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服装与服饰,生活在现代文明的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也许并不太在意。如果说对其还有关注的话,那完全是出于审美的满足,甚至是出于文明礼仪的需要。但在古人那里,情况并不完全如此。
一、服装
一位学者这样写道:“如果苏美尔是伊甸园在地理学上的灵感启发,正如许多人所深信的那样,那么世界上最早的衣服都贴着‘美索不达米亚制造’的标签。”[7]衣服不仅是人类遮风挡雨、抵御严寒的手段,更是用于遮蔽身体、彰显人性的标志。衣服可以说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显著标志之一,是人之成为人的重要标志之一。关于这一点,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也为我们提供了最早的例证。在《吉尔伽美什史诗》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野人恩奇都受妓女的**,而放弃了野性的生活方式,在他们发生了性关系之后,妓女给恩奇都穿上了衣服,并把他叫作男人。从此,恩奇都就变成了人,他所有的动物朋友都离他而去。
图11.23 一座人物雕像的底部,他身穿一种叫卡乌纳凯斯(kaunakes)的衣服。早王朝时期,约公元前2500年。出自特罗(古代吉尔苏)
(一)服装式样
男式服装常见的是有腰布形式的服装,是用三角形织物绕身包缠,在腰间扎紧,在身体上形成参差不齐、错落相间的层次。里面穿直筒紧身长衫,有时为对襟样式,敞开,不系扣。紧身长衫有时单独穿着,其边缘有刺绣花饰,下摆也有流苏饰物。在紧身衣上束有腰带。女式服装与男式服装大体相同,只是略见宽肥些。苏美尔妇女的大衣看起来像一条大围巾,一端丢在左肩后,主要部分缠过前胸,从右臂下来,再由背后向上绕过左肩,遮盖左手臂,只将左手露在外边,以便活动。亚述时期,出现了附有短袖的束腰外衣。
图11.24 美索不达米亚人的大衣和帽子
希罗多德对巴比伦人的衣着有过这样的描述:“巴比伦人穿的衣服是一种长到脚那里的布内衣,在这件内衣外面罩着另一件羊毛的内衣,在这外面他们又罩上一件白色的外衣。他们脚上穿的鞋是他们国家所特有的一种样子,和贝奥提亚人的鞋差不多。他们留着长头发,头上裹着头巾,全身都涂香料。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印章和一个雕制的手杖,杖头刻成一个苹果、一朵玫瑰、一朵百合、一只鹰或是诸如此类的东西。他们的习惯是每只手杖上必须要有一种装饰。这便是他们身上穿戴的东西了。”[8]
(二)服装面料
据考古学家考证,早在25000年以前的旧石器时代,人类就已经发明了纺织和纺织品。美索不达米亚人纺织的布料的主要原料来自他们种植的亚麻和棉花,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叫作卡乌纳凯斯(kaunakes)的东西,据考证,这是一种在经线上用纬线结成扣环状,仿羊皮模样的羊毛衣料。到古地亚时期以后,这种布料不再使用,只有在制作神像的神衣时才使用。美索不达米亚人最常见的衣服和衣料,无疑是羊毛和羊毛纺织成的衣服,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牧羊是美索不达米亚人家庭和国家最重要的经济形式之一。实际上,早在10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古代近东的农民们就已经开始饲养绵羊和山羊了。相比之下,棉花的种植要晚得多,直到亚述帝国时期才出现。在公元前700年左右,亚述人从埃及和苏丹引进了棉花。
图11.25 站立的家臣像。人物衣着华丽,为典型的美索不达米亚风格,但这尊在苏撒发现的雕像上没有任何可以确认身份的铭文。公元前第二千纪上半叶
图11.26 妇女石膏像。她穿的衣服好像是羊皮的,衣服包裹着一个肩,另一个肩**在外,下身底端是很长的羊毛裙摆。约公元前2400年
(三)服装的制作
由于原材料丰富和市场需求的巨大驱动,纺织品和服装生产成为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个主要产业和财富来源。美索不达米亚的服装制作不可能是以工厂为基础的社会化大生产,更多的只能是手工作坊式的,尽管可能也有皇家制衣作坊存在。然而,虽然美索不达米亚的纺织品生产和服装制作是家庭工业和村舍工业,但其规模都还比较大。美索不达米亚人可能已经开始使用纺织机和纺锤,因为尽管缺乏实物证据,但在保留下来的艺术品中,有对当时的纺织机和纺锤的描绘。
图11.27 头缠包头巾的马里妇女头像。由白玉、天青石、石灰石、沥青制作而成。约公元前2500—前2400年。出自马里的伊什塔尔神庙
尽管美索不达米亚人的服装颜色通常是纺织品的本色,但人们追求绚烂色彩的审美需求还是难以掩饰。他们服装的主要颜色有红色、绿色、蓝色和紫色。其中,绣金边的紫色外衣为国王专用。服装的最普通的染料来自蔬菜,蔬菜染料会使服装的色彩更加生动、活泼。最珍贵的染料来自一种水生贝壳类动物,即产自黎巴嫩和叙利亚海边的骨螺,它可以用来制作高贵的皇家紫色。古希腊人把这种染料的产地或发源地称为“Phoenix”,意为“紫色的土地”,即腓尼基。
上好的材料和精湛的技艺使得美索不达米亚的服装在古代近东享有盛誉,古亚述的商人在安纳托利亚的商业殖民活动中,最受欢迎的商品之一就是阿卡德服装。
二、妆饰
妇女的衣领上绣有以玫瑰花结为图底的散开形的精致花纹图案。苏美尔男人通常留有长发,由中间向两侧分梳,头发垂过肩;偶尔也有男人剃光了头发或剪成短发的,这可能是要参加宗教仪式而特意剪的。头发上扑金粉。男女都戴金银耳环、项链和镶珍珠与宝石的手镯。国王的头饰是绣花镶宝石的,有时头顶上会插一圈小羽毛。贵族的头饰也都镶有珠宝。亚述时期的妇女头上缠着薄布,外出时必须用薄布遮上面孔。伞和扇子只有贵族才被允许使用,当贵族外出时,伞和扇子由随从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