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卡德王朝被作为城邦统治者的家族成员载入《苏美尔王表》,但阿卡德王国已经再也不是像苏美尔城邦那样的国家了,它已经通过军事征服发展成为美索不达米亚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国家。阿卡德王国不仅统一了包括苏美尔和阿卡德地区的巴比伦尼亚,其影响还贯穿整个近东地区。阿卡德王国不仅结束了苏美尔城邦争霸的局面,而且还结束了城邦统治的政治体制,开创了与统一国家的统治和管理要求相适应的中央集权制度。阿卡德王国所取得的成就,是以往任何一个城邦国家难以企及的。
一、阿卡德王国的新型政府管理体制
阿卡德王国的统治者们一方面凭借武力统一了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兵锋甚至远达整个近东地区;另一方面也采取各种积极措施,在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等领域加强中央集权统治和统一王国的管理。他们甚至采取积极的外交活动,保持阿卡德王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影响力。
(一)新型政府管理体制的创立
萨尔贡以武力统一了苏美尔和阿卡德之后,并没有急于施展自己的“远大抱负”,即并没有急于对外扩张,而是先把精力投入“内政”建设上。在政治方面,他创立了新型的政府管理体制。他将原来各自独立的城市国家并入统一王国中来,成为阿卡德王国的一个个“行省”。对那些原来城市国家的统治者,即被征服的卢伽尔和恩西,他仍然保留他们的职位,只是他们原来所享有的卢伽尔和恩西的职位再也不是城邦统治者的职位了,而变成了行省总督或地方城市总督。萨尔贡让他们以行省总督或地方城市总督的角色继续履行职责,为自己的王国服务,实际上是为了维护统一王国的稳定大局。他虽然确立了阿卡德人对苏美尔人的统治,但他并没有一味地排挤苏美尔人,更没有在政治上压迫他们,只是在新创立的行省和新设的官职方面,萨尔贡把机会留给了阿卡德人。实际上,由苏美尔城邦统治者摇身一变而成为的阿卡德王国地方总督,遍及整个巴比伦尼亚。虽然如此,苏美尔人反抗阿卡德人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为了维护阿卡德王国内部的稳固,较高的国际地位和良好的国际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除了武力征伐之外,和亲是阿卡德的国王们维持与边远地区国家的良好关系的重要手段。例如,纳拉姆辛的女儿塔拉姆阿卡德(Taram-Agade)就远嫁到叙利亚北部的城市乌尔凯什(Urkesh),东部国家马尔哈什(Marhashi)把他们的公主嫁给了阿卡德国王沙尔卡利沙里或者他的儿子。
(二)统一度量衡
在经济方面,阿卡德王国同样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中央政府建立了新的统一的税收制度。每个地区都要把收入的一部分上交中央政府,这些税收被征集上来后,一部分集中运送到首都,一部分用作地方政府的管理之需。在纳拉姆辛统治时期,为了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纳拉姆辛开始了全国的计算或计量标准化,他建立了全国统一的计量和重量标准体系,由书吏实施,例如,用阿卡德“古尔”(Akkadian gur)[2]来计算大麦。会计账簿的泥板形状和设计,以及相关楔形文字符号的形成,都由中央政府统一规定。为了使中央政府控制的财政记录能够在时间或日期上保持连续性和一致性,在全国统一实行“年名制”的记录方法。所谓“年名制”,就是每年选择上一年所发生的最著名的事件,来为这一年命名。这个纪年的方法让我们知道,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统治者们心中什么事情最重要。结果被用来命名最多的事件是军事征伐、修建或重建神庙或城墙、开凿运河、任命高级祭司或女祭司,以及为宗教仪式捐赠物品等。
(三)文化与意识形态管理
除了在意识形态领域维护巴比伦尼亚的统一外,萨尔贡还努力把这一地区的宗教祭祀制度与自己的家族联系在一起。萨尔贡仍然尊敬苏美尔人的宗教习俗,尊崇和信奉苏美尔人的神灵,为他们修建神庙。萨尔贡甚至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乌尔城,让她成为乌尔城的保护神——月神南那(Nanna)神庙的一名高级女祭司。为此,萨尔贡还为自己的女儿取了一个纯正的苏美尔语的名字——恩荷都安娜(En-hedu-anna),意为“服务上天的女祭司”。[3]这一点也具有象征性的意义,因为作为南方城市的乌尔城,是一座典型的苏美尔人城市。萨尔贡还自称“安努神的神圣祭司”和“恩利尔神的伟大恩西”,以表明他没有也不希望阿卡德王国割断与过去神圣传统的联系。乌尔是巴比伦尼亚南部的核心区域之一,恩荷都安娜积极参与这里的文化活动。恩荷都安娜是一名女诗人,她创作过一系列优美的赞美诗,不仅献给伊南娜女神,还献给遍及巴比伦尼亚的35座城市的神庙。恩荷都安娜因此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第一位可辨别姓名的作者。在此后的五个世纪里,对乌尔城月神南那祭祀职位的控制,成为在巴比伦尼亚的政治地位的标志。任何一位统治者,若要获得对乌尔的控制权,都要把自己的女儿安置在月神南那的神庙里,使她能够接触到神庙庞大的经济资产。纳拉姆辛发扬了这一制度,他把自己的几个女儿送到巴比伦尼亚的其他城市,担任神庙的高级女祭司,目的是稳固阿卡德王国的统治。
阿卡德王国在意识形态领域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的重要措施,就是把王权神化推进到了一个新高度。这个新高度的标志就是一改以前在国王死后将其追奉为神的传统做法,而在国王活着的时候就将其尊奉为神,并使其在神庙中受到万众的供奉。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历史上开此先河的是“(宇宙)四方之王”纳拉姆辛。在镇压了一次规模巨大、蔓延至整个巴比伦尼亚的反叛之后,他在自己名字的前面加上了代表“神”的星号,自称为“神”。在一份奇特的铭文中,有这样的记载:
纳拉姆辛,强大之王,阿卡德之王,当(宇宙)四方都联合起来与他为敌之时,他在一年之内就取得了九次战役的胜利,因为他是慈爱的女神伊什塔尔所生,他让那些起而反抗他的国王们全都沦为阶下囚。由于他能够在危机时刻保全他的城市,他的城市(的居民)向下列诸神请求,埃安那的伊什塔尔、尼普尔的恩利尔、图吐尔(Tuttul)的达干、基什的宁胡尔萨格(Ninhursag)、埃利都的恩奇(Enki)和库塔(Kutha)的内尔加尔(Nergal),请求他们同意纳拉姆辛成为阿卡德城的主神,他们在阿卡德城的中心位置为纳拉姆辛修建了一座神庙。[4]
作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的重要措施之一,阿卡德人所说的阿卡德语取代苏美尔语成为阿卡德王国的官方语言,但苏美尔语仍然受到尊重。对于传统的苏美尔书吏们来说,他们必须学习一种新语言来从事书写或记账工作。阿卡德城是位于巴比伦尼亚北部的一座城市,居住在阿卡德城及其周围的人们都说一种塞姆语,而不说在南方流行的苏美尔语,现代的学者把阿卡德人所说的这样一种塞姆语,称为阿卡德语(Akkadian)。阿卡德王国的统治者们通常都用阿卡德语刻写他们的皇家铭文,只在少数情况下附有苏美尔语的译文。在说苏美尔语的传统地区,苏美尔语作为书面语还在流行,但皇家管理文书和中央政府的会计账簿都必须使用阿卡德语记录。在语言实践方面,我们发现,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有相互借鉴和吸收的传统。从阿卡德王国开始,阿卡德语成为美索不达米亚最重要的语言,其影响遍及整个近东地区,甚至成为古代近东的国际语言。
在文化方面,萨尔贡对苏美尔文化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他采用苏美尔人的天文历法、数学和文学等,并把有关著作编目收藏于书库,成为两河流域最早的书林。
二、乌尔第三王朝的高度集权统治
乌尔纳木所创立的乌尔第三王朝彻底结束了古提人统治的松散状态,把中央集权的统治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乌尔第三王朝以乌尔城为首都,其统治范围虽比不上阿卡德王国那么宽广,但比阿卡德王国的统治更加紧密,内部组织和中央权力更加集中。乌尔第三王朝的统治地区可以明显地分为两部分,即苏美尔和阿卡德的中心区域以及东部底格里斯河与扎格罗斯山脉之间的军事控制区。对于这两个区域之外的其他地区,乌尔第三王朝通过外交手段来维持与它们的关系,有时也对它们进行军事劫掠。乌尔第三王朝的中央集权统治是在舒尔吉统治时期一步步强化的,在其统治的48年时间里,他在苏美尔和阿卡德中心地区以及东部的军事征服地区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图5.3 乌尔第三王朝的圆筒印章。这枚圆筒印章的主人是一个地方城市的总督,他站在两名女神的中间,由女神带领着向坐在王座上的乌尔纳木表示效忠:“乌尔纳木,强大之人,乌尔之王:哈什哈美尔(总督本人)是您的仆人。”
(一)政治体制改革
在政治或行政改革方面,最有趣的事情是,作为改革的一个措施和结果,舒尔吉特意创建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国家行政学院。乌尔第三王朝或称新苏美尔帝国的统治心脏在巴比伦尼亚,包括迪亚拉地区。为便于统治和管理,舒尔吉把巴比伦尼亚划分为若干个行省,以前的苏美尔城市基本为一个个行省单位,全帝国拥有二十多个行省。舒尔吉在每个行省都会任命总督和其他官员进行统治,庞大的帝国需要同样庞大的官僚队伍。为了提高行省官员的行政管理能力,虽然早在公元前第三千纪巴比伦尼亚就出现了书吏学校,但舒尔吉还专门在乌尔和尼普尔等地出资建立了正规的行政书吏学院,有意识地教授有成为行政管理人才和宗教神职官员的潜质的学生书写、数学和其他行政管理技能等课程。这些行政书吏学院直接在舒尔吉的掌控之下,以保证它们能够完成好为国家输送行政管理人才的任务。顺便提一下,由于书吏学校的繁盛,苏美尔文学也在舒尔吉时代呈现出繁荣之势。古老的文学作品得到修订,口头文学得以变成文字形式,同时新的文学作品不断诞生。
图5.4 乌尔第三王朝的管理文书。这是迄今发现的最大块泥板之一
作为政治或行政改革的第二项措施,舒尔吉在整个巴比伦尼亚建立了统一的行政管理体系,为的是中央政府能够对行省实行最终的控制。在每一个行省,他都任命一位总督和一位或多位军事将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总督的人选来自当地古老的贵族或名门望族甚至苏美尔人的恩西家庭,而总督这个职位如同其他许多行政和宗教职位一样,在乌尔第三王朝时期是可以世袭的。行省的其他高级行政官员也多半出自这些名门望族或恩西家庭。因此作为重要的统治策略,君王们要把这些名门望族牢牢地拉在自己一边,而联姻往往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例如,舒尔吉至少娶了九位王后,每位王后都出自当地的名门望族。行省总督基本上控制了神庙的地产,神庙地产在巴比伦尼亚的南部是非常庞大的。行省总督还要负责运河系统的修缮,以及扮演行省内最高法官的角色。由于在行省代表国王的意志,总督手中握有非常广泛的权力。
为了防止行省权力集中和膨胀对中央政府的威胁,舒尔吉在行省又设置了与总督平行的将军一职。对行省将军职位的安排则采用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多数情况下,将军不在当地的苏美尔人中选拔,他们不是来自当地古老的名门望族,而是在阿卡德人中,有时甚至在外邦人(胡里人、埃兰人和阿摩利人等)中选拔,他们通常都出自中央政府的服务体系。总督和将军的管辖范围并不一定是完全重合的,有时在一个行省还会出现设置一名总督和几位将军的情况。例如,在乌玛行省就设有一名总督和几位将军,每位将军分别管辖不同的地区。将军个人通常与国王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往往娶王室家族的女儿为妻,成为王室家族的驸马。对于行省首都之外的其他城市,则任命市长进行管理。对于所有的国家行政管理人员和军事人员,舒尔吉或中央政府都会拿出一份皇家田地分给他们,以回报这些公职人员对国家的服务。
作为行政改革的第三项措施,舒尔吉在整个帝国创立了一种新的历法。在他的苏美尔新历法中,有一个月份就是以他的“舒尔吉神”的名字命名的。舒尔吉的新历法并没有强行在整个王国推行,而只是在普兹瑞什-达干(Puzrish-Dagan)、乌玛、吉尔苏和埃什努那等地区用于王室事务中,其他各城市和地区仍然使用自己的月份名称和顺序,这可能反映出地方习俗仍然很强大。
图5.5 乌尔第三王朝时期的经济管理文书。记录了一年国家开发农业的总账目
(二)经济体制改革
在经济改革方面,舒尔吉最重要的措施之一便是加强中央对经济命脉尤其是财政税收的控制。他采取很多措施把庞大的神庙地产资源纳入中央政府的掌控之下,他把所有的神庙地产置于地方行省总督的管理之下,就是为了保证它们的剩余收入能够流进中央政府的粮仓。舒尔吉创立的税收制度有一个苏美尔语的名称叫“巴拉”(bala),大概是“交换”的意思。各行省所缴纳税收的物品和数量依其经济实力和各地不同的物产特点而定。例如,吉尔苏地区盛产谷物,它就缴纳粮食税;而其邻居乌玛则缴纳诸如木材、芦苇和皮革之类的制造物品。许多的税收物品都被当地的王室依附民所消费,还有一些被运送到特定的征集点,以备其他地区之需。所有税收物品的流通,王室的行政管理人员都要进行精确的计算。为此,舒尔吉在各地建立起了再分配中心,各地所生产的粮食等农产品和制造物品以预估产量的方式确定纳税标准,然后以实物的形式支付到中央政府在当地建立的再分配中心。到年底收成或产量确定后,应纳税数额与预估预收数额之间的盈亏,将在下一年的税收中得到平衡。在手工业领域,舒尔吉建立了许多皇家工场,雇用了成千上万的编织工、木匠、金属匠和皮革工等,他们都在中央政府的控制之下从事手工业生产活动。他建立了统一的重量和计量标准,并用苏美尔语创设了新的计算程序。
(三)加强意识形态管理
为了在政治上加强中央集权统治,乌尔第三王朝的国王们加强了对意识形态领域的控制。他们在整个王国大肆修建或重建庙宇,并把自己的子女送到神庙中担任高级祭司和高级女祭司。在宗教方面,舒尔吉最重要的举措便是正式宣布自己成为神。大约在他统治的第20年,舒尔吉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了代表神的前缀符号DINGIR。他的父亲乌尔纳木是在死后才被人民追认为神的,舒尔吉在这方面的“强势”可能一方面带有炫耀自己业绩的成分,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他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的需要。无论是在生前还是在死后,舒尔吉也确实受到了全帝国人民的祭祀和膜拜,在全帝国每月都要举行两次向其雕像进献供奉的宗教活动。大量赞美诗篇被创作出来,以歌颂他的丰功伟绩。在舒尔吉死后,他的后继者们也继承了他的“神”的称号,而且这个“神”如同舒尔吉一样是全国的神,而不单是某个城市的保护神。全国很多城市为国王们修建了神庙和雕像,用来让人们供奉和祭拜他们。
很多官员利用圆筒印章来证明他们所从事生意的合法性和有效性,他们所携带的印章通常刻有主人的名字以及他的职务。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他们在提及他们的社会地位时,通常把自己称作“国王的仆人”,表明他们的权威最终来自国王。而且普通人在给自己孩子起名时,也常常使用“国王是神”类似的概念。乌尔第三王朝还鼓励官员们更改名字,以便把自己的名字与国王联系在一起,因此,诸如“舒尔吉是我的保护神”之类的名字变得很常见。通过这一系列在意识形态领域的统治措施,中央集权的观念深入每一个层面的公民心中。
(四)军政府与外交关系
对于东部被征服地区,乌尔第三王朝采取与核心地区完全不同的措施和方式进行管理和统治。早在乌尔纳木统治时期,他已经以武力征服了底格里斯河和扎格罗斯山脉之间的土地,到舒尔吉统治末期,乌尔第三王朝完全控制了南起苏撒、北至摩苏尔平原的地区。乌尔第三王朝的国王们在这一地区建立起了军政府,实行有效的统治。军政府对当地的居民实行直接剥削的制度,军政府的领导机构由几位将军(shagina)组成,将军可以从一个中心被任意地调往另一个中心任职。皇家财政官(sukkal-mah)代表王室的利益,从首都派出监督这一制度的执行。他负责监督将军们征收贡赋,从军管区征收上来的贡赋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牛、羊和山羊等贡赋都计算精确。士兵们如何征收贡赋情况不明,但几乎可以肯定这些贡赋都是从当地居民那里征收来的。征收上来的大量牲畜被运送到巴比伦尼亚,集中在尼普尔附近一个叫普兹瑞什-达干的地方。它们在那里进入“巴拉”税收体系中,作为食物分配给宫廷,或作为供奉物分配给众多的神庙。很多牲畜的饲养是因为它们毛的价值。从东部军管区和巴比伦尼亚本地征收上来的牲畜,其数量之大是十分惊人的。据文献记载,从普兹瑞什-达干经过的牲畜,仅一天就高达200只羊和山羊,15头牛。[5]因此,东部地区因其牲畜资源而受到剥削,而被剥削上来的物品又进入了中心区的经济体系之中。
在乌尔第三王朝统治的核心地区和东部的军事控制区以外,存在着许多长期与之为敌的国家。乌尔第三王朝的国王们通常采取三种手段保持与这些国家的关系:其一是间歇式的军事掠夺,其二是王族间的联姻等外交关系,其三是经常性的贸易往来。乌尔第三王朝的王室铭文中提到了一系列军事行动,这些军事行动多半是针对在东部军事控制区以远的边界地区的。在军事征伐之后,往往辅助以和亲或联姻的关系加以安抚。乌尔第三王朝的五位国王中有三位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伊朗的王子。在波斯湾地区,乌尔纳木恢复了在阿卡德王国甚至更早时期就建立起来的贸易关系。在北部和西部边界,乌尔第三王朝几乎没有采取军事手段和措施,历代国王们都与这一地区保持着良好的外交关系。乌尔纳木就为他的儿子舒尔吉安排了一桩与马里公主的婚姻,为的是让马里这个幼发拉底河中游的国家成为乌尔第三王朝通往更北部地区的缓冲或中间地带。西部叙利亚人的诸多邦国,都各自保持着在政治上的独立地位,没有形成一国霸权式的统一国家。它们与乌尔第三王朝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处于商路上的城市交往较密切,包括图吐尔、埃勃拉、乌尔舒(Urshu)和毕布洛斯等,其他城市由于经济衰落而与巴比伦尼亚的交往渐少。