣服,使用一些波斯的礼仪,任命波斯人担任一些重要的官职。亚历山大的这些做法开始遭到了手下的强烈排斥和不满。在一次醉酒之后,一直跟随其左右的老部下克雷塔斯因为嘲笑亚历山大是阿蒙之子而不是腓力之子时,被亚历山大杀死。之后,他又深感后悔,三天没有进食[27]。

公元前329年冬天,在跨越兴都库什山脉进入巴克特里亚寻找贝苏斯之前,亚历山大在帕罗波米萨德建立了靠近高加索的亚历山大里亚城。据普鲁塔克记载,此后在两河地区建立的以亚历山大命名的新城达到70多座。出于为大流士复仇的目的而打败了斯基台人之后,亚历山大带头娶了粟特王的公主罗克姗娜为妻,这一行动进一步加剧了与马其顿人的紧张关系。亚历山大并没有把这些不满放在眼里,他以马其顿的方式训练波斯人,并把波斯骑兵引入马其顿军队。

从公元前330年到公元前327年,亚历山大在波斯东北部的蛮荒地区展开了一系列艰苦的征伐。公元前327年,他率领9万大军进入阿富汗、巴基斯坦交界的高山地区。之后向印度河进军,是年夏天达到印度河支流五河流域,他在这里遇到了可怕的抵抗。同时,亚历山大惊讶地发现在他认为的世界尽头比斯河的前面还有一大片土地,而军队也不愿意再前进了,经过多次请求,亚历山大终于答应了将士们班师回朝的要求。但他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南下印度河三角洲分海陆两路返回了巴比伦。据统计,亚历山大东征行程共计35420千米[28]。

为实现民族融合,亚历山大倡导马其顿人和波斯上层社会联姻,他自己娶了蛮族公主为妻。在苏萨停留期间,亚历山大娶了大流士的女儿巴西妮为妻,并命令手下的80多名官员娶了波斯妻子(亚历山大死后,她们中的大多数都被抛弃了),并主持了一次大型婚礼,一万多名马其顿士兵娶了亚洲妇女为妻[29]。这项政策再次激发了马其顿人蓄积已久的不满情绪,而亚历山大“在那时变得脾气暴躁,亚历山大对东方人的顺从使他比以前在马其顿人中更不受欢迎”[30]。公元前324年被解散遣送回家的老兵发动了兵变,亚历山大于是宣布解散全部军队,直到这些老兵请求原谅才平息了这场风波。虽然在亚历山大的努力下,不和谐的气氛最终得以化解,波斯人和马其顿人之间建立起信任与和谐,但这一切似乎都是暂时的。

公元前323年春天,亚历山大在巴比伦接见了来自地中海各地的大使。接着,他开始筹划征服阿拉伯半岛的军事行动,但一场突如其来的热病却夺去了他的生命,他于公元前323年6月13日离开了人世,年仅32岁。

亚历山大的统治政策 经过了亚历山大长达10年的东征,马其顿从一个小王国发展成为一个地跨欧亚非三洲的大帝国。为了对这样一个幅员极为辽阔、靠武力征服而形成的军事帝国实行有效的统治,亚历山大制定出一系列的统治政策和措施。

第一,由于大部分被征服地区实行君主专制统治,为适应统治的需要,亚历山大大力改造马其顿传统的君主制度,使之向高度集权的君主专制政体转变。为达到这样的目标,他一方面加强被征服地区固有的王权神化观念,另一方面广泛采纳波斯的宫廷礼仪。第二,在接管波斯帝国原有的行政制度和官僚体系的基础上,建立起马其顿人和波斯人联合执政的制度,在确保马其顿人的统治地位的前提下,尽力吸纳被征服地区的上层贵族参与政事,扩大统治的基础,在地方上则实行行省制度,派马其顿人担任总督进行管理。第三,为了获得为被征服地区下层社会所认可的统治依据,亚历山大采取宗教和文化宽容政策,保留当地原有的崇拜系统和风俗习惯。第四,大力推行军事移民政策,在被征服地区广泛建立起希腊人的城市,作为新的统治中心和据点。上文说到的在两河流域地区建立的数十座以亚历山大里亚为名的城市,就是此类城市的代表。第五,为了统治的需要,尤其是为了建立起马其顿人和当地原有王公贵族的联合政权,亚历山大力图打破城邦时代根深蒂固的“希腊人—蛮族人”的传统观念,全面推进民族之间的融合。

三、马其顿王国、托勒密王国和塞琉古王国

亚历山大帝国的分裂 亚历山大的突然去世使新创建的亚历山大帝国面临崩溃的危险。一方面,被征服地区的新的统治秩序尚未完全建立起来,另一方面,那些反对马其顿人统治的力量仍旧存在,亚历山大之死成为有些地区重新获得独立的大好时机。亚历山大刚一去世,希腊地区就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史称“拉米亚战争”。更为严重的是,亚历山大英年早逝,既没有直系的继承人,又没有指定合法的继承人,因此,在他去世之后,帝国就出现了一个权力的真空。为争夺统治权,亚历山大的亲属和部将开始了明争暗斗,宫廷内部的继位之争很快就发展为公开的战争。

亚历山大去世后,其同父异母的兄弟腓力·安利达戊斯(有点儿智障)被亚历山大的将军们在巴比伦拥立为继承人,称腓力三世(公元前323—前317年在位)。摄政王安提帕特禁止亚历山大的母亲奥林匹娅斯干涉国家的事务,但是在安提帕特于公元前319年去世之后,奥林匹娅斯就攫取了马其顿的大权,此后她疯狂地沉溺于报复行为。公元前317年,腓力三世被奥林匹娅斯处死,亚历山大的遗腹子即罗克姗娜的孩子继承了王位,称亚历山大四世(公元前317—前310年在位)。公元前316年,安提帕特的儿子卡珊德下令处死奥林匹娅斯,但是亚历山大的士兵却拒绝执行,最后是那些曾经受到过奥林匹娅斯迫害的亲属处死了她。公元前310年卡珊德下令处死了罗克姗娜母子。

此后,宫廷内部的继位之争基本结束,亚历山大的部将们开始为争夺统治权展开公开的混战,史称“继承者战争”。这些部将主要有安提帕特、卡珊德、吕西马库斯、“独眼龙”安提柯和他的儿子狄米特里乌斯、“救世主”托勒密一世、“征服者”塞琉古一世等。公元前294年,狄米特里乌斯一世成为马其顿国王,控制了希腊中部大部分地区和爱琴海诸岛;托勒密一世的疆域扩展到腓尼基各个城市和塞浦路斯;塞琉古一世的范围在西里西亚和美索不达米亚,后来又占领了叙利亚。到公元前301年伊普索斯之战后,局势逐步明朗化,整个帝国被瓜分成为几个强大的王国,其中包括安提柯王朝统治下的马其顿、托勒密王朝统治下的埃及和塞琉古王朝统治下的叙利亚等,彼此处于均势状态。其中马其顿王国和托勒密王国民族相对单一,在政治、文化和宗教等方面有着悠久和统一的传统,所以王朝的统治也比较稳定,存在的时间也就比较长。塞琉古王国在地域上最为广阔,其全盛时期包括了两河流域、伊朗、巴克特里亚,直到印度河以西地区,但种族与地区的差异也最大,统一王国维持的时间也最短。从公元前3世纪初开始,帕迦马、巴克特里亚、帕提亚、本都等国家相继从塞琉古王国中独立出来。因此,在希腊化时代,除了亚历山大帝国最初分裂而形成的三大王国之外,实际上还包括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独立王国。这种状况更加剧了希腊化时代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加大了对希腊化时代进行综合研究的难度。

马其顿王国 公元前323年,当亚历山大去世的消息传来,早就伺机摆脱马其顿统治的各个城邦再一次看到了恢复政治独立的契机,反马其顿的势力死灰复燃。以雅典为首的城邦组成了一支反马其顿联军,起初取得一些胜利,但最终被残酷镇压。自亚历山大去世后,马其顿王国经过几十年的混战,王位几经转手,结果是安提柯的儿子狄米特里乌斯取得王位,但不久他在出征小亚的时候战死,他的儿子安提柯·贡那特于公元前276年建立起延续了百余年的安提柯王朝(公元前276—前168年)。

安提柯王朝统治下的希腊各邦仍然保持着相当程度的自治传统。在整个希腊化时期,雅典在绝大多数时间都维持了其民主机构,只是在短期内出现过寡头政治。为了与王朝的统治相抗衡,在原先比较落后的地区先后建立起两个新型的城邦联盟。埃托利亚联盟建立于公元前314年,到公元前3世纪中期,同盟包括了中部希腊的彼奥提亚、弗西斯和伯罗奔尼撒半岛西部的伊利斯、美塞尼亚以及爱琴海上的若干岛屿。以伯罗奔尼撒半岛西部的阿卡亚为中心而形成的阿卡亚同盟始建于公元前280年,公元前3世纪中叶,由于科林斯、麦加拉等工商业城邦的加盟而进入全盛时期,曾一度赶走马其顿在科林斯的驻军。两个同盟皆遵循各邦一律平等、一致对外的原则,在罗马征服希腊之前,不断展开反马其顿的斗争。两个同盟之间则时而联合,时而斗争,不过总的来说同盟的建立还是在相当大的程度上维护了同盟各邦的经济利益和政治独立。

马其顿王朝的统治基本上还是延续了腓力和亚历山大时期的统治机构和统治方式。国王在军事机构的辅助下施展其权威,军事机构由当地的贵族构成,马其顿人向国王效忠,但从不把他们的国王当作神来看待。在政治上,马其顿力求使自己成为希腊人的保护者,“马其顿的目标是不让希腊被其他任何的大国控制,如托勒密、皮洛士、埃托利亚和帕迦马,否则,一旦希腊被它们中间任何一个控制,那都将会对马其顿王国自身的安全构成威胁。”[31]

托勒密王国 托勒密王国是由亚历山大的部将托勒密一世于公元前305年建立起来的,该王国不论在统治区域还是在政治制度上都与法老统治下的埃及存在着明显的连续性。为了防止来自北部的马其顿和东部的塞琉古王朝的潜在入侵威胁,王国一直想方设法地控制叙利亚、塞浦路斯和爱琴海地区,到托勒密二世时期赢得了爱琴海岛屿联盟的控制权。

王国沿袭了法老专制体制,实行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制度。国王以神自居,国王的意志就是法律,所有的官吏都是国王的奴仆,国王之下的官僚系统控制了一切政治和经济部门。全国的土地原则上都属于国王。“托勒密王朝借用了之前埃及法老的制度,即把国家分成大概四十个省,再将省分成topoi (区)和komai (村)——这里用的是希腊名称——分别由省长(nomarchs)、区长(toparchs)和村长(komarchs)管理。”[32]高级官吏中最重要的是财务大臣。省长是地方的最高统治者,但其权力逐步转移到当地的驻军首领手中。这些驻军首领都是希腊人,他们在军权的基础上又获得了财政和内政大权,成为各省的实际掌权者。

在希腊化时代,埃及的亚历山大里亚逐步取代了城邦时代的雅典、科林斯成为最繁荣的经济和文化中心。但这座生活着希腊人、埃及人、犹太人等众多民族的国际化大都市毕竟是希腊文化在传统埃及社会中的一座孤岛,在民间和广大的乡村地区仍然完好地保留着传统的语言、生活方式、风俗习惯和社会组织,马其顿和希腊人与当地人之间的融合程度十分有限。例如,在公元前2世纪埃及的一个较大城镇奥克昔恩彻斯的4000多份“谷物销售”申请表中,有三分之二的人不懂希腊语。另外,在亚历山大里亚,希腊人和埃及人的婚姻也一直没有得到法律上的认可[33]。埃及人遵守自己的法律,到公元前2世纪时,出现了专门解决埃及人和希腊人之间纷争的特别法庭,并有对两个民族都拥有司法权的王室法官(chrematistai )[34]。与其君主专制体制相适应的是托勒密王朝实行严格的商品专卖制度,名目繁多的税收无孔不入。

塞琉古王国 塞琉古王朝是由亚历山大的部将塞琉古一世于公元前312年所建,这个王国(中国古称条支)是希腊化国家中面积最大的一个。“这个王朝的第二个特点是它的民族和文化的多样性。巴比伦尼亚拥有可以和埃及相媲美的古老文明,但是小亚细亚西部地区的希腊城市和东部辖地的伊朗各民族之间,以及巴勒斯坦南部的阿拉伯人和巴克特里亚的新领地之间,都几乎没有相同之处。塞琉古王国所拥有的任何共同之处,都是国王必须借助他的官僚机构和军队强令各民族接受的。”[35]为了建立起一种基本的政治凝聚力,维持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的统一,王国的统治者除了建立起中央集权的官僚体系、加强军事力量和宣扬君权神授之外,还必须想方设法地通过加强希腊因素来增加国家的一体感,这件工作主要是通过广泛地建立希腊城市和大量的军事移民活动来完成的。“这样的军事殖民可以同时实现三个目的。与亚历山大时期的殖民不一样,这时期的军事殖民主要包括服役期间的士兵,而不是退伍老兵。因此,这就为国王储备了大量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战争爆发时就可以派上用场。和平时期,他们就驻守要塞,可以维持当地的秩序,并保护那些易受攻击的地方免受任何侵略。此外,他们还从事他们的民间职业,主要是耕种和管理土地。”[36]通过这些自治城市的建立,希腊人的城市规划、语言和生活方式被带到了亚洲地区。另外,像其他希腊化王朝的统治者那样,塞琉古王国也从马其顿人中任命高级官吏,这些人构成了王朝的统治阶级。同时,王朝的统治者也对境内居住的其他民族采取了一定程度上的宗教和文化宽容政策,并提拔和任命了许多土著居民担任国家的重要职务。

除了上述三大王国之外,希腊化时代还存在着一些王国,这些王国大多是从塞琉古王国中分离出去的。其中比较重要的有帕迦马、巴克特里亚、帕提亚、本都、迦拉太等国。

帕迦马位于小亚细亚西北部,最早属于亚历山大部将吕西马库斯的势力范围,后来成为塞琉古王朝的一部分。帕迦马于公元前284年宣布独立,为了自我保护的需要,最初与罗马人交好。帕迦马虽属小国,但经济和文化极为发达,其王室的图书馆从藏书量来说仅次于亚历山大里亚图书馆,由于其统治者与罗马走得过近,最终于公元前133年被并入罗马。

巴克特里亚王国,中国古称大夏,位于中亚一带,其首都巴克特拉位于今天的阿富汗北部,是琐罗亚斯德教先知琐罗亚斯德的出生地。公元前6世纪曾是波斯帝国的一个行省,公元前328年归属亚历山大帝国,成为塞琉古王朝的一部分。公元前239年巴克特里亚总督狄奥多图斯一世宣布独立。狄米特里乌斯在位时,国势最为强大。公元前183年入侵印度,占领了犍陀罗,文化上兼有波斯、印度和希腊风格,后来被贵霜王朝所征服。

帕提亚王国位于里海东南部,即现在的伊朗东北部,中国古称安息,曾经是波斯帝国的属国,波斯帝国灭亡后成为塞琉古王朝的辖地。公元前238年阿尔萨斯一世宣布独立,定都泰西封。米特里达特一世时期,国力最为强盛。帕提亚统治者一方面以波斯继承者自居,另一方面大力推行希腊文化,文化上混合了希腊和伊朗因素,宗教上也表现出希腊宗教和琐罗亚斯德教的结合。后被萨珊波斯王朝所灭。

本都靠近小亚西北部和黑海南部,自公元前6世纪始,希腊人在此殖民,波斯帝国时期一直保持独立状态。公元前281年,米特里达特一世称王,建立起独立国家,曾经与罗马结盟,在米特里达特六世(公元前115—前63年)时期,本都国力最盛,征服了小亚细亚,占领了克里米亚,对罗马造成威胁,并打败过罗马,后来被罗马大将庞培所征服。

迦拉太位于小亚细亚,靠近今天的土耳其首都安卡拉。公元前278—前277年曾被高卢人征服,公元前187年臣服罗马,后成为罗马的行省。

希腊化时代的结束 希腊化时代各个王国的经济和文化发展极为不平衡,内部面临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冲突,外部则为争夺土地和控制权不断相互战争,从公元前2世纪开始,各国普遍出现了衰落的迹象。正是在这一时期,罗马在亚平宁半岛上突起,在征服意大利半岛后,便开始挥师东进。罗马利用外交和军事手段,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逐一消灭了各个希腊化王国,从而结束整个希腊化时代。

公元前214年,罗马人发动了第一次马其顿战争(公元前214—前205年),这是罗马第一次干涉希腊世界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战争的一方是罗马人及其同盟埃托利亚,另一方是马其顿的国王腓力五世及中部希腊的城市。战争没有取得什么成果,公元前205年,双方签订和平条约。不久,马其顿和塞琉古在瓜分托勒密海外领土的问题上发生冲突,罗马再次乘虚而入,在使塞琉古保持中立的有利条件下发动了第二次马其顿战争(公元前200—前197年),在色萨利的西诺赛法拉击败了腓力五世,取得了中部希腊的控制权,并获得大量赔款。值得注意的是,罗马人在这次战争中为了赢得希腊人的好感和支持,多次打出解放希腊使希腊人重获自由的口号[37]。

腓力之子佩尔塞乌斯在继位之后继续组织反抗罗马的力量,罗马人于是在公元前171年发动了第三次马其顿战争。公元前168年在希腊北部的皮德纳彻底击溃马其顿军队,阿卡亚联盟把包括历史学家波利比乌斯在内的1000名显贵送到罗马作为人质。公元前146年,科林斯的被毁标志着整个希腊落入罗马人的统治范围。

在马其顿战争期间,罗马人在公元前192—前188年又发动了针对塞琉古王朝的军事行动,塞琉古战败,失去了其在欧洲和小亚的所有领土,并付出巨额赔款,罗马人的势力由此扩展到亚洲西部地区。至此,希腊化世界的大部分地区都已落入罗马人的囊中,最后只剩下托勒密王朝一直苟延残喘,最终在公元前30年并入罗马帝国的版图。

[1] 希罗多德:《历史》,Ⅶ.173。

[2]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陈恒、茹倩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3页。

[3] 保罗·卡特利奇:《亚历山大大帝:寻找新的历史》,曾德华译,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版,第11页。

[4]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第2页。

[5] 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Ⅰ,前言,李活译,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10页。

[6] 陈恒:《希腊化研究》,第11—12页。

[7]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Ⅲ,见《希腊罗马名人传》,席代岳译,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9年版。

[8]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Ⅷ。

[9]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Ⅵ。

[10]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Ⅸ。

[11]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Ⅴ。

[12]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Ⅺ。

[13]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Ⅺ。

[14]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Ⅺ。另见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Ⅰ.9。

[15]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ⅩⅢ。

[16] 普鲁塔克:《亚历山大》,ⅩⅤ。

[17] 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Ⅰ.16。

[18] 陈恒:《希腊化研究》,第66页。

[19] 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Ⅱ.17。

[20] 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Ⅱ.25。

[21] 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Ⅲ.8-14。

[22] 保罗·卡特利奇:《亚历山大大帝:寻找新的历史》,第111页。

[23] 亚历山大在东征中掠夺的财富远不止这些,除了历次战役中的收获外,他还在苏萨城得到50000塔兰特,在巴萨伽提城得到6000塔兰特,在埃克巴塔那城得到了180000塔兰特。就这最后一笔巨额收入,法国学者杜丹把它折算成现代货币,一个塔兰特的价值约合216英镑,所以180000塔兰特就约值4000万英镑。参看杜丹:《古代世界经济生活》,志扬译,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第88页。

[24] 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Ⅲ.22。

[25] 陈恒:《希腊化研究》,第68页。

[26] 保罗·卡特利奇:《亚历山大大帝:寻找新的历史》,第114页。

[27] 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Ⅳ.8-9。

[28] 陈恒:《希腊化研究》,第69页。

[29] 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Ⅶ.4。

[30]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第23页。

[31]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第77页。

[32]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第92页。

[33] 张春梅:《埃及文化“希腊化”辨析》,《内蒙古民族师院学报》2000年第1期。

[34]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第101页。

[35]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第112页。

[36]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第121页。

[37] 弗兰克·威廉·沃尔班克:《希腊化世界》,第2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