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圆雕艺术
(一)苏美尔和阿卡德的圆雕艺术
苏美尔人创造了古朴浑厚的艺术品,并在一个时期达到了相当的水平。各种形状的苏美尔雕刻,无论是圆雕还是浮雕,虽然很多都与宗教活动或宗教仪式有关,但它们仍然与其他非宗教题材的雕刻作品一道,表现出了浓厚的世俗主义和现实主义风格。从作品内容上来说,苏美尔和阿卡德的雕刻以人物雕像最为突出。人物雕像中最为著名的作品包括君王雕像、祭祀活动中的人物雕像以及普通的男人像和女人像等。
两尊约属于公元前3300年乌鲁克时期的**男性雕像,其容貌、仪态和表情几乎一模一样,似乎表明他们是孪生兄弟。特征鲜明的男性**在显示男性魅力和力量的同时,可能也流露出隐藏在内心的自豪感。
图16.13 **男性雕像。石灰石,身份不明。乌鲁克时期,约公元前3300年
约属于公元前3000年的著名的乌鲁克花瓶所描绘的场面,则是一队**的男人在向伊南娜女神敬献贡物。值得一提的是,类似的宗教祭祀场景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艺术作品中很常见,它揭示的是一种特殊的宗教文化。我们知道,国王在进入祭祀现场举行祭祀活动之前,要经过几道门进行洗浴净身,很多情况下人们都是**着身体向神献祭,可能也是净身之故。
图16.14 著名的乌鲁克雪花石膏花瓶的一个截面。上面绘有男人**参加祭祀活动的场景
图16.15 在埃什努那发现的一批小雕像。它们用石灰石、雪花石膏雕刻而成,人物虔诚地站立着,祈祷着。约公元前2600年
在阿斯马尔遗址的阿布神庙(Abu)的地窖里,完好地保存着一批约属于公元前2600年的圆雕人像,为我们了解早期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人的雕塑提供了重要实物。这些雕像中有形体高大的阿布神和一位女神,基座上明确地雕刻着他们身份的标志。在神像对面站立着一排大小不一、服装各异的祈祷者。其中,有九名是男性,身穿当时传统的大衣。一个秃头、胡须理得很干净的人被认为是祭司;其余的人有浓密的胡须、长长的头发,这些都是用规整的皱纹和黑彩表现的。它们的眼睛镶嵌贝壳和天青石。第十二尊雕像是用雪花石膏雕刻的跪状祭司,根据礼仪,呈**状,并戴一个小圆形头饰。这些雕像都是双眼平视着前方、耸肩抬头、双手紧握并贴在胸口,显得十分虔诚。
图16.16 阿卡德时期的妇女雕像。石灰石。可能出自乌玛
图16.17 古地亚头像
阿卡德王国的建立带来了艺术上的飞跃,丰富了苏美尔稚朴的造型语言。在尼尼微出土的铜制雕塑头像,可以作为这一方面的范例,这个头像被认为是阿卡德王朝奠基者萨尔贡大帝的头像。其面部塑造简练而逼真,须发的装饰手法独特而有力,在苏美尔石雕的基础上前进了一步。
另一座阿卡德时期的妇女雕像把一位妇女从衣着到神态刻画得颇具感染力。这位妇女的头饰显得很特别,类似帽子的头饰拥有三重波纹的群沿,加上毛质感很强、带有图案设计的披肩,使她的女性魅力更增添了几分。略显冷峻的表情,加上眼珠脱落留下的两个大眼孔,使人很难看清其内心的世界。
古地亚时期的雕塑特点是把古苏美尔的装饰风格与阿卡德王朝的粗犷风格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保存下来的一些古地亚雕像,制作技术十分高明,是用坚硬的花岗石雕凿的,表面经过精心打磨,石面显得光滑明亮。古地亚半身像是其中的一件优秀作品(图16.18)。雕像上,古地亚正在沉静地思考着。他身穿单薄的长衫,**着右臂,衣衫下健壮的肌肉组织十分清晰,衣服的褶纹刻得很逼真。古地亚双手合在胸前,两眼直视,膝头上放着神庙的设计图纸。座椅上所铭刻的楔形文字,详细记述了当时神庙的修建过程。
图16.18 古地亚半身像
图16.19 汉谟拉比头像
古地亚雕像中的一些头部雕像尤其值得重视。在脸部处理上,这些雕像显示出表达肖像特征的愿望,特别强调了凸出的颧骨、浓眉、四方的中央内凹的下颚。
大约在古地亚统治时期与乌尔第三王朝统治时期的**点上,美索不达米亚人创造出了类似白大理石妇女头像这样卓越的作品,这个头像上的眼睛,是用天青石镶成的。从这件雕像上可以明显地看出雕塑家对于优雅、对于优美的造型和柔和的表达的追求,同时,在眼睛与头发的处理上,也表现出了现实主义倾向。
(二)古巴比伦和加喜特王朝时期的圆雕
图16.20 汉谟拉比青铜雕像
古巴比伦时期遗留下来的雕塑很少。在马里发现的“手持流出**的石瓶”的女神像,从风格上看,基本是传统的处理方法。女神手持石瓶,瓶中流出象征丰收的**,水纹和衣纹融为一体。在苏撒山区发现的一尊黑色花岗岩雕凿的帝王头像,与《汉谟拉比法典》碑上的帝王形象十分相似,头戴宝冠,长髯编织成规则的纹样,眉毛和眼眶的造型保持着苏美尔—阿卡德时期的古老传统,两眉相连,形成呆板的半圆形。这个头像被假定为汉谟拉比的头像。头像表情冷峻,神态刚毅,颇具帝王的气质。古巴比伦时期还留下了一个脸和手都镀了金的青铜小雕像,它表现了一个态度虔诚、神态动人的形象,雕像在跪着祈祷。也有学者认为其也是汉谟拉比的雕像。
图16.21 美里施帕克的赠予纪念碑。它讲述赠予其女胡纳拔以娜娜亚女神的土地之事。石灰石。加喜特王朝时期,美里施帕克统治期(公元前1186—前1172年)。公元前12世纪作为战利品被带到苏撒
还有一个现象非常值得注意,那就是汉谟拉比虽然取得了比他之前的统治者都要大的丰功伟绩,但他并没有像他之前的统治者如纳拉姆辛和古地亚一样自称为神,这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加喜特人给我们留下了一种非常独特的艺术形式,它就是通常被称为界碑石的库都鲁。实际上,库都鲁是记载国王赠予土地的石碑,石碑上通常雕刻既美丽又有寓意的图画。
如图16.21,国王手举至嘴前做虔诚祈祷的手势,将女儿引至娜娜亚女神面前。三个星宿神灵的符号——伊什塔尔的星星、沙马什的太阳和辛神的新月出现在天空中。石碑的另一面完全被凿平,没留下任何信息。
(三)亚述的圆雕艺术
亚述时期的圆雕很少被发现,只保留了几尊孤立的王族肖像,其技巧也不如浮雕。圆雕刻画的人物往往采取严格的正面僵直姿势,阿淑尔那西尔帕二世的小型石灰石雕像是其代表性作品。难得的是,有一座属于亚述时期的**妇女雕像保存了下来。有趣的是,其背后的铭文指出,国王竖此**妇女像是为了取悦人民。
图16.22 亚述的**妇女石像。约公元前1073—前1056年。出自尼尼微
二、浮雕艺术
浮雕艺术几乎同美索不达米亚本身一样古老,在各城神庙里,都发现了某种题材的浮雕。浮雕镌刻在正方形的石灰石板上,从石板中部都有空隙这一点来揣测,石板制成后是用来固定在某一地方或挂在神庙内的宗教礼器上的。这些石板镌刻的题材主要是颂扬石刻的主人为神祇大兴土木的业绩和为此举行的庆典,或是记录军队挺进、战胜邻邦的史实。
(一)苏美尔城邦时期的浮雕
在海法吉出土的浮雕,由三幅横向的画面组成,记载庆祝神庙落成的情景。但浮雕的线条没有表现出人体轮廓的圆润,衣服和人体本身处理得很马虎,这说明当时的艺术水平不高。
早王朝时期,描绘国王的浮雕,往往在衣裙上刻着国王的名字。在拉伽什(今特罗)发现的一块浮雕(图4.2),画面的上部是国王乌尔南什,头顶装有建筑工具的筐,前面站立的是他的家人。在画面的下部,国王坐着,家人簇拥在旁,一起庆祝佳节。在画面中,国王刻得比他的家人高大,并把家人们的名字刻在了他们各自的衣服上。另一块乌尔南什许愿浮雕(图16.23),画面是保护神伊姆杜古德之鹰。
图16.23 乌尔南什许愿浮雕。它突出地表现了伊姆杜古德之鹰。约公元前2550—前2500年。出自特罗(古代吉尔苏)
具有“鹫碑”称号的安那吐姆石柱,是苏美尔浮雕中的杰出典范。这座纪念碑是记功碑,歌颂拉伽什城邦统治者安那吐姆击败毗邻城邦乌玛所取得的胜利。这块石碑也是一块边界界石,上面刻着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的契约。从石碑上层的画面上,可清楚地看到安那吐姆王正率领军队去战斗,后面跟着一排方形列队的士兵。士兵头戴战盔,手持长矛,身上用大块盾牌连成墙以作为掩护。下层画面是国王站在战车上,正投掷长矛,指挥士兵与敌奋战。石碑的背面描绘的场面是把胜利象征性地归于战神恩利尔之子宁吉尔苏,他把俘虏集中在一个网里,用狮首鹰伊姆杜古德的形象看守着。在石碑的一个断片上,刻画了飞翔着的兀鹰带着被砍下来的敌方士兵的头颅。石碑上的题字揭示出画面的内容,它叙述了拉伽什军队的胜利,并且宣布,被打败的乌玛居民必须向拉伽什的神祇献纳贡品。这块浮雕反映出苏美尔人的纪念性浮雕的基本创作原则。画面被水平线分隔成为一条条横带,人们在这些横带上组织构图。展开在这些横带上的,往往是不同时期的若干插曲,这些插曲构成了对于事件的清楚的叙述。全体被描绘者的头部,总是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国王与神祇的形体往往比较高大。
图16.24 “鹫碑”,即拉伽什王安那吐姆的胜利纪念碑。公元前2450年。出自特罗(古代吉尔苏)
(二)阿卡德时期的浮雕
阿卡德时期,浮雕艺术在画面的整体设计上有了明显变化,即通过一个大画面反映整个故事并安排各种人物,同时现实主义倾向得到了发展。在苏撒和拉伽什两城,发现了记载阿卡德诸王武功的石碑,其中最清晰可辨的是萨尔贡之孙纳拉姆辛的记功碑。纳拉姆辛记功碑生动地描绘了这位强大君王手握弯弓、头戴角形神冠,满怀英雄气概,正在攀登一座陡峭山峰的情景。他脚踩着敌人的尸体,一小队步兵紧随其后。它以写实的手法刻画了纳拉姆辛率军征服一些山地部落的历史场面,在构图、人体造型等方面都有进步。构图的统一与鲜明性是这一浮雕的重要特点。雕刻家运用对角线结构方法来表现军队翻山越岭的情景。山区用斜线刻画。在人体造型上,这一浮雕表现出了现实主义倾向。纳拉姆辛的形象比士兵们高大,位置也比他们高,能盖过他的,只有山顶和星星。在这幅作品中,既作为国王又具有神的身份的纳拉姆辛居于整个构图的中心,而作为上天神灵代表的两颗星星(在楔形文字中星号代表神的身份),虽然高居整个画面的上方,但与纳拉姆辛庞大的身躯和整个画面相比显得很小,而且在整个画面中没有神的形象出现,说明这一时期的艺术已经重人而轻神了。神被降低到只具有象征性意义的地位:两颗星星高悬在天空。
图16.25 纳拉姆辛记功碑。树立于西帕尔城,被埃兰国王运至埃兰,出自其首都苏撒。现在是巴黎卢浮宫博物馆最引以为傲的藏品之一
(三)乌尔第三王朝时期的浮雕
乌尔第三王朝时期的浮雕,再次承袭了早期苏美尔的传统,用分层的办法来镌刻纪念性的画面。例如,乌尔纳木纪念碑是当时杰出的浮雕作品,它的画面分层排列,题材各自独立。国王在月神南那面前洒圣水,月神和国王穿的衣服截然不同。
图16.26 乌尔纳木纪念碑
(四)古巴比伦时期的浮雕
保存下来的古巴比伦时期的艺术作品,为数极少。从这些艺术作品看,巴比伦人并没有创造出新的东西,他们只不过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苏美尔—阿卡德人的传统。《汉谟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石柱上,柱高2米多,上部为浮雕,下部为文字。浮雕刻画了汉谟拉比王肃立在太阳神沙马什面前接受法典。太阳神的威严与国王的谦恭形成有力的对比,整个场面充满了宗教的虔诚和严肃。在这幅雕像的画面中,虽然太阳神沙马什坐着而汉谟拉比站立在他的对面,却显示出神在人间的代表——国王与神的平等地位,因为神并没有高高在上,汉谟拉比与太阳神沙马什平行相对,甚至连神态都显示出高度的一致性。这时期还有另外一种赤陶浮雕,其中保存最完好的一块是绘有**女神以及支撑她的狮子和猫头鹰的镶板。
图16.27 刻写《汉谟拉比法典》的石碑的顶部雕像。太阳神沙马什正向汉谟拉比授予权标
图16.28 夜晚女神赤陶浮雕。古巴比伦时期,约公元前1850—前1750年
关于这位女神的身份,目前无法肯定,她被称为夜晚女神。有人认为她是莉丽图(Lilitu)[2],也有人认为她是伊什塔尔,还有人认为她是埃里什基伽尔[3]。女神表现出了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力量体现在她将猛狮蹬于脚下以及神鹰伺伏身旁的统治力,美则体现于女性的丰满与柔和的外形。
(五)亚述浮雕
亚述艺术最出名的是浮雕,“浮雕是亚述最伟大的、最原创的艺术成就”,“亚述艺术史主要是浮雕艺术的历史”[4]。它常常具有一种真正的美,表现了亚述人所取得的最伟大的独创的成就。亚述雕刻较少宗教色彩,其主题通常是国王,具有很强的现实性。雕刻主要表现国王在阅兵,在休息,在接受贡品,在率军打仗,在打猎散心以及在宫廷生活等情景,但几乎从未见到国王在履行祭司职能。妖怪、半神和英雄也有刻画,神却明显没有(除岩雕上外)或被简化为符号了,如插在祭坛上的一杆矛或天空中的一个带翅圆盘。一般说来,亚述雕刻家似乎是历史上最早进行“人化”艺术尝试的一批人,他们要去掉艺术身上从史前继承下来的巫术或宗教含义。亚述浮雕用极为写实的手法表现了战争和狩猎等惊心动魄的紧张场面,充满着激烈、紧张的气氛。
图16.29 描绘战斗场面的浮雕。描绘阿淑尔那西尔帕驾驭着战车正与敌人的步兵展开战斗,在他前面有保护神飞翔着,战车以弓箭开道。约公元前865—前860年
描绘亚述帝国战争情景的浮雕,留存下来的作品很多。有表现安营扎寨情景的,有表现军队行军过程的,有表现国王身先士卒之英勇的,有描绘战斗具体的惨烈细节的,有描绘战败敌人的臣服场景的,有描绘战后庆功场面的,等等。例如,一幅作品表现的是国王亚述巴尼拔率领士兵攻打一个城堡的场面:沙场上战车急驰,尸横遍野,一派悲壮景象。亚述巴尼拔王身先士卒,站在战车上,正向敌军射箭,士兵们凶猛地冲向敌阵。城堡中的敌军还在抵抗,正用密集的弓箭射向亚述军队。国王身旁一匹驾车的辕马已经受伤倒下,但国王仍镇定自若地指挥作战。整幅浮雕采用散点透视手法,构图宏阔,各种道具、衣饰和建筑物都刻画得十分精细。浮雕上还刻有文字,记载着这场战争的历史背景。
图16.30 亚述浮雕:国王猎狮。国王从侍从手中接过矛,刺向一只受伤的狮子,凶猛的狮子正在攻击战车的车轮。一名侍从手握弓箭,另一名侍从手握长矛准备帮忙。约公元前645—前635年
图16.31 亚述浮雕:皇家猎狮。约公元前645—前635年
刻画狩猎情景的浮雕是亚述浮雕的杰作,这类浮雕不仅保存下来的作品很多,而且这些作品详细地记述了国王或宫廷狩猎的程式和仪式,揭示出了亚述人文化内涵的很多深层的东西,如狩猎队伍的庞大、出行前的准备和仪式、对捕获猎物的祭酒仪式以及凯旋仪式等。在艺术层面上,对猎狮的刻画最具有感染力。有的表现狮子的勇猛和不屈不挠地与人搏斗的场景,有的表现受伤的狮子悲鸣与哀号的场景,有的表现狮子垂死之时的无奈与驯服,等等。当然,描绘亚述国王们的英勇与智慧始终是亚述狩猎浮雕的主题,国王狩猎时所展现出的优雅与从容更衬托其力量和不可战胜的气质。《抬着击毙的狮子的猎人们》、《垂死的狮子》和《负伤的牝狮》等是亚述浮雕中的代表作。
其中,《负伤的牝狮》描绘一只勇猛的浑身充满了活力的狮子,因身中数箭而发出哀鸣,它后半部身子已瘫倒在地,可是健壮的前爪仍在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母狮昂头怒吼,显示出生命垂危之际的狂怒与嘶鸣,形象极为悲壮。在描写猛兽受难的场面上,亚述美术家充分表现出了现实主义特色。“雕刻家可能还具有对受伤狮子的同情,这种人道主义观点值得赞扬。实际上,我们还可以想象,雕刻家很聪明地指出了残忍的国王与其高贵的牺牲品之间的强烈对比。但我们也不应该忘记,这些雕刻作品的观众把国王视为贵族的楷模,而把狮子视为残酷的敌人,认为它们就该得到痛苦的甚至愚蠢的死亡。”[5]
图16.32 亚述浮雕:皇家仆从们用肩扛着被击毙的狮子。约公元前645—前635年。出自尼尼微
图16.33 亚述浮雕:6名皇家仆人用手抬着被击毙的狮子。约公元前645—前635年。出自尼尼微
图16.34 亚述浮雕:负伤的牝狮。皇家猎狮的一个场景描写。约公元前645—前635年。出自尼尼微
描绘亚述的宫廷生活成为亚述浮雕另一重要的主题,其中八方朝贡的场景是亚述君王们要极力渲染的,目的是对来亚述王宫拜访的外国君臣们起到宣化的作用。有三幅《敬献贡物的人们》的浮雕是这类作品的佳作。一幅是阿淑尔那西尔帕二世时代的作品,描绘的是叙利亚人和腓尼基人向亚述国王纳贡的情景。另两幅则是萨尔贡二世宫殿里的装饰物。浮雕中长须老人手捧羊羔和植物,身穿羊毛长袍,长袍边缘绣着精致的花边。从浮雕作品中不难发现,亚述君王们很喜欢异域的珍稀动植物,尤其是阿淑尔那西尔帕二世和萨尔贡二世,他们都喜欢用这些动植物装饰自己所钟爱的都城的花园。
图16.35 亚述浮雕:敬献贡品的人们。从前面的人的包头巾判断,他可能来自叙利亚西北部;后面的人可能是腓尼基人,他带着两只猴子。亚述国王喜欢收集奇异动物。约公元前865—前860年。出自尼姆鲁德
《战后的庆功》浮雕表现的是亚述巴尼拔国王战胜埃兰国后,在御花园举行庆功的场面。在棕榈树林中的凉亭里,亚述巴尼拔倚躺在卧榻上,跟坐在他面前的王后正举杯欢饮。他俩衣着华贵,身上佩有各种金银珠宝,埃兰国王的脑袋被挂在树上。王后身后的乐师们正演奏音乐。这幅浮雕不仅把亚述国王获胜后的得意神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且也是少有的表现亚述妇女形象的作品之一。在亚述的所有浮雕作品中,只出现过辛那赫里布王后与亚述巴尼拔王后的形象,此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妇女形象了。
图16.36 亚述浮雕:敬献贡物的人们。出自霍尔萨巴德
图16.37 亚述浮雕:亚述巴尼拔与王后战后的庆功。公元前668—前631年。出自尼尼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