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书信文学(1 / 1)

研究书信的历史一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它是人类社会关系的反映和人际交往、交流的重要形式。古代美索不达米亚人是书信这种人际交往和交流形式的发明者,而令他们自己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发明被几千年以后的欧洲人,即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人所喜爱,用于人文主义的文学创作中。根据研究文艺复兴的专家判断,“人文学者的大部分文学创作是书信”[61]。书信的类型包括以下几种:其一,政府公函、宣言和其他政治文件,它们对研究当时的政治思想弥足珍贵;其二,私人信函,它们不仅是人们交流的载体,而且从一开始便作为一种文体为人所模仿和诵读;其三,学术讨论信札,书信比论文更个性化,却又具有论文的功能,因而信札实际上是论文的文学先导[62];其四,国际交流信件,它们不仅在传播人文主义思想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而且成为学术研究和传记作品的珍贵史料;其五,情书,情书“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古典和意大利榜样的实践”,“形成了一种独立的文体”,“还启发了一部早期的书信体小说”[63]。此外还有推荐信、感谢信、致歉信和慰问信等市场化产品。

一、书信的起源

有关古代美索不达米亚人发明书信的故事,早在苏美尔时期就存在着至少两种不同的版本。[64]第一个版本说的是乌鲁克与阿拉塔两个王国争夺霸权的故事。乌鲁克王和阿拉塔王不是发动战争来攻击对方,而是选择了将猜谜作为他们争斗的武器,展开了国际智力竞赛。根据约定,凡是没有解开对方谜语的一方,便成为失败者。一名信使担当起中间人的角色,他要记住各方的谜语,口头报告给对方,然后再把对方的答案带回。两个国王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互相给出的谜语越来越复杂,负责来回传递的信使终于招架不住,记忆力陷于崩溃。乌鲁克国王恩美尔卡机智地拿来一块黏土,并将其拍平,然后用一根芦苇秆的末端将答案在黏土泥板上画了出来,从而制作出人类最早的文字系统,以及最早的书信。恩美尔卡马上派人将书信答案送至对手阿拉塔国王那儿,阿拉塔王面对图画文字一筹莫展,只得投降认输。

根据苏美尔人的另一个传说,一个巨大的阴谋促成了书信的发明。故事是这样的:基什王身边有一个野心勃勃的持杯人名叫萨尔贡,他一直对萨尔贡存在戒心,总是担心萨尔贡有一天会夺取他的王位。因此,他想出一个阴谋,决心除掉萨尔贡。基什王在一块黏土泥板上写了一封信,然后用另一块黏土泥板将这封信密封上,因此创造了历史上第一封信和第一个信封。他把萨尔贡叫来并对他说:“把这个送给乌鲁克国王卢伽尔扎吉西。”然后,他便把信交给了萨尔贡。这封信的内容是:“杀死此信的持有者!”萨尔贡幸运地躲避了这个杀身之祸,并真的推翻了基什王的统治,建立了阿卡德王国。

这两个关于书信起源的传说有一些共同的特点。首先,它们反映了书信是人类文明和社会交往的需要。随着这种需要的深入发展,书信逐渐成为古代美索不达米亚一种固定的文学创作形式,而且是最为重要的一种形式。其次,这两个书信的故事都发生在乌鲁克,这与考古发掘的事实是相符合的。最早的楔形文字系统就是在乌鲁克发现的,其时间也与故事传说大体一致。

二、书信的种类

从目前保存下来的书信材料来看,古巴比伦时期的通信事业显然最为发达,尤其是汉谟拉比统治时期的书信保存下来的较多,它们构成了我们今天珍贵的史料。这些书信大体可分为以下几种。

(一)王室书信

王室书信是国王处理外交事务和管理其庞大王国的重要手段。根据写信人和收信人的情况,这类书信主要包括国王写给另一个国家国王或宫廷之间的书信,国王写给大臣要求查办案件或督办重要事项的信件,大臣写给地方官员命令回复公民投诉或办理重大事项的信件,地方官写给大臣的回复信件,大臣写给国王的回复信件,公民写给大臣的投诉信件,公民写给国王的投诉信件等。以汉谟拉比王为例,他经常写信给两位大臣:一位是卢尼努尔塔[65],另一位是辛伊丁纳姆[66]。前者可能官居宰相,地位显然高于后者;后者可能只是专门负责某一领域工作的大臣,他经常受到汉谟拉比的书信斥责,而汉谟拉比对一些事情的处理,包括对辛伊丁纳姆办理的冤假错案的处理,往往都要征求卢尼努尔塔的意见。卢尼努尔塔经常写信督促办事的一位地方官员是拉尔萨的沙马什哈西尔[67],其中有些涉及的是土地分配问题[68]、土地所有权问题[69]、土地纠纷[70]和其他案件等。在王室书信中最值得称道的是一般公民写给国王的信以及国王写给其大臣要求处理公民“投诉”的信件,这样的“下情上传”和“及时处理”,也是这个社会以人(阿维鲁公民)为本的反映,是其文明程度和开化程度的一个写照。

(二)外交书信

外交书信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一定时代国际交往、民族与文化交融以及经济交流的基本状况。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尤其是古巴比伦时期发达的对外贸易和强盛的国力,使得楔形文字成为古代近东国际外交和商业来往中使用的语言,书信无疑是国际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方式,而楔形文字则是当时古代近东共同采用的“世界语”。即使是在其国力已经走向衰微的古巴比伦时期的末期,楔形文字书信仍保持着其国际影响。来自埃及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即著名的改革家埃赫那吞)的首都埃赫塔吞[71]的“阿马尔那文书”便是人类文化史上的一个奇迹。出土的400余封国际外交书信反映了“公元前第14世纪是一个国际化的时代”[72],反映了埃及在那个国际化时代所享有的尊贵的地位,但几乎所有书信都是采用阿卡德语楔形文字书写的泥板文书,又“正是美索不达米亚文化在整个东地中海世界具有普遍影响力的证明”[73]。

(三)商业书信

楔形文字和阿卡德语的广泛使用,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与美索不达米亚商人们的国际活动和贸易路线以及他们所建立的殖民地密切相关,而它们无疑也反过来促进了商业经济的发展。在迄今发现的楔形文字文献中,经济文书或商业文书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它们揭示了美索不达米亚商品经济和对外贸易发展和发达的盛况。这类信件的大部分内容涉及土地及其他商品的转让和买卖,订货、发运、付款、交货或未交货,商人之间的合伙与分红,各种生产资料的租赁和劳动力的雇佣,以及商会管理商人(Tamkārum)等内容。例如,里姆辛统治时期的一位乌尔的大铜商埃亚纳西尔,经营的是底尔蒙的贸易,乌尔城的很多投资者和订货人与他保持书信往来,通过书信来做生意,这些书信收入在《乌尔发掘文书》(第五辑)(UET V)[74]中。

(四)私人书信

私人书信反映的是一个社会个人交往和交流的状况。美索不达米亚的私人书信包括家书、朋友之间的书信和情书等,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奴隶和女奴也有相当的文化,也能进行书吏都需要反复接受训练才能掌握的书信写作。

私人书信的内容可以说涉及方方面面。例如,在一封家书中,一个名叫伊丁辛(Iddin-Sin)的孩子写信给其母亲济努(Zinu)夫人,抱怨自己的衣服没有朋友的好。信中说道:“每年我的朋友们会穿戴得更好,而每年我自己的衣衫越来越糟。看来这正是您想看到的情况。我知道您在家里存放着大量的羊毛,可是您送给我的都是破衣服。我的朋友,他的父亲曾为我父亲工作,比我穿戴得都体面:每件东西他都有两套。我朋友的母亲收养了他;而您却是给我生命的人。可是看来她爱他更甚于您爱我。”[75]

女奴达比图(Dabitum)致其主人的信,则涉及一个婴儿的生命:“我告诉过您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而且事情已然发生了。我带着这个孩子已经七个月了。现在这个孩子也死去一个月了,没有人会帮助我。在我死以前做件事情吧。主人啊,您就来吧,这样我就能看到您。您说过您要送我点东西,但是我什么也没有收到。如果我必须死,我只想再看您一眼。”[76]

透过一封大约属于公元前2100年的情书,我们可以窥见巴比伦男女青年的爱情故事。信上说:“比比亚(Bibiya)……愿萨马什(Shamash,即沙马什)及马杜克(Marduk,即马尔都克)永远保佑你使你健康,……我特派人前来,主要就在想知道你最近健康情形。我到巴比伦不能见到你,你知道我心里多么难过。”[77]

女祭司阿瓦特阿娅(Awat-Aja)致她亲爱的伽米伦(Gamillum)的情书,则表达了痴情女子的相思之苦:“当我的双眼注视着你时,我心里充满欢乐,就像第一天当黑暗的教堂之门在我身后关闭,我看见女神的脸黯然失色的时候那样。我知道你也为看见我感到非常开心。‘我会在这里停留一周’,你说过。可是我当时不能告诉你我曾从远方写给你的信的内容。而你突然离去,于是我有三天快发疯了。我的嘴唇不曾碰过任何食物,也不曾碰过一滴水,我所拥有的只是回忆。把你能做到的送给我吧,这样我就可以养活那些依赖于我的人。冬季的寒冷渐行渐近了。帮帮我吧。我从未更多地去爱一个人。”[78]

(五)与神灵的书信往来

在美索不达米亚种类繁多的书信材料中,最不同寻常的便是那些写给神灵的书信,以及神灵偶尔的回信了。写给神灵的信包括两种,一种是普通民众写给神灵的书信,另一种是君王写给神灵的书信。普通民众给神灵写信,主要是在自己身处不好的境遇时,请求神灵的帮助;而君王给神灵写信,则一方面是为了表达对神灵的支持与帮助的感激之情,另一方面是向民众表明自己的君权得自神授。这种传统自苏美尔时代一直传至新巴比伦王国,以及亚述帝国。而神灵写给君王的信,多半是爱出风头甚或有政治野心的祭司假托神灵之口而为。在亚述时代有文献记载的两个案例中,神给一位国王写信,表达了对他所做之事的不悦,结果这位假借神灵之名给国王写信的祭司,“被一位知情的国王送到了一个遥远的沙漠教区里”[79]。

三、书信的格式与写作风格

美索不达米亚的书信拥有固定的格式和鲜明的写作风格,它们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美索不达米亚社会的情况和人情世故。

古巴比伦时期的书信拥有固定的格式。无论是官方书信还是私人书信,都遵循这样的格式:“致某某人,某某人如是说。”接下来便是书信内容的正文。在私人书信中,在“致某某人,某某人如是说”这句套话之后,通常还要加一句:“愿沙马什和马尔都克因为我的缘故保持你身体永远健康。”这在之后篇章的引文中将反复看到。

[1]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289.

[2] 参见[苏]阿甫基耶夫:《古代东方史》,王以铸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6年版,第122页。

[3]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2,p.3.

[4]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9.

[5]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14.

[6] 英译本见ANET,pp.37-41.

[7] 参见[美]塞·诺·克莱默:《世界古代神话》,魏庆征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82~83页;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p.141-144。

[8] 即苏美尔人,有时泛指人类。

[9] 阿布祖神庙(Abzu),即苏美尔水神恩奇的“海庙”,是埃利都城水神的主要供奉地。

[10] Andrew George,The Epic of Gilgamesh:A New Translation,London:Penguin Books,1999,p.??.

[11] Thorkild Jacobsen,“‘And Death the Journey's End’:The Gilgamesh Epic”,in Benjamin R.Foster trans. and ed.,The Epic of Gilgamesh,New York:W.W.Norton & Company,2001,p.183.

[12] 也有学者认为第12块泥板系后人所加。

[13] H.W.F.Saggs,The Greatness That Was Babylon,p.393.

[14] 赵乐甡译著:《世界第一部史诗〈吉尔伽美什〉》,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52页。

[15] 参见赵乐甡译著:《世界第一部史诗〈吉尔伽美什〉》,第54~55页;H.W.F.Saggs,The Greatness That Was Babylon,p.395。

[16] 参见林志纯主编:《世界通史资料选辑》(上古部分),第37~43页。

[17] R.Harris,“Images of Women in the Gilgamesh Epic”,in Benjamin R.Foster trans. and ed.,The Epic of Gilgamesh,p.208.

[18] 《田功农时》又译作《工作与时日》,中译本已由商务印书馆连同赫西俄德的另一部作品《神谱》一并出版,参见[古希腊]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神谱》,张竹明、蒋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第5~7页。

[19] 有学者的译文与此不同,例如,在美国著名亚述学家T.雅各布森的译文中,长老会议也赞同吉尔伽美什的请战主张。参见[美]T.雅各布森:《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原始民主》,载《世界历史译丛》1980年第3期,第71页。

[20]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p.246-247.

[21]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p.247-248.ANET,p.496.

[22] 阿比斯姆提,应为乌尔第三王朝第二代国王舒尔吉之妻,舒辛之母。

[23] 库巴图姆(Kubatum),一译达巴图姆(Dabbatum),舒辛的妻子之一,可能曾是女祭司。

[24] 这句诗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它表明乌尔第三王朝的第四代国王舒辛不是第三代国王布尔辛(Bur-Sin)之子,而是他的兄弟,舒辛和布尔辛都是第二代国王舒尔吉之子。

[25] 学者们认为这里的酒女指的是女诗人自己。参见ANET,p.496,n.11.

[26] 原文和英译文参见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p.121-138.

[27] 伊吉吉(Igigi),众天神的统称。

[28]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123.

[29] 全文参见ANET,pp.391-392.

[30] 指马尔都克神。

[31]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21.

[32] 原文及英译文见ANET,pp.434-440,596-604;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p.21-62.

[33]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12.

[34] 原文及英译文见ANET,pp.601-604.;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p.63-91.

[35] 数行诗句中的第一个词的首字母或最后一个词的尾字母或其他特定处的字母能组合成词或词组等的一种诗体。

[36]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141.

[37] ANET,p.438.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149.

[38]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139.

[39]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24.

[40] 英译文参见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p.342-347.

[41] 阿什南(Ashnan),谷物女神。

[42]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19.

[43] 原文为“运河管理者”。

[44]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232.

[45] ANET,p.425.

[46] 据S.N.克莱默博士的解释,可能系参加某一宗教仪式。参见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20.

[47] W.G.兰伯特译为“书吏职业”或“书写艺术”。参见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259.

[48] G.R.Driver,Semitic Writing,p.1.

[49] 一译“让我吃光一切”。参见ANET,p.425.

[50]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18.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250.

[51]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22.

[52]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249.

[53]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18.

[54] H.W.F.Saggs,The Greatness That Was Babylon,pp.430-431.

[55]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259.

[56]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21.

[57] ANET,p.425.

[58]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259.

[59] S.N.Kramer,History Begins at Sumer,p.122.

[60] W.G.Lambert,Babylonian Wisdom Literature,p.235.H.W.F.Saggs,The Greatness That Was Babylon,p.443.

[61] [美]保罗·奥斯卡·克里斯特勒:《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与艺术》,邵宏译,第10页。

[62] 参见[美]保罗·奥斯卡·克里斯特勒:《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与艺术》,邵宏译,第10页。

[63] [英]彼得·伯克:《欧洲文艺复兴:中心与边缘》,刘耀春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7年版,第214页。

[64] 具体内容参见Stephen Bertman,Handbook to Life in Ancient Mesopotamia,pp.174-175;[美]斯蒂芬·伯特曼:《探寻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秋叶译,第271页。

[65] 关于他的主要职责和角色参见Zheng Dianhua,“On the Role of Lu-Ninurta in ?ammurapi’s Administrative Structure”,JAC,IHAC,Vol.11(1996),pp.111-122.

[66] 汉谟拉比与他的通信见L.W.King,The Letters and Inscriptions of Hammurabi.

[67] 关于他的主要职责和角色参见Yang Dawu,“?ammurapi and Bureaucracy:A Study of the Role of ?ama?-?azir”,JAC,2 (1987).

[68] AbB,4,46,53.

[69] AbB,4,115,121.

[70] AbB,4,52,55,60,64,123.

[71] 埃赫塔吞(Akhetaten),现在的埃尔-阿马尔那遗址。

[72] Stephen Bertman,Handbook to Life in Ancient Mesopotamia,p.177.[美]斯蒂芬·伯特曼:《探寻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秋叶译,第275页。

[73] Stephen Bertman,Handbook to Life in Ancient Mesopotamia,p.177.[美]斯蒂芬·伯特曼:《探寻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秋叶译,第275页。

[74] W.F.Leemans,Foreign Trade in the Old Babylonian Period:As Revealed by Texts from Southern Mesopotamia,Leiden,E.J.Brill,1960,pp.39-56.

[75] Stephen Bertman,Handbook to Life in Ancient Mesopotamia,p.178.

[76] Stephen Bertman,Handbook to Life in Ancient Mesopotamia,p.178.

[77] CAH,i,547,转引自[美]威尔·杜兰:《东方的遗产》,第150页。

[78] Stephen Bertman,Handbook to Life in Ancient Mesopotamia,p.178.

[79] Stephen Bertman,Handbook to Life in Ancient Mesopotamia,p.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